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极其小心隐瞒自己偷偷避孕的事,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再高明的隐瞒伎俩都没用,只要是秘密,终有天会被拆穿,就像今天这样。
第6章(2)
「你躲什么?」她的退缩显然诱发他更狂烈的愤怒,他阴恻恻地瞪着她。「难道你还背着我跟那个男人勾搭?」
如果不是她还有别的男人,为什么要避孕?他该死的从头到尾没说过一次不准她怀孕!相反的,他渴望她早些受孕。
是他太傻,自私地以为只要有了孩子的牵绊,她就不会轻易地离开他,但她却残忍地剥夺他的渴望,用药物扼杀孩子出生的可能!
「我没有!」
于宥俐震惊不已,她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以为自己和张建伟有不清白的关系,那根本是子虚乌有的指控!
「我换手机号码就是不想跟他有所牵扯,今天是在路上不小心遇到他,他硬是缠着我,我已经一年没跟他联络了!」
「既然没有,你为什么要吃那种东西?」她的呐喊让他稍微松了口气,但紧锁的眉心却仍解不开,甚至拧得更紧。「还是有我的孩子让你觉得不堪?啊?」
她定定凝视着他,颤着唇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无语地红了眼眶,扑较簌地掉下眼泪。
事实上她是不敢,不敢让自己受孕。
即使双方家长催婚,他总是四两拨千斤地打太极,从不曾开口说过一句承诺,那就代表着——他只是玩弄她罢了。
等到他不要自己的那天,她或许还能挺直腰杆、佯装坚强地帅气离开,可一旦有了孩子,她怎么可能狠得下心呢?
「哭什么?」他烦躁地扒了扒黑发,他才是想哭的那个!「你难道不晓得老爸他们有多想抱孙,你却如此残忍地剥夺他们的企盼,你还敢哭?」
她咬紧唇,没敢让自己哭出声来。
「这个,不准再买!」他抓起桌上的避孕药,气恼地丢到地上用脚踩得稀巴烂。「你买几次我就毁它几次,不信你可以试看看!」
信,她怎敢不信。
他一直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才能将事业处理得有声有色,连于家濒临破产危机的公司都能被他导回正轨,她凭什么敢不信?
只是他不懂她的委屈和苦衷,一点都不懂呵!
她内心难受不已,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掉个不停。
「叫你别哭了,你听到没有!」她越哭,他就越烦躁,声音也控制不住的越来越大。
她的泪,每一滴都像腐蚀性极强的酸性液体,滑下她的眼眶,却滴进他的心里,每颗泪都令他疼痛难当。
她摇头,依旧难忍委屈的直掉泪。
他气闷地走到厨房,拿出两瓶罐装饮料,一瓶丢给她;她没伸手去接,任由饮料罐落在身侧的沙发上。
睐她一眼,他打开饮料,仰头灌了一大口后,稍稍平复心情才又开口说道:「要是怀孕了,就把孩子生下来。」
「我相信有很多女人想为你生孩子。」情绪依旧激动的她,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冷冷地反唇相稽。
「别让我再说第二次!我只要你生的孩子。」他眯了眯眼,努力压抑着因她的话而再度上扬的怒火。
「天知道我有没有生育能力。」
有不孕症的人比比皆是,她没怀孕过,也没到医院做过检查,没有人能保证她一定能生。
「别试图跟我吵架。」一吵架她就哭,而他,受不了她掉泪。「还有,你最好别去上班了,不然你就换个工作,到其它的公司上班。」
他说的话听起来像是建议,却隐隐有种强制的命令意味。
「为什么?」
她猛地抬起头,没想到他竟然连她的工作权都要剥夺?短暂的错愕之后,她愤怒地发现问题点依旧出在张建伟身上。
「你以为我去公司上班,是为了和张建伟见面?」
凌子峻抿紧唇,不发一语。
遇到第一次,就很可能遇到第二次,甚至第三次及往后的无限次!他不能任由这个可能持续发烧。即使真如她所言,她早和那男人断了联系,可不代表那男人抱持跟她一样的想法。
光就那男人在药局里一副准备和他杠上的样子,虽然后面很孬地溜了,可对方若是有心,故意在今天和宥俐相遇的地点堵她,随随便便就能制造出下一个偶遇,他要彻底斩断这个可能性。
不说话代表默认,于宥俐踉跄地后退一步,没想到他到现在还不相信她。
「我说了,我没有跟他联络,你到底听进去了没?」她羞愤地对他低吼。
「听到了。」他深吸口气,神色复杂地盯着她的眼,厉声提出质疑。「但你能保证不会再像今天一样在路上遇见?」
「以后的事谁知道。」她又不是神仙,也不会算命,无法预料未来将会发生的事。
「所以你也不会知道他的心眼。」男人是狩猎型的动物,一旦锁定目标,为了夺得所要之物,往往会不择手段。「你不想遇见他,不代表他不想遇见你。」
「遇见又怎样?我不理他就好了。」清者自清,只要她守住自己的立场,不相信张建伟能对她怎么样。
「既然你不能确定未来的事,你又怎么知道他不会耍小人手段?你太单纯,外面的世界比你想象的还要险恶。」他紧蹙眉心,气恼她怎么说都说不听。
险恶?是啊,人心真的好险恶,没有的事也说得跟真的一样,任她怎么解释他都听不进去,那她还要做什么无谓的挣扎呢?
「总之你就是不相信我,是吗?」
他不相信她能坚守立场,不相信她不会再和张建伟联系,表面上是对张建伟没信心,实际上却是对她的不信任!
「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他的眉心皱得更紧。
他纯粹是想完全杜绝她被骚扰的可能!经过她的解释,他也记得她换过手机号码的事,时间点和她说的一样,他没有怀疑她的必要。
「真的是我曲解了吗?」她冷笑,因为打击过大让她一时间无法由盲点里跳出来。「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辞职,不再找工作了。」
「也好。」他点头,倒是相当认同她的决定。
十个她,他都养得起,她只要每天在家里等他回来,不管她做什么消遣,他都没异议。
「我会去申请手机停机,也不再出门,不跟任何人联络,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她恼怒地狠瞪他一眼,之后立即转身跑回房间。
「宥俐!」
她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想自我软禁?
他立刻追上去,但她已经把房门上了锁,不管他在外面怎么敲门、如何喊叫,她始终对他不理不睬——
于宥俐说到做到,她辞职了。
她打电话到贸易公司向主管请辞,接着再打电话到电信公司申请停机,随后关掉手机,断绝一切与外界的联系——她固执地认为,这么做至少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
就这样,她自行闭关的生活,就此展开。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任谁都能猜出感情极好的两人之间必定出现了变化。
好打抱不平的林贞秀无法接受于宥俐一声不响就辞职走人,气冲冲地请了假,直奔于氏纺织找人。
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虽然她与宥俐交情不错,但她从来没有去过于家,压根儿不晓得于家在哪里,只好直奔公司,希望能因此得到联系于宥俐的方式。
依照接待小姐的指示,呆坐在会客室里许久,却迟迟不见任何人出现,恼得林贞秀火气直窜,按捺不住焦躁地在会客室里来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