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奇怪,怎么突然想不起来?
「不管怎么样,我就是不答应这桩婚事——」
「啊!我想起来了,是云心的救命恩人!」尹荷香这惊天一喊,硬是打断申梦时的精彩独白。
「他是云心的救命恩人?」大伙儿闻言一起愣住。
「是呀!」尹荷香解释。「你们还记不记得,云心小时候坠崖被人救起的事?」
「我记得那年云心才六岁,当时她弄得脏兮兮回来,问她发生什么事,她说掉下山谷,我差点吓坏了。」何晓冰记得很清楚,其它人也是。
「当时救她的年轻小伙子,就是武鉴钧。」尹荷香点头。「没想到她竟然对幼年时的承诺念念不忘,还主动找上门。」
「这是孽缘啊!」男人没抢成,换孙子来抢她的孙女,这还有天理吗?
何晓冰简直快昏倒。
「没这么严重……」申兆侑冷汗直流,最害怕何晓冰吃醋。「只是云心未免也太不成体统,会被人看轻的。」
是啊!这成何体统?堂堂麒麟山庄的小姐,不等对方前来提亲便罢,居然还主动跑到男方家,传出去真要成为失贞。
「现在怎么办?」只是这笑话都已经闹了,只好想办法收拾,不要让事态再严重扩散下去。
「还能怎么办?」申兆侑叹气。「也只能派人去武家堡谈婚事,希望武鉴钧的人品配得上我们云心。」
「问题是,该派谁去?」尹荷香这话一落下,大伙儿的视线不由得全往申兆侑的方向飘。
申兆侑摇摇手,拜托大家不要害他,就他个人的意愿,他很乐意前往武家堡,但他的夫人可能不会同意。
「我去!」申梦时自告奋勇,打算好好教训一下武鉴钧,竟敢妄想娶他最疼爱的外甥女。
「你去只会坏事,还是留在家里比较妥当。」尹荷香比谁都了解申梦时的脾气,只要是关系到司徒云心,他就没有办法保持理性。
「荷香说得是。」梦时定会大闹一场,弄得两家尴尬。「看样子,只好通知孩子的爹娘,让他们同武家商量去。」
「不,我去。」尹荷香有不同见解。
「凭什么由你出面?」申梦时不服,论血缘,他比她更有资格。
「因为云心会听我这个舅妈的话,却不会理会你这个舅舅。」尹荷香这招快攻来得又急又狠,杀得申梦时完全无力反击。
没错,大伙儿都知道,司徒云心崇拜尹荷香,她说的话就是圣旨,司徒云心必定乖乖听从。
尹荷香是唯一能够让司徒云心服从的人,就连她的亲生爹娘都不见得有这功力,这全拜她从小就跟在尹荷香身边打转所赐,尹荷香简直把司徒云心当成亲生女儿疼爱,却又不会过分溺爱,是她跟申梦时的最大不同。
她还教司徒云心轻功,甚至连不外传的「影飘」都传授给司徒云心,可见她们有多亲密。她们如此亲密有好也有坏,好是如母女,什么事都谈。坏是司徒云心显然把她当成学习的对象,所以才学她亲自上男方家逮人,就怕错过一段美好姻缘。
既然她处处学她,那么,将她导回正途是她无可旁贷的责任,她会一肩扛起。
「爹,就让媳妇去吧!」尹荷香央求申兆侑。「我会带经纶一起同行,您不必担心。」
「为什么我也得去?」始终闷不吭声的申经纶躺着也中箭,天晓得他根本不想和司徒云心扯上边,每次扯每次倒霉。
「难道你就不挂念你娘的安危?」尹荷香狠狠瞪他,只见申经纶一脸委屈的反驳。
「你的功夫那么好,谁欺负得了你……」
「什么?!」好大胆,竟然敢顶撞她,不想要他那些经书了吗?
「没什么。」拜托,别又威胁要烧他的经书,等于要他的命。「身为您的儿子,尽孝是应该的,就让愚儿陪您一同前往武家堡。」
「这还差不多。」敢不尽孝,就等着为那些经书戴孝,看谁比较狠。
呜……每次都用这招,不公平……
「荷香,这件事就拜托你处理了,一定要跟杨夙媛好好谈,不能让我们云心受到丁点儿委屈。」何晓冰始终挂念司徒云心,怕她遭到前情敌的毒手。
「娘,您放心。」尹荷香允诺。「我一定会好好谈,不教云心受委屈。」
说是这么说,尹荷香担心的倒不是司徒云心会受委屈。相较于司徒云心,她反倒比较担心她公公,因为她婆婆显然快要发火,从她一直不愿尊称对方武老夫人,而是直呼闺名便知道嫉妒的力量有多——可怕!
第8章(1)
打从武鉴钧和司徒云心自矿山返回武家堡又过了半个月,日子就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天气越来越炎热,一如两人急速升温的感情。
两人虽然已经有肌肤之亲,但家里毕竟还有长辈,况且他们表面上也尚未成亲,所以两人至今依旧是分住在两个不同院落,再加上司徒云心身边有姜玉玲盯着,他们就算想亲热也找不到机会。
这天,风和日丽,是玩耍的好天气。
司徒云心推开房间的窗户,仰望蓝天,微风徐徐迎面吹来,让人感觉神清气爽。
难得天气这么好,来放纸鸢吧!
司徒云心在麒麟山庄时,只要一遇到好天气,一定放纸鸢,到了武家堡也想如法炮制。
问题是麒麟山庄有现成的纸鸢,武家堡就算有,她也不知道放在哪儿,玲儿姊姊又不在,真是伤脑筋……啊,有了!
司徒云心决定自己动手扎纸鸢,她见过麒麟山庄的二总管扎纸鸢,看起来不困难,她应该做得成。
由于扎纸鸢得要用到一大片色纸,她找不到色纸,只好用绢布代替。至于用来做骨架的竹子,厨房有。用来连系纸鸢的麻线,厨房也有,还有用来黏纸鸢的浆糊,厨房统统有,一样不缺。
现在只缺一双巧手,这点司徒云心可不敢打包票,因为她显然没得到母亲申梦心的真传,她母亲手巧,精于刺锈还会自己做玫瑰水,她则连一片简单的叶子都绣不出来。
过去她母亲就时常嘲笑她不知道是谁的孩子,她每次都理直气壮回答是尹荷香生的,因为尹荷香也同她一样笨手笨脚,做不了针线活儿。
为了不弄脏房间,司徒云心把纸鸢移到花园去做,反正今儿个的天气这么好,花园里的花开得这么美,不出来透透气多可惜,总比闷在房里强。
她把一切工具和材料都准备好,这下问题来了!她要将纸鸢扎成什么形状?
嗯……可能蝴蝶会好些。
她左思右想。
那就决定扎蝴蝶吧!
订好目标后,司徒云心拿出剪刀,先剪下一块粉樱色的调布,然后开始修边,一边回忆过去二总管都怎么做,好像是先剪这边,再剪那边,然后……
「你在做什么?」
「吓!」司徒云心全神贯注在扎纸鸢上,武鉴钧冷不防在她背后出声,差点没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你想吓死人吗?」她猛拍胸口压惊。「我在扎纸鸢。」
「纸鸢?」武鉴钧好奇地将她裁好的绢布拿起来瞧,好奇发问。
「这一坨长得像面团的玩意儿,是个什么东西?」他已经发挥最大想象力,还是想不出所以然来,敬请赐教。
「你真失礼,这是蝴蝶。」司徒云心用力拿走他手上的绸布,脸红解释。
「蝴蝶?」武鉴钧被这答案吓一跳,别说蝴蝶,就说它是坨屎都有人信,未免也相差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