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先生愣了愣。
不等对方反应,直接拍掉他的手,展臂一捞,直接来个公主抱,将她带离会客室。
虞晓寒缓了过来,低道:“放我下来。”
“不要。”开启熊孩子模式,不听人话。
“……总是股东,能不得罪就不要得罪。”替未来留点余地。
“芝麻绿豆大。”开股东会时见都没见过,连个董事席次都没有就能在她面前拍桌,昨天怎就没见她对他这么礼遇?哼。
跟外星人沟通好伤元气。虞晓寒叹息,放弃了。
某人一点也不懂反省,招摇地一路抱回她办公室,还把外头助理吓得张大嘴,令他莫名感到快意,吵架吵输了,也只能这样小小报复了。
说实在的,真要跟她杠,他也不知道能拿她怎么样。
进来后,他始终不发一语。虞晓寒撑起眸,由他怀里仰首。“可以放开我了吗?”
他坐在沙发上,抱得太顺手,圈搂在她身上的臂膀始终没有松开。
“你哪里不舒服?”摸了摸她额头、再摸脸蛋,公然上下其手。
“只是血糖低。”
“你身材已经够好了,不需要再减肥。”
“……”恼怒拍开他的手。“不要乱摸。”
“你还在生气?”
她顿了顿,迟疑了会,才低低吐声:“生气的不是你吗?”他中午没来。
杨叔魏反思几秒,脑袋才转过来—所以她中午其实有上去天台等他?
当吵完架、他还在纠结身段的时候,她仍傻乎乎地去等他?
虞晓寒见他迟迟不应声,拉拉他的手,试图让他理解:“我不是不顾虑你的感受,是因为这件事真的有可议之处,不是小陈的问题,是上一任经理在安排柜位时思虑不周所造成的瑕疵,责任在我,是我招商部要扛责任,我会尽我所能补偿他。逼你退这一步,我知道你很憋,但蹲低是为了跳得更远,我不想让柯董拿这件事大作文章,指着你的鼻子四处说嘴,这样对你不好。所以我们退,不争一时的面子——”
杨叔魏一脸古怪。“你在向我解释?”
呃,不明显吗?
她垂下眸,挫败低语:“对不起,我还是做得不够好,让你不开心——”
杨叔魏蓦地倾前,堵住她颓然歉语。
她张大眼,呆呆望他。
他在吻她。唇上碾磨肆虐的触感,不是错觉。
但是——为什么要吻她?他不是还在生气吗?她以为,至少还要再气上好一阵子……
杨叔魏肆意啄吮,将朱唇吻得水嫩湿润,再舔了几口。
难得看到她这种表情,憨憨的,完全不懂得反抗,任由他为所欲为,忍不住贼心又起,再窃几个吻。
他以为自己不会再对她乱来,吃两次已经很过分了,她是个贴心好同事、清白规矩好女孩,值得被更庄重的对待,了不起就是嘴贱,口头上吃她一点小豆腐。但是这一刻,他就是冲动地想亲她、抱她,以吻安抚她,不舍得她颓丧挫败的语气……
“你这个笨蛋……”明明前思后想,都是在为他考置,她有什么错?
先是遭人晃点,饿着肚子,又要面对这些乌烟瘴气又莫名其妙的鸟人鸟事,被人来来回回、上上下下地整,要安抚(小陈)、要被拍桌(没什么股份的见鬼小股东)、还要被迁怒(他这个权贵公子爷),谁不头昏眼花血糖低?大哥说她手腕比他好,在他看来也没好到哪呀,他觉得她被他整惨了'衰爆了。
可这一刻,却是他后悔得要命。
原来心疼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他第一次对女人有这种感觉,心头发软、酸酸疼疼,大抵便是传说中的心疼、怜惜吧?他不知道自己体内也能产生这样的情绪,挺新奇的体验。
收紧臂膀,贴着她温润颊畔,似吮似吻地将承诺喂进耳廓——“我保证,以后答应你的事一定做到!”
“嗯。”她轻应。
似有若无、拂掠耳畔的吐息,令她颤了颤,腰椎酥软,神思短暂游离。
她推了推他,试图拉开一点距离,保持清醒。
他松了些力道,却仍没放开她。
“我要拿东西。”
“你拿。”完全无赖的回应,圈住细腰不放。
她只好伸长手,取来桌几上的档案夹。“这个柜点,动线比原来的好,年底约满。”
杨叔魏挑眉,立刻听懂了。
这叫什么?以退为进?没有人规定,撤了柜不能再设柜。
“到时你跟广告部交代一声,上DM,我负责让它过。”
杨叔魏笑了,下巴抵着纤肩,笑得身体颤动。“我有没有听错?铁面无私的虞经理,你这是在为我开后门吗?”
“对。”答得干脆俐落。虽然输了面子,但她可以帮他要回里子。
“柯董会恨你的。”他要是柯志民,闷都闷死。
“没关系。”本来就没在怕他恨。
“我收回昨天说过的话。”他后来冷静下来,也细细想过。他是权贵,这的确是事实,所以他可以大声说话,只要不是犯上难以交代的过失,谁也动不了他,因为他姓杨。但是她不一样,她一路走到这里,每一步得多谨慎,一点小瑕疵都会被诟病,她不能落人话柄,要拈除她,容易太多。
她其实可以不必这么做的,没有人会怪她,连不在公司的大哥都能理解,遑论爱将惜才的仲齐哥。他自己都摸摸鼻子要来和解了,但——
她还是做了,甘冒得罪大股东的风险,不舍得让他不开心。
她真的很护他。
上头有四个哥哥,身为家族中最小的男孩子,被宠着的感觉,他一点也不陌生,但又有一点点不一样,带点甜意,心房暖融……她是第一个,会那样疼惜护宠他的女人。
掌心滑至她后腰,来回挲抚,补上一句:“对不起。”
“没关系。还有——这里是办公室,你不要一直乱摸!”
“我只是关心你刚刚撞到桌角的地方会不会痛。”他一脸真诚无害。
“不会,你不要再摸了。”清冷面容难掩羞窘。这次豆腐吃得有点过分,很难装没这回事。
“可是我想摸。”脸颊蹭了蹭。
“……”
“不可以吗?”再赠。
“……我们还在上班。”抵在他肩上的手虚软无比,拒绝得很虚弱。
她其实,不曾真正拒绝过他。
一个女人,真的说不要时,是什么模样他知道。
“那等下班。”偷啾一口柔腻颈肤。嘿嘿,原来他们的冷面女经理,受不住他撒娇,以后这招可以多用。
“好不好?我哥想认识你,我们去找他吃饭。”
虞晓寒颤了颤,分不清是他调情的举动,还是那句近似于见家长的邀请。
“你……他……怎么会?”
“就昨天我下班——”
“跷班。”纠正。
看来她还是知道了。“好啦,我跷班去找他,有小聊到你。”
用词含蓄,但不会听不懂。她微闷道:“说我坏话?”
他干笑。那种小屁孩吵架吵输了,回家跟父母告状的行为,实在不值得多提,于是他再继续蹭蹭蹭,企图混过去,鼻尖顶了顶她,讨饶示好。“所以你要赶快去扭转形象,不然会被讨厌喔。”
她低头凝思,先是为难地蹙了下眉,想了想,然后推开他,不发一语地起身往外走。
他一时摸不着头绪。“你去哪?”
“买衣服。”他没事先讲,直接这样去,不礼貌。
“……”杨叔魏掩住口鼻,轻咳了声,才没让笑意泄出。
他很识相,绝对不会在这时拆她的台,回她??虞经理,你这好像也是跷班耶……
第四场她的男人
与杨叔赵吃完饭,由餐厅分手后,两人步行去取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