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对我说话超过十句了耶!”廉楚乐滋滋地吃着最喜欢的烤鳗鱼便当,“真好吃!”他越来越佩服何梓夏做饭的手艺了,没想到她还很内秀。
“傻德行!”何梓夏没好气地说,吃着她做的便当,心里竟敢想着别的女孩!
“有进步!有进步!看来我还是有希望的!”他笑得合不拢嘴。
“醒醒吧,你看她那爱理不理的样子,让我看了不爽!”
“你是嫉妒人家比你漂亮!”
“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有眼无珠吗?难道外表真那么重要?”
“有时候的确如此!”
“那你呢?你认为自己很帅吗?”
“我是男人!男人是要看有没有头脑。”他知道自己不属于女生眼中的帅哥,充其量算是阳光灿烂型,对于这点他很有自知之明。
“我看你的头脑和你的外表一样糟糕!”她送给他一个超级白眼。
午餐在两人的斗嘴中快乐地进行,尽管两人要好的关系在学校出了名,但没人误会他们之间会存在除了友情之外的感情。
何梓夏也许没有注意到,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某个地方,一双深沉的眼睛一直默默地注视着她。
“学姐,请等一下!”
何梓夏看到一个低年级的男生走向自己,不确定地四处看看,走廊里那么多人,该不会认错了吧,“你在和我说话?”她指指自己。
“你好,何梓夏学姐!我是二年A班的宇文波流,我非常喜欢学姐,请你和我交往!”波流丝毫没有难为情,这样大胆的表白,以至于让周身的同学无不瞠目结舌。
听到学弟赤裸裸的表白,何梓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活了十八年,进入青春期也有四五年之久,被人追……这可是头一回呀!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很帅的男孩!她用力拧了拧自己的脸,“哎哟——好疼!”
“学姐,学姐?你还好吧?”波流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她怎么好像呆了一样?真是可爱!
“老兄,你确定自己神志清醒吧?”廉楚听到同学们纷纷议论二年级的学弟向学校著名的鸟窝头——何梓夏告白,他飞一般地蹿出教室来看热闹。
何梓夏狠狠给了他一拳,他说的是什么话?!
“廉楚学长,你好!”波流礼貌地打招呼,乌黑明亮的大眼含着笑意。
“你好,学弟你真的不要紧吗?你要和一个男人交往吗?”他穷追不舍。
“男人?你指何梓夏学姐?”波流满脸疑惑看了看何梓夏又看了看廉楚,他没觉得学姐像男人啊,反而觉得她非常可爱。
廉楚一个劲地猛点头。
何梓夏看到他如此这般的反应,心中“腾”地升起一股怒火,“好,我答应你!波流,我们交往吧!”她像宣誓那样一脸严肃认真,走廊里立即鸦雀无声。
“真的吗?!”
“嗯!”她一脸认真,重重地点头。
“太棒啦!学姐,以后我就叫你梓夏喽!我们中午见。”波流飞快地在她的脸蛋上轻啄一下之后就回去了,留下满脸通红、不知所措的何梓夏。
廉楚不屑地看着他们,心里很不爽,他转身离开了这里。
被吻后的何梓夏傻呆呆地立在原地,只感觉脸蛋滚烫,头脑里像短路一样不能思考,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呀?!
不对,不对!廉楚才是她的男朋友呢!她怎么能糊里糊涂地答应别人的要求?!
阿芙洛狄特的话像魔音一般从她的心底蹿出,有时候她真的怀疑自己的头脑是否清醒。
“给你便当,今天不能和你一起吃了。”中午放学后,何梓夏把准备好的便当给他,今天中午她要和刚刚结识的男朋友共进午餐。
廉楚心里满不是滋味地接过便当,是他爱吃的鳗鱼手卷,“喂,你该不会把那小子的话当真了吧?”
“我看你这个人是见不得我被人追吧?难道……你在吃醋?”她满脸诡笑。
“好好的,我干吗要吃醋?神经病!”他没好气地说。
“还嘴硬!好啦,不和你说了,让人家等太久不礼貌,我走了。”何梓夏偷笑着跑开了。
廉楚看了看手中的便当,忽然没了胃口,耳边忽然清静很多,但非常不习惯,一股强烈的孤独感涌上心头。
一连好几天廉楚都是一个人放学回家的,他忽然发现回家的路变得无比漫长,当他走到车站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低落的情绪好转起来。
“嘿,关槿衣!”
“你好。”她的声音中不带有任何感情,感觉很生硬。
廉楚就知道她会有这样的反应,自我解嘲地笑了笑,“一起回家吧?”
她沉默不语。
车来了,他们一前一后地上了车,找了一个并排的位置坐下了,始终没人开口。不知为什么,廉楚没有往日的紧张感,而是有些心不在焉地想着其他的事情。
“你的朋友。”关槿衣突然开口。
透过车窗,廉楚看到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在街上漫步,矮个子有一头鸟窝一样的短发;高个子潇洒英气的样子让他觉得很碍眼。他们看起来有说有笑,很是开心,
关槿衣斜睨身旁紧绷着脸的廉楚,“我以为你们在交往。”
听到她的话,他回过神,不再看窗外令他心烦意乱的画面,“和她交往?别开玩笑了,我们是从初中就认识的好兄弟!而且我有喜欢的人!”
“你认为自己喜欢的人是我吧。”她一语中的,明亮的大眼中闪动着智慧的光芒。
廉楚被说得一时慌了神,“你太厉害了!这也知道!”
“不是我厉害,是你不了解自己。”她露出极为少有的微笑,非常美丽,但让人感到缥缈,不可亲。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笑。”廉楚没想到她也会有冷漠之外的表情,“我们交往吧,关槿衣,我是认真的!”忽然,他的头脑中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关槿衣定定地看着他。
“别这样看着我,你到底要不要和我交往呢?”他感到极为尴尬,因为身边也有几个同校的学生在看他们。
“等你想清楚再来表白吧。我要下车了,再见。”关槿衣随着人群下了车。
忽然,廉楚感到十分生气,他觉得自己被耍了,被全世界的人抛弃了。还没到站他就下了车,之后他给家里挂了一个电话,随便编了一个理由说晚些回家。
走着走着,他拐进了一家咖啡屋。
“欢迎光临!”阿芙洛狄特亲切地招呼。
廉楚感觉这个声音很耳熟,便抬头看了看声音的主人,原来是上次那个超级美女!
“你好。”他无精打采地走到上次的座位坐下了。
“你的女朋友刚走不久,你怎么能让她和其他的男孩在一起呢?”阿芙洛狄特端来香浓的咖啡和刚出炉的松饼。在冠祥安和斐迪特搬往美国之前,她追着要冠祥安教她做有木槿花味道的松饼,在勤学苦练多日之后终于学有所成,并且得到一致称赞。
“你们为什么都认为她是我的女朋友呢?!”听到阿芙洛狄特的话,又想起关槿衣说过相同的话,廉楚有些恼火,这些人都是怎么了?难道他和何梓夏就那么像一对恋人?!
“何梓夏一直都是你的女朋友。”阿芙洛狄特和他深深地对视。
廉楚想避开那双蓝灰色的瞳孔,她的眼睛看起来咄咄逼人,仿佛要将他裹进一个迷乱的漩涡中,渐渐地,他感觉自己深深迷失在她编织的世界里。在那个世界里他隐约看到何梓夏好似焦急地在等一个人,他高兴得快步朝她走去,可还没走近她就看到宇文波流突然闯入这个世界,她被他抱在怀里,一脸幸福的样子。
“不可以!”廉楚突然拍案而起,引来其他客人的注意。
“你怎么了?”阿芙洛狄特眨动着鬼魅般的双眼,心里得意地笑了。
“对、对不起!我想我该走了。再见!”廉楚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端起咖啡杯一饮而尽,大口吃下松饼后抄起书包飞奔出咖啡屋。
“真是个好孩子,一点儿都没浪费。”阿芙洛狄特看着空空的咖啡杯和空盘子,干净得像被洗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