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洁整个人僵立在车来车往的车道中间,小脸苍白,神色恐惧。
她着实不明白方才那些车子本来都没有动作,但为何她才走了几步,这些车子都疯狂的猛串,让她惊骇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宋亦凡还没踏出办公大楼的门,就听见混乱的喇叭声,一走出大楼,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这个让他吓出一身冷汗的画面。
“该死!”他忍不住再次低咒,怎么好的不灵坏的灵,偏偏让他猜中她跑出大楼了。
她就像一只不小心误闯都市丛林的小白兔,身边的车子就像不断向她示威恐吓的洪水猛兽,她只能无助的站在那里,不敢妄动。
“小洁,站着别乱动!”他的心剧烈颤跳着,完全没了平常的镇定,毫无形象的大吼。
听见他的声音,卓文洁有种在大海中找到浮木的感觉,强烈的恐惧在看见他身影的那一刻,总算得到救赎,她下意识地想往他的方向走,但是踏出一步……
叭——
剌耳的喇叭声和煞车声立刻同时响起,还伴随着国骂。
“干,找死啊!”
她立刻吓得再次僵在原地。
“Shit!”宋亦凡见状,胆颠心惊,再也等不了红灯的号志亮起,他快步向前,伸手挡车,顷刻间,煞车声、喇叭声和国骂声充斥整个街道,但是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好不容易穿越车阵来到她面前,他拉着她快步走到分隔岛上,然后一把将她拽进怀里紧紧抱住,同时气得大骂,“该死的,你吓死我了!”
“我……”她眼眶发烫,脑袋早就被吓得无法运作了。
他将她搂得很紧,两人的身体紧密贴合,连一点空隙也不留,他用力到自己的臂膀都发疼了,根本就想直接将她嵌入他的身体里,让两人合而为一,让她再也无法离自己身边半步似的。
“亦凡……”卓文洁早一步回神,因为她已经快被他强劲的力道给勒到无法呼吸了,她轻拍他的背,困难地低语,“亦凡,放开我……”
岂料,宋亦凡听见她的要求,竟将手臂收得更紧,还用力摇头道:“不放。”他低沉的嗓音微颤着,谁知道他这一放手,她会不会就从眼前消失!
感觉到那高大强壮的身躯不明显的颤抖,被搂到几乎要喘不过气的卓文洁瞬间懂了,不只是她感到害怕,他甚至比她更害怕。
他怕什么?怕她出事?怕……失去她吗?
她顿时感觉到心剧烈撞了一下胸口,一股暖意流淌进心里,感动得红了眼眶,可是,感动归感动……她拍拍他的背,难受地开口,“亦凡,我不能呼吸了……”啊,他真的抱太紧了啊!
就算她刚才很命大的没被车给撞死,但是他再不放手的话,她肯定会窒息而死。
闻言,宋亦凡的身体一僵,总算愿意松手了。
“对不起,害你担心了。”卓文洁绞着手指,像是做错事等着挨骂的孩子一般望着他。
而他则是绷着脸瞪她,脸色难看中还带了点羞窘,小麦色的刚毅面颊下还有一抹难以察觉的红,应该是因为她刚才不得不提醒他,他差点把她给勒死的关系吧?
“知道我会担心,你还乱跑?”她知不知道她吓得他六神无主又心慌意乱,除
了上回车祸那一次,人生中他过的最惊悚的就是今天了!
“我只是想出来帮你买午餐。”哪知道竟然这么恐怖。
他紧拧着眉,口气不悦的说道:“我知道,但是你可以跟我说一声,让我陪你。”
而不是一声不响的不见,让他找遍了公司都找不到人。
知不知道每当他在员工们说她会在的地点里扑空一次,他的心就像掉进黑暗的深渊里一次?
卓文洁一脸内疚,她只是觉得自己应该也能替他做些什么,买个午膳这种小事她肯定可以做得到,哪知道结果会是这样。
看着她咬着唇、一脸泫然欲泣的委屈样,宋亦凡不舍了,只能咬咬牙,再偷偷轻叹一口气,牵起她的手,绷着声道:“走吧。”
行人通行的绿色号志亮起,他带着她一起走过剩余的一半马路,踩在斑马线上,他开口道:“红灯停,绿灯行,过马路得看号志行动,要走在像我们现在走的有斑马线的地方才安全,知道吗?”
她昨晚才说自己不是他的孩子,但是这会儿他却觉得他像极了她的罗唆老爸。
“知道了。”卓文涑受教的点头,很认真的看了脚下的白线一眼,然后又研究了前方那个号志里正在跑步的绿色小人一眼,接着转头向身旁的他说道:“对不起,我只是不想事事都要依赖你,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负担。”那让她觉得自己很没用。
更何况,她一定要学会独立,不能继续这样事事都得靠他。
毕竟她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她学会照顾自己之余,也要学着照顾他,要不然将来又怎么有能力可以照顾他们的孩子?
“你是我老婆,依赖我并没什么不对。”更何况他从不认为她是个负担。
她咬着唇,嗫嚅地问道罾‘“但是,现在的我什么都不会,样样都要你教,难道你真的都不会觉得烦吗?”
虽然有失忆当借口,但是她和其他人有多大的不同,她自己是知道的,在常人眼里再寻常不过的事物,对她来说都是极新鲜的体验,就算她学习的速度再快,总会出现她没见过的东西,教她每回总得好生研究一番才知晓如何应用。
即便到目前为止,他对她的态度始终都是很有耐心也很体贴,但是人的忍耐都是有极限的,她很怕哪一天他也会觉得累,觉得她烦。
宋亦凡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身面对她,脸色微凛,道:“会。”
他的声音极轻,但是落在她心底却重如巨石,压得她瞬间无法负荷。
果然如她所想,是吗?虽然她早就预料过有可能听见这样的答案,却不知道真的听见的这一刻,心头似有千根剌在扎,痛得难受。
“很烦。”他说着,还面无表情。
她垂下眼睑,眼眶蓦地发热,想抽回自己被他紧握的手,但是才一动作,立刻被他更用力地握住。
他拉着她走入便利商店,她抬起泪眸看向那张侧脸,有些不解。
不是觉得她很烦吗,干么还把她的手握得那么紧,一副很舍不得放手的样子?意识到她哀怨的目光,宋亦凡没好气地转头睨向她。
“我烦的是你一直问我这样的问题。”
是要说几次她才能明白?她不是他的负担,就算是,也是让他心甘情愿赔上一辈子的甜蜜负担。
第4章(1)
“女人为什么老爱问一些重复的问题?”
“嗄?”正在拟合约的郑光熙一愣,被问得没头没脑兼一头雾水。
想了想,宋亦凡撇撇嘴,道:“算了,没事,刚才说到哪了?福悦实业的董座夫人对那批粉钻的设计图还满意吗?”
她怕他觉得她烦,所以便问他,想知道他究竟会不会觉得她烦,他都说不会了,她还是要再三确认,问到他都真的觉得烦了。
他的话有这么没品质保证吗?要这样一问再问的。
而且,就在那天他差点被她吓个半死之后,她竟然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开始事事都坚持要自己来。
“福悦的董座夫人很满意贝蒂这次的设计,她说手上还有一组白玉石也要让我们接手设计。”郑光熙回答完,将话题转回来,“你和小洁怎么了?”
“没有怎么了。”是真的没怎么样,她没跟他吵架,每天也还是对着他微笑,也乖乖陪着他来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