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宝贝梳洗完毕,到厨房觅食,一打开冰箱,发现里头装满丰盛的食物,忍不住挑挑秀眉。
连这都为涂若芸准备得如此齐全,想不到孙子颖这个大男人可真是细心哪,不过可惜他的一片苦心全白费了。
她同情地摇头轻叹,拿出一瓶鲜奶啜饮,触压到下唇瓣的伤口,疼得唉唉叫,轻抚肿胀的红唇。「可恶,没事乱咬我的嘴唇干么,害我痛死了。」
她想了想,突然搁下鲜奶,跑到主卧室,轻悄地打开房门,见孙子颖躺在床上沈睡,她踏着无声步伐进房,走到床边盘胸打量他,狐疑嘀咕。「不是刚分手心情不好吗?怎么还睡得那么香甜?」
瞧他嘴角还带着微笑呢,不晓得睡梦中梦见什么,怎会如此开心?
安宝贝紧盯他蔷薇色的薄唇,美眸倏地闪过一抹贼光,从一旁的衣橱中找出两支晒衣夹,然后狠狠地夹住他的上下唇。
「啊──」床上的男人痛醒大叫,一把扯掉嘴上的夹子,揉揉嘴唇,眼神茫然,犹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了。
「哈哈哈哈~~」安宝贝站在床边坏心地拍掌大笑。
视线锁定那张嚣张的笑脸,孙子颖瞬间清醒,脸色一变。「安宝贝,妳又对我恶作剧?!」欺负他真有那么好玩?
「谁教你之前故意咬破我的唇,现在我也让你尝尝肿成腊肠嘴的感觉。」她弯身捡起他丢在地上的晒衣夹,呵笑道。
他撑坐起来伸手要抓她,她却敏捷躲开,他气愤地咆了声。「妳给我过来,我非得把妳的脑袋给扭下来当凳子坐。」
看来这女人不受点教训,就学不乖!
「有种你过来呀,看我不夹烂你的嘴才怪。」如果凌晨那一吻,他不要当作是惩罚之吻,或许她还不会那么生气呢!
他竟然把女孩子珍贵的吻当成惩罚?这对她来说是多么大的羞辱呀,呼,害得她现在越想就越生气。
「妳真是──」他闭眼吁气,恼火了,扯开被单,跨下床逮住她,左手臂夹住她的脖子,右手受不了地猛敲她的脑子。「拜托妳有空就去修一修自己的脑子,让自己正常一点,不要老干这种无聊的事。」
「我……夹。」她挣脱开他,转身将晒衣夹凑到他嘴边。
他一手勾住她的腰,另一手夺下她手中的夹子,随意往旁边一丢。「妳究竟想怎样?」
纤腰被他勒得紧紧的,好难受,安宝贝拚命扭动挣扎,一时没察觉自己的浑圆正与他赤裸的胸膛紧紧摩擦着。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面对如此诱惑,立刻起了反应,体温飙升,嗓音低沈沙哑地说:「原来妳想这样……我明白妳的意思了,可惜我不是个随便的男人,没有爱情我是不会随便付出贞操。」他放开她,免得等会儿真的把持不住就惨了。
安宝贝瞠眼看着他上下急促滚动的喉结,再瞪向他炽热无比的黑眸,结结巴巴地啐道:「你……谁希罕你的贞操,恶心。」
「是吗?我还以为──」他扬扬眉毛,捏扯她红扑扑的脸颊。
「以为什么?你少胡思乱想了。当初我就跟你说过了,只要你不乖,我就会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女人可不是好欺负的。」她拨开他的手,抬脚想踹他一脚。
他往旁闪开,壮硕的身躯撞上一旁的装饰柜,一尊老鹰铜雕掉落,砸中他的左脚,他凄惨痛嚎。「天杀的!」
「唉呀,好像很痛哪。」她心疼地喊。
「废话!」他痛得站不稳,倒向沙发。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一定很痛了,真是可怜。」安宝贝弯身捡起老鹰铜雕,轻轻吹气,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回装饰柜上。
「安宝贝!」他气得脸都黑了。他都受伤了,她却只关心那尊无生命的铜雕?她有没有良心?
安宝贝咧嘴嘻笑,见他抱着红肿破皮的脚不断呻吟,神情十分痛苦,好像伤得挺严重的,她突然内疚心疼起来。唉,早知道就不要对他动手动脚,也不会害得他受伤了。
「真的很痛吗?糟糕,不知道会不会伤到骨头?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我走不动……好痛,骨头好像被敲断了。」他痛苦地挤出声音。
「断了?!哇,快快快,我送你去医院。」她紧张死了,急忙弯身将他一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搀扶他起来。
他斜睨她忧心的表情,眼眸深处藏着一抹贼笑。「不行,我痛得没有力气走路……」
「没关系,那我背你。」她移到他身前,费力背起壮硕的他,艰辛地迈出一小步。
他故意将沉沉的体重全数交予瘦弱的她,她深吸口气,双腿微颤地再度迈步。「你营养过剩、剩、剩,记、记、记得要减肥。」
砰──
可怜的她被他这个庞然大物压倒在地,撞疼了胸口,眼泪飙出。「唉唷~~」
「唔……」他趴在她背上,故意逸出难受呻吟。
「对不起对不起,你有没有事?」她不顾自己胸口的疼痛,心急询问他的伤势。
「我的脚好痛。」他摀嘴窃笑。
难怪她那么喜欢恶作剧,原来整人是那么好玩,心中涨满一种……变态的快感,哈哈。
「我马上带你去医院,你抓紧,小心别摔下去了。」她咬紧牙根,额头淌汗,使出吃奶的力气背起他走出房间,纤弱的身子摇摇晃晃的,一个不小心猛然撞向墙壁。
叩!
他的脑袋撞到墙壁,发出大声响,痛得闷哼。唔,这是老天赏他的报应吗?
「你怎样?」她继续辛苦地往前走。
「没什么,脑震荡而已。」他揉揉头,对着她的后脑勺龇牙咧嘴。
「噢噢噢,这下完了,你已经蠢得没智商了,现在又伤到头该怎么办?」她急得加快步伐,累得全身不住发抖,气喘如牛,力气逐渐丧失。
连这种时候也不忘损他一顿?
他双眼一瞇,不安分地扭动身子,增加她的负担。
「啊哎~~」她双腿一软,又瘫跌在地。
他往旁滚开,躺在地上,呻吟了声。
她惊得迅速爬起来察看他的脚,着急地红了眼眶。「又撞到脚了吗?」如果她害得他的脚废了,她可是会痛恨自己一辈子的……
他抿唇偷笑,不经意瞥见她右手肘擦伤流血,一怔。「妳手肘受伤了。」只是想小小捉弄她一下,他可没想过要害她跟着受伤……
「先别管我,我背不动你,干脆我帮你叫救护车好不好?」
见到晶透的泪水不断自她眼中溢出,他内心激荡,难以言喻的感动与愧疚沉沉淹没了他。
昨晚他心情不好,她紧紧陪伴着他,就怕他因寂寞而更加痛苦;此刻她自己受伤却完全不理会,只在乎他的伤势,她总是那么关心他的吗?他还老是欺负她,真是不应该。
「你怎么不说话?刚刚撞到头傻了吗?」她倾身靠近他,紧张地检视他的头,摸了摸。「好险,没流血也没肿包。」
「我没事。」
「那脚呢?」
「已经不痛了,只有红肿破皮,应该没有伤到骨头。」
「真的?」可是他刚刚一直喊痛呢!
他站了起来,走了几步,证明所言非假。
「那就好,吓死我了。」她轻吁口气,抹抹冷汗,放心一笑。
内心因感动而暖洋洋的,他轻笑,推推她的额头。「这样就要吓死了?妳妈忘记生胆子给妳啦?」
「为了要背你去医院,可把我累惨了,你一点都不感激还要笑话我?真是气死我了。」她埋怨地嘟嘟小嘴。
「好好好,我很感动,谢谢妳,行了吧?」他温柔地笑揉她的发。
听他这么说,她再大的火气也消了,跟着笑了,轻敲他的额头一记。「既然感动,以后就要对我好一点,知道没?」
「等会儿我帮妳手肘搽药,再亲自煮饭给妳吃,这样对妳够好了吧?」
「嗯。」她用力点头。
嘻,他突然对她那么好,她感觉好幸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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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孙子颖开车载安宝贝回家。
当车子缓缓接近孙家大门时,安宝贝眼尖发现躲在大树旁的涂若芸,一脸惊讶。「咦,她怎么来了?是想来请求你原谅吗?」
「别理她。」孙子颖拧紧双眉,平静的内心顿时蒙上一层乌云。都已经背叛他了,没想到她还有脸来见他。
「就算要分手的话,你也要和她谈清楚吧?免得她一直来纠缠你。」安宝贝瞅着他阒沈的脸,小声建议。
他抿紧唇,将车子驶入车库,停好车后,他和安宝贝一同下车。
「子颖,关于昨晚的事你听我解释。」涂若芸跑了过来拦住孙子颖,眼眶泛红,脸上脂粉未施,肤色苍白,显得有些憔悴。
「解释什么?我都亲眼见到你们态度如此亲密了,现在妳还想编什么谎言来欺骗我?告诉我那个男人是妳某个亲戚,你们之间是绝对清白的吗?在妳的心目中,我真是那么愚蠢好骗的男人吗?」孙子颖阴鸷地瞪着涂若芸,对她再无任何爱意,只有愤恨。
「我……」涂若芸被他凶狠的眼神骇了一跳,转向杵在他身旁的安宝贝。「请妳离开,我和子颖谈事情,外人不方便在场。」
「喔。」安宝贝尴尬地点头。
「她是我的妻子,不是外人,妳才是外人。」孙子颖拉住安宝贝的手,不许她离开,冷声对涂若芸说道。
噫?
安宝贝愣愣望向两人交握的手,感觉手心暖暖的,心头也暖暖的,唇角漾起淡淡的笑意。
就算知道他是为了刺激涂若芸才故意这么说的,可是她听了还是觉得很开心。她是他的妻子,他们是一家人,他们永远也不会分开……
涂若芸瞇眼,悄悄捏紧拳头。
他们两人的感情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了?不过她根本不在乎孙子颖爱的是谁,只要他愿意继续待在她身边,满足她所有的物质需求就行了。
「我不想再见到妳,以后别再在我的世界里出现。」
涂若芸潸然落泪,模样楚楚可怜。「他是我以前的男朋友,最近他一直纠缠着我,希望能与我复合,所以──」
「所以妳就心软答应他,过着脚踏两条船的生活。」他自嘲苦笑,没想到自己也有被女人玩弄的一天。
「对不起,原谅我一次……」
「从我发现妳背叛我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再也不可能了。」他语气坚决,牵着安宝贝绕过她。
「可是我心里最爱的人还是你啊!」涂若芸转身对他的背影大喊,企图挽留住他。
她身边没几个男人像孙子颖一样出手阔绰、浪漫多情,失去孙子颖,对她而言是很大的损失啊!
孙子颖没有回头,低头嗤笑,眸色灰暗。「如果不能爱得纯粹,那就不要爱。」话落,他与安宝贝一同缓步进入屋里。
涂若芸伫立原地,颓丧地垮下肩。
大门关上,孙子颖背靠门板,疲惫地闭眼,缓缓松开安宝贝的手。
安宝贝怔望空空的手心,温度渐失,心底浮现一丝失落。「你还好吧?」
「死不了。」他睁眼,勉强地勾勾嘴角。「只是看到不想看到的人,胸口又闷了起来。」
「那怎么办?」
「帮我揉一揉吧!」他拉过她的手贴上自己的心口处。
她听话地轻轻按揉他的胸口。
他凝视她温柔的神情,心融化了,流泄出真心的微笑。
「舒服些了吗?」
「嗯。」感动在心里作祟,他情不自禁地紧紧搂住她,将脸庞偎靠在她纤弱的肩头上,轻嗅她身上的清香。
「你……」她紧张得屏住呼吸,心跳几乎停止,不敢乱动。
他轻笑了声,低低呢喃。「我终于发现把妳娶回家的好处了。」她给了他最需要的温暖!
安宝贝一怔,唇畔缓缓荡开甜笑,双手悄悄地搁在他腰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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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个星期,在安宝贝的陪伴与安抚之下,孙子颖渐渐走出情伤,恢复平静的生活。
这一晚,安宝贝猛然惊觉自从结婚后一直没有带孙子颖回家见见她母亲,趁着他下班回家、好心情的时候,便急急拖着他回娘家。
站在家门口,她猛翻皮包搜寻钥匙。「唉,糟糕,匆忙出门都忘记带钥匙了。」
「早知道妳的脑袋不可靠,记性真烂。」孙子颖受不了地翻翻白眼。
「对,只有你记性好,那你怎么不记得出门前要问问我有没有带钥匙?」安宝贝按下门铃,等了许久却不见佟玥来开门。「奇怪,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我妈会跑去哪呢?」
「打电话给她吧!」他掏出手机递给她。
她拨打号码,将手机贴在耳旁,下一秒却马上将手机还给他。「没开机。我们在这里等我妈回来好了。」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蹲在地上抽烟。
她捏住鼻子拒绝吸二手烟,用脚尖踢踢他的鞋子。「商量一件事吧,你答应死后让法医解剖你的尸体好不好?听说爱抽烟的人的肺是黑的、烂的,我真想看看你的肺会腐烂到什么程度?」
「我倒是想解剖妳的脑袋,看看里头腐烂到什么程度?」他在水泥地上捻熄香烟。
「不要学我说话。」她伸手要掐他的脸颊,他却反捉住她的手咬了一口,她浑身一颤,羞得缩手,将发烫的小手搁在身后猛甩。
这家伙对她的态度真是越来越亲昵了,不知道他究竟是把她当成妻子还是朋友看待?
没多久,一辆豪华房车停在安家门前,一名穿着西装、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扶着佟玥下车,缓缓步入院子。
见佟玥走路一跛一跛的,安宝贝和孙子颖连忙趋上前搀扶着她。「妈,您怎么了?」
当孙子颖与佟玥身旁的那个男人视线相对,两人脸上皆出现讶异的表情。
「你们怎么突然来了?」佟玥问。
「我和子颖一起过来陪您吃晚饭呀。您怎么受伤啦?要不要紧?」
「不碍事,小伤而已。傍晚下班时在路上不小心被一辆摩托车撞到,肇事者逃逸,多亏这位好心的邹力扬先生经过,送我去医院又特地送我回家。」
「邹先生,谢谢你,你真是好人。」安宝贝朝他感激一笑,发现眼前这男人长得还挺帅的,身上充满粗犷豪迈的气质,和冷峻潇洒的孙子颖完全不同典型。
「别客气,举手之劳而已。」邹力扬朝孙子颖伸出手。「真巧,没想到会在这见面。」
「是啊,真是巧。」孙子颖伸手与他交握,反应有些冷淡。
「你们认识?」安宝贝问道。
「他是『邹氏集团』的主席,我们曾见过几次面。」孙子颖简单介绍。
「一个月前,我才刚从他的手中抢走一笔大生意。」邹力扬注意到孙子颖不悦地微瞇双眼,他得意呵笑。「妳就是他的新婚妻子吧?」
「是啊,你好,我叫安宝贝。」安宝贝与邹力扬礼貌握手,偷瞥孙子颖一眼,抿唇偷笑。
呵,难怪他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原来是碰到生意敌手了。
「邹先生,为了感谢你今晚的帮忙,不如留下来吃顿便饭吧。」佟玥开口邀约。
「好啊,那就不客气了。」邹力扬一口答应,望着长相甜美的安宝贝,眼中毫不隐藏地流露出欣赏。
孙子颖敏锐察觉他对安宝贝产生浓厚兴趣,突然间心中好像堵了一块石头,沈甸甸的,很不舒畅。
邹力扬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性格爱好争夺,凡是被他看中的猎物几乎无法逃脱他的魔掌。这个安宝贝个性单纯,恐怕很容易被这情场老手拐骗,他这个做丈夫兼朋友的,可得好好保护她。
「我进去煮饭。」安宝贝说。
「不用不用,你们年轻人好好聊聊,我去煮就行了。」佟玥拉住她。
「可是您受了伤──」
「不要紧啦,你们进屋坐着聊吧!」佟玥掏出钥匙开门,入屋后便先去厨房做饭。
他们三人跟着进屋,安宝贝倒了杯茶给邹力扬。「请用茶。」
「谢谢。」
孙子颖将安宝贝拉到身旁坐下,让她与邹力扬保持安全距离,还故意握住她的手搁在他自己的膝盖上,无声宣示他的所有权。
安宝贝疑惑地看向孙子颖。他甚少在外人面前与她故作亲密,今天是怎么回事?怪怪的喔。
「邹先生向来公务繁忙,我们强留你在这吃饭,恐怕会耽误你不少时间吧。」孙子颖犀利眸色透出不欢迎的气息。
「没关系,吃顿饭耽误不了多少时间。」邹力扬瞄向他们交握的手,轻勾嘴角。「你真是好福气,娶了这么漂亮的妻子。」
「欸,邹先生这样夸奖我,我都要脸红了。」安宝贝摸摸脸,开心笑了。
孙子颖白她一眼。被人随便夸一句,她就乐上天了?笨蛋!
邹力扬微微一笑,端起茶杯,手一滑,杯子摔落地上。「抱歉!」他弯身想捡起碎玻璃却不小心被割伤了手。
「糟糕,你流血了。」安宝贝挣脱孙子颖的手,急忙起身抽张面纸递给邹力扬。「先压住止血,我去拿药箱过来。」
她奔向角落的置物柜,找到药箱后,又快速跑了回来。「我帮你搽点药吧!」
「麻烦妳了。」邹力扬不在乎自己手上的伤势,紧盯安宝贝娇艳的脸庞,眸中闪烁准备掠夺猎物的光芒。
见安宝贝细心地替别的男人处理伤口,孙子颖握拳,攒紧眉头,胸口越来越紧绷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