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台,尉迟来拥着她久久不愿撒手。
在工作人员催了又催之后,他才眷恋不已地拉开彼此贴合的身体,保持着十指交缠的姿势,深情凝望,不忍别离。
“一一,我不上台了好不好?”
唐一一失笑,抽回手,“好啦,快进去吧,不要让人等急了。”
迎上工作人员焦急又尴尬的眼神,尉迟来终于叹了口气,步上台阶。
走了两步,回头看她站在原地,他又忍不住转身,勾过她的脖子亲两口,这才一步一回头地进了后台。
唐一一又站了一会儿,这才抚着唇,掩不住满脸的笑意,转身往包房走。
一路上,她都哼着歌,歌声悠扬,脚步轻快,心里涨满了甜蜜与欢喜。
呵呵,这就是爱情吗?爱上一个人的感觉,真好啊。被人爱的感觉,真好啊。
想到“爱”字,她滞了一下。
他,应该是爱她的吧?除了那天晚上他将她错叫成“大唐”外,其他时候,他都叫她“一一”。这是不是说明,她这个替身情人终于被扶上了正位?呵呵,就算他现在没爱上她,照目前这样发展,总有一天他会爱上她吧?
当唐一一回到包房坐进预留在尉迟早和尉迟迟中间的位置,舞台上的幕已缓缓开启。
伴随着幕帷一点一点打开,整个会场的灯则一点一点熄灭,当四周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钢琴声于焉升起。
唐一一愣愣地看着舞台上“今生今世”的荧光标,难以置信。
原来,在很早以前,她就已受了他的恩惠。
原来,他就是那个助学基金会的会长。
随着音乐由沉重到舒缓再到欢快,舞台上的灯似星星一样次递点亮,而他坐在星河里,如同收拢羽翼的天使,雍容华贵,温柔恩慈。
如果台下的黑暗是宇宙洪荒,那他的目光就是一条船,穿过时空的黑洞,划向那颗可以安全登陆的星球。
她的小小星球发着白光,而她坐在光芒的中心,隔着黑暗与他两两相望,万语千言全化作刻骨的凝眸。
那一刻,全宇宙就只剩下两个人,你的眼中只有我,我的眼中只有你。
当尉迟来敲下最后一个音符,台下的观众爆出如雷的掌声,灯光似潮水般从第一排漫向最后一排,然后主持人Peter言笑晏晏步上舞台,开始一段简短的访谈。
“尉迟先生,今天是今生今世基金成立十周年纪念日,做了这么多年慈善事业,请问您感触最深的是什么?”
尉迟来温文而笑,“一个小小的善举,可能会在未来造福你最爱的人,我很庆幸当初做下这个决定。”
Peter很八卦地朝台下观众挤挤眼,“哦,此话听来,好像尉迟先生已遇到了今生最爱。”
“是,”尉迟来落落大方地承认,“如果你想恭喜我,请千万不要客气。”
台下笑成一团,Peter则装模作样地以手遮眼作欲穷千里目状,“尉迟先生最爱的那个人,请问,你在这里吗?在的话,请给我一个回音。”
尉迟来笑,“恐怕她还不知道她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啊?真的?!”Peter夸张地摇了摇头,“是你做得不够多还是说得太少,难道她到现在还被你蒙在鼓里?啊哈,既然如此,我今天就客串一下红郎,帮你俩牵个线搭座桥。来吧,尉迟先生,今天有这么多人为你作证,你就借此机会大声说出你的爱吧。”
尉迟来看向一脸害羞状的唐一一,笑意由嘴角爬上眉梢,“我怕我一说出来,她就会从我眼前消失。所以,请多给我一点时间。接下来,请让我们欣赏陈小美的小提琴独奏。”
在尉迟来打算下台之际,小美拎着小提琴挡住了他的去路,并开始煽动台下观众,“大家想不想知道我们来少爷的心沦陷在了哪里?想知道的,请鼓掌。”
掌声雷动,一波过后,再来一波,波波摧人恼。
陈小美朝观众挥挥手,“好了好了,观众如此热情,尉迟先生怎能拂了大家的美意,至少,让我们知道你最爱的人叫什么名字,满足一下观众的好奇心,好不好?来,尉迟先生,请对着我们的话筒,大声喊出她的名字。”
尉迟来瞪一眼小美,小美朝他吐吐舌头扮个鬼脸,不依不饶地将话筒举到他嘴边。
他看向唐一一,当见到她脸上小小的紧张以及努力压抑的期待,他不禁松了口,微笑着一字一字地吐:“她、的、名、字、是、唐、一、一。”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他嘴里吐出来,唐一一悬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地,眼泪落下来的同时,脸上也绽开了一朵松弛的笑。
这种笑中带泪泪中带笑的一幕落入尉迟来眼中,引得他又不由得心生酸涩。
他当真是说得少呵,而她,竟是如此不自信。
于是,他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了一句:“唐一一,我爱你。”
话音刚落,他的脸色霎时变得煞白。
这句话好像是光明咒的终极咒语,此言一出,他的世界霎时被光明笼罩。
极白的光从她身上发出,扫除所有的黑暗,还给他一片天光,就像是有人突然抽走了蒙在他眼上的黑幕,所有的视角全都变得畅通无阻。
只是,光明大放的那一瞬,他似看到她在极白的光里化作了一个小黑点快速离他远去。
“一一——”
他大喊一声,脚步不稳地冲下舞台,朝着她的方向疾行。
发现他的异常,尉迟早立刻转头看向唐一一,“你还好吧?”
唐一一垂下眼,不好意思地拭去眼角的泪,微笑道:“我太高兴了,谢谢你。”
尉迟早看了她一会儿,不再说什么,站起身让出她身边的座位,走了出去。
唐一一伏向看台的围栏,又哭又笑,情难自已。
第9章(2)
“一一?”
听到尉迟来的声音,唐一一吸了吸鼻子,嗔道:“你怎么可以把我要送给你的礼物先送给了我,我什么都没有,能给你的也不过就只是那三个字而已,你怎么可以抢先说出来?”
尉迟来捧着她的脸,轻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水珠,过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问:“哪三个字?你现在说给我听,好不好?”
“唔,我改变主意了,”唐一一俏皮地转转眼珠,“我打算说六个字。”
“好,无论你说几个字,我都愿意听。”
听他说出那三个字好像很容易,可轮到自己说,却那么难启齿。
唐一一的嘴开了合,合了开,明明感觉到那几个字就悬在舌尖,可偏偏就是吐不出去。
“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不,不是。”唐一一涨红了脸,悄悄地再次深呼吸,待鼓足勇气后,这才颤着手抚上他的脸颊,学着他时常捧吻她的样子,轻声在他唇边吐:“来少爷,我爱你。”很久很久了。
“一一……”
当唇上贴来他的温暖,颊上却感到有一滴既微凉又滚烫的液体落下,唉,傻瓜啊,那是你的泪吗?
唐一一别开唇,把脸埋进他怀里蹭了好一会儿才扬起笑脸,扯扯他的领结以示抗议,“都怪你把人家弄得这么爱哭,为了惩罚你,我要你背我回家。”
“好,你想去哪儿,我就背你去哪儿。”
“那,回去的路上,你给我买羊肉串和啤酒。”
“好。”
出了剧场,夜不是黑的,而是淡淡的蓝,月不是白的,而是浅浅的黄。
尉迟来背着她,缓步行走在林阴树下,时不时颠一下后背,将下滑的她抬起来,时不时扭头低声回应。唐一一则用双臂环住他脖颈,把头抵在他肩窝,小嘴儿吧嗒吧嗒问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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