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知道孩儿很忙,不好误人青春。”
“不会啦,谁不知道濮阳丞天天都忙?人家都说没关系了,只要你点头就成!”
“我根本没法照顾家室。”
“那也没关系,只要你肯娶,爹替你照顾都行,你只要晚上回来陪媳妇儿睡觉就成了。”濮阳然介陪笑道。
濮阳柔羽微微蹙起眉来。爹虽然从以前就偶尔会问他的亲事,不过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热切过。“爹,您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什么事啊!羽儿年纪到了嘛──”濮阳然介哈哈两声,就看见濮阳柔羽压根儿不信的眼神。“……好吧,爹说了你可别在意。”
“什么事?”
“现在外面到处都在传,说濮阳柔羽伴君伴到床上去了。”
“您说那天的事?”濮阳柔羽先是一怔,继而一笑。他是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走出君皇的寝殿没错,可是君皇当场也解释了,是担心他太累,才会给他移个地方睡的……已经十天前的事,他自己都快忘记了。“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爹,您别理会那些。”
他是不想理会啊!濮阳然介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可是每天每天都有一票人要提醒他儿子的贞操问题,他有什么办法?再说,羽儿长得也实在太清秀了点……
“真的不考虑吗?就算没有这些事,赵小姐还是很值得考虑的。”濮阳然介不死心的问道。
“爹,”濮阳柔羽摇头一笑,“孩儿进宫去了。晚饭别等我了。”
※※※
“小羽儿,听说你陪皇兄睡觉?”康靖王一脚踏进平宁斋要笑不笑的问道。
濮阳柔羽抬头瞥了他一眼,又低头做自己的事,“什么时候王爷也开始学人家嚼舌根了?”
“那就是没有啰?”康靖王得意的笑道,“本王就说嘛,你这么大才气,哪用得著陪皇帝睡觉?你说是不!”
濮阳柔羽根本懒得理他。拿过另一份折子,翻开来就看。
“小羽儿……”康靖王突然凑近他,撅起嘴就要往他脸颊亲去,濮阳柔羽吃了一惊,抓起一份硬皮折子就向他的脸砸去。只听一声闷哼,康靖王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抓住他抓著折子的手,十分委屈的说道,“小羽儿,是你自己答应要给本王亲一下的耶。”
“我没说是那里!”濮阳柔羽已经站起身来,手腕被康靖王抓住却怎么也甩不脱。濮阳柔羽皱起眉来,“王爷,请放开下官。”
“那你要先让本王亲一下。”康靖王固执的说道。
濮阳柔羽翻了翻白眼。算了,反正话已经说出去了。“好吧,”他晃了晃自己被康靖王抓住的手腕,“王爷就亲这只手吧。”
“手?”康靖王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小羽儿,本王打仗打得那么辛苦,睡泥浆地吃硬得像石头的干粮,你就这么忍心!”
“如果王爷不愿意,下官也不勉强。”
“你,……唉,好吧。”康靖王耸了耸肩,刚才的抗议好像装出来的一样,“手就手,总比没有好。那本王可不可以亲久一点?”
一只手还能做什么?总不能啃了吧?濮阳柔羽撇撇唇,“王爷高兴亲多久就亲多久好了。”
直到一刻钟后,蓝发君皇突然冲进来,将康靖王拉开,濮阳柔羽才知道自己做了多么卤莽的决定。
从指尖温柔的舔吮开始,沿著他手腕经络渐次滑动的唇舌,像羽毛轻搔又像落雪轻柔,偶尔轻轻的啮咬带来酥麻的奇异感受。
康靖王一直微微的笑著,用一种他无法脱离的魅惑视线,凝视著、又像恳求般渐渐地向他靠近。
他一手按在案上,身躯微微向后一仰,康靖王就扶住他,大手在他的背后散出阵阵暖热的气流。他不由自主地放松全身力道。
“柔羽……”低沉的声音仿似带著催眠的力量,让他微微合上眼帘。感觉一双宽厚粗糙的手抚过他的鼻端嘴唇,再向下滑落过他的臂膀,轻握住他的手。
康靖王的鼻尖蹭过他的,他微微一震,心想著不该让康靖王亲上他的唇,温暖的鼻息就离开了他的脸颊,向下往他的颈窝去。
一阵轻微的痛楚传来,他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一抬眼就看见蓝发君皇睁大眼睛看著他们。
“康靖王!”蓝发君皇一踏进平宁斋就看见这种景像,又是惊讶又是愤怒,几步向前抓住康靖王的后领就将他向后拽去,“你这是在做什么!”
“臣弟没有做什么啊!”啧,早知道就找个隐密点的地方~“这是丞相自己答应的嘛。”
“胡说!”蓝发君皇气得捏紧拳头,几乎没一拳揍过去,“他怎么可能答应你做这种事?”
“要不,您自己问他嘛!”康靖王一指濮阳柔羽,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濮阳柔羽按著自己右半边的颈子,半是不可置信半是懊恼。心脏还砰砰的跳动著,他只记得那种舒服的感觉,连自己的襟口是什么时候被拉开的都不知道。
大概要留一个红印子了──万一给爹看到,真不知道爹会怎么想……
耳边传来争执的声音,他一抬头,看见两个蓝发的家伙都盯著他瞧──盯著他颈上的痕迹瞧。
濮阳柔羽微一皱眉,拉好自己的衣领,横了两人一眼,“君皇和王爷若无要事,臣要回去了。”
也不理会两人一脸错愕的表情,一甩袖,濮阳柔羽径自走了出去。
※※※
传言愈演愈盛。
“你看你看,最近君皇和丞相多亲密啊──”
“是啊!啧啧,真惊人,以前两个根本见面就吵呢!”
“听说康靖王也和丞相有染,这才被君皇赶回封地的!”
“原来是这样!”听的人右拳用力捶落左掌,恍然大悟,“我就觉得奇怪,怎么庆功宴还没开始,康靖王就回封地去了!”
“嘿嘿,看濮阳柔羽那么柔弱的样貌,居然还能兄弟通吃咧!”
“瞧,濮阳柔羽那长相,比你女儿还俊吧?呼呼,谁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坐上外丞的位置咧~”
“羽儿,”濮阳然介抱进一卷名册,很轻却很坚定的放在他的面前,“最近来提亲的人很多唷,都是好人家的女儿,哪哪,这些是今天新来的,都说是非你不嫁!爹给你列了一张名单,写明了家世才华,你要有喜欢的,爹赶明儿就给你安排相亲。”
一张名单硬是被压置在他打开的书本上头,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写了千来字──昨天、前天、大前天……也是。濮阳柔羽向后一仰,不胜疲累的揉著自己的太阳穴,合眼勉强笑道,“爹,您替我推掉吧。”
“怎么能推!”濮阳然介用力吼道。
濮阳柔羽吓得睁开眼来看著突然凶狠起来的父亲。
“嗯咳,”濮阳然介努力要装出父亲的威严样貌,“自古儿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说,”突然脸色一垮,“呜呜,羽儿再不娶怕是要娶不到老婆啦……”
“……”濮阳柔羽赶忙站起身来拍拍父亲的背,扶他坐下,柔声劝慰,“爹,孩儿不是早说了嘛,外头那些不三不四的话别去听,空穴来风的事儿,哪里当得真了?”
“你每天忙得连睡觉时间都没有,可是你知道外头怎么说吗?爹是替你不值啊!”濮阳然介呜咽道。
“孩儿知道。”濮阳柔羽勉力笑道。北冰原的战事方歇,多得是要处理的事,他好不容易偷空回来休息一下,就要面对这些莫名其妙的事……“宫里还有事,孩儿得进宫去了。”说著转身就走。
“啊啊,羽儿你可别陪君皇睡觉!”
濮阳柔羽两眼向上一翻,一个闪神,不小心给门槛绊了一下,“砰”的一声,额头撞上了大梁柱。
※※※
“这样说来,收编北冰原成为朝廷直辖的区域,仍属不妥?”
“臣以为是这样。”
“嗯,朕明白了,暂时让他们自己自治,再受中央节制即可……你额头怎么了?”
“呃,”濮阳柔羽赶忙抬袖一遮,“没什么,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谢君皇垂问。”
“丞相。”蓝发君皇突然叫了他一声。
“臣在。”
濮阳柔羽等著,蓝发君皇却又犹豫了半天才开口,“嗯,如果你有中意的姑娘,朕也可以为你作主。”
濮阳柔羽不可置信的瞪著他:该不会连君皇也受谣言影响了吧?
看濮阳柔羽一副要笑又不好意思的表情,蓝发君皇顿时觉得自己的脸烘烘的热了起来。“朕是为你设想!”声音不知不觉地大了起来,“你是贤相,外头却说成了像下界董贤那一类的佞臣,连带朕也成了汉哀帝一流的昏君!根本就没有的事,却传得像真的一样!”
其实君皇在意的还是自身的名声嘛。“胸怀坦荡,又何必在意外头的流言?”濮阳柔羽微微一笑。
“你说的这些朕都懂!”蓝发君皇烦躁的踱著步,“但是人言可畏,三人市虎,一般没见识的老百姓哪里知道这些?现在日子太平还好,哪天出了什么事,还有不拿来当借口胡闹一番的?现在朝里就有一些贵族出身不服地位低的,到时还不趁机把你掀下来!”
……君皇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眼看君皇皱著眉头还要寻出理由来说服他,他不由肚里暗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周围的人都太在意这些传言,天天在他耳边聒噪,他突然有了捉弄人的心情。“君皇如果真的在意的话,那臣有一个法子。”
“嗯?”
“干脆把传言变成真的啊!”濮阳柔羽抿嘴一笑,接著正经八百的说道,“反正大家对假的事情比较有兴趣,变成真的不就没人理了吗?”
蓝发君皇一楞,“你胡说什么!”
“臣没有胡说啊。”濮阳柔羽悠悠闲闲地,“君皇喜欢玥大人,通天下都知道,那时可也没什么流言吧。”
“……”玥?蓝发君皇只觉得胸口一悸,刹那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好,玩笑开得太过份了……玥的离去是君皇心上的伤痛,没的引人伤心做什?濮阳柔羽微微一赧,连忙低头,“君皇恕罪,臣一时忘形……”其实流言多多少少影响下属对他的看法,连带也影响了决策执行时的速度。但状况尚不明显,他原来不打算去理会:既然并不真实,日久见人心也就不攻自破了。硬要去辟谣,反而落人口实。“君皇,臣想、”
“嗯?”
“臣想暂时离开皇城,去一趟北冰原。”
蓝发君皇神色一变,濮阳柔羽立即接下去说,“一来那里的情况复杂,臣想亲自去看一看;再来,北冰原远离君皇的庇护,把那边的事处理好,皇城少了根在背芒刺,也叫那些说嘴的人无话可说。”
“那倒不如朕去。”蓝发君皇立刻否决了这个提案,“北冰原的流犯凶狠至极,你一个书生,就算多派人保护,也难免会有疏漏的地方。再说,”蓝发君皇眨著眼帘,不很情愿的承认,“你留在皇城,比朕有用处多了。”
濮阳柔羽一怔,猛然意识到这句话其实是君皇对于他们长久以来对立关系的服软与道歉。虽然不久前关系就已好转了,但都只是心领神会而已,没有这么直接……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赶忙轻咳一声掩饰过去,“君皇要去的话,臣十分赞同。但臣想,或许君皇协同康靖王一起,会更顺利,也少些风险。”
蓝发君皇见到他笑了,脸一红,也只好装做若无其事的带过去,“这样,朕明日就下召,排定行程。”
“那臣告退了。”
“你去吧。”蓝发君皇已经背过身去。
“君皇,”濮阳柔羽突然停步。
“嗯?”蓝发君皇只微侧了头。
“其实,臣想,这事要辟谣也并非不可能。”濮阳柔羽顿了顿,“臣记得几年前君皇曾经要画工画了玥的画像,只要把这画像拿出来,挂在显而易见的地方,大家就会知道君皇喜欢的是玥了。臣告退。”
蓝发君皇背著身子站了很久,直到濮阳柔羽离去一段时间,他才转身走向一边的木柜,捧出一个精致的木匣。匣里是玥的画像,那是在玥离开后不久,他十分思念玥的时候,找画工画的。
开了锁,轻轻展画在眼前,仍是那个巧笑温柔的玥。
挂起来也好,他想。他是很喜欢玥的。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
‘变成真的不就没人理了吗?’
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唔,算了,别再想这句话了。还是想想要去北冰原的事好了,还有,也要尽快想个办法让濮阳柔羽去讨个老婆,此去快则十来天,慢则数月,总是要回来的……。
※※※
北冰原。
“唉。”康靖王第十一次叹气。
“康靖王,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叹气叹得朕心烦。”蓝发君皇在皱了第七次眉头后,终于问道。
“本王是在叹气,为什么来的人不是小羽儿,而是……”长相一点都称不上好看的皇帝哥哥。真无聊。找点乐子好了~
“‘丞相’、‘濮阳丞’。”蓝发君皇铁青著脸第三次纠正,“胡乱称呼,不成体统。”
“是是,那,什么时候可以让本王回皇城去见见丞相,本王挺想念他。”康靖王耸了耸肩笑道。
“在你对他的歪念头还没打消前,都不准。”
“都说那是小羽儿自己愿意的──”
“闭嘴!”蓝发君皇忍不住吼道。要不是这家伙搞出来的好事,宫里宫外哪来那么多闲言闲语?他现在也就不必在这见鬼的冰天雪地里巡视了。“你要四处拈花惹草,朕不想管,但不准对朝廷大臣出手!”
“……”康靖王转头,对身后的将士弁佐扮了个鬼脸。
马蹄声答答敲在砖硬的冰雪地上。一列人在后头偷笑。
“朕是为了朝廷体面著想。”虽然很不想在意,但蓝发君皇还是听见窃笑的声音。他紧握了一下拳头,咬牙低声说道,“你要美人,到处都是,别打濮阳柔羽的主意。”
“噢,可是皇兄也看到了,小羽儿也没制止本王啊!不定他心里是欢喜的。”康靖王眯眼笑道,“如果两相情愿,皇兄也要阻止吗?”
“不可能!”蓝发君皇斩钉截铁的说道。
“皇兄怎么知道不可能?”康靖王假装怀疑的觑了他一眼,“难道皇兄真的和他睡过觉了?”
“康靖王!”
好像平地一声雷,一望无际的雪地,几百里外都听得见蓝发君皇怒吼的声音。
※※※
“咦?你怎么回来了?”濮阳然介惊讶的看著踏进家门的濮阳柔羽,“君皇不在,爹还以为你最近都不会回来了呢!”
“是君皇体恤。”濮阳柔羽脱下羽氅,交给一旁的从人收下去,“君皇给孩儿派了两个有实务经验的大学士来帮衬,他们有的是底子,许多事稍微点拨一下就能入手。现在他们已经可以分担孩儿十分之一的工作了。”
“那真是太好了!”濮阳然介高兴地几乎要转圈,“这样羽儿就有空娶媳妇儿啰!”
“……爹,”濮阳柔羽摇头一笑,“孩儿能不能先吃饭?一路饿回来呢!”
“啥?来人,快给大公子备点热食!”濮阳然介呵呵笑道,“咱爷俩很久没有一起吃顿饭了呢,我们边吃边聊哦。对了,上次跟你说的理户司赵大人的闺女……”
※※※
“事情有点不太对劲。”康靖王挑著眉毛说道,“北冰原太安静了。”
他们刚离开一个小聚落,里头尽是病弱贫老,甚至连欢迎和欢送他们的人都没有。而整个北冰原看得到的,不是像这样的小聚落,就是一望无际的银白世界。
“嗯。”蓝发君皇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如果北冰原就只像他们看见的这样,那么那些精兵、猛将都是怎么来的呢?“丞相以为如何?”蓝发君皇闭著眼睛,习惯性的问道。
“咦?小羽儿来了吗?”康靖王很配合的左右看了看。
“……”蓝发君皇瞪了他一眼。
康靖王假装没有看到。“既然看不出什么,那不如回皇城嘛!回皇城再找小羽、呃,丞相讨论看看。”
“哼。空手而回,专等著让他看笑话吗?”蓝发君皇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等我们回去,他说不定连北冰原周围的防线都布置好了。”
有这么得力的臣子,放著清福不享,不是彻头彻尾的笨蛋是什么?再说,一个皇帝没事去和臣下竞争办事的能力作什?埋怨臣子能力太强,害他没事干吗?真是天生的劳碌命喔……康靖王听得忍不住笑,索性吹起口哨来。
“康靖王!”
康靖王一指指向天空,“看!那里有鸟飞过去──”
“见鬼!”
“唉啊!鸟被鬼给吓走了啦!”
蓝发君皇已经背过身去,径自策马前行了。
真无趣。康靖王翻了翻白眼:算了,想要回皇城,还是得靠英明神武的本王爷自己了~
“丞相,这是北冰原八百里加急送来的信!”一个侍从以十万火急的速度冲进平宁齐。
北冰原?八百里加急?出什么事了!“快呈上来!”濮阳柔羽一惊,顾不得手里还抓著笔,接过信就急忙拆开。
一行标题赫然出现在眼前:
‘因北冰原雪色茫茫、毫无情趣,哀告小羽儿书’
濮阳柔羽猛地抿了一下唇,差点没失声笑出来。再看内文:
‘亲亲小羽儿:本王每天在这里和皇帝老哥绕圈子,啥也找不到。但是皇帝老哥不知道在拗什么,硬是要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耗粮饷也不肯回去。据英明神武的本王探查的结果,好像是说什么不要让小羽儿看扁,要做出一番成绩来的样子。亲亲小羽儿这么聪明,快想个办法让皇帝老哥回皇城吧!这样本王才能见到日思夜想的亲亲小羽儿嘛!’
“噗…哈哈哈……”濮阳柔羽一开头已经忍俊不禁,看到后来实在忍不住大笑,一个不小心,手里的笔就在信纸上捺了一划,连信带笔掉了地上。
送信的侍卫和两个政事习学的大学士面面相觑,几乎忍不住惊恐的想著究竟出了什么大事?连濮阳丞都吓坏了?
“哈哈……”濮阳柔羽好不容易止住笑,深吸了口气,捡起地上的信纸和笔,对著三个目瞪口呆的人扬扬手里的信,“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没什么事?
濮阳柔羽也不理会他们,回到案后坐下,侧头想了想,片刻后就振笔疾书,落了印,吹干墨迹折好装封,交给送信来的侍卫,“这个,用八百里加急送到北冰原给君皇。”
“是!”
看著信被带走,濮阳柔羽转头忍不住又是一笑:让在北冰原无所事事、‘不知道在拗什么’的君皇回来是正确的;不过既然早都知道了,何必拖这么一段时间,再用八百里加急?既然你这么浪费,也不会心疼多花的银两由康靖王府支付吧?“荆学士,通知掌礼司,准备一下君皇回皇城的仪仗。”
大学士荆红呆了呆,“丞相,君皇并没有消息说要回皇城啊!”
“快了!”濮阳柔羽简洁明快的答道,“皇城里有非君皇不能处理的事,君皇很快就会回来了。”
“那是不是一并准备康靖王的仪节?”
“不必。”濮阳柔羽挑眉一笑,“王爷不得进城的禁令还没解除呢!哈哈哈……”哼哼,亲亲小羽儿?叫得可还真顺口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