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那怀孕这件事?”
修抱紧她,想到当初手术室中的恐怖情景,没有一个男人乐见心爱的妻子如此。
“对他,将是最棘手的事。”
健康如巧人,都让他担心,更遑论是一个经历过换心的人。
左克俭小心的推开房门,粉色蔷薇的柔和壁纸率先印入眼帘,接着是坐在摇椅上的人儿。她低着头,双手不知在忙碌什么,随着流行乐,偶尔哼着曲子。
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爱上这种中文流行乐,大概又是宋巧人推荐。
他移动步伐,直到看见她的容颜,心底十分激动,只隔两天不见,他却觉得有一辈子这么久,明明之前他们还可以分隔这么多年。
莫非他被制约了?
左克俭没有被这个念头吓到,反而觉得再自然不过。
他注意到她手里拿着棒针,打着红色毛线。
“你会编织?”这倒是让他比较惊讶。
“家庭教师教的,现在手有点钝。”娥皇抬起头,眼里泛着光。“你来啦!”
左克俭上前,紧紧抱住她,“你欠我一个解释。为什么要帮助修?”
“虽然你嘴巴上不说,但是离开雷集团,让你最难过的不是放弃权势,而是一群可以共患难的好友。尽管你们谈论的都脱离不了利益,不过真心对待朋友是从细节看起,你们融合得像一家人。”
“修说的?”他心知肚明,修不是那种会说好听话的人。
娥皇摇摇头,“他问我要不要也做一些事瞒你,但是为你好的事。”
“这算为我好?”
“我们都会做一些自以为为对方好的事。”她轻抚他的脸庞,“你变瘦了。”
“我以为你被绑架。”直到这一刻,他的心才真正稳定下来。
“对不起,这是为了让继任的仪式取消。”
“小傻瓜,如果真的要取消继任仪式,只要修公布就好,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他有一半的目的是想教训我。”
娥皇瞪大眼,“是……是吗?”
“修十分任性妄为,这不是秘密,业界几乎都知道他不按牌理出牌的个性。”
“教训你?这样能教训你?”
“他知道我很在乎你。一直以来,在雷集团取得火的头衔,或者拥有更多的权力,全是我汲汲营营,努力获取的,刚开始是因为我不想再受限于其他人,我受够求人的滋味,不知从何时开始,却演变成确保你存在的安全,我不能让任何人把脑筋动到你身上,包括雷集团改朝换代时的卡位行动,到后来你离开我身边,学着展翅飞翔,我知道当我拥有更多权势时,才能保护你更加安全。”
娥皇捧着他的脸,“那你为什么都不说?”
“我现在说了,你的生命延续是我最在乎的事。不管我做什么事,一定以这个为第一考虑重点,你明白吗?”
泪水滑过她的脸颊,“明白。”
他轻吻着她泛着粉红色泽的唇瓣,“那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娥皇点头,“什么事?”
“明天我会约齐妇产科和心脏科的权威医生,帮你做检查,我们把孩子拿掉。”
她难以置信的瞠大眼,“你……你刚才说什么?”
“这个孩子,我们不能要。”
她脸上血色尽失,拚命摇头,甚至用力推开他,失控的尖叫,“我不敢相信,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现在想杀的是你的亲生孩子耶!”
“你不要激动,先听我说。”
娥皇捂住耳朵,脚步错乱,“我不听,你出去!”最后索性推着他往外走。
左克俭怕她伤到自己,只好顺着她的意思,往门口走去。
“我很担心你的身体,你先不要激动,听我解释。”
“不要!”娥皇用力关上门,把他阻绝在外面,然后背靠着门板,慢慢的往下滑,泪水扑簌簌流个不停。
怎么会这样?她以为他们都是欢欣的迎接新生命的到来。
她将脸埋进双膝之间,不理会敲门声。
宋巧人不敢置信,他们两人见面不到三个小时,居然搞到火花四溅的地步。
“你要她拿掉孩子,难怪她会哭得这么伤心。”
“我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而且我有事先声明,请医生评估。”
“如果医生评估有危险呢?”
左克俭沉下脸,眸中闪过果决的光芒,“我不能让她暴露在危险中,尤其明明知道那会危害到她的生命。”
“你怎么这么固执?”宋巧人气得跺脚。
“别气了,这不干我们的事。”舍不得娇妻气坏身体,修将她搂进怀里。
“什么不干我们的事?你们男人都一样,什么事都自己作决定,你们懂不懂得什么叫尊重生命?如果不想让她怀孕,你当初没想过避孕吗?现在有了,才叫娥皇拿掉孩子,让她背负杀人凶手的罪名,那种精神上的折磨也由她承担,这就是你爱她的表现?”宋巧人大声炮轰。
左克俭的眼神阴冷,“你以为我没有防范过吗?我后来做了结扎手术,却来不及了。”
宋巧人愣住,“你……对不起。”原来他真的爱她,爱到愿意自断“生路”。这没有几个男人做得到吧?
“娥皇现在情绪激动,连开门见我都不愿意。如果可以,希望你帮我劝她,至少先让医生诊断,做一次详细的检查。”
“我会告诉她。”宋巧人对左克俭另眼相看,“你真的爱惨她了。”
左克俭转向修,“我今晚住台中市区,她就麻烦你们照顾。”
“你今晚不住这里?”宋巧人错愕。
“我如果住在这里,她晚上不会愿意下楼用餐。”他很了解娥皇的个性。
“我可以另外安排。”
左克俭摇头,“只要我留下来,她有戒心,你跟她谈不出任何结果。”
“我派司机送你去市区。”修点了下头,轻拍娇妻的手,阻止她继续劝阻。
第10章(2)
娥皇站在卧房的阳台,看见司机开车送他离开,泪水再度滑落。
他就这么离开,是打定主意不理她吗?放任她自生自灭?还是去找医生?
太多无解的问号占据思绪,她瘫软在贵妃椅上。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娥皇知道会挑准这时间来的人是谁,擦干脸上的泪痕,拖着脚步,上前打开门。
果不其然,门外是宋巧人,她端着水果茶和巧克力香颂塔。
“我方便进去吗?”她发现娥皇的眼睛红红的,明显哭过。
“当然。”娥皇侧身,让宋巧人进来,在关上门之前,刻意看了走廊一眼,空荡荡,就像她的心一样。
宋巧人没有遗漏她这个举动,“你知道他刚才离开吗?他今晚住在市区的饭店,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待在这里,你的心情就无法平复。他希望我跟你谈一谈。”
“我不要拿掉孩子。”娥皇坐在沙发上,单手抚着肚子,“如果要我拿掉孩子,除非一尸两命。”
“呸呸呸!你干嘛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宋巧人倒了一杯水果茶给娥皇。“你当然要好好的保重自己,否则怎么把孩子安全的生下来。”
“你支持我?”娥皇泪眼迷蒙,彷佛看见指引方向的灯塔。
“我们一样是女人,我可以体会你的心情。原本我很气火的做为,他口口声声说爱你,却没有做好保护你的措施,事后要求堕胎,更是自私,但是他后来说了一件事,让我震惊到无法再指责他。”
“什么事?”
“他动了结扎手术。我想他大概也知道避孕措施无法百分之百有效,才会作这个决定。你应该明白,这举动对男人而言,是多么重大的决定。如果他不爱你,何苦这么做?没有男人愿意一辈子没有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