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快到目的地时,因跑太快以致不小心绊倒。
“阿保……”她挫败地坐在地上低头轻喊。没有!根本没看到他的事!也没看到他的人!难道她就这样让他离去?她还来不及让他知道她爱他呀,不,别走呀!
她虚弱无助地摊在地上,泪水不知不觉掉个不停。
“小姐,有什么我可以效劳吗?”
这声音有点耳熟,充满泪水的眼看到一双皮鞋靠近自己,抬头一看--是他!他正弯下腰,朝自己伸出手来。
“阿保!”她不可置信地叫出声。
“跌倒那么疼吗?看你哭成一张花脸。”他不管路人诧异的目光,一把抱起她。
“你不是说要等我吗?你跑哪去了?”她开始质问。
“你真是不折不扣的笨蛋耶。我说的明明是那里的转角,是你自己记错地方。
你为什么跑出来?”他在车上黯然神伤,想像她戴上二哥的婚戒的情况,一阵阵心痛涌上心头。正当他沉浸在心痛时,由后照镜中看到她狂奔而出,还笨拙地绊倒。
“哼,你管我为什么跑出来!”他的口气一点也不温柔,要她如何说出原因?
或许这一切都只是她自作多惰而已。
“快坐好。”他将她抱上车。
“要去哪?”
“不知道,看开到哪就到哪。”他发动车子。
一路上她苦于想如何打破沉默。她该如何开口呢?万一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岂不糗大了?看他只顾著看路,和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到底该怎么办呢?还有,三天后,她拿什么脸去公司呢?西施开始想到现实的问题,心渐渐冷了起来。
不知道来到什么地方,只知是远离了城市。
“现在,你可以说出为什么了吧?”他停下车,将身子向她挪近。
“我……”这种事,女孩子怎么好意思开口呢?
看她脸上一抹娇羞,司徒保觉得高兴。她第一次为自己露出娇羞的神情,腼腆的她更加迷人了!他毫无预兆的吻上那欲言又止的唇。
他吻她?这代表什么?他也喜欢自己吧?西施情不自禁地双手圈著他的颈项,迎接他的吻……他的物和小睿完全不同!若说小睿的物能引起她心里的阵阵涟漪,那它的吻所带来的便是波涛汹涌;小睿的物是浪漫的轻吻,但阿保的吻……既挑逗又狂野……粗暴的物诉说多日来的渴望,充满侵略性的吻暗示她是他独享的。
“说,为什么你会跑出来?”他用著低沉的声音向她蛊惑。
“我……”她倒吸了一口气,心还在为那个吻狂跳不已。
“我……爱上你了。在他拿出戒拍的那一刻,我发现我无法答应他,脑海里全是你,我真的不是故意要伤害他,就是无去将我的手伸出去……一想到你明天就要离开,于是我想到灰姑娘的魔法,还没到十二点,魔法不会消失的!”在激情荷尔蒙的催化下,她一鼓作气说出心事。
“你知道我家无恒产吗?你知道我没法子像他那样给你锦衣玉食的生活吗?甚至你还要跟著我吃苦,你真的愿意跟我吗?”他试探著问。
“不,我不在乎吃苦。我妈妈跟著我爸爸吃了许多苦,但相爱的两人却甘之如饴。更何况,只要你肯努力,是饿不死的,我们可以一起奋斗呀。”他的话是在暗示什么吗?他在意自己的出身?她一定要让他知道自己不在乎锦衣玉食的生活。
“你真是个小笨蛋。”他的口气非常爱怜。她真是个傻瓜,放著少奶奶不当,竟然肯跟她“认为”是偷渡客的自己在一起。
“你看到那弯月吗?”他指著天上的月亮。她抬头看他指的方向,现在正是新月,细细弯弯的,像它的肩。
“现在,我不能给你什么。我以弯月为戒指,群星作证人,希望你能嫁给我。
你愿意接受弯月吗?”他怕有意外,先将她定下来。
“我愿意!”西施好生感动,缓缓伸出左手。原来自己不是一厢情愿,他还向自己求婚呢。
“假以时日,我会买颗钻戒帮你戴上。”他位起她的手亲吻。回美国后,他可要好好补偿这匆促的求婚--连戒指也没有的求婚。
“没关系,我不在乎有没有钻戒。”她怕给他太大的压力,毕竟他是个大陆仔,不能对他要求太多。
“你愿意陪未来的丈夫舞一曲吗?”他向她邀舞。
“我愿意!”
两人远离尘嚣来到此,在车旁相拥共舞,以虫鸣鸟叫为伴奏,以月光及路灯为伴,两人的影见纠缠在一起。
※※※
西施满脸尴尬地来到公司。她不知道该上十楼还是八搂,毕竟地做了“惊天动地”的事。她连辞呈都准备好了,那天的事让他有什么脸在公司立足?只好自己先走路,新工作就麻烦陈爸爸帮忙了。但无论如何,她还是要到公司一趟,秋子也不知到哪去了,没回她们的小窝,舞会后就没见到她。打手机给她也没开,想向她打听那晚自己走后的情形,也因找不到她的人而作罢。今天她会来上班吧?
“西施!”司徒昭站在公司楼下向她招手。
“小昭,你大包、小包的,要去哪?”虽然他们是无缘的人,但看到他就像看到老朋友,西施也觉得开心。只是今天的他背著行囊又提著东西,像是要远行。
“等一下我就要搭机回美国了,临走而想到要送你的画像没给你,因此我将画像拿来给你。”他将手上扁扁的大纸盒递给她,另外还给她一个卷轴。
“谢谢你,不知我们何时才能再见?”她轻轻感叹。他回美国之后大概不会再见到他了。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他留下这句西施觉得莫名其妙的话后便走了。看著他背著行囊的背影,真像流浪天涯恣意而为的艺术家。
“唉!在我的生命里,会永远记得有你这样特别的人。”她为永远不会再相见的人感慨。
西施手上抱著纸盒走进电梯内,犹豫著要按下十楼呢还是八搂?挣扎一会儿,她伸手按八。先看看秋子来了没,和她讨论后再视情况而定。
不会吧?怎么大家那么早来上班?每个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著自己,西施低下头快步走,因为这种感觉让人浑身不舒服。
“小施。”
西施抬头看著向自己打招呼的人。完了!正是她最感愧疚、没脸见的人--司徒睿。此刻他正坐在自己八楼的位子上。既然他开口了,她又不能假装没看到,只好硬著头皮走过去。
“小睿,我恨抱歉……”她脸红地低下头,不敢看他的表情。
“不,别说抱歉,感情本来就没对错,也不能有一丝丝的勉强。我还要谢谢你给我一段美丽的回忆。今天我就要回美国了,想先向你道别。”他可是有绅士风度的人,既然得不到它的心,只好祝福她了。
“你要回美国了?下次见面就不知何时了。”他也要回美国?怎么这么巧?小昭也要回美国耶。
“我们很快会再见。咦?这是‘他’给你的吗?可以让我瞧瞧?”他注意到她手上的东西。西施不知道他指的“他”是谁,顺口说:“这是他早上给我的。”她将纸盒里的画拿出来。那是一张画她的油画,画里的人抿嘴微笑,充满恋爱的喜悦。
“画得真好!另一张呢?”不愧是大哥,将她的迷人之处展露无遗。西施依他言,将卷轴打开。
不同的另一张画,是张道道地地的国画。他真是有才华,既会西洋的画法,又会用毛笔画国画。画里是个穿宫装的古典美人,蝶首蛾眉,伸出纤纤细手在溪边浣沙……咦?她的五官和自己相似耶!西施仔细看著,原来他是照著自己的神韵画出这古典美人,还在右方空白之处写上“西子浣沙”……真不敢相信这么飘逸的毛笔字出自一个老外之手!
“真是绝画!你可要好好珍藏。”司徒睿在欣赏完后,依依不舍地向她道别。
再次见面,他们的关系就不同了。
送走他之后,西施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还好他是个明理的绅士,别离的场面只有温馨,没有冲突与尴尬。
“西施!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秋子在门口叫。
“咦?上班时间不是到了?公司怎么只有两、三只小猫?”秋子坐下来后发现办公室的人寥寥无几。
“她们都到机场送小睿。”
“对哦,我忘了他要回美国。他不重要啦!重要的是……那晚怎么回事?和共匪保到哪去了?”那晚秋子打了许多通电话回家,但就是没人接,由此可见“他们”
不知鬼混到哪去了。
经秋子的提醒,西施想到那晚便不禁脸红。除了跳舞之外,他们几乎是在后座相拥一整晚。当然不只拥抱,还有亲吻--数不清次数的亲吻。隔天,她醒来时发现嘴唇有点痛,一照镜子才发现嘴上满是蓝蓝的吻痕,也就是说他将她吻到瘀青了!
“也就是说你们没发生什么事?你仍然没脱离处女的行列?”听完她的描述,秋子大叫。
“是啊,接下来的假期,就像平常一样,我们还一起去探望王伯伯……不同的是,他晚上会抱著我一起睡。”西施对秋子一向没有隐瞒,她仔细交代他们的行踪。
“睡在一起竟然没发生什么事?只是盖棉被纯聊天?太诡异了!我怀疑共匪保是不是有隐疾?说不定他不能给你‘幸福’。你真傻!差一点就可以当上少奶奶了。他什么都没有,又是个来历不明的大陆仔,你可要好细考虑。”秋子苦口婆心地劝著她,希望她回心转意。
“对了,我带来一本杂志,里面有小老板家族的报导,你看了就知道他家多有钱!”说话的同时,秋子从包包里拿出一本杂志,并打开它。
“你看看标题。最佳金龟婿:司徒三杰。”
西施顺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这人像不像那个阿都好小昭?”西施忽然发现照片上的人和小昭很像。
“真的很像耶!第一杰:艺术家司徒昭。连名字也有个昭?他有没有告诉你他性什么?”
“没有。”西施从来没想过要问他姓名,如果他真的是司徒昭,那就是小睿的哥哥喽?太巧了吧?
“第三杰:股市大亨司徒保,这人和共匪保有点像,只可惜他比共匪保体面、有架式多了。”秋子翻到下一页,指著一位西装笔挺的男士。
“司徒保?”西施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相片上的人。他明明就是阿保嘛!这身的打扮就是圣诞舞会那夜的打扮。阿保就是司徒保吗?若不是司徒保,有谁能让股票由三十万变三百万?不行,她一定要找阿保问清楚!
“秋子,今天帮我请假,这本杂志借我。”她拿起桌上的杂志、背起包包就往外跑,留下一脸狐疑的秋子。
※※※
中正机场司徒睿即将登机之时,忽见到眼熟的身影。
“大哥!”那人转身时,他确定那人是他大哥。
“小睿!”司徒昭惊讶地看著叫自己的人。
此时,两人心里有个共同的疑问:他怎么在这里?那她到底选择谁?
※※※
西施气急败坏地回到家里。他为什么要骗自己?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同时邂逅三个兄弟未免也太巧了。这种诡异的巧合,让她有种被耍的感觉。她一定要问个明白!
“司徒保!”她一开门便连名带姓叫他,但她发现仇天仞也在场。很好,这样他可以做见证。
“西施,你好,我有事,先走了。”聪明的仇天初嗅到火药味。这一切又不干他的事,全景阿保惹的祸,他可不会笨笨地留在这里当炮灰,先溜为妙!
“好个真人不露相,你就是他吧?!”她将杂志丢到他面前。司徒保莫测高深的接过手,笑看著杂志。
“是啊、你去哪找到的杂志?这个角度不太好,我本人比照片帅多了。”
西施真的生气了!她认真的问他,他竟然还有心情说笑!
“你为什么骗我?!”她第一次对他大声说话。
“别生气,有话慢慢说。我骗你什么?”看到她气得胀红的小脸蛋,他觉得可爱极了。他跷起二郎腿舒服地坐著,决定继续逗弄她。
“你……”看他老神在在不以为意,她更火大了。
“你骗我的可多了!”她走到他面前,双手插在腰上,摆明了她很生气。
“你骗我你是偷渡客!用口音骗我你是北京人!假装丧母骗我的同情!是不是连感情都是骗我的?”她厉声指控。看到他无所谓的样子,好像一切都是骗自己的!就连前日的吻也是假的,想到这,鼻头不禁泛酸。
“我可要澄清一下。我说过我不叫司徒保吗?我曾开口说过我是偷渡客吗?没有呀。更何况,我的生母真的是北京人,所以找才有北京腔,我也算是半个北京人吧?还有,我的生母在我十岁时坠机死了,你说,我到底骗你什么?”他站起身看著快哭的她。
“你……”他说的都没错,但他明明有骗自己啊,为什么想不出话来反驳呢?
话还没说出,不争气的跟泪已落下。
“好啪,别哭了。”真是的!说不过人就用哭的,勉强安慰她好了。
“再哭,我就吻你喽。”他低下头吻著她扁嘴的唇,伸出双手抱紧她。
噢!西施怪自己的没用!为什么不推开他的吻,反而趋近配合他!在他的胸膛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喜欢靠他这么近,可以当个撒娇的小女孩。
“小笨蛋,想要我物你就明说嘛,何必哭呢?”结束吻后,他将她放在大腿上坐著,用手拂拭小脸蛋上犹存的泪珠,动作充满眷恋。
“你很讨厌耶。”她娇嗔地拍打他的胸,释然而笑。
“既然你知道了也好,我正在想要如何向你说明呢。这几天跟我回美国,见见我的父亲,同他禀明我们的婚事。”他找仇天仞来的目的,是和他商量如何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分,现在她自动发现,省了不少麻烦,只不过--若带她回去,大哥、二哥会怎么想?
“到美国?不,我们的身分背景悬殊太大,你父亲不会同意的。”西施猛摇头。他是望族家的孩子耶,他父亲一定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你页是个笨蛋!当我是偷渡客时,你愿意嫁给我,现在,我成了有钱人,你竟然摇头。”真不晓得她的小脑袋瓜里装些什么!知道自己的真实身分后非但没有喜悦,反而愁容满面。
“侯门深似海,我当然怕。你干嘛这样看我?”她发现他双眼直盯著自己,邪邪地冲著自己笑。
“我要让你讨厌,讨厌到你同意到美国为止。”司徒保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西施还来不及说出话,便被他以唇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