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回去,我也不肯询问有关他和小苹果的一切。邵霆倒是有打电话,他说:“关心,你行、你有种,敢迷昏我。如果不是我知道你没有什么能图谋我的,别说你在英国,就是你跑到火星,我也会追去算账的。”
然后从此我们就只靠E-mail联系,邵霆给我写了很多的mail,这是我始料未及的。有一次,他在信中说:心心,你知道吗?现在我开始种一棵爱情花,我想,我会知道它开出了什么颜色的花。
他的爱情花是为小苹果种下的,我不仅要远在英国还要为他伤心、还要看他种出一棵属于他们的爱情花。所以我不给他回信,渐渐地不肯看他的来信,可他却一直没有停止过。邵霆,我们断得干净一些好不好?难道就因为我在离别的前一晚迷昏了你,你就用这种方式来报复吗?
那一晚,在陷入昏迷时,他还有着浅浅的意识,听到了她说的爱情花。听着听着,心就开始绞痛——为什么,明明是和小苹果相爱,为什么还会为她的绝望心痛呢?或许爱情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情感,或许还在很小的时候,关心就把一颗种子种到了他的血液里……
关心走后,虽然他每天都和小苹果在一起、每天都看着小苹果的笑靥如花,可他的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快乐,总觉得怀抱里空空的,似乎少了些什么。每晚回到公寓,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忽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虚。
坐在客厅看电视,会习惯性地喊:“心心,给我煮杯咖啡吧。”在浴室,也会脱口而出:“心心,给我拿浴巾来。”早晨起床会以为心心在厨房煎蛋,穿衣服的时候也会说:“心心,我那条蓝色的领带呢?”
和小苹果逛街的时候,有时候看到某样东西,浮现的第一个念头是:心心会喜欢。和小苹果看电影,也会选择一部心心喜欢的喜剧片。
当他发现自己这些下意识的举止时,吓了一跳。老天!什么时候心心已经融入了他的骨血而他却不自知?什么时候心心的爱情花已经在他的心里含苞待放了?忽然想到那天早晨,心心告诉他要离开时的表情是那样的绝望和无助。老天!他当时认为自己爱上了小苹果,正甜甜蜜蜜地要和心心分享,他真是个混蛋!他这才明白为什么每次看到心心和纪如航在一起为什么会不舒服、才明白在听到心心要走时心脏突发的一阵痉挛原来是心痛的滋味……胸口上心心小时候留下的那个月牙形的痕迹,成了惟一可以慰籍他灵魂的温柔,当抚着那个痕迹时,似乎能够感觉到心心嘴唇的温度。
心心,如果现在才为你种下一颗爱情花的种子,会不会太迟?一年,我给你一年的时间,我也用这一年来证实,自己是否是真的爱你,是否再也不想放你走出我的生命。
为了消磨这异乡漫长的日子,我疯狂地选修课程。
我不敢不学习,因为一松懈下来,我就会想念邵霆,想念很多和他共度的日子,想念我们曾经有过的美妙和激情。
我一直说要看大笨钟、看泰晤士河,可是没有了相伴的人,再美的景色我也提不起兴趣;也不肯去逛街,害怕又想到邵霆、害怕自己忍不住就跑回去骚扰他和小苹果,只好更拼命地学习。
吃得饱穿得暖住得好,可我却越来越瘦了。不知道从哪天起,我开始讨厌吃东西,看见什么都反胃,早晨起来的时候就会先冲到浴室吐一番,然后自己看着镜子中的人:苍白、消瘦,一点精神也没有。
开始有昏倒的记录了,尽管时间不长,但次数越来越多了。我把呕吐和眩晕的症状综合起来,自已得出的结论是:我水土不服。而水土不服的办法就是努力地适应环境。可是吃了东西会吐,吐的时候就会想到邵霆,想到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不会跑到这异乡做一个过客。
又过了两个多月后,我发现我开始变胖,甚至有了肚子。是不是因为自从到了英国就不再运动的关系啊?那一天,在图书馆查找一篇有关《荷马史诗》的资料,蹲在最低层的书架寻找,当拿着那本书站起来时,就觉得天旋地转、看到满头的星星,然后一下子倒在地上……
醒来时在医院,是图书馆里的同学送我来的。我在乍醒时有些搞不清状况,以为自己还在国内,看到金发碧眼的护士过来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有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然后才想到我已在英国呆了四个月了。
“小姐,恭喜你,你已经怀孕十六周半了。”护士笑盈盈地说着,“你的小宝宝会很可爱。”
我想我还是在做梦,而梦中的护士很善良,她告诉我我怀孕了。我想哭,怀孕啊,不是别的,是怀孕!我和邵霆明里暗里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连个蛋都没生,现在我出国了,却有人告诉我怀孕了!
护士看我懵懵懂懂的样子,又清清楚楚地说了一遍。这梦好真实,我伸手捏了捏大腿,噢,天啊,好痛。
痛?那么我不是在做梦了?天啊!如果可以我想大喊:“我怀孕了。”
我坐起身,敬畏地看着自己的肚子。怪不得这段日子我又吐又晕的,怪不得我觉得我有肚子了,老天,这里面有一个小宝宝,是我和邵霆的。
看见我的样子,护士以为我不想要,“小姐,你虽然还年轻,但一个小宝宝来了,也算是和你有缘。不过,如果你不想要,现在还来得及。”
要!要!要!我当然要!我跳下床抱住护士小姐:“谢谢,谢谢,谢谢你告诉我这个好消息。老天,我要做老妈了!”
想打电话告诉谁,可是我不知道能告诉谁。家里那四只老狐狸知道我怀孕,肯定会乐翻天,即使邵霆不娶我,但有一个我和邵霆的小孩子,他们会喜极而泣。如果告诉他们的话,那邵霆一定会知道。虽然邵霆爱小苹果,但他说过,如果有孩子,我们就结婚;但他爱的是小苹果,他是不能和我结婚的,那样的话,孩子只会让大家不开心。
孩子我是要定了,那惟一的办法就是不要告诉他们,反正我要在英国待一年。一年后,我的孩子就生下来了。幸好英国这边没有我们的亲戚和朋友,干爹生意上的伙伴也不认得我。这一年只要我瞒得住,就什么都不是问题了。
我开始积极地布置这一切。在肚子还不会让人怀疑的时候回国看一看、探一探口风,看看会不会因为孩子而发生误会或是发生别的什么事,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告诉他们。
接下来的日子我努力地吃东西和保证身体的强壮,医生说我的孩子因为母体营养不良而有些瘦小,所以直到四五个月还看不出来。哦,宝宝,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会让你健康成长的。
孩子五个月的时候,正好是中国农历的春节将至。我的肚子有些微凸了,于是我买了张机票回国。
近乡情怯。出关后我站在睽违五个月的B市,心中百感交集。
邵霆,我回来了,我还带了一个礼物给你,只不过这个礼物现在不能拆封,邵霆,你会喜欢吗?
走出机场的大门,正对面的就是一幅巨大的海报:一个女孩披散着长长的黑发,背对镜头坐在浴缸里,浅蓝色的泡泡贴在她的身上,她的一只手翘起,拿着一瓶沐浴露,另一只手搭在胳膊上,轻轻抚摸。她的身体莹白如玉,散发着青春的美。旁边写着一行大字:梦蓝沐浴露,关心你自己。
那是纪如唇公司的广告看板。当我看到那个画面上的她时,禁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笑,笑走了我的疏离感,我仿佛又融入这座千变万化的城市,仿佛不曾离开过。
因为那画里的女人,是我。
在英国的时候,纪如唇曾打电话问我:“关心,我想用一副你的照片当我们公司的平面模特,可不可以?”
当时我就说:“只要不露脸就行。”
“你放心,亲爱的,我肯定你的脸一点也不露。”现在才明白她当时怎么会笑得那么贼。呵呵,居然是除了脸,什么都露了。
叫了出租车,我说了纪家公司的地址。我要去讨回广告的酬金,现在我要有孩子要养了,要锱铢必究。
到了她公司的门口,接待小姐换了新人。她不认识我,所以很礼貌地请我留步。我也不为难她,让她给纪如唇的秘书打个电话。而我则坐在那里等待,并默默倒计数:十、九、八……零!
与此同时,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冲出一股红色旋风。纪如唇如风一般旋出来,在我面前停住:“关心,真的是你,关心,我还以为是谁跟我恶作剧呢。”
她把我抱得紧紧的,连连在我脸上亲吻,吻得我脸上痒痒的。
然后她又推开我,“来来来,我看看。嗯,有些瘦了,不过还好,还是那么漂亮。”
她边说边拉着我上楼,还是象风一样地旋进办公室,关门的时候对秘书说:“可莹,从现在起我不见客,把我明天的行程全部推掉。”
我冲着可莹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脸,然后被她拖进门。
一关上门,还没等我坐定,她就凑过来,“说,你回来干什么?我才不信你是想我们呢。”然后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终于看出关键的问题,“你的肚子怎么大了?别告诉我说里面是哪个老外的种。”她露出那副“我不会信的”表情。
“没错。”我拍拍肚子,“这里面有个小家伙,也是我回来的原因。”
她坐过来,“邵霆的。”很肯定,因为她了解我,我不可能在爱着邵霆的情况下还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是啊。”我点头。
“他知道?”
“你说呢?我会那么笨?”我给她一个白眼。
“呵呵呵,”她笑,“那你打算怎么办?”
“亲爱的,”我俯在她的肩头,“我被人抛弃了,所以我只能来投靠你了。”
“行了,别演那些没水准的戏了。”她推推我,“你还能养不起一个孩子?”
“呜呜呜,我是来跟你讨奶粉钱的。”我装哭,“你把那个广告的酬金算给我,我要给我宝宝买奶粉。”
她笑不可支,“行了关心,你别让我笑了,我会肚子痛。”
我也笑,“说实话,如唇,你们那张广告还拍得真他妈的唯美。说,现在有没有人把拿那张海报当幻想的对象啊?”
“你别神经兮兮了。别忘了,你是孕妇,请做好胎教。说什么脏话啊?”她瞪我一眼,“至于那张海报嘛,呵呵,关心,真想不到,你那残花败柳的身子,居然也有人想入非非哦。”
忽然她象想起了什么似的抚掌大笑,“关心,你知道吗?我们这广告才贴出去两天,一个男人就跑来发了标,差点掀翻了我的办公室。你猜猜是谁?”她卖了个关子。
“谁?不会是你家的纪天使吧?”我还真的想不出了。
“呵呵,现在这个男人简直把我当成敌人了。关心,你一定要帮我,我可不想我们公司被那个死男人给打压。你说,你又不是他老婆、也不是见不得人,他干吗那么大的火气?自己都有了小苹果了,我用你的身体赚点钱,他还小鼻子小眼地跟我过不去。”
邵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其实那张照片拍得很美,我很喜欢的。
我笑,“管他。现在他已经是别人的东西了,他管不着我了。你也不必理他,记得把钱给我就好。我等会和你签个合同书,他再闹事就拿给他看好了。”
“哦,关心,你为什么是关心?”她装出心痛的样子,“如果你生为一个男人该多好啊?那么今生今我就非你不嫁了。”
“错了,如唇小亲亲。如果我生为男人,那邵霆必定是女人,我还是会爱上她的。”我拿她曾经说过的话来反驳她,“不过,如果你肯对我献身的话,我或许会考虑舍他就你。”
“算了吧。”她坐过去,“我才不要屈就你的第二呢。如果真那样的话,我就是另外一个你了。”
那晚我住在纪如唇在市区的公寓里。而对于我的小公寓,我想回去又不敢。想回去,想看看我的小屋是否蒙尘;不敢回去,我怕看到过往那些甜美和忧伤。况且纪如唇说邵霆现在还住在那里,这样我更不敢回去了,我怕看到小苹果在那里,怕看到那里将不再是我的家……
触景会伤情的。和她拥被倾谈,已是东方鱼肚白。虽然我离开只有五个月,却象是五年那么长久。
第二天我去了学校看看那些老朋友,陈克舟一脸菜色地跑来,“关心姐,我求求你,你快回来吧,天啊,我快累死了。”
哈哈哈,我无法不笑得奸诈狡猾,离开是正确的,我再一次崇拜自己。陈克舟是个厉害的角色,他都累得象条狗了,如果换作是我,那我早就死了。我对他致以万分的同情,不过同情归同情,再让我把负担揽上身,那是不可能的。挥挥手,我离开了学生会,不带走一片云彩。
因为听说邵霆的公司出事,我没有在学校多呆,就坐车前往邵氏。不管怎么说,邵霆是我爱的男人,我不想他有事,而且邵氏也有我的股份,还是去看看吧,如果能尽点力就更好了。
停在商业黄金地段的邵氏大楼前,仰望三十六层的欧式建筑,这是邵氏子公司开业以来,我第四次出现在这里。
在一楼的接待大厅对接待小姐说我要见邵霆。她不认识我,或许是因为公司发生的事情真的很严重,她不让我上去,因为没有预约她也不肯替我通知上头。
我环视一下大厅,警卫明显地比一般公司要多,而且在隐秘处还装了比原来多一倍的电眼。看来这次的事件不是小事。
这样想着,危机感一下子袭上了我的心头。我的危机感一向是很准的,我不能再等了,于是我反身向楼上冲。接待小姐吓得急忙呼唤警卫,那些五大三粗的家伙原本就在注意我,这下都纷纷跑过来围堵。
我拿出从来没用过的白金卡,邵氏公司的员工都知道公司的管理阶层有一种卡,代表着身份的不同,卡的样式是相同的,但颜色不同。白金卡很少人见过,代表着邵氏最重要的人物。我把卡冲他们一晃,往总经理专用电梯上一刷,电梯门应声而开,我闪身进去,按下顶楼。
越往上越感觉到危机感沉沉地压在心上,我的心跳加速,双手紧紧地握住,心中暗暗地祈祷:邵霆,你一定不要有事,你一定要好好地等我。
电梯门打开,迎接我的是一把上了膛的枪。
邵霆在三个月前发现公司有大笔资金流向不明,他跟智囊团经过一番调查后终于发现原来是公司的财务部长中饱私囊;在丑事爆发后,又发现业务部的经理在几笔生意中收回扣、损害公司利益,而业务部经理是财务部长的妻侄。财务部长是从邵氏总公司调到这边来的,是公司的元老级人物,当初曾在干爹创业的时候立下了汗马功劳;但因为不满公司把他调到邵霆的手下,又因为他认为邵霆是个毛头小子、没有把他这个元老放在眼里,因此铸下大错。
邵霆收集到他们的证据,设计让他们吐出了巨款、露出了马脚。结果义愤填膺的公司员工打电话报了警,财务部长被收押入狱,而业务经理则在混乱中逃跑。
之后的三个月,警方通缉业务经理王传春。而公司在这三个月怪事不断,电梯断电、停车场车祸、恐吓信、骚扰电话……无一不是冲着邵霆来的。
邵霆倒不把这些小把戏放在眼里,但前几天的一封信却让他害怕——那天早晨秘书送进来一撂信件,其中有一封已经开了封,是近段日子以来连续在公司发现的恐吓信件。
看完以后,邵霆气得差点把安全主任革职。让他生气的原因是那个匪徒要挟邵霆,小心身边的人跟他遭殃。
而他身边最重要的人,就是小苹果。于是邵霆把小苹果带在身边,生怕有一点闪失。
顶楼已经进入全面警备状态。邵霆已经报了警,警察埋伏在各个容易发生危险的地方,小苹果的行动也有保镖全程跟随,但邵霆还是害怕,总觉得只有把她拴在身边才安心,而小苹果这几天已经闷得快发疯了,常常偷溜出去透气。
我上楼的时候,楼下的警卫已经通报了上头。所以,一开电梯门,一把枪就指着我的脑袋。那是邵霆新雇的专业保镖,拨枪的速度很快,声音冷冷的,“把手举起来。”
“呵呵,老兄,在楼里还戴墨镜,能看清路吗?”我面不改色,举起双手,向他提了一个问题。
邵霆循声出来,“关心?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很惊讶,脸上也写满了不相信。听那声音,不象是欢迎我。
“好吧,干哥哥。对于久别重逢的人来说,你的态度让我很不满意。我觉得最起码你也得过来给我一个拥抱啊。”我冲他摇摇头,“不过,看在这把枪的份上,我可以原谅你。来吧,干哥哥,给我一个欢迎吻吧。”
他不悦地摇头,“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在他的示意下,保镖收了枪,但还是很谨慎地看着我。
我知道在这种时候他不会相信任何人,但我和邵霆的关系他也不知道,所以我不怪他,而且,有这样的人在邵霆身边,我还会放心一些。
进去他的办公室,里面一片狼籍,几个高级阶层的管理人员正灰头土脑地坐在那里,个个面无人色。
“好可怕呢,干哥哥,不用发这么大的火吧?”我拾起地上那只宋朝时期的小花瓶,“花瓶很贵呢,你不想要的话说一声,送给我啊,我正缺钱呢。”啧啧有声地叹息、摇头,我状似可惜地对那些花瓶、古董投以同情的目光。
“行了,别演了,你来干什么?”他很不耐烦地说。
“想你们啊,就回来看看你啊,想看看你和小苹果什么时候结婚啊。”我笑着说,“干哥哥,如果你们今年结婚的话,我可是不会参加啊,我有事,所以喜贴不用寄我了;我也没钱,礼金也不送了。”
听着我的话,他想笑,可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发出打雷般的声音,“小苹果?小苹果呢?她怎么还没回来?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回事?快给我联系那些保镖!”
看着他暴怒的样子,我想他真的爱惨了小苹果,我从没见他对我这么关心过。他这一喊,那些保全人员又开始兵荒马乱,有往外冲的,有打电话的。然后我听到小苹果的声音从办公室的对讲机里传来,“霆,不要喊了。我听到了,你真吵。”
“好好,我不喊。你在哪里?快些回来吧。”他好声好气地贴着对讲机安慰小苹果。
“讨厌死了,霆,我不要回去,好闷的。我要在外面玩……”
“听话,小苹果,快回来。乖,等这件事过去了,你想去哪里玩都行,我陪你去。”他许下承诺。
“不要!你那里好闷的,我如果再呆下去的话我就要闷死了,霆,你也舍不得我死掉吧?”她在那一头撒娇。
“那你在哪里?我去找你。”他说着起身往下走。
“我在楼下耶。”
邵霆象一阵风从我身边掠过,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坐在他的办公室,环视里面的高级人员,面容一改,冷声说:“谁来说给我听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认识我的人不把我放在眼里,而认识我的人面色就不太好看,“大小姐,是这么回事……”
然后我就得知了前面所说的发生的这一切。听完他们的叙述,我眼光凌厉,以前跟黑道大哥混时练就的眼光杀人术终于可以用上了,“很好,三个月,有人通知董事长吗?”如果干爹知道,我就一定会知道。
家里那四只老狐狸虽然知道邵霆有了女朋友,但他们还是把握任何一个机会来撮合我们俩,如果知道发生这样的事,必定会很快乐地告诉我,然后要我回来帮邵霆抓住那个可怜的小贼,让邵霆发现他根本就离不开我。
他们都低下头,其中一个经理嗫嗫地说:“是总经理不让我们通知的。”
我点头,“那好,你们告诉我,这段时间你们做了什么工作?漫无目的地地毯式搜查?还是忙着安抚员工人心?明知道发生这种事不能拖,越拖后果越严重,你们居然还敢知情不报?邵霆年轻、有些事情考虑不到,这段时间我们的利益损失多少你们心中有数。难道还要等着情况再严重,出现人命,公司倒闭才通知董事会那边吗?还有,为什么匪徒可以轻易地把电梯弄断电,恐吓信可以轻易地送进来,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如果没有人在公司里接应他,他会这么清楚邵霆的一举一动?”我的话说得他们头垂得更低了。
懒得理他们,站起身,“还等什么?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什么就快去啊!你们最好拿出我满意的结果。”然后才看他们慌张地站起来往外跑,还带倒了好几把椅子。
我很奇怪邵霆这么久还没回来,到窗边往下一望,虽然三十六楼看不太清底下的情况,但下面突兀地围着一群人可不太正常。
老天!我觉得危机感又浮现了——邵霆!我飞身往外跑,边跑边喊那些保全人员,“下面出事了,快点!”然后是脚步声,那些也发觉情况不对的保全人员纷纷往下跑。
到了楼下,在公司的前面的喷水池,我看到邵霆背对我站着,他的对面是一个面容猥琐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刀架在小苹果的脖子上,手也勒住小苹果的脖子。小苹果吓得花容失色,邵霆也是面无血色。
“哈哈哈,邵小子,怕了吧?嗯?你有本事,是你把我逼到这份上的。”那男人手中一使劲,刀尖压进小苹果的脖子,让她雪白的脖子划出了一道血迹,“小子,我也不要求太多,你给我三千万,然后我请这位小姐跟我一道离开B市。如果你听话,这位小姐也就是受点惊吓,如果你不听话,我就不知道我这手拿不拿得住这把刀了。”他威胁着。
看着邵霆的为难、小苹果的害怕、匪徒的嚣张,我想了想,走上去站在邵霆的身边,用着千娇百媚的声音,“呵呵,傻瓜,你以为邵霆真的会害怕吗?”
他吓了一跳,这才看见我,“你是谁?谁让你过来的?”
而邵霆也转过身,不赞成地看着我,他的目光中没有温度,跟他看小苹果的神情天地之差。这让我自嘲地想:我做的决定是对的。
因为爱他,我选择让他幸福。
“我?我是邵氏的另外一个大股东关镇扬的女儿——关心,你知道吧?而且在B市的邵氏,我有30%的股份,我的话,邵霆要听。”顿了顿,看着他的脸色果然变了,又接着说,“最重要的一点是邵霆和我的关系,你不知道我和他从小就是未婚夫妻了吗?我是他的未婚妻,至于你手上抓的那个女人,充其量只能算是他的玩伴而已。”
如我预料中的一样,每个人的脸色都在改变。
“我不信,邵霆很在乎这个女人,才不是你说的那样。”他抓紧了手中的小苹果。
“呵呵,要不我说你傻瓜啊?邵霆早就注意到你们的事了,所以设计想抓住你们,而他害怕我受到伤害,所以把我送出国,而用你手中的那个女人来混淆你们的视听而已。”
为了取信于他,我转身抱住邵霆的脖子,用力吻上他。因为背对着那个人,所以我用眼光对邵霆说:“如果想救你的小苹果,就只有这个办法了。”他终于也热烈地回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