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说!”小雅又瞪他。
“小雅,算了。”苏千雪笑着出声阻止,这小沙弥看着倒还可爱。
入了寺庙内,才知道小沙弥说的另外一个美人是谁。
尚怜星跪拜在蒲团上,垂目而拜,诚心诚意。
她……又是许着什么愿望呢?
尚怜星站立起来,才看到了苏千雪,微微一怔,却也没有发火。
她也只淡淡一笑,跪拜下来。
尚怜星站在一边,没有离去的意思。
她还了愿,与尚怜星平视,“我会让范姜夫君休了我。”
尚怜星一怔,缓过神来才苦笑着摇头,“不可能的。”
“他爱你,你也爱她。当初是我不对,此刻我愿意退出。”苏千雪解释道,为了表示诚心,她拿出另外一个平安符,“这个平安符他有一个,另外这个就送给你吧。成双成对。”
尚怜星却没有伸手去接,只是一味地苦笑,“苏千雪,你以为被他爱上还可以逃走吗?”
苏千雪一怔。
这是什么意思?
“当初我真以为他爱我,他宠我,溺我,怜我,把我捧在手心都还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哄着,我怎么任性他都没关系,但我现在才知道那不是爱一个人的方式。”尚怜星的口气有着幽幽的伤心,“他爱我,是以兄长爱妹妹的方式爱着我。但他爱你,却是以情人的姿态爱着你……你肯定不知道他在背后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她也是那日在相府才得知的事情。
尚江喜欢苏千雪,这是两个好友之间挑明的。当时范姜轲已察觉自己的心意,但也不确定,可马上行动把尚江派到了最远的西门国。
这样的心思,谁人不知呢?就算是尚江完全没有可能,他也不要一个爱慕着自己妻子的好友成天在妻子面前晃荡……
这样的人,怎能说占有欲不强?
如果范姜轲也是这样爱着尚怜星,又怎会在她成亲之日还双手奉上大礼?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内疚吗?
“他告诉我,我哥哥之所以会心甘情愿地离开,是因为他答应我哥哥不举报我。大家都知道那天的刺客是我的主意那又如何,已经不再单单地宠着我,不会再由着我胡来。你看他连我哥哥都可以用心机,他对你的感情还能不真吗?”
这么多年来,她都在范姜轲的身边,从未感受过他那样大的怒气。几乎把江府所有的装饰物品给砸了,他在房里什么也不说,只是问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一日在相府,他也是平静地说:“怜星,这辈子是我欠了你,但我希望你明白。我对你的爱意还在,可是不再是男女的长相厮守而是兄妹情谊。只要你愿意答应以后不再动她,我可以再把你哥哥调回来。”
“你看,你看,他可以用我来牵制我哥哥,现在又反过来牵制我。这样的人,你说可怕不可怕……”
他是真的爱了苏千雪,才会对好友也这样。
苏千雪听得又是一震。
她想起了自那日江府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尚江了,想起了那日尚怜星乖顺地离开相府,想起了昨日他在耳边的低语,想起了她提及表哥时他恼怒的神情……
这些串联起来,真的不难得出一个结论。
“他爱上你了。”尚怜星惨淡地笑着,笑容言不由衷。
她以为自己还可以赢,以为柔弱依旧可以博得同情,却不知道那个男子在真正爱上一个女子之后,会是如此的绝情与冷酷,“那日他若爱我,就会为了我而拒婚……”
他舍不得他的权谋,只因为尚怜星还不够那个分量。
但他却愿意为了苏千雪抛弃兵权,只为除她的病根。
苏千雪的手都隐隐地抖了起来。
这……是真的吗?
回府的路上,她一直在寻思着。
忽地轿子停了,她探出头来一看,只见那匹棕红色的马就在眼前。
她看着范姜轲慢慢地走近自己,那神色似乎还在犹豫。
她噙起嘴角,微微一笑,“范姜夫君。”
那一笑,刹那夺人心神。
周围的人也吸气一片,谁说东野国最美的女子是霜妃来着……
范姜轲担忧她的安危,怕又出了上次那样的事情,下了朝就赶过来了,幸好没事。但见着她,又什么也说不上来了。
“你没事就好。”他淡淡地说。
她满脸疑问,但还是步出了轿子。
两人站到一起,刹那光华凝聚,路人无不瞪直了眼,寻常百姓哪里见过这等的天人之姿,简直就是绝配。
她抬头一看,轿子停在了香满楼,她笑说:“范姜夫君,肚子饿吗?”
范姜轲微微挑眉,不解其意。
“既然今日都出来了,就一起进去吃点东西吧。”她笑着,拉拉他的衣袖。
他因她的这个动作而雀跃,紧抿的嘴角也微微一动,“好。”
小清和小雅跟随其后。
他记得她只能吃些清淡的食物,便只点了那些给她,自己也跟着一样吃。
“范姜夫君不必跟我一样。”她淡淡地说,她是身子有问题,但他不是。
他没有应声,只是吃着糕点喝茶。
香满楼的二楼摆放了很多漂亮的盆栽,一朵朵的花儿像在春日里般绽放。她见着也觉得喜爱,起身去摸摸那些嫩绿的叶子,“挺漂亮的。”
“夫人小心,那里的木板爆裂还没修……”掌柜的话未说完,就听见“咔啦”一声,木板断裂,苏千雪一阵低呼,掉了下去。
范姜轲眼明手快,终身一跃。但周围一排的盆栽全数掉落,“当当当”全都在地上摔个粉碎。他一把拦腰抱住苏千雪,背后却被盆栽狠狠地砸中,手一松,她滑开了怀里,他马上又垫于地上,她正好摔在怀里。
“你没事……”他又见到一个盆栽摔下来,他反过身来护住她,让自己的背部朝天挡去即将掉落的盆栽。
未料竟然剩余的盆栽一起掉落,刹那间砸得他的全身都是。
小清和小雅慌地连忙下楼来看,只见他温柔地低声问:“千雪,你有事吗?”
苏千雪摇摇头,眼角已然含泪。
“哐当——”最后一个盆栽摔在他的脖颈,他也跟着昏了过去。
“快,快,快叫大夫!”
“快点,救相爷和小姐!”
众人手忙脚乱。
也在那一个早晨,当朝宰相范姜轲为了保护心爱女子,甘愿自己受伤的消息传得大街小巷皆知。
单女痴恋的谣传也渐渐消散,来了新的一个。
这个更让百姓们来劲,成为一时之间茶余饭后的美谈。
相府。
御医已经清理了范姜轲的伤口,他的脖子也被夹板夹住动弹不得。背部受伤严重,轻轻靠着也觉得疼,手脚都受了伤,但脚部没有大碍,手却缠绑了纱布。
“相爷七日内一定要忌口,而且不可以入水,七日后方可以拆开纱布并且要养上十天半月才会痊愈。”御医程大人微微笑道,上次是夫人出事,范姜轲急急忙忙就宣他过来,也不怕皇上怪罪。这次是相爷出事,夫人问也不问他,直接让皇后一道懿旨下来让他一定要治好他。
这个女子……真不简单哪!
范姜轲僵硬着头,口气不善:“难道这十天半个月里,我连早朝也不能上了?”
“正是。”程大人笑眯眯地解释,“皇上已经批准了。”
“什么?!”这才几盏茶的工夫啊,皇上都知道了?
苏千雪安静地坐着看御医把伤口包扎完,才起来送客,并让小雅派了马车再送他回去。
折回屋子,看到范姜轲的样子,她觉得滑稽至极。
想他一朝宰相,被几个盆栽砸伤了自己,需要留在府里静养,还真是可爱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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