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姊……”樊贞玮无法答复向怡怡的话,所以她只能闷着头喝啤酒。
“你们一个男未婚、一个女未嫁,谈恋爱是碍着了谁?他没有反应,难道你就不会先跨出那一步吗?”
樊贞玮低下头,叹了口气。
“你蠢啊!蠢了三年。”向怡怡下了这个结论。
厉硕岩迟到了。
热腾腾的咖啡已在他的办公桌上,樊贞玮也站在了他的办公桌前等候差遣,但是一向准时上班的他却没有出现,这很不寻常。
樊贞玮拿起电话,想要拨他的手机,但一想到他前一晚是去相亲……她把话筒又放了回去。
再等等吧,或许他是睡迟了、或许路上突然大塞车、或许……他只是想晚一点上班,反正他是老板。
五分钟过了。
十分钟过了。
半小时也过了。
樊贞玮终于感受到那种心急如焚的感觉。如果没有事先交代,厉硕岩一定会准时进办公室的。她拿起话筒,决定要找他,或许真有什么事也不一定。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厉硕岩走了进来。他神色有些疲倦,看起来昨夜很晚睡,一进来仍是那串习惯性的动作——放下公事包、脱掉西装、卷起白衬衫的袖子,准备工作。
他看了看桌上那杯咖啡。“冷了吧?”
“当然冷了。”樊贞玮面无表情的回答。
“我迟到多久?”
“三十二分钟。”她是以他七点五十五分进办公室的标准来算的。
“换杯热的。”他往办公椅坐下,目光示意地瞟向咖啡。
“不先报告你今天的行程?主管会议已经迟了。”
“改今天中午开,便当会议。”
“你今天中午要去机场接一个法国来的重要客户,我们要向他公司采购一些大型机件。””
“那晚上我没有安排事情吧?”
“有个同行的喜宴在今晚,是他的第三次婚礼。”
“既然是第三次,那送个红包过去……”
“你告诉过我,你是他的f挡酒团’成员之一。”她打断他,还是那副不愠不火、恰如其分的表情与声音。“你忘了吗?”
“我是忘了……”厉硕岩吐了一口气。“好吧,这事我会记住,我今晚一定得早一些到婚礼会场。”
“是……昨晚的相亲太开心了吗?”她故意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道。
“开心倒还好,只是拖得太晚了。”他自认和小樊这秘书之间没有什么秘密,连内衣裤都由她买了,他还有什么事怕她知道?
“拖到很晚?!”她的心一沉,早就纷乱的思绪更乱了。
“吃完饭,又看完午夜场电影之后才送她回去,你说晚不晚?”他反问她,然后盯着办公桌上那杯冷掉的咖啡。她不是早该换上热的?
“第一次见面就可以去看电影?”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三年的默默付出真的很蠢,因为他完全不明白也不会回应她的心意。
“她说那片子不错,所以……”他耸了下肩,摊开自己的双手。“小樊,咖啡。”
“咖啡在你桌上。”她有些心不在焉的说。
“冷了。”
“如果你七点五十五分就到,它还是热腾腾的。”不甘与难受让她忍不住对这看不出她心情的男人顶嘴。
“所以是怎样?”厉硕岩皱起眉头,“我晚了一点进办公室,所以就没有热咖啡可以暍?小樊,这家公司的老板还是我吧?”
樊贞玮抿着嘴不再看他,一手端起桌上那杯冷掉的咖啡,在往办公室外走的同时,也不忘撂下一句话。
“我今天请假。”
看着他,她就会意识到他相亲相得有多开心,更想到那是她自己安排的,她就再也无法待下来。她怕自己会失态,因此她得离开。
“什么?但你人已经在这里了……”
“我生理痛,突然的。”她不看他,继续往外边走边说:“我有生理假可以请。”,“小樊……”
“我会找人代理我今天的工作,你放心。”
“你这是在搞什么?”没有咖啡喝已经令他很烦躁,这会她居然又要请什么生理假,摆明了是要和他过不去。她吃错药了吗?还是只是真的生理期来了?
“我不舒服,得先走了,抱歉。”她头也不回的说。“你真的……”不等厉硕岩说完,回答他的,是一记刺耳的甩门声。
“出来!”霸气又强硬的口吻。
“我要睡了。”
“我在你家门口。”
“我家门口?!”
“所以给我出来。”通话结束。
第2章(2)
樊贞玮无奈地苦笑了下。她当然会出去,不管多晚、不管她有多气、不管厉硕岩要她做什么,她最终都会顺了他的意。
既然他在她家门口,那么她不必穿上风衣了,只要简单套上一件棉质运动外套就好。踩着布鞋打开门后,她尽量用一张平静的脸去面对他。事实上,经过一天沉激,她的情绪已经比较平复了。
“拿去!”他拿了一袋纸碗装着的东西给她。
“这什么?”
“红豆汤。”
“你买红豆汤给我?!”樊贞玮意外又感动。
“你不是请了生理假吗?”
“我……”她无法说自己根本不是在生理期,她上午只是因为负气、吃味才这么说。但他却真买了红豆汤来给她,这份心意令她受宠若惊。
“你的代理人蠢得要命,一问三不知,要什么资料都找不到,不管问她什么全是鸡同鸭讲。我只小小瞪了她一眼,她居然就给我掉眼泪?!你明天给我回来上班,顺便把这个女生开除。”厉硕岩也有一堆牢骚。
“开除太严重了,她才出校门不久,别打击她的信心。我明天会回去上班。”樊贞玮力保那个倒楣的代理秘书,看来她不该把这么艰钜的任务交给初出校门不久的小女生。
“你没事吧?”他看了看她的脸色。“我很好。”
“我看过报导,有些女生在生理期状况很惨。”他的眼神满是关心。“你是那很惨的其中之一吗?”
樊贞玮不是。
但知道他会关心她,那就够了。
这个男人从来不会灌女人米汤,所以她手中提着的红豆汤,已可以用“价值连城”来形容。她会一小口、一小口细细品尝的,直到吃完最后一口。
“我们不要讨论这个了,我可以照顾自己。”她把生理痛的话题带开。
“你现在才下班?”
“你不在,很多事我要自己处理。”他抱怨道。
“你可以直接打给我,或是让我的代理人来找我……”
“等她找你?!”厉硕岩露出一副“敬谢不敏”的表情。
“不了,我没看过能力、效率那么差的代理秘书。小樊,我不能没有你,因为只要一个眼神,你就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樊贞玮不知道自己该悲哀或感动,她到底算他的什么人?
“你明天一定会来上班?”他再次确认,谁教印象中她几乎不曾请过假。
“一定。”她也向他确认。“你会照常七点五十五分进办公室?一样要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不会再迟到了啦,我现在就回家睡觉。”他对她扯扯嘴角。“又不是天天看午夜场电影。”
“你……”樊贞境欲言又止。她一直要自己别问,不知道的话,心就不会痛,但他偏偏提到了午夜场电影,她再也无法忍住自己的好奇心。“这位千金……和你很合得来?”
“还可以。”厉硕岩一派轻松的回答。他并不急着回家,反而是一天没有看到樊贞玮,他竟浑身不对劲。
“你们会继续见面吗?”她试探地问。
“会啊。”他双手环胸,没有多想的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