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算抬头了,再这样低头走路,我就快觉得自己是导盲犬了。”他朝她吐舌头。
敏淑娃忍不住笑出来,“你好可爱,有像。”
“那我可以舔你吗?”他笑闹著作势要舔她的脸颊。
“不行!乖,坐下。”敏淑娃压着他的肩膀,推拒他。
两个人就在人来人往的东区街头玩闹起来,她的笑声清亮,脸上洋溢着快乐,他则是骄宠的注视着她。
幸福,原来很简单啊!
郑建瑞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掏出钥匙,都还没碰上青铜门把,门就开了。
居然是陶云扬,稀客。
“你怎么在我家?”
“我等你很久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你吃炸药啊!”郑建瑞将钥匙丢进玄关柜子上的琉璃器皿里,“这么暧昧的问话,万一被人听见,还以为我们两个是断背山呢!”
“谁要抱你这种臭男人!”陶云扬不屑的撇了撇嘴。
“搞清楚,你这么说,等于也骂到你自己。你怎么突然出现在我这里?什么时候回伦敦?”
“我不回去。”陶云扬坐到沙发上,拿起丝绒抱枕,头用力的埋进去。
“我在特助室里听到的声音是你没错吧!所以你来台湾这段时间住在曾景祥家里?”
“别跟我提到那个女人。”陶云扬抬起头,怒吼一声,继续埋进抱枕里。
郑建瑞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啤酒,放在茶几上,“那你今晚住哪里?”
“我要睡这里。”
“你耍什么脾气?如果跟她闹意见,就应该好好沟通。”
“那女人简直不可理喻,因为有亲戚来访,就把我扫地出门,我这样算什么?见不得人吗?好歹我也在剑桥跟哈佛都有主持研究室,哪里上不了台面?你说。”
“我说,你有跟她说过吗?”
“说过什么?”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都知道你是生活白痴,出门没带钱吃霸王餐是常有的事,加上不擅长打理外貌,”郑建瑞上下打量他的衣着,“说到这个,你这身人模人样的装扮,应该都是她帮你搭配的吧!”
陶云扬语塞,被他一语中的。
“所以这些全都是花她的钱,也就是你这段日子以来,吃她的、住她的、用她的,那跟小白脸有什么差别?你扪心自问,这样子的你,可以介绍给她的亲友认识吗?如果对方问起你的职业,你要她怎么回答?待业中?还是无业游民?”
“她为什么不问我?”陶云扬更加气闷。难道她不关心?
“或许她想得更多,怕问了你,会让你自卑,伤害你的自尊。”
“怎么这么麻烦!”可恶!陶云扬抓乱头发,孩子气的说。
“你可以选择放弃,回到充满不变定律的研究世界,可是你会发现,在忙碌之余只要看见她的脸孔就觉得精神百倍,可以继续勇往直前,斩荆断棘的那个自己不见了。工作只会透支你的体力,无法麻痹你的意志,所以你会渐渐觉得厌倦,看什么东西都不顺眼,最后连你都希望自己可以消失。”想到今晚敏淑娃的陪伴,郑建瑞控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这些是你的经验心得?”
“对!你今晚还要住在这里吗?”
陶云扬蹙起眉头,“她叫我今晚先住饭店。”
“那你自便,我要回房间了。”
“这么早就要睡觉?”
“我要回房间打电话。”郑建瑞突然好想听见她的声音,虽然他们分开不到一个小时。
陶云扬嫉妒的看着他的背影。哼!电话热线有什么了不起?他也可以。
冲动的拿出手机时,他顿住。
他……根本不知道她家的电话号码,更不晓得她的手机号码。
星期六,艳阳高照。
同车的同事不熟,聊的话题也搭不上边,敏淑娃十分尴尬,好不容易熬到下车,却发现不少人盯着她,这种成为注目焦点的无形压力,让她不由得同手同脚。
“娃娃。”
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敏淑娃环顾四周。
“这里。”
左边的肩膀被人点了下,她转头。
“马致远,最近好吗?”
奇怪!一个星期前,她还对这张脸孔念兹在兹,怎么现在却可以不为所动?
“还不错,手边的案子进行得很顺利。你呢?我刚才瞧见你好像是搭郑昌明的车子来的。”
“对,莲托他载我来,免得我跟同事挤交通车。”
“你们很熟?”
“还好。”敏淑娃淡淡的回答。
“我听同事说,郑昌明和郑杰宜两人,其中一个可能是总裁的儿子。消息来源已经不可考,但好像是从高层传出来的。”
啊!敏淑娃大惊,马上联想起自己跟莲在电梯中的对话。这种猜测性质的流言,传扬的速度怎么这么快?如果她真是始作俑者……背脊开始冒冷汗。
“你等一下要不要跟我同组?爬完山,我们可以顺便用餐,阳明山有几家不错的餐厅,可以鸟瞰台北市,景色优美。”
“我大概是跟郑昌明同组,所以……”咦?怎么不见郑昌明的踪影?敏淑娃四处张望。
“他们可能去集合了,今天爬山比赛的路段从七星山东峰到主峰,你也想参加比赛吗?”
第4章(2)
敏淑娃一时语塞。全程六点四公里,她如果能走到林荫步道就要谢天谢地了。
“我应该是散步路线,到七旦公园逛逛就可以了。”
“那一起走吧!”
好像没有其他选择,虽然她不想跟马致远走在一起,感觉诡异,而且他今天的心情仿佛特别好,一直笑咪咪的,又不停的打量她,难道她的穿著有问题?不会啊,米白色的T恤没有脏,粉红色的运动裤也很干净。
“怎么了吗?”
敏淑娃摇摇头,“快走吧!”
“敏淑娃,你要走去哪里?”
一阵熟悉的声音,从她的背后传来。
她倏地转身,然后兴奋的往前冲,双眼发亮的看着郑建瑞。
“你怎么也来了?”
他是搭乘公司提供的交通车来到此地,在车上备受花痴打扰,加上整晚心情亢奋,好不容易在凌晨三点睡着,居然七点又被经理亲自打电话来“叫床”,火气呈现直线上升状态,下车时居然又看见娃娃跟别的男人聊天,瞧那家伙的眼睛,亮灿灿的,跟垂涎着上等和牛肉的狗没两样,无疑是火上加油。
他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才下车就抛开身边的花痴女,直接大喊她的名字,唯一的信念是:宣誓国土所有权。敏淑娃是我的。
“这是海外营业部举办的活动。”郑建瑞原本火冒三丈,在看见她笑意盎然的俏模样,怒气渐渐平息。
“你刚刚在生气吗?”
“现在没有。”搂着她的纤腰,他示威的瞪着马致远。
“娃娃,这位是?”马致远也走过来,打量着郑建瑞。
“喔!我帮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行销部的马致远,他是海外营业部的郑建瑞。”
“几课?”马致远对于郑建瑞的敌意不以为忤。
“第五课。”郑建瑞回答。
“挺冷门的工业电脑课。”决定他没有威胁性,马致远朝敏淑娃点头,“我们在七星公园集合,一起用餐,就这么说定了,到时我打手机给你。”
“喂!我没有……”
马致远不等敏淑娃说完,大步离开。
“你们约好一起用餐?他居然还喊你娃娃?”郑建瑞的嗓音阴沉。
“只是有聊到,我并没有答应,”不对,她为什么要老实回答?“就算我答应了又如何?大家都是朋友,一起用餐顺便联络感情是很正常的。”
“他明明想追你,这顿餐根本是把小绵羊送进虎口里。你不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