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密。”
“漏一点口风,只一点点提示就行了。”苏立案显出一脸的渴望。
“不行!你太狡猾,会猜中的。”
“不说我也猜得到。一定是玉佩啦、平安锁之类的。”
“才不是呢。”柳烟儿一脸得意。
“那就是玩具枪、汽车什么的?”
“我才没那么土呢。”
“那——还会有什么呢?”苏立宏不经意地自语——是让对方可以听清的那一种。
“是……”柳烟儿猛然停口,好个急刹车,硬生生咽回了后半个字,“你,你使诈套我。”
“哪有!你又没说。”苏立宏暗叹了一声,翻了翻白眼。
“我、我差一点……”
“差一点?那还是没有啊。”
“哼!”柳烟儿有点气结,每次都他有理而且是歪理。
柳烟儿生气是超短型的,上一秒仍嘟着嘴,下一秒便自我平抚了。
“立宏,你这个干爹又准备了什么好货?”
“保密。”学着烟儿先前的语调,苏立宏也神秘地答。
“你的也要保密啊。”
“当然,不如——交换秘密啊?”立宏诱导着烟儿的思维。
“嗯——还是算了。”虽说柳烟儿一度心动,但迟疑之后仍决定不说。
无奈,苏立宏只好放弃。
满月酒会并不十分隆重,只请了少数几个好友在家中聚餐热闹了一番。
酒足饭饱之后,文彬的宝贝儿子被大伙在手中递来递去,每一个见了小家伙的人都忍不住捏捏他的红扑扑脸蛋。只见小家伙拧起了淡淡的细柔的乳眉,一脸的不高兴与无奈。在他心中一定在高喊“天哪,我的俊脸快扁了。”“噢,干嘛这么大手劲!”“嘿,我是男孩,别用漂亮形容我!”
正当小家伙准备反击时——用哭声——那一把一向管用,文彬和周彤把他抱到了柳烟儿和苏立宏面前。
“乖儿子,快,叫干爹、干妈。”
好漂亮的干妈,我长大了要娶她当老婆。
嘿,你最好别碰我的脸,否则别怪我发飙,抓花你的帅脸,就算你和仙女在一起也不例外。
正当小家伙瞪大了乌溜溜的大眼注视着苏立宏的大掌时,苏立宏握住了小鬼的小手:“嘿,小伙子,你好!”
算你厉害,不过说真的,我喜欢你。小家伙咯咯大笑起来。
“立宏,看来,你的干儿子很给面子唤!”文彬乐得什么似的。
“是蛮有缘的。”周彤当然不忘加油添醋地切换话题,“立宏,看你这么喜欢小孩,抓紧时间,自己生一个嘛。”
“咳,咳……”苏立宏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有干咳不语。
“怎么平时油得像泥鳅,关键时候瘪了,不行了。”周彤实在看不过去,两年了,这两人丝毫没反应似的,真是皇帝不急,急死了……咳,咳。
苏立宏深情地望了望正逗小家伙的柳烟儿,决定赌一次,就其输,他还会有下次机会,否则,他将失去所有机会。
“烟儿。”苏立宏让烟儿面对自己,单脚跪了下来,“嫁给我吧。”
如此的深情,叫烟儿哽咽,如此大胆,令烟儿羞涩无措,想着这两年来的呵护,相依相伴,激动的泪不禁滑了下来。
“烟儿……”立宏最见不得柳烟儿的泪了,他悔意顿生,懊恼自己太过心急,求婚不成,反叫烟儿伤心了。
“傻瓜,烟儿是答应了。”周彤不知该是气好是笑好,这个当年的风流小子怎么当的。真是事不关己,关己则乱。看来,他是铁定爱惨了烟儿,自己老公的眼光真不赖,不过,自己也不差,推波助澜了一番,嘿嘿!满怀爱意地看了丈夫和儿子一眼,周彤又把注意力转向了眼前的求婚戏上了。
“是吗,烟儿?”苏立宏不敢相信地问,满脸的期待。
“嗯。”柳烟儿低下了头,红云早爬满了脸颊。
“懊——”苏立宏忘情地抱住了柳烟儿,眼角闪出一丝男儿不轻弹的泪,那是幸福的泪、满足的泪、喜悦的泪。
“恭喜了,兄弟。”文彬为这个坚持的结果而高兴,因为他知道兄弟这两年来的默默努力,连他看着都感动。
“好了,立宏,我儿子在这里,别尽演些儿童不宜的场面,带坏我们的纯情少男。”见苏立宏吻上烟儿的脸,周彤连忙出声抗议。而这边,小家伙竟咧开无牙大嘴,不雅地咯咯大笑,外加拍手拍脚的。
“看来,我的干儿子注定是个风流小子了。”立宏回神,忙调整自己过于兴奋的情绪,用手轻轻刮了一下小鬼肉嘟嘟的小翘鼻。
小家伙皱了皱鼻,不喜欢这完美无比的漂亮小鼻子被侵犯,不过,见他无心之举,算了,小人不计大人过。
“彤彤,这是我给干儿子的礼物。”柳烟儿快受不了众人投向她的目光,忙急中生智,转移话题。“这是我的。”苏立宏递出礼物时,对烟儿一眨眼。
啊!一样的锦盒耶。
“怎么你们俩还各备一份?”周彤挪揄道。
“打开看看。”立宏与烟儿异口同声。
好奇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涌来。苏立宏盯着烟儿的那份,烟儿自然紧盯立宏的那份罗。
谜底在一瞬间揭晓。
一模一样的脚链,精美的银质链子配上一颗含珠镂空小银球,别致之极。
两人对视而笑,这链子是他们曾逛商店时赞叹过的,没想到竟都选了它作礼物,立宏握紧了烟儿的手,烟儿幸福地笑着。
此时的周彤安静得很,她正靠在丈夫怀中感动落泪呢。
“我看,两条链子,小家伙也用不着,不如一条链子作为定情之物送给立宏和烟儿。”文彬缓缓建议道。
“定情之物?”周彤终于由于好奇停止了泪波泛滥。
“对啊,咱们宝贝儿子的订情之物。”
“咯咯哈哈……”小家伙拼命赞同着,能娶到仙女的女儿,太棒了,一定也是个小仙女。
“可万一他们生的是男孩呢?”
“那也无妨,作为兄弟的标志。”
“好啊,老公你好聪明。”
“立宏,烟儿,你们觉得如何?”文彬询问着。
“好!”本来,烟儿还想说,“那还早呢。”谁料,立宏竟爽快答应,接过了一个锦盒,羞得烟儿低下了头,真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哪怕一个洞也行,本来就是嘛,哪有人才答应嫁,就谈论那么遥远的事的,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唉,羞死人了。
回家的路上,月特别明,夜特别静,连心跳的声音都一清二楚。
“烟儿?”
“嗯?”
“你——真的,真的愿意吗?”
“嗯?”
“与我共渡一生。”立宏仍忐忑不安,“如果,如果你,你改变心意……”
“不。”烟儿截断立宏的话。
“嗯?”
“我愿意,除非你后悔了。”
“不,不,这是我一生的渴望。”苏立宏正色深情款款地凝视着他的梦,他的可人儿。
娇美的月色,温静的夜晚,一切都如同添加了催化剂,深情被蕴酿得愈加甘纯。
苏立宏像中了蛊术般缓缓低下头,烟儿似被催眠般垂下了眼帘。幽兰之香,娇阳之烈晕眩,晕眩……
许久,苏立宏从烟儿的散发中抬起了痴迷的脸。
“烟儿,我们回家。”
“嗯。”柳烟儿神志模糊地应着。
一把抱起几尽瘫软的爱人,立宏往家急走而去,天上的星星笑了,月亮更柔了,仿佛可见好事即将在夜幕下滋长。
天蓝的窗帘,天蓝的家具,天蓝的柔柔灯光下两个身影陷入天蓝的柔软大床上,如置身于大海中股,昂头是万里蓝天,背卧是湛蓝大海,一切的一切皆是蓝,都是爱,这也许是可以解释为什么“碧海”要与“情无”相连了吧。
略微抬起了头细看烟儿,酒红的面颊,如桃花般娇艳,煽情的眼神,如痴般迷茫,欲滴的朱唇如幽兰微开,每一点每一滴都仿佛在呼唤他,立宏低吼一声,双唇封住了烟儿的唇,霸道地占领着烟儿的口腔,探索着、交织着,谱写出喘息的喷喷音符。立宏浑身燃起了熊熊烈火,单是吻已经满足不了他了,他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隔着衣物抚摸起体下的人儿,物也随之往下移,在烟儿的耳根、颈项、锁骨……
一切都在沉沦中。苏立宏沉沦着,柳烟儿沉沦着,天地沉沦着。
束缚已然不在,娇肤展露无疑,理智荡然无存,伊甸园之门敞开了,偷摘禁果之手已经伸出——
“烟儿,别让别的男人像我一样亲你,好吗?”
“除了你,我才不要别的臭男人碰我呢。”
正当春色将铺天盖地席卷一切时,一丝轻微却清晰的声音如针般刺入烟儿的脑海。
“不——”一声尖叫从烟儿口中爆发而出,如一道惊雷打醒了沉迷的苏立宏,同时,也吓住了烟儿自己。
“烟儿?!”强按住冲动,苏立宏痛苦地抬起头。当看到爬满泪水的娇颜,再大的欲望也被浇灭了,“怎么了?”
没有回答,只有泪。
苏立宏轻侧身子,试着去抱抱她。
“不,不……”烟儿反射性往后缩。
苏立宏的眉纠结了,喉硬咽了,心滴血了。一阵突来的欲火与怒火的混合感觉,让他想强行占有了她。意识到这一点,苏立宏用残存的理智冲向浴室。
“该死的!”苏立宏在冷水的冲刷下咒骂着,终于平静了下来。
走出浴室,靠近烟儿,她倦着身体,仍抽泣着,像只受伤的小猫,静静地舔着伤口。
只听得一声破碎的声音,那是苏立宏的心掉在了地上。
“是他吗?不,不可能,不允许,一定是自己太心急,太粗鲁,吓到了她。”苏立宏猜测着,说服了自己。
怜惜地用被子裹紧她倦缩微颤的娇躯,有点强制地拥紧了她,低喃着:“不哭了,不哭了,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弄痛你了……唉!我的烟儿,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立宏,对不起。”许久,烟儿终于有了反应。
苏立宏紧绷的险因一丝心慰加无奈一笑而柔和了起来。
“没关系,好好睡吧。”苏立宏轻柔无比地耳语道。这一辈子,注定是栽在这小妮子手里了。
真的是累了,倦了,烟儿含着点点余泪,重重地合上了眼帘,而苏立宏却一夜无眠。
“浩正!”略有不信和不甘的嗲声在幽暗的房里响起。一条赤裸裸的身躯从浩正身后缠了上去,轻咬其耳垂,上下其手引诱他。
“你走吧。”浩正冷冷地说,带着点歉意。
觉察出被缠绕的人真的没有任何反应与丝毫热情,娇躯感到了挫败:“那你带我来干嘛?”
姜浩正没有回答。
由于一年前,姜浩正不再碰她后,而她是一个很需要男人的女人,无法忍受无性的生活,他们便各走各的路了。今晚,姜浩正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以为可以再继往日的疯狂,可她失望透了,他们之间再也没有那种欲醉欲死的激情了。当初分手时,她还以为自己的魅力减退,无法再吸引他,但之后,看到其他男人对她的痴狂和如今他的表情,她知道一切问题不在她身上,因此对他的那份留恋荡然无存了。穿上衣服,女人走了出去,关上门前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以后别来找我了。”
姜浩正疲惫地仰躺在床上,望着暗暗的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多少年了,有几世纪了吧。
“浩正哥,蝴蝶,帮我捉。”
“浩正哥,抱抱。”
“浩正哥,我要吃冰冰。”
“浩正哥,看!我漂亮吗?”
“浩正哥,别睡了,起来陪烟儿玩。”
“浩正哥,好痛噢。”
“浩正哥,给你,我给娃娃做手帕时,也给你做了块,你一定要收好,哭了,可以擦眼泪的。”
“我也爱你。”
“除了你,我才不要别的男生碰我呢。”
往事历历在目,挥之不去,也不想挥去。恍懈间,泪已夺眶而出,紧缩的心得到一丝舒解。
多少个白天黑夜,他无休止地埋头于工作,像机器似的不让自己有停下的机会。但人毕竟是血肉做的,勉强停下工作时,他不得不用酒拼命灌醉自己,麻醉到不去想,无力思考的地步。这样的情形反反复复,在每个夜晚吞噬着姜浩正的心,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原来泪可以取代酒,减轻这无边的痛楚。于是,他不再用酒封起回忆,他选择用泪来洗刷渲池享受甜蜜思念后的痛苦。他不在乎自己变得软弱,不在乎七尺男儿陷落泪海,只要可以想想他的烟儿,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今天,他不该叫来往日的尤物,有了回忆,他并不需要她,可是,当他无意碰见她时,他突然好想占有她,想证明些什么,也许是想证明自己还活着,还是个男人吧。不可否认,起先,他真的有些亢奋,疯狂冲动地想征服她,可,突然,没由来地,心一阵纠痛,那么轻易地熄灭了他的一切欲望,甚至自己也觉得一切是那么可笑。
是的,他活着,可他再也不是一个男人了,一声长叹回荡在夜空,有些许怅然,些许无奈,却没有一丝半点的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