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刘恩禔恼怒得说不出话。
费烈奇把她当猪吗?还是为了吸她的血,用美食弥补她的损失?
不只如此,关于往后,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和他好好的谈一谈。
「爵爷呢?」她杀气腾腾的问。
女佣朝她露出甜美且充满感激的微笑,「在恩禔小姐的照顾下,爵爷的体力恢复不少,昨天搭乘飞机前往分公司开会。」
照顾?!因为知道那天晚上她与费烈奇干了什么事,所以觉得「照顾」两个字格外讽刺。
再说,依照他工作狂的拚命个性看来,他下次回古堡的时间不会是几个月后吧?
「爵爷什么时候回堡里?」
「唔……」女佣思考了片刻,「爵爷很忙,要做的决策、要办的事很多,所以回古堡的时间不一定。」
刘恩禔听了,不住的暗暗叹息。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要忙多少事,但是不会真的撑到体力彻底用尽才肯回来吧?
想起这点,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怒火冒得有些不值。
那个惹她发火的男人不在身边,没办法即时接收她的怒气,距离下一次见面的时间那么长,到时她可能早已消了气,说不定还会因为思念他……
猛地打住脑中浮现的怪异想法,她用力的甩头。
她怎么可能想他?
他不在,她乐得轻松,撇开莫名其妙的和他上床这一点,她这个看护的工作真的是肥缺。
有哪个看护可以久久才照顾病人一次,然后吃香喝辣,过着宛如贵妇的生活,身边还有女佣伺候?有谁能像她这般幸运?
她想着想着,本该欢愉的情绪却莫名的蒙上说不出的淡淡哀伤。
自己仿佛被囚禁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即便古堡很大,大到连逛几天也逛不完,书房里有读不完的珍贵藏书,但她还是寂寞啊!
她想念好友,想念两人休假时去逛夜市、唱KTV,更想念咸酥鸡,还有那个随时像战场、会飙肾上腺素的地方……
第5章(2)
用过午餐后,刘恩禔勉强振作起精神,决定先记录费烈奇接受她的「捐血」后的身体状况,再决定要做些什么打发时间。
这时,女佣走过来,恭敬的说:「恩宠小姐,你有来自台湾的访客。」
「来自台湾的访客?」她满脸惊愕。
谁会有这闲工夫与财力,特地搭飞机,大老远来找她?
思来想去,最有可能来找她的是好友方咏真,但是医院的工作让方咏真忙得分身乏术,连和男朋友约会都得乔好久,来找她的机率不大。
抱持着浓浓的疑惑,刘恩禔离开房间,来到大厅,看到来访的人时,惊诧得张大双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爸!」
刘大进正忙着打量气派恢宏的大厅,听到女儿的声音,马上转头,一看到她,态度异于往常的热烈,「阿禔,住得习不习惯……」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刘恩禔打断他的话,泠冷的问。
知道她接受这个看护工作的只有方咏真,她根本没跟父母提起,父亲为何会知道,甚至不远千里,远道而来?
感觉女儿的冷淡,刘大进心里不爽快,但还是勉为其难的维持笑容,「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爸爸当然是来看你的。」
「不可能!」神情一凛,她立刻戳破父亲的谎言。
刘大进的脸色略沉,「你这是什么态度?是身为子女……」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知道我在这里?」
因为太了解父亲无赖的个性,吃过几次闷亏后,她的善良不会用在父亲身上。
他会出现,必定是认为有利可图,在台湾,他们父女三、五年不见是很正常的事。
女儿强硬的态度让刘大进不悦的撇了撇嘴,半晌才开口,「我在你的网志上看到你的看护日记,打你的手机,想关心你一下,没想到是个男人接的,他说我若有时间,可以搭飞机过来看你,所有的钱由他支付。」
虽然女儿在网志上没点名她看护的对象是哪个有钱人,但是依他的直觉认定,对方一定很有钱。
他正巧为筹不到儿子上大学的学费而苦恼,早就有向女儿求援的打算,却意外得到这个消息,简直比中了乐透头彩还开心。
女儿看护的对象竟然是在英国赫赫有名的德固拉家族长子,如果借着看护的名义钓上这金龟婿,他刘大进下半辈子吃穿便不用愁了。
刘恩禔算了算时间,父亲不会正巧在她昏睡期间打电话给她吧?
而她大概可以猜得到帮她接电话的男人是谁,因为在她身边,出于这么大方的应该只有一个人吧!
她不懂,他到底是抱持着什么心态帮她接那通电话?他又和父亲说了什么?
很显然的,父亲大概也知道接电话的人是谁,理所当然的认为借着看护的名义或许有机会钓上金龟婿,所以才会大大方方的接受对方的好意,顺便乘机探探状况是不是如他所猜想的。
她的推断没错吧?
面对父亲见钱眼开的贪财心态,刘恩禔充满浓浓的厌恶感。
她不喜欢,非常不喜欢这样!
刘大进偷偷的瞥了眼女儿绷紧的脸蛋,压抑心中狂喜,放低姿态,假扮可怜的模样,「怎么?爸爸来看你,你不高兴吗?」
「我是来工作,不是来玩!」
「当然。」刘大进点头如捣蒜,「你又不是『卖』给对方,应该也有休息、玩乐的时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竟然觉得父亲的话特别强调某个字,话中有话,仿佛想要提醒她什么。
「无论如何,谢谢你坐了那么久的飞机来看我,我很好,你可以回去了。」
没想到女儿会这么绝情,刘大进惊讶得张大嘴,片刻才悻悻然的说:「妳这是什么态度?让我一个老人家坐那么久的飞机,不招待我一下,就急着要赶我走?」
「这是我工作的地方,是雇主的家,我不能擅自招待,对不起。」说完,她找到了个女佣,想请女佣帮她叫车。
这时,卢克夫出现了。
「恩禔小姐,交给我处理吧!」
刘恩禔疑惑的望着他,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让我父亲来这里,是爵爷的安排吧?」
卢克夫微笑,一语不发。
但她就是知道,这铁定是费烈奇的意思。
「他为什么让我父亲特地走这一趟?」
「请小姐亲自问爵爷吧!」朝她躬身弯腰,卢克夫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从她身边走开。
刘恩禔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不安,不知道这个强势又霸道的爵爷私下对她做了什么安排。
「我还没和我女儿讲完话,我不走!」
听着父亲的嚷嚷,她回过神来,小跑步到父亲身边,正色的说:「爸,不要闹了!你到底想怎样?」
刘大进没想到女儿会铁了心不买他的帐,懒得再掩饰真性情,叫嚣着,「这么想赶我走,是不想让我知道你的丑事,是不是?」
「你在胡说什么?」刘恩禔脸色发白,气得直发抖。
「胡说?」刘大进耐着性子坐了那么久的飞机来到这里,却讨不到好处,气得口不择言,「哼!说当什么看护?骗谁啊?!我听那个爵爷说话的声音挺中气十足的,哪像在生病?我看你是飘洋过海来当有钱人的情妇!」
刘恩禔备受羞辱的僵在原地,眼眶发热,不敢相信这些话是出自父亲的口中。
「怎么?被老子我说中了吧?」看着一脸心虚的女儿,刘大进得寸进尺,「你当护士这么多年,靠这种方式赚了多少钱?这次钓上这么个大金主,也不知道回报父母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