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叫她来的。”李奥的一双眼紧紧地盯着床上依然昏迷的容颜,头也不抬的对萧芷缇说着。
“为什么?”
“因为我需要她的帮忙。”
“是吗?应该说你想见到她吧?”萧芷缇实在气恼。
“随你怎么说。”
李奥轻描淡写的态度陡地惹恼了萧芷缇,她微微的变了脸,口气也比先前来得尖锐而犀利。
“你不否认?”“我要否认什么?”叹口气,李奥站起来转过身面对着她,“我送你到机场,今天你就回香港去。”
“我不回去!要回去也要你陪我回去!”萧芷缇看准了李奥为了照顾骆芸一定不会答应她的要求,他在骆芸的床边已待了三天三夜了,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陪她回香港。
李奥若有所思地瞅了她一眼,随即伸出手去拉住了她的手往门边走去,“走吧!我陪你回香港。”
“你……”对这答案,萧芷缇听得有些愣住。
“你不是要我陪你回香港,我正要这么做,怎么?你改变主意?”李奥的眼里没有一丝温度,他只是望着萧芷缇,心却没有在她的身上。
“那骆芸怎么办?”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她了?”李奥嘲讽着,见她尴尬的红了脸才缓缓地道:“会有人照顾她的。”
“你放心?”萧芷缇的双手蓦地圈上了他的颈项,星眸流转着万千风情,直勾勾地望着他。
“她由谁照顾都是一样的。”
“那我对你而言才是特别的喽?”
李奥微微一笑,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二记二“我告诉过你,骆芸只是我的学生跟伙伴,是你自己喜欢胡思乱想。”
“可是这几天你照顾她照顾得无微不至。”萧芷缇有点吃醋地说。
“她是我找来的,现在却受伤昏迷不醒,难道我不应该照顾她?走吧!我送你回去之后还得马上赶回来,为了你公司的广告片,已经严重影响我在内地拍摄电视剧的进度了,我真的很忙,很抱歉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你,嗯?”
“一个晚上也没有?”萧芷缇失望地瞅着他。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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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芸似乎听到一男一女的争执声,片片段段的从耳边传来,她很想睁开眼睛看看究竟是谁打扰了自己好眠,可是像挂’厂千斤重般的眼皮却始终睁不开,她很想叫吵架的一男一女滚开这里,喉咙却像哑了似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好渴,真的好渴,也好累。她被一个陌生人拉着手一直跑、一直跑,前方的路永远没有尽头似的,接着是轰的一声响声,她就什么也听不到、看不一了……不!她是来找李奥的!她不要这样就死了,她还没见到他呢!虽然他或许不要她,但至少让她再见他最后一面,一面就好了,她要告诉他——她爱他,不管他究竟爱不爱她,她都是爱他的。
也要见见陈其书,他是这辈子对她最好的人,她要跟他说抱歉,抱歉自己不能只爱他一个人,她很对不起他,因为她爱上了李奥……
是的,抱歉、抱歉、抱歉,除了这两个字,她还能对他说什么呢?
骆芸的泪,无声无息地沿着眼角滑落,惊动了一旁守候的杨伟宝,他趋身向前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希望她醒过来,快快的醒过来。
“骆芸?你听到我说话吗?你一定要好起来,快快的醒过来,每个人都希望你能快点醒过来,不要再睡了,不要一直睡下去了,再睡下去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的未婚夫,他很爱你的,你知道的,对不对?所以你一定要醒过来,还有我,我也很想跟你说说话,不要再睡了。”
是宝宝在唤她?骆芸笑了笑,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陪在一边的感觉真是令人安心多了……李奥呢?陈其书呢?为什么她都没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呢?她要找他们,一定要找他们,她有很多
话要对他们说……
骆芸的眼缓缓地张开了,映入眼中的是杨伟
宝那张关心、急切又惊喜万分的脸。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我睡了很久?”
“三天三夜,够不够久?我都以为你再也不会
醒过来了……”杨伟宝猛觉说错话,蓦地用手捂
住了口。
“没关系,我醒都醒来了,不怕你诅咒我。”骆芸虚弱的笑逐颜开着,眼睛则四处转啊像在梭巡着什么。
“你在找李奥?”杨伟宝突然贼兮兮地问道。
被说中心事的骆芸微微红了你,“我只是在想这里是哪里?”
“当然是纽约,你昏迷不醒,我们总不能把你送回去吧?不过我差一点就想这么做了,因为我以为你不会醒过来了,所以……”
“后来呢?”
“李奥不准喽。”杨伟宝呐呐地说。
“为什么?”
“他说你一定会醒过来,没想到还真的让他料对了。”
“他不是料对了,他只是赌性坚强。”骆芸淡笑着。
李奥的潜在因子里有一股好强、好胜却又压抑着不让它们彰显出来的强烈特质,他希望她醒过来,就认为她一定会醒过来,跟天打赌,他是乐此不疲的,那股顽性也是他可爱之处。
“你似乎很了解他?”杨伟宝再一次用贼兮兮的眼光瞅着她,“可不可以老实告诉我,你跟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啊?”
骆芸瞪了他一眼,心虚的理直气壮,“少胡乱制造谣言,你要是气昏了我,我可不会再醒过来了。”
“你醒不过来心疼的又不是我。”
“是吗?刚刚不是有人在我耳边一直说想跟我说说话,叫我一定要醒过来的?那个人不知道是谁?”
杨伟宝刹那间红’了脸,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那个我……怎么知道?”
“那我来告诉你好了……”
“骆芸,你取笑一个为你担心的好伙伴,未免太不够义气吧?”李奥的声音懒洋洋地从门口传了过来,让在房内的两个人皆为之一愣,目光缓缓地移到了门边。
“李老师你回来了?不会吧?纽约到香港来回只需要几个钟头?你不会是带萧小姐坐火箭回去吧?”杨伟一句无心的话却惹来其他两个人的脸色微变,他讪笑一声,摸了摸头便开口告辞。“我先回饭店休息……这里就……”
“你回去吧!骆芸有我照顾。”李奥移动了挡在门边的身子让杨伟宝出去,顺势笑着拍—厂拍他肩,“别愧疚睡不着,没人会对你怎么样的。,
见到骆芸醒过来是他现在最高兴的事,天大的事他都不会介意的。杨伟宝一走,他随即把房门关了起来并上了锁,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直望着躺在床上的骆芸。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骆芸的脸灼烫着,淡淡地别开他的眼。
“这三天来我一直这样看着你。”
“是吗?”她不想知道这三天来李奥是不是都在她的身边,事实是她一睁开眼见到的人却不是他。
“我只离开一会,没想到你就醒过来了。”李
奥走近她,在他的床边坐下来,伸手捧起了她的
脸,多情而温柔地说道:“你一定很希望自己醒来时第一个见到的是我,对不?我道歉,我也是和你希望的一样,可惜天不从人愿,连个好人都不给我当。”
她心底的话都被他说完了,她又该说些什么呢?这个可恶又可恨的男人啊!她突然好恨好恨自己莫名其妙地爱上他,自己的每一个心思牵动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中,那让她觉得无所遁逃。
“你不必道歉,我根本不想再见到你。”
“那又为何大老远跑来纽约?”
他无情的摧毁她脆弱的武装,竟连一个台阶都不给她……
“是,我本来是来找你的,但是我早就已经改变主意,不然,我不会在那辆计程车上。”骆芸含着泪雾的眼直勾勾地望着他,“我曾经以为自己伤害了一个孤独的灵魂,千里迢迢跑来想为他疗伤,却发现那个人根本不需要我,他和身上没有伤口,而且比以前更健康强壮。”
“你怎么知道那个人身上没有伤口呢?最严重的伤不是血流满地,而是——”他将她的手贴近自己的心,“这里。如果心死了,再好的医生也医不好它的,你知道吗?”
骆芸抽回了手,泪从眼角流下,“每一个女人都能治好你的伤。”
“只有你。”他吻上了她的颊边,将她的泪一一吻去,“只有你能治好我的伤,真的。”
“你说谎!”
“是真的。”李奥再度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它是为你而跳动,它已经沉寂好久了,这一次,它是为你而跳动的,你听不出来吗?”
骆芸摇摇头,再摇摇头,不管她相不相信,却已泪流满面,她知道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她都会选择相信他的,因为她爱他,无可自拔地爱上他,连临死的那——刻她都想着要告诉他——她爱他。
“你爱我吗?”这是个伤心问题,但她还是忍不住要问。
“我……”
“别说!”她慌忙阻止了他,“我不想知道答案的,只是随口问问罢了。不管你爱不爱我,我是爱你的。”骆芸低下头快速地把话说完,不管她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她都可以接受,只是无论如何她还是要告诉他——她爱他,不顾一切的爱着。
“我爱你。”
骆芸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讶异地扬起眉望着他,泪如雨下却一个字也说不了来。
“你爱你。”李奥附上她的耳际,再一次柔柔地说着。
“李奥”
“我要你今生今世都属于我一个人,永永远远只属于我一个人,可以吗?告诉我,可以吗?”
骆芸无法自己的颤抖着,他的温言软语蛊惑了她的心智、迷惑了她的心魂,他灼热的目光几乎将她整个人燃烧,可以吗?可以吗?永永远远属于他一个人?今生今世只属于他一个人?
“萧芷缇呢?你不爱她?”
“不爱。”
“可是”骆芸的心还是感到不踏实。
“过去的事我们都不要再追究了好吗?那只会伤害你自己,而我却不愿意伤害你,一千一万个不愿意。”
他的眼神告诉她他是认真的,但是爱人的眼中是容不下一粒沙子的,她希望自己不要去介意他的过去,她希望自己只去拥有他的未来,可是现在她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他呢?他能对她的过去也视若无睹吗?恐怕很难。
“过去的我们不追究,以后的呢?”
“以后只爱你一个。”他轻轻地将她拥进怀中,“其实,我这一辈子到现在只爱过两个女人,一个已经成了过去,另一个就是你。”
“一辈子还好长呢!”骆芸笑得虚无,双手圈住了他厚实的腰,将脸贴上他的胸口,感受他鲜活的心跳与灼烫的体温。
一辈子好长好长,也好短好短,不过,又怎么能保证以后他只会爱她一个呢?谎言也罢、真心也罢,都有可能改变的,他可能变得更爱她,也有可能变得对她毫无感觉,此时所有的承诺不管真假都不能保证未来的好与坏。
爱情是这样的,没什么道理可讲,就像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离开陈其书一样……想到陈其书,骆芸倚在李奥怀中的身子明显的一僵,伸手轻轻推开了他。
“不需要觉得罪恶,爱一个人并没有错。”
“如果有一天我从你身边离开,投到另一个男人的怀中,也不必有罪恶感吗?”她迎视着李奥,双眸光亮亮的,调皮捉弄的成份居多,却似天真无邪的单纯。
“如果你离开了我就表示我不够好,你又何必百责?”
“陈其书却是好的,很好很好,是我不够好才会离开他。”
李奥吻住了她的唇瓣,不想再从她的口中听到陈其书,也不想看见她再为此事劳心伤神。他深深地烙上自己的吻,只想让她忘了家乡一切,忘了她在几天前跟另一个男人订了婚。
“在我身边的时候不要想着别的男人,好吗?”他咬住她小巧的耳垂,低低地说着。
她想推开他却又推不开,只能任他这般撩拨自己,那激情有若龙卷风般一下子将她卷进欲火的暴风圈里,不能自己。
“李奥,不要……”
“你总像个受惊的小松鼠。”李奥轻轻地放开她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如果刁;是知道你已经是有未婚夫的人,我会以为你还没有淡过恋爱呢!”
闻言,骆芸突然间搭不上话了,她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化解这种让她几乎无法自处的情绪,他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呢?
其实她知道他话中的意思,只是不愿意这么想罢了,说真切点,他说是认为她和陈其书这么久了不可能还是处女,拒绝他是一点道理也没有
她该告诉他其实她还是处女吗?还是让他一直自以为是下去?处女这个身份对他而言真的是那么重要?
她不愿再思考下去了!一点都不想!
“我想睡了。”她躺了下来,拉上被子将自己的身子密密的盖住,背过身子不再看他。
“我说错了什么吗?”李奥将她的身子转回来面对他,却看见她的脸上已挂着两行泪,“告诉我,我说错了什么或做错了什么,嗯?”
“没有。”
“那你为什么哭?”李奥有点摸不着头绪。
“没什么。”
“我们两个不该有不能说的话,不是吗?不要生闷气,有话就说出来,我不喜欢看你流眼泪,那让我觉得自己很无能,你知道一个男人若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快乐,他的生命是没有任何成就感与幸福的。”
“真的没事。”
她很高兴她是他心爱的女人之一,也很高兴自己的快乐与否对他的幸福是有影响力的,这就够了吧?原本还算陌生的两个人要在短短的几个月里培养出绝对的默契,其实是有点强人所难,不是吗?
“是我冒犯了你?我想是的,不过,你不能一直希望我不会想要去抱一个我爱的女人,对不?我爱你也要你,这点是非常明显的。”
李奥说得如此明白,骆芸很难装作若无其事,再怎么佯装,脸上的红霞却也骗不了人,更是躲不过李奥犀利的双眸,刹那间,李奥的眸子燃起一抹兴味的光芒,蓦地趋身上前,恍如恶虎扑羊般的姿态让骆芸不禁尖叫出声,几秒间,人已被李奥牢牢的钉在床上动弹不得。
“你要干什么?”骆芸涨红着脸紧张地问。
李奥狂笑出声,笑声朗朗的几乎可传千里。拥着骆芸,他没有再轻举妄动,直到感觉身旁的身子依然僵直不已才无奈的笑着直摇着,“只是陪你睡觉,别担心。”
骆芸怀疑地望着他,一点都不觉得身边这个男人会轻易的放过她。
这一夜,她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