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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错奶娃 第4章(1) 作者:寄秋
    “离婚?!”

    这简直是不可饶恕的提议,哪有人劝离不劝合的,扇动人家夫妻离婚,还恬不知耻的说得好听,是为了两人将来着想。

    去他的狗屎,婚一离哪来美好的未来,说法根本是狗屁不通,他爱他老婆,想跟她在一起有什么不对,失忆又不是死了,为什么非得搞得生离死别不可?

    那个不怀好意的老妖婆压根是见不得人好,不拆散人家姻缘就吃不下,睡不着,才一肚子坏水盘算怎样棒打鸳鸯。

    哼!他绝对不会离婚,谁从中挑拨都没用,他的奶娃是他的心肝宝贝,就算他哪一天死了,也要把她带进棺材里,一辈子不放手。

    可是……

    表情很臭的康永泽手拿刚出炉的离婚协议书,上面的签名和十个月前的结婚证书一模一样,他五指用力的把它揉成团,丢进字纸篓。

    X的,他居然离婚了,只因——

    “真的很抱歉,我很喜欢目前的生活,不想改变,而且我一点也没有恢复记忆的迹象,为了不耽误你,我们离婚吧!”莫筱亚想了很久,才坦然地对面前的“丈夫”说出想法。

    “我不离婚,你还是可以做着自己想做的事。”这是他的让步。

    “但是我怕自己永远想不起过去,放你走,你才可以去找真心待你的另一半。”现在的她并不爱她,她不想成为他感情上的包袱。

    “你就是我的另一半,我不会放弃。”除了她,她他谁也不要。

    她为难的蹙起眉。“你何必这样固执,天涯何处无芳草,一定有属于你的幸福等着你。”

    他不该为了她而苦守一份不确定有没有婚姻关系。

    “我爱你,奶娃,你是我握在手中的幸福。”他偏执地用威恫口吻说道,即使是她本人也不能勉强他不去爱。

    “奶娃……”这小名好怪,好像长不大的小孩。

    康永泽的拒绝铿锵有力,一副她只能听她的,不能有意见的独裁样。

    一旁的樱子奶奶见状,微摇着头叹气,他还得吃点苦头。

    “如果你真的爱她,就把离婚协议书签了,重新把老婆追回来,既然她会爱过你一回,那么要再爱你一次并不难,除非你说的那些恩爱全是假的。”

    贲起的臂肌倏地崩紧,他双手握成拳,狠狠地一瞪,“好,我签。”

    姜还是老的辣,莫筱亚苦口婆心劝了老半天,只差没说破嘴皮,坚持已见的男人不肯点头,执意和她拗到底,死也不离婚。

    可是樱子奶奶一开口,他的坚持就如被焰火击中的城墙,墙塌城毁,虽然一脸的痛恨,还是被激得签下自己的名字。

    真爱难得,看不见也摸不着,谁也不知道它何时出现,何时消失。

    但康永泽气归气,却是充满信心,一点也不觉得困难,朝夕相处的老婆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会不清楚吗?要讨好她太简单了,易如反掌。

    重要的是,要怎么让她早日恢复记忆,想起记忆,想起过往的甜蜜时光。

    “老婆,这送你。”

    一阵淡雅的清香扑鼻而来,莫筱亚惊喜地展露笑颜,“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他颇为得意的扬起下巴,“我是你老公,岂会不知道你的喜好。”

    望着那洁白花瓣,她将花捧到鼻前轻嗅,“是前夫,我们离婚了。”

    生性朴实的莫筱亚不爱太艳丽的玫瑰或是是海芋,香水百合这类的大型花,她偏好小小的,有着甜香的小白花,像是随处可见的茉莉、玉兰花、小小的一串,香气宜人。

    本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偏爱不起眼的花草,因为她把以前的事全忘了,要不是他把十数朵茉莉往她手心放,她根本不记得洁白小花是她的最爱。

    “老婆,你别太计较了,反正我们很快就会再结婚。”她休想飞出他的手掌心。

    早握好追妻计划的康永泽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他预估一个月内,最迟到超过三个月,他就能把老婆追回来,重享夫妻生活。

    他的自信源自于第一次婚姻,当初他没费太大的劲,就把心思单纯又无防人之心的妻子骗到手,他恩威并下,软硬兼施,她很快地投入他怀抱。

    从交往到结婚,他三个月就搞定了。

    他很自满,认为这一回也一样,绝对能手到擒来,他会让离婚变成以退为进的过程,不是结束。

    只是,他忘了把变数加进去,有些事不是人力听能控制,若再加上人为因素,他的情路并不是乐观,备受考验,甚至有灭顶的可能。

    莫筱亚好笑地横睨了他一眼,“谁说我们一定会再婚,你这声老婆喊早了。”

    “我说的,而且势在必得。”没有可以阻拦,她身边的男人只能是他。

    她头痛地收起笑意,“康先生,不是我要打击你的士气,而是到目前为止,我对你的印象停留在你可怕的吼声,我没办法把你当成交往的对象。”

    他是个陌生的男人,脾气很差、性情高傲,对长辈无状,待人处世有很严重的缺陷,似乎无法控制情绪,常常为了一点小事就暴走。

    她很难想像自己会爱上一个满身缺点的男人,他根本是待修的故障品,容忍点很低,要跟他长期相处在一个屋檐下,必须有相当大的耐性和包容心才行。

    那一声“康先生”喊得康永泽差点变脸,他笑得凶恶地纠正她,“你以前都喊我老公,或是名字。”

    “我失忆了,难道你也跟着我失忆?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在她新的记忆里,丈夫只是个名词,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意义。

    而且不知怎的,她不喜欢他的靠近,感觉上他好像做了件对不起她的事,具有伤害她的能力,他若靠得太近,心口便会微微抽痛。

    她在避着他,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可是她发现男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脸皮超厚又打死不退,不管她如何明示暗示,他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看准她的喜好讨好、接近她,害她难免有些动摇。

    康永泽勾起唇奸笑,“老婆,你肚子里这颗球是我下的种,将来得喊你妈妈,喊我爸爸,我们的关系你撇得清吗?”

    “这……”她语塞。

    莫筱亚了抚又大了一点的肚皮,更加无奈,也有一点点心酸,身为母亲,她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确定,她以后要怎么抚养他长大?

    生命是无辜的,但她不能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而屈就一桩没有感情的婚姻。

    在忘记许多的事情之后,她才有机会想一想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人生,没有以前的比较,她才能走出自己,再活一次。

    不过她多了孩子的考量,光凭她个人的力量,想养大小孩很吃力,即便有樱子奶奶和一些新朋友的支持,她的路还是得一个人走。

    “不要担心,我会照顾你和宝宝,瞧你愁眉苦脸的,一副负债累累的样子,小心孩子生出来后会有张苦瓜脸。”他抚着她柔亮的发丝,想像以前一样拥她入怀。

    莫筱亚不自在的避开,眼底隐含抗拒,“我会照顾好自己。”

    见她对自己的亲近避之唯恐不及,康永泽想咆哮、想大声狂吼,问她怎能轻易忘掉他们相爱的日子,是不是她爱得不够深,不够刻骨铭心,所以她手儿一摆,便全部抹煞。

    但是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手掌握紧又松开,不着痕迹的深吸了口气,压下心跳的苦涩和不甘,克制众人所惧的坏脾气,强颜欢笑。

    “老婆不要逞强,老公的肩膀强壮有力,足以扛起一座山,你放心地把所有的重担交给我。”他举臂挤出小老鼠,表示他壮得像头牛,让她依靠不成问题。

    她心头有些酸酸的,想哭。“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老婆,我觉得你喊的那个人不是我。”

    一种沉重感压得她胸口很闷。

    “那就叫你奶娃好了,你以前白白胖胖的,像极了可爱的奶娃。”他兴匆匆地提及她丰腴的婴儿肥。

    “不提以前。”莫筱亚难得语气急了些,不想再听见她所不知道的事。

    对她而言,以前是个禁忌,也是她心上无痕的伤口,樱子奶奶曾私下告诉她,虽然她曾看到康永泽登的大篇幅寻人启事,但那不能解释她失忆当天痛苦的表情,樱子奶奶认为他一定做了什么,才会伤透她的心。

    樱子奶奶要她想清楚,再决定要不要再一次接受前夫的感情,人生不能重来,机会只有一次,就看她能不能拿出智慧,冲出迷雾重重的关卡。

    而她在努力着凝聚勇气,希望能找出解答,她的未来不能是一连串的错误。

    “好,不提以前,那就谈谈以后吧。”他从善如流,一切她说了算。

    “也不许叫我奶娃。”听起来像她是乳臭未干,还在吃奶的小娃娃。

    他两手一摆,好似被她打败了,“你真难讨好,老是丢些炸弹炸得我满头包,不然你自己挑一个,我照章全收。”

    她想了下,脸上露出甜美的笑涡,“小亚。”

    “好吧,小亚,请多指教,我是康永泽,欢迎你叫我泽或是阿泽,当然了,你喊我老公我会更开心,马上送你一记热情长吻。”他作势要示范,要她别客气,尽管往他身上扑。

    她被逗笑了,两手贴着他胸膛,轻轻推开,“我很矜持的,绝对不随便投怀送抱。”她还是排斥这么亲近的举动。

    “唉!真是失望,我以为你会被我的美色勾引。”他故作扼腕,对她多有纵容。

    若今天在他面前的不是他的亲亲老婆,他大概会原形毕露,沉着一张随时可能暴动的恶龙脸孔,要人家滚远点,不要碍着他的眼。

    但在莫筱亚面前,他就是纸糊的老虎,只会虚张声势,没有一丝杀伤力,她用手一戳就破了,不构成危险性。

    至于她以外的“亲朋好友”,可就得把皮绷紧点,老虎的牙和爪子是真的,谁要也轻捋虎须,他一口咬死他们。

    因为落差太大,才会引起好友们的不满,群起攻之,认为他重色轻友,不够朋友,一逮到机会就恶整他,以解心中不平。

    “对了,要不要出去逛逛,淡水的夕阳美不胜收。”他用她最喜欢的海岸美景钓她。

    “淡水?”她倏地双眼一亮,但瞬间又黯淡许多,“待会儿樱子奶奶特地请物部太太送水果来,我不能走得太远。”

    明天就要出院的莫筱亚已经在医院住了三天,“泷之屋”那边每天派人轮流送来三餐,除了是怕她吃不习惯医院清淡饮食,也是想顺便帮她补一补。

    其中也有人主动提议要留下来陪她,但是某位付医药费的金主相当可耻,知会院方一声后,他直接搬来张单人床取代克难陪客床,把病房当自己家里梳洗用餐,还不时“关怀”眼神毒杀自告奋勇的访客。

    一个、二个、三个……因此阵亡了,大家争相走告“内有恶犬”,所以这三天来只有一个男人留宿看护,而且怎么赶也赶不走。

    那位卑鄙的不肖人士,便是眼前眼睛长在头顶的龟毛总监康永泽。

    “你不想念渔港的鲜鱼汤吗?香嫩滑溜的鱼肉入口齿颊生香、舌尖一顶,它整个滑开,鲜浓的味道叫人百吃不厌。”他描述着现捞鲜鱼的Q软口感比什么都美味。

    爱吃海鲜的莫筱亚一听,口水泛滥得像快滴出来,“好像很好吃。”

    “葱爆蟹脚,香炒九孔,浓浓的汤汁淋在饱实的龙虾肉,还有水煮章鱼沾芥末、焗烤明虾……”看她果然心动上钩,他在心里大笑,再补上最后一击。“鸡汤太油腻了,上面浮了层厚厚的油,想想那层油全吃时进肚里,你的胃多难受了。”

    胖的人最怕油脂,虽然莫筱亚已经变瘦了,可是潜意识里,有些习惯是改不了的,她一想到一肚子油,马上反胃的直打哆嗦。

    还有美食诱人,她的理智完全倒戈,忘了对康永泽的抗拒,满脑子鱼汤的滋味,口涎直淌。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我投降,我是被引诱的,你才是罪人。”贪嘴的她不忘把罪过推给别人。

    “是,我是恶魔,诱拐着纯净灵魂。”他弯下腰,替她穿鞋,小心翼翼扶着她看起来过瘦的腰。

    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一具躯壳装着两条生命,她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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