此刻,他们待在他的书房内,为了他带回来的那件Case在忙碌着。
「什么?」钱织心左手按计算器的速度丝毫没减缓,右手还不停的翻着堆在面前的一大叠资料,眼睛则飞快地瞥着密密麻麻的数字。
她居然还能抽空响应负其杰的话,着实让负其杰开了眼界,也让他更确定她的能力。
「听品崎说,你们今天下午都在研究男人,讨论了那么久,妳找出哪个优秀的对象了?」他得先知道她的目标是谁,方能一一着手予以剔除!
「哦!那个呀,我找到三个。」怪了,怎么有个数字怎么算都算不出来?
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开始大肆的翻阅每张文件,找了几份后,才开始恢复之前的动作,左手按计算器,右手翻资料。
「哪三个?」
「一个叫黄金多,另一个叫朱宝多,还有一个叫钱最多。」该死的,怎么还是算不出来?真是奇怪,哪里出错了?
光听到那些名字,负其杰就再也忍不住低笑出声,真像她一贯的作风。
「总裁,你确定这个Case的资料全给我了吗?」
「出了什么问题?」
「我有个数字捉不出来,照理说应该还有一份才是,可是我怎么都找不到。」眼前这堆像小山的资料,早被她翻得乱七八糟了,就是找不出那一份。
「告诉我是什么样的资料,我帮妳找。」负其杰起身走到钱织心的座位,帮她寻找那份疑似不见的文件。
钱织心大致上告诉他那份文件应该会有的内容,负其杰点头。「我知道,那份文件我有点印象。」
二人合作找了片刻,还是不见那份文件的踪影,到最后,负其杰索性用他的仅存记忆,帮助钱织心完成了所有的计算,不过这倒花了他们不少时间,等他们一切都弄好后,已经是半夜二点半了。
「呼!」钱织心吁了口气,「终于算出来了。」
「结果如何?」
她微笑地看向他,「结果当然很令「你我」满意啰!」
听出她的弦外之音,负其杰莞尔的笑了笑,「先说来听听,妳认为我们可以少花多少钱?」
「七百万。」嘿嘿!替公司省下七百万元,那她的奖金少说也有六位数。呵呵呵!她又赚了一笔了。
负其杰目光一闪,「七百万?﹗这不是笔小数目,为什么公司会减少支出那么庞大的金额?之前的预算出了什么问题?」
「问题很简单,举例来说,交际费省一点,那支出就可以少一点啰!」尤其在大公司,交际费更是一笔庞大的支出,这一项若能节约下来的话,公司的净利便可提高不少了。
「那是应酬用,绝不能省的。」他提醒她,怕她省掉不该省的款项。
「谁说的,请客户去吃饭,一样是五星级的,我们可以打听到哪间饭店在做促销,有打折或有利可图的,这样不是可以省了一点?省一餐可能看不出效果,但等次数愈来愈多后,你就知道那笔省下的金额有多庞大,不过这只是其中一项而已,我还有列出很多项的清单,你可以慢慢看。」她把完整的一份清单递给负其杰。
「嗯。」接过清单后,他把它放在桌上,暂时还没打算看它,「我们刚才的话题聊到一半,现在应该可以继续聊下去了。」
「什么?」钱织心一副茫然不解的表情,他们刚才除了公事,还有聊到其它的吗?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妳忘了?」
「我该记得什么吗?」她愣愣地反问。
「我刚才问妳下午物色的对象,妳回答我有三个,也把名字告诉我了。」
经负其杰这么一提醒,她才猛地忆起那件事,「呃……那有什么好聊的?」
「我很好奇,妳准备怎么行动?」
「不关你的事吧?」她又不是白痴,哪会笨笨地把她的计画告诉他,好让他搞破坏吗?真是够了。
「或许我可以帮的上忙。」
「你?」她狐疑地在他全身上下来回梭巡,「少来,你有什么企图就直说,如果到时候你敢在我背后搞破坏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她凶巴巴地警告他。
「我是真的想帮妳。」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外加鸡婆的?」他真以为她有那么蠢?
他没有回答,只是唇边扬着高深莫测的微笑,看得令人觉得头皮发麻。
钱织心小心翼翼地打量他脸上的那抹笑容,盯得愈久愈觉得有道寒意从脚底直往上窜升,背脊开始发凉……
这个男人绝对把矛头对准了她,一定是!她极为肯定地暗忖着。
「总裁,我郑重的警告你,这可是攸关我未来的幸福生活,你可不要那么缺德搞破坏,把我的一辈子弄得一团糟,可不是什么好事,我劝你最好不要做。」
「或许我的帮忙只会让妳更容易找到「未来的幸福生活」也说不一定。」他略为暗示地加重了语气,可惜钱织心没听出来。
「哼哼﹗」她假笑了几下,压根不信他的话,「现在几点了?我突然觉得好困,想睡了。」她还佯装打了个很大的呵欠,显示她是真的很困的模样,想早点让负其杰放她回房间去。
「二点半。」
钱织心呵欠打到一半,听见负其杰的回答后,愣了好几下,嘴巴惊讶的忘了阖上。
「现在已经是半夜二点半了?﹗」她惊呼。
负其杰点头。
「哇!我们不是八点进来的吗?有弄了那么久?﹗」难怪她会觉得全身酸痛!她扭扭肩膀和脖子,都僵硬的快要像石头了。
见她不太舒服,负其杰好心的提议:「要不要我帮妳按摩一下?」
「咦?」钱织心眨了眨大眼,呆愣的指指负其杰,再指指自己,「你……要帮我按摩?﹗」她何德何能?
总裁是哪根筋不对了吗?怎会突然对她那么好,一下子说要帮她追求幸福,一下子又要帮她按摩肩膀……
「对。」不经她的同意,负其杰径自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开始揉按起来,力道用得恰好。
钱织心起初还觉得别扭,可是到最后,根本就巴不得负其杰不要停,因为实在太舒服了,全身的酸痛在他灵活的手指按压下,彷佛全都消失了般,好不可思议。
她闭起了眼,偶尔还会逸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惹得负其杰笑意甚浓。
「总裁,你有学过按摩?」
「没有。」
「骗人!如果你没学过,技巧怎么会那么好?」简直可以媲美专业按摩师了。
「我经常找专业的按摩师帮我按摩,久了之后,他们的动作我自然而然就学会了。」
「哦!难怪。」
「妳觉得我家怎样?」负其杰假装随口问着,但是却很认真的等着钱织心的答案。
「很好啊!」她漫不经心的回答。
「那品崎呢?」
「他呀,痞子一个。」一讲到他,钱织心就忍不住翻翻白眼,「他到底当过兵了没?怎么一点稳重都没有,真是一点也不像个男人。」
「他退伍很多年了,我也在想,老是让他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想把他送到可以纠正行为的地方,只是不晓得何处比较妥当。」本想送他出国进修,可是一思及他一旦被送出国后,天高皇帝远,更镇不住他,只好把他继续留在身边,就近看守。
「当完兵了还这样啊?真是没救了。」
「其实他本性不坏。」
「只是天性爱玩了些。」她径自帮他接下他还未出口的话。
他微微一笑,「没错。」
「对了,我弟去年刚考进调查局,你可以叫你弟去考啊!我保证考进去那里,被死操活操了一阵子后,管他什么痞子性,绝对会被磨得一乾二净,再不然考军官也行啊,我相信到愈有规律的地方,对他会愈好。」
「我怎么都没想到这些,这的确是很好的主意。」负其杰很认真的考虑起来。
「重点是,他考进去后,你要交代里头的人,不要把他当成是你的弟弟,要当成平常人看待,该操的时候就操,该罚的时候就罚,这样效果才会出来,要不然无论你把他送到天涯海角,等他一亮出你的名字后,受到的还是尊贵的待遇,那有送等于没送。」
「我知道。」
「不过还有一个重点,负品崎考得进去吗?这几年因为失业率提高,失业人口太多,所以很多人都去报考军官或调查局人员,我弟也是拚了好久才拚进去的。」
「这个妳放心,别看品崎平日一副散漫的样子,其实他的头脑很好,从小就跳级,在他十八岁那年就已经拿到学士学位。」
「真的还是假的?﹗他有那么优秀?﹗」她咋舌,「一点都看不出来。」
她实在无法把平日那个家伙和天才划上等号,两者的形象差太多了。
「别告诉我你也是。」
「我?我十九岁拿到硕士学位,二十二岁就已经是博士了。」
「你们家的小孩都不是人啊!读书犯得着这样读吗?真是够了。」二十二岁她大学都还没毕业,人家就已经拿到博士学位了,怎么差那么多……她挺不是滋味地想着。
果然,天才和平民老百姓是有差别的……唉!这姓负的一家怎么那么优秀,家里有钱,人又长得英俊,头脑又是一级棒。啧啧!所有人一辈子都梦想不到的东西,全在他们家出现了,想让人不羡慕都不行。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我父亲早逝,我很年轻时就被迫接下这间公司,因此不得不以最快、最短的速度把书读完,否则我怎么领导这间偌大的企业?」
这件事她早有耳闻,据说老总裁英年早逝,才四十出头就生病去世,几年后,老总裁夫人也因车祸过世,所以负家只剩下负其杰及负品崎二人。
那时,负其杰也才二十出头而已,就要背负那么沉重的责任,真是难为他了……想当初她也是受他这个行为感动,从学校毕业后,才毅然的决定选择这家公司服务。
她其实对他一直很有好感,也很敬佩,要不是上回发生那件事,她到现在肯定还把他当成神祇来崇拜,谁晓得……
钱织心深深的叹了口气,甫抬头,却无预期地撞入那双深如泓潭的黑眸里,霎时,她的心头彷如擂鼓般,怦怦地剧烈跳着。
「好好的,怎会突然叹气?」
她忙不迭地别开眼睛,羞赧地支吾着:「呃……没什么,就……突然一口气梗在胸口,把它呼出来而已,没什么。」
不要跳了!她紧张地告诫自己,心脏不要再跳那么快了,要不然再这么跳下去,搞不好就会整个蹦了出来,人家她还想活到很老很老的。
「妳不会有心肌梗塞的毛病吧?」他皱眉问。
「当然没有,我很健康的,只是……」
「如何?」
「没什么。」她避开他深沉的眼神,怯怯地低着头,胡乱的挥手,「反正我没事就对了,你不要担心。」
「既然知道我在担心,妳何不干脆说个清楚?让我也好心安。」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管闲事了,就说我没事,我只不过一时的……」察觉自己快说溜嘴时,她连忙住嘴,阻止自己说出不该说的话。
「什么?」他不死心地继续追问。
她猛摇头。
「说。」他逼近她。
她忙缩到一旁,头依旧摇的如波浪鼓,抵死不说。
「妳信不信我有法子逼妳说出口?」黑眸轻瞇.
钱织心瞪圆了美眸,只是一径地瞪着他,表情震惊。
她一心一意只想着要如何防止自己不被逼供,而忽略了此时负其杰挨她挨的有多近,二人亲昵到几乎快贴在一块了,她仍无所觉。
「给妳二个选择,一个是自己说,一个是我逼妳说。」
「都不要。」
「确定?」浓眉一挑,俊尔的表情忽地变得邪魅。
她搧了搧眼睫,正要开口,负其杰的唇就已覆上她的。
又……又吻她?﹗
秀眉一凝,她火大的想反咬他一口,却被他洞悉企图,及时退了开。
「妳能不能暂时收敛一下强悍的个性?」他好笑地睇着她,「连接个吻也这么凶巴巴的,妳以为黄金多他们那几个,会喜欢像妳这么凶悍的女人吗?」
「你又知道他们不喜欢了,反正是你不对,你无缘无故吻我做什么?」她气的想跺脚,「上次就和你说过了,不要把我当成是随便的女人,我不是!你要我讲几遍才听得进去!」
「我从没把妳当过随便的女人。」温柔的眼眸似要魅惑住她似的,紧紧地凝望着她,低沉的嗓音诱哄地缓缓流逸,「织心,妳和其它女人不一样,妳知道吗?」
「哪不一样了?我又没多一颗眼睛或多一个嘴巴。」她生气地反驳道。
「我以前也不曾觉得妳哪里不一样,可是我后来愈和妳接触后,愈发现妳有很多地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使得我……」
「你怎样?」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可是急煞她了。
他笑了笑,不答反问:「妳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那要问你,不是问我。」
「我说过,妳和其它女人是不一样的。」
「这代表什么?」她屏住气息地低问。
难道他对她……天哪﹗这有可能吗?﹗
「妳不是很聪明?我想妳可以自己猜答案。」
「喂!有没有搞错,哪有人话说到一半叫人家自己猜答案的,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正确答案是什么?要是我猜的话怎么办?」她恼怒地揪着他的衣领。
今天无论如何都要他把答案说出来,否则依照她的个性,她今晚一定会反复难眠,满脑子都在想他的答案,她才不想这个样子,失眠可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猜错的话就算了。」
「你那是哪一国的话,快说!」为了得到答案,她几乎整个人靠在他身上,硬逼着要答案。
负其杰手扶在她的腰际,鼻息间全是从她身上传来的馨香,情不自禁的将她更移向自己。
「织心……」他沙哑的低唤着。
「什么?」她呆愣地响应了声,不懂为何他的声音会突然变得……呃!该怎么形容,好象充满了……情欲似的……
气氛瞬间变得好暧昧,害她也感到十分的不知所措。
大手抚上她娇艳的脸蛋,她疑惑地抬头瞅着他,二人彼此凝望了片刻,负其杰逐渐的低下头,温柔的含住她甜美的唇瓣,这次钱织心没有逃走,也没有抗议,只是静静的任他吻着。
美眸染上一层柔媚,她含羞带怯地咬着下唇,完全不晓得该做何反应。她只知道,她今夜铁定不用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