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假订婚,乔可人觉得自己没什么好准备的,因此谢君安一走她就直奔疗养院去了。
还没推开病房的门,就意外地听到了父亲久违的笑声。
“包医生,我的病已经好了,你就让我早点出院吧。”
“乔先生,你先别激动,请你静下来听我说,好吗?”包文博尽职地展示着医生特有的耐心,“虽然你目前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了,但是还需要进行一段维持性的治疗,出院可以,不过我必须和你的女儿商量之后才决定你是否可以在家休养治疗。”
“出什么事了?包医生,你不是说我爸爸病情好多了吗?怎么他突然急着要出院了呢?”乔可人着急地推门走了进去,只见乔鑫康神清气爽,似乎不像发病的样子,不由担忧地问着一旁的包文博。
“没事,你爸爸目前心情愉快,没什么问题。”包文博一边回答一边对她笑,“听你爸爸说你要订婚了,是吗?”这时候他反倒希望这个惊人的消息只是出自乔鑫康的幻觉了。
“这……这是谁……谁说的?”乔可人的脸腾地就红了。
“可人,你不要再瞒着爸爸了,虽然你并没有在启正上班,但是却阴错阳差地成了安仔的女朋友,现在你们要订婚了,爸爸实在是太高兴了,我们父女总算是苦尽甘来了。”乔鑫康脸上尽是欣慰的笑意。
“谢……谢君安?”乔可人诧异得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他不是下午就去日本了吗?
“乔小姐,今天上午的确有一位自称是谢君安的青年男子来探视过你爸爸。”包文博回忆说,见乔可人一脸的不自在,连忙识趣地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病房。
好哇谢君安,居然在去日本之前给她捅了这么大个娄子,看来他是不把她的生活搞得天翻地覆就不罢休了,居然神通广大地找到医院来,而且看样子他已经博取了父亲的极大好感,在某种程度上甚至还去除了父亲的心病,让父亲的病情好转了不少,不过她可是一点也不领他的情,她现在对他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又爱又恨!
“安仔这孩子真是不错,既斯文又懂事,可人,你可要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缘分呵!”乔鑫康爱怜地看着消瘦了的女儿,意味深长地说。说实在的,当谢君安今天上午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根本没想过这位青年才俊是专程来向他提亲的,他和谢君安推心置腹地谈了一个上午,最后终于放心把惟一的女儿交给这个声称对女儿一见钟情的男人。
“爸爸,我们……不是真的要订婚啦!”乔可人头疼地解释,这个谢君安真是把她给害惨了,该怎么跟爸爸细说从头呢?
“不会,安仔不是那种胡来的人,他向我保证过,他会一心一意地爱你,让你一辈子都做一个幸福快乐的女人,我相信他会说到做到。”乔鑫康对未来的女婿可是充满信心。
“他是这么说的吗?”乔可人的心开始不规则地跳动,他真的会一心一意地爱她,一辈子让她幸福快乐?天哪,她不会是在做梦吧?
“对呵,他还说等他从日本回来就和你举行订婚典礼,日子就定在后天,也就是初八那天,所以你今天一定要给爸爸办好出院手续,否则爸爸就不能参加你们的订婚典礼了。如果连女儿的订婚典礼都错过的话,爸爸会抱憾终身的。”乔鑫康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的女儿,即使这只是一场美梦,他也希望她能让他把美梦做完。
“好好好,我给你办出院手续就是了。”乔可人哄孩子似的安抚着情绪激动的父亲。
等到乔可人办好出院手续,千恩万谢地告别包文博出来,然后扶着乔鑫康走到疗养院门口时,武诚志和谢君玉早就等在那里了。
“嫂嫂!”谢君玉笑嘻嘻地向她挥手。
“君玉,你怎么来了?”乔可人的脸立刻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一样,她装作没听见,平静地和谢君玉打了声招呼,心里却忍不住一阵叹息,这两兄妹怎么都这样?不管人家愿不愿意,自己先像模像样地叫上了,根本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我们是奉了爷爷的旨意,专程来接你和伯父去别墅的。”武诚志潇洒地替他们打开车门。
“既然是谢老爷子的意思,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等乔可人开口,乔鑫康已经抢先一步坐进了后车厢。
武诚志莞尔一笑,转身坐到了驾驶座上。
“嫂嫂,快上来呀,就等你了。”谢君玉像兔子似的跳进副驾驶座,然后迭声催促着站在车门外发呆的乔可人。
“来……来了。”什么叫骑虎难下?乔可人算是领教了。
谢君安要回来了,在经历了漫长的四十八个小时的等待后他终于肯从日本飞回来见她了。二十岁的年纪本该是无忧无虑的,但是自从在谢君安爷爷那里证实他对她的真实心意之后她的心就被浓浓的相思填满了,她不由自主地开始想他,想他不苟言笑时的严肃神情,想他含情脉脉的温柔目光,想他引人遐思的甜蜜情话,想他春风般令人迷醉的笑容……
因为想得太入神,乔可人面前的仙人球花盆里顿时洪水泛滥了。
“可人,你想把我最珍贵的仙人球害死呵?”谢君安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她的身后。
“呵?”乔可人如梦初醒地望向花盆,这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她真是昏头了,居然忘了自己是在给仙人球浇水了,天!这要是让谢君安看到的话,他不要心痛死?他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好好替他看护仙人球的呵!不过幸好有人及时提醒她,只要她赶紧把水倒掉,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乔可人手忙脚乱地把花盆里的水倒掉,然后不放心地左看看、右看看,生怕仙人球有什么不测,咦?刚才是谁提醒她来着?是琴姨?还是自己的幻觉?不对,她似乎听到他的声音了。
“唉!看来我的吸引力还不如一盆仙人球呵!”谢君安望着朝思暮想的人儿,忍不住大声抗议自己遭受到的不平等待遇。
“谢……君安!”乔可人惊喜地回头。
“你又出错了,不是跟你说过了嘛,你应该把谢字去掉,叫我的名字,或者再亲昵点,叫安也可以。”谢君安用一种调侃的语气纠正她对自己的称谓。
“你少来了,我才不要像你一样肉麻呢!再说你爷爷已经知道了一切,我们的协议应该算自动终止了吧?”乔可人娇嗔地白他一眼,哼!居然伙同爷爷来欺骗她,那就别怪她不客气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什么?爷爷已经告诉你了?”怎么办?他记得她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就是欺骗呵,她会不会就此拂袖而去,跟他说拜拜了呢?
“是不是爷爷不说,你就准备把我一直蒙在鼓里呵?”乔可人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说,“既然你不信任我,那么我们就没必要再继续交往下去了。”不带一丝留恋地把仙人球花盆往他怀里一塞,乔可人转身就要走人。
“我是怕你离开我才出此下策的嘛,不过这可怨不得我,是爷爷不让我告诉你的。”以前老是听武诚志抱怨女孩子翻脸比翻书还快,他还不以为意,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没想到今天让他给遇上了,可是他非但不讨厌,反而觉得她的神情和动作可爱极了,他是不是有受虐狂的倾向?不及细想,谢君安的手已经自动自发地抱住了乔可人的纤腰,嘴巴更是尽忠职守地诉说着他瞒着她的原委,心里则是七上八下,原以为见了面可以一解多日来的相思之苦,没想到东窗事发,期待了许久的订婚典礼只怕是要泡汤了。
“那也用不着躲到日本去呵,是不是你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乔可人忍不住在他怀里偷笑,真不知道这男人到底是天生老实呢还是故意装疯卖傻?
“我是怕自己受不了良心的谴责,然后一不留神就把爷爷已经知道我们秘密的事情告诉你,到那时我就再也没有留住你的借口了。”为了取悦自己心爱的女人,谢君安只好老实交待。
“为了留住我所以你去了日本?”乔可人不敢置信地问,这什么蹩脚的理由?他就不能早点向她坦白,对她表露自己的心迹吗?
“我真的没有什么恋爱的经验嘛,所以小武他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了,早知道你心里有我的话我才不舍得离开你,跑去那个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呢!”谢君安如获至宝似的紧紧拥着怀中的她,这两天在东京街头胡乱瞎逛,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根本没能领略到什么精致的日本风情,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始终停在原点,让他只觉度日如年。
“谁说我心里有你了?我只是配合你演戏罢了,现在协议已经自动终止,该是你付清酬金、还我自由的时候了。”乔可人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冷漠,很不在意的样子。
“要酬金是吗?可以,不过得等到订婚典礼完成之后。”谢君安才不吃她那一套呢,这女人,给她点颜色就开起染坊来了,以为他真的是傻瓜吗?想跟他玩花样,再修炼一百年吧,或许等他老了,脑子糊涂了,那时她爱怎么欺负他就怎么欺负吧。
“不是说好了,任务完成你就要付我酬金的嘛,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乔可人不服气地咕哝。
“任务?小姐,你是不是应该检讨一下你自己的演技?要不是你演得太差,爷爷会看出破绽来吗?”谢君安一副秋后算账的表情,“我不问你赔偿精神损失已经算客气了,你还好意思问我要酬金?”
“你说错了吧?要不是你宝贝妹妹露了馅,我们的秘密会被你爷爷发现吗?是你没有约束好自己的妹妹,所以责任在你不在我,五万块酬金你必须照付。”乔可人振振有辞地说,虽然不敢说自己的演技出神入化,但也算得上是尽心尽力了,演到后来把自己的心都交付出去了,他居然还敢质疑她的演技。
“你一定要酬金是吧?好,我现在就给你!”不等乔可人回神,谢君安一低头,直接用唇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唔!”乔可人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噢!她的初吻就这样被这个霸道的男人给夺去了,不过她一点也不讨厌他的亲吻,她尝试着回应他,甚至还笨拙地用舌头轻轻地挑逗他。
她的樱唇是那么柔软和甜美,让他不能抑制地加深这个吻,好把心中的爱意源源不断地传递给她,直到彼此胸腔中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他才不得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
“这样够数了吗?如果不够的话我可以再给你。”谢君安望着怀里脸色嫣红的她,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的笑容,这女人胆子不小,居然敢挑逗他,害他差点把持不住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你好坏,老是占我便宜。”乔可人羞涩地把头埋进他结实的胸膛,心里满载着快乐和幸福。
“我坏?我是天底下最纯情的男人,要知道这可是我最最宝贵的初吻呢!”谢君安红着脸,骄傲地说。
“宝贵的初吻?”乔可人惊讶之外不由一阵感动,没想到出色如他还能保有这份难得的纯真,把自己的心托付给这样一个严谨的男人,她无怨无悔!
“嗯,一生只爱你一个,我的小可人!”谢君安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眼光温柔而深情。
“我也爱你,安!”乔可人醉了,醉在他的目光里。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