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各位老板今天会来找我,最终目的无非是希望可以拿回货款,所以我诚挚地拜托各位老板,是否能看在我们合作多年的份上,帮我一次忙,助我度过危机?
“这间快乐小馆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唯一财产,也是我们凌家的祖宅,我绝不能让祖宅被银行拍卖,我拜托各位老板,请你们继续送货给我,因为快乐小馆的生意真的很好,我有信心在三个月内把钱还给你们,真的,请你们相信我。”
已然走到大门前的严浩风,闻言微微挑起眉毛。窜入耳中的话语,显然就是他们严家将要报答凌家的,希望这份恩情一次就能抵过,否则未来的日子,他肯定还要饱受父亲“报恩”
的荼毒,他真的是受够了!
“凌老板,我们也很想帮你的忙,可是……”
“抱歉,我来晚了。”严浩风推开半敞开的木门,迈步走进快乐小馆,冷淡礼貌地打断正在说话的中年男人,目光快速扫过在场之人。
十几名男女坐在椅子上,围着坐在正中央的短发女子。
她有着一双清亮有神的眼瞳,高挺的鼻梁显露她坚韧的性格,微宽丰润的嘴唇象征如火般的热情,蜜金色的肌肤充满健康与朝气,可惜眼底下的黑晕却泄漏出她的疲累,但她依然高挺着背脊,独情不卑不亢地面对众人。
一个显然非常倔强的女人,却也是对自己非常有信心的女人。
尽管她中性的五官压根称不上美丽,但莫名地,他却觉得她很吸引入,特别是她的眼神,明明是那么疲惫,却硬撑着不肯倒下,深深吸引了他。
“请问你是哪一家厂商?”凌心浓缓缓站起身,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高大俊美男人。他一走进快乐小馆,浑身上下散发的尊贵优雅气质,使得在场厂商全震慑地怔望着他,也包括她。
他好高,她的身高一七O,算是非常高,没想到他仍是高出她半个头,而他异常俊美的五官,则让人无法不赞叹造物主的神奇。
削耳至肩的乌黑头发,露出饱满有型的额头,浓淡适宜的眉毛潇洒地斜飞入鬓,灿若夜空星子的墨黑眼瞳,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池水,闪耀着阗暗沉静的幽光,像有强大的地心引力似的,几乎溺毙众人的目光……凌心浓暗暗心悸,她从来没看过这么具有魔力的眼瞳,就像传说中的撒旦恶魔,仅靠双眼就能魅惑人心。俊挺的鼻梁不是微薄上翘的唇瓣,此刻正轻抿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淡淡的,却让她的心跳莫名加快。
一身出自名家设计、手工打造的黑色西服,墨色的真丝领带镶着光采夺目的璀璨钻扣,更加衬托出本就尊贵优雅的气质,让人在他面前益发显得渺小卑微,也令她手足无措又倍感危险。
尽管不知道他是谁,可光看他这身行头,也晓得这个男人非富即贵,如果不是出身豪门,肯定也是个坐拥权势的男人!她虽然家境小康,但身旁的同窗好友却个个出身豪门,自然也养成一副好眼力。
“我不是来要钱的厂商。”严浩风微扬起笑容,目光淡淡地瞄过眼前的中年男女们,看来应该都是送货给快乐小馆的厂商,正好让他一次解决。
“你不是厂商,请问你来这里做什么?”凌心浓皱起眉头,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个莫名令她心跳加快又感到危险的男人。
“我是来帮你解决问题的,所以你可以先坐下来,这里让我来处理。”
严浩风走到凌心浓身旁,随意拉张椅子在她旁边坐下,脸色~整,严肃地注视面前十几名中年男女。
“什么?”凌心浓呆了,完全反应不过来地看着严浩风。
“你们把跳票的支票拿给我,我马上开现金票给你们,然后,从现在开始,你们必须按照以往的送货方式,按月结算——来,从你先开始!”严浩风面无表情地指指坐在最右边的中年男人。
“是、是的。”被指到的中年男人站起身,喜出望外地快步走到严浩风身旁,就要将手上的支票递给他——“不可以!”凌心浓回过神,脸色一沉地抢在严浩风伸手前夺定支票。
“凌老板……”中年男子呆然地看着凌心浓,现在是什么情形?
好不容易出现财神爷要帮她还钱,结果她却抢走支票,万一她伸手撕掉,那他不就亏大了?
“你在做什么!”严浩风挑眉看着突然变脸的凌心浓。
“我才想问你要做什么!这是我的餐馆,这张是我开出去的支票,你为什么要帮我还钱?我根本不认识你,你到底是谁?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凌心浓质问严浩风,她不喜欢欠人恩情,更何况还是一个陌生人。
“目的?”严浩风一怔,随即莞尔地扬起嘴角,“抱歉,原来我忘记自我介绍了!造成你的不安是我的错,我很抱歉。我姓严,名字叫浩风,严正德是我的父亲,我想凌小姐几天前应该有见过我父亲吧!”
“你是德叔的儿子?”凌心浓惊诧地瞪大眼睛。
前几天确实有对年约六旬的夫妻上门,跟她谈起父亲过往军旅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同时也告诉她,父亲是他们严家的大恩人。所以他们诚挚地希望她能接受他们的报答,但却被她一口回绝,没想到今天换他们的儿子找上门来。
“严浩风……呃,那不是风云连锁大饭店的总裁吗?”
一旁的人闻言全惊诧地大叫出声,全球排名前百大的风云连锁大饭店,连同旗下的黑色郁金香连锁酒店,事业版图遍及全球,严浩风白手起家的创业过程俨然已成商场上的一则传奇。
“需要我出示身份证明吗?”面对众人惊诧的目光,严浩风不禁自嘲地扬起嘴角,虽然他鲜少出现在媒体面前,但每当他换一个女伴,八卦杂志就会有他的头条新闻,所以他的曝光率基本上算是高的。
“不用、不用……”众人连忙摇头。
“凌小姐,现在你可以把那张支票拿给我吗?”严浩风朝凌心浓伸出手,他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天晓得他可是延后了好几场会议才能赶来的。
“是德叔要你来帮我的忙吗?”凌心浓没把支票拿给严浩风,反而继续质问。尽管父亲对严家有恩,她却不能代替已逝的父亲收取这份恩情。
虽然会计师卷款潜逃严重影响到快乐小馆的存亡,但她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只要快乐小馆能够开门做生意,只要厂商愿意依照往例按月结算并宽限她分期付款,下个月她应该就能支付银行贷款与部分货款。
“对,是我父亲要我来帮你的忙,因为我们严家欠凌家一份天大的恩情。”
严浩风忍不住自嘲地点头。
前几天,他派人调查快乐小馆,包括凌家的所有情形,知道今天凌心浓趁着店休跟厂商开会,便马上赶来帮她处理。
“严先生,前几天我就告诉过令尊,我父亲已经过世,我无权代替父亲收取这份恩情,所以他不需要再将这份恩情放在心上,我很感谢你们的好意,但这是凌家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你还是请回吧!”
其实凌心浓很感动,在这人情炎凉的现实社会,居然还有人惦记着当年的恩情特地前来报答,只可惜自小所受的家训不容许她接受这份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