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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情郎君 第五章 作者:杜熙培
    时光倒流法?这在当代实在有点太先进、太匪夷所思了。

    可任护成就打算如此做,应该是他恶霸的土匪本质发挥,他竟然下令不得打搅,然后大剌剌的关起房门三天三夜,和杨惜弱两人孤男寡女,查问她分别一年中所有的生活经过,所有的?对!他要求巨细靡遗。

    这是强人所难,因为连平常人都不见得有那么好的记忆力,何况杨惜弱常生病昏睡,迷迷糊糊的,她这一年来不过是吃、睡,满足人生基本生理需求,哪能记得昨天吃几碗饭,大前天想了什么事?

    但这些任护成可不管,因为她敢莫名其妙失踪一年,他就要好好弄清楚,别有一天突然冒出个人,代表着他所不知道的小插曲,那是他绝不容许发生的。而如此做顺便也补足他们分离的时光。

    “说!”他很霸气的命令道,然后只见杨惜弱乖乖的就座,开始努力的想、拼命的想,恨不得跟前有出皮影戏,演出的就是过去一年的总总。

    “那时候我只晓得爹受伤,生命垂危,然后就是易大哥安慰我好好休养,找爹的事他会想办法。”杨惜弱已经尽可能将前因、后果说清楚,一切简短得离谱,但事实也只有如此,所以她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呀,可是看他一脸明明白白写着——小白痴,你完蛋了——的表情,她只好低下忏悔的头,忍不住又怯怯的偷看他。

    “然后呢?”他丢了口蜜饯,无数次的提醒她故事还没结束。

    满桌子的小糕饼,蜜饯水果,加上一壶上好香茗,任护成津津有味的吃着,而杨惜弱向来食欲不佳,吃得少,再加上现在整天或坐或站,活动量少,胃更是缩得像卤蛋般小,吃——对她而言是件苦差事。偏偏他不单自己吃,也要她吃,唉!想要他逼着她吃,最直接的逃避方法就是不停的讲话,但是她实在没有那么多经历讲啊。

    她想了想,勉强挤出几句,“我们搬了一个地方又一个地方,也记不清从哪里到哪里了,但是都没有爹的消息。常常我生病了,醒来就在另一个地方,易大哥不管自己找、托人找都说爹失去踪影,也许凶多吉少。”一看他递来一块糕饼,杨惜弱吞吞口水,赶忙又继续说道:“我爹……”

    “杨大叔他人好好的没事,倒是因为担心你失踪,到处奔波打探你。”真搞不清楚状况,她找她爹,他们找她,找来找去到底是淮失踪?答案显而易见,只有惜弱这笨蛋还懵懵懂懂的。

    “真的?真好,他老人家……”

    “找人想办法通知他了,相信听到消息后他应该会尽快赶来扬州。好了,别转开话题,继续。”

    还继续啊?杨惜弱苦张小脸,很委屈又可怜兮兮的瞅着他。

    “你乖乖的,赶快交代完,我们就去长春湖玩,然后再带你见个人。”他轻哄,但语气里没得商量。

    蓦然她明亮的大眼闪烁,“见谁呀?长春湖在哪儿?是不是我喊的郡敏姐姐……呃……”

    摇摇食指,任护成略带谴责的,“再努力想想。”

    颦眉轻蹙,她努力了,抬眼望他仍是一片茫然,“好了,我问你,那家伙……”看杨惜弱不解的满脸问号,他轻叹修正,“那个叫易为宾的是什么来路?你们是碰巧遇见的,还是他……”

    一问三不知,任护成恼火了,“什么不知道,你就跟着人家住了一年多?”被骗去卖,她可能还帮人家数银子呢,这白痴。

    “他说认识爹。”杨惜弱明显瑟缩了下,好委屈,突然灵光一闪,她高兴的讨好道:“是他告诉我说,带我去见爹的。”

    “那见到了没?”他讽刺,杨天贵是任庄的人,若真熟诚之人,随便一探听没道理会找不着人,分明有鬼,“你爹杨天贵……杨天贵就是你爹,连这你也不记得?”见鬼!任护成气得哇哇叫。

    杨惜弱赶紧点点头,可是她刚刚听到名字的迷糊反应已经让任护成瞄到。

    “我梦里见过,知道那是爹,可是好多事都记不得了……”她勉强去想,头开始隐隐发疼。

    “好,好、好,不想就不想。”任护成眉掀得老高,搂过她拍拍她的背,“所以你是病糊途了,不是不记得要报平安,而是根本忘了到哪儿去找谁。”

    任护成心中暗忖,归根究底,惜弱对过去的记忆完全失去印象,若有也只是零星片段,那这一切就有得解释了……

    她静静听他喃喃自语,忍不住打断他下意识不断塞食物喂到她嘴里的动作。

    突然,任护成拦下糕饼,深思的问:“还有谁跟你在一起?”

    “一个哑婆婆照顾我,他们不是坏人,只是我不想再麻烦他们了,才会想自己上路。”

    谁她不当是好人?任护成没理会,杨惜弱小嘴一张一合的,看看他又低下头。“要问什么就问,老是迷迷糊糊的。”他好心的提供答案就是。

    “你是谁呢?”她终于鼓起勇气。

    “我——是——谁?”任护成脸都青了,由此可见,难道连随随便便的陌生人她都跟着走吗?竟然敢连他是谁都忘了。

    不都说叫她问嘛,问了又生气。“不是那种你是谁啦,我只是不记得你名字了嘛。”不然她才不会有这种亲切感,而且什么都还没弄清楚就跟他回家,她有这么笨吗?

    她不服气呢,“你不笨,你是天真。”任护成读出她的表情回道。

    “那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他很生气。

    杨惜弱吃惊道:“你自己也不知道?”那还说她笨,她表现出同情。

    “世界除了你,八成找不出第二个不记得自己名字的人。”他感到好气又好笑,开口没好气的揶榆。

    “喔。”她点点头,好像也挺同意他的说法,“那我都怎么称呼你?”

    任护成快被她认真的样子笑死了,又懊恼又怜惜的,但他还是不予回答,只说,“自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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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富丽堂皇的巡抚府真是愈住愈浑身不自在,鲁鹤蔡独自个叨叨嘀咕,打从老大要帮文鉴真管教家里的婆娘,他和文鉴真两人就道不同不相为谋,呸!找个女人在身边碍手碍脚的做啥?搞不懂。

    但要说奇怪,那老大一家子就更奇怪了,巡抚任大人在人前可官威十足,但一碰儿子、妻子,形象……唉,所以说男人要有家有眷根本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任大人交代下上,动员所有人力翻遍扬州也要找出持有薛宾昆药方的乞妇,他大人呢,却没事就闹个失踪耗在长春湖畔,就算有紧急事情察报也见不到人。

    老大更是,老子没空,他当儿子的直接摆明事不关己,光明正大和杨姑娘躲在房里,不就是一个女人,看不腻吗?那天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可一样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唉,又没有多出个三头六臂,宝贝什么的。

    突然眼一瞟,“老大!”鲁鹤蔡激动得像几百年没见过任护成似的。

    任护成偶尔会带杨惜弱出房来透透气,且两人焦不离孟,事实上,那杨姑娘胆子跟只老鼠样小,想好好看一下认识认识都不可能。

    “怎么,想我成这样?你该去找女人了;”任护成邪邪的调侃他,

    “我呸咧,女人。”鲁鹤蔡口气嫌恶得不得了。

    杨惜弱闻言可不服气了,但不是针对他的性别歧视,她从小生活单纯被保护得很好,想法里大家都是好人,就应该人人都是被尊重的。

    “才……不是……这样呢。”她小手紧抓着任护成的袖摆,半张脸掩在其后,激动得双颊涨红,话说得结结巴巴。

    任护成朗声大笑,便将她扯到身前,“听到没,惜弱不同意你哟。”

    “我……只是……”对着身形肥壮、浓眉铜铃眼的鲁鹤蔡,她想假装勇敢,可是直觉却反身抱着任护成,整个人家缩在他宽广怀中,声音闷在里面模糊不清。

    “说话要看着对方。”任护成扳起她尖润下巴,笑谑的眼直直对视她道,“像这样。”语毕,邪气的笑勾起,嘴也直直的落在她粉红的俏嘴上啄。

    鲁鹤蔡见状冷抽口气,大老粗的个性也被他们大胆亲密的动作给打败,一张脸红得像关公,光天化日之下,真是没……

    “好。”杨惜弱也是腼腆,不过她心里还有更担心的事,克服与生俱来的羞怯——直视陌生人说话。“你不可以……”她将之视为挑战,努力的想表达清楚自己意思,但是鲁鹤蔡火红的脸相形下更吓人,她以为他生气了,四个字吐出后就没了下文。

    “他脸是热红的,天气好嘛,你继续说。”似笑非笑的横睨鲁鹤蔡,任护成再亲了下她的脸颊,只见鲁蔡脸简直要烧起来了,气喘个不停。

    “对,天气热、天气热。”不然要说自己是不好意思脸红的吗?老大最喜欢玩他了,还玩不过瘾啊?鲁鹤蔡赶紧昧着良心道。

    “喔,我是说……你不……应该瞧不起别人。”话是一鼓作气说完了,可是鲁鹤蔡听得很痛苦,因为杨惜弱的音量像蚊子叫一样,所以他靠近再靠近,想倾耳听清楚她咿嗯个什么鬼,但任护成厉眼一扫,让他保持在二步距离外。

    “哇拷!他娘……”鲁鹤蔡自动消音,因为任护成很温和的朝他笑,笑得他发凉想打喷嚏。

    杨惜弱大眼迷惑的眨呀眨的,看向任护成。

    “耳朵洗一洗,鲁鹤蔡是在说他家的一种家乡话,不必记住。”任护成好玩的轻轻搓搓她贝耳,“再说大声一点,很多人年纪比较大耳背,你要用吼的人家才听得见。”

    年纪大耳背?鲁鹤蔡差点一口脏话又出笼,老大哄丫头也哄太离谱了。

    杨惜弱闻言只好吼得正好让大家听见,啧!中气不足,一旁的任护成听了只想该怎么让她每天练吼功。

    “我什么时候瞧不起别人了?”鲁鹤蔡压根儿不记得自己刚才唾弃女人的口吻了,只想谁懂得这杨姑娘说什么。去!

    “没有吗?”杨惜弱讶异的问。

    鲁鹤蔡一听以为马上要吵起来了,因为他知道女人就是会无理取闹,可他架式还没摆好,谁知却见她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喔,对不起,我误会了。”

    鲁鹤蔡呆呆的张大嘴,一时反应不过来。

    “虫子飞进你嘴巴里,”任护成的声音,让鲁鹤蔡收起呆样,忍不住又仔细瞧瞧杨惜弱。

    “你们事情既然说完了,我们走吧。”直到任护成拉着扬惜弱的手快走远了,鲁鹤蔡才如当头棒喝清醒急起直追。

    “老大,我们上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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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涧野花,盈盈飘曳。

    “这里我来过。”杨惜弱稚嫩的嗓音有着惊喜的高昂。

    “那天我就是在这里捡你回来的。”不然还不晓昨她会流浪到哪儿去呢,任护成冷哼一声。

    只见她傻不愣登笑。

    “原来老大是在这儿和杨姑娘巧遇,难怪这么凑巧了。”鲁鹤蔡恍然大悟,他还不晓得为什么那天老大还阴森森的怪模怪样,才隔了一天,找了好久没消息的杨姑娘突然就绷出来。

    任护成敲了下杨惜弱的额头,然后顺抚着她发辫,是气恼又爱怜,“别光是笑,找不着路,哼、哼、哼……”

    “我在想了啦。”她很心虚的四处观望,可是一看到新奇的美景时,很不小心的就会容易忘神,所以他们三人出来了大半天,前进的路程直可媲美乌龟爬树一样。

    “老大,这附近就这条路稀少人烟,其他的那天我们已经巡过了,应该不太可能。”在岔路上,杨惜弱又犹豫了,鲁鹤蔡稀奇的挺身而出,为她解围。

    “惜弱!”任护成生气的喊她,无论如何他要她学会有记性点,他绝不允许她再有失踪迷路的事情,一次的教训已经够多了。

    嗯了半天,杨惜弱左看看右瞧瞧的,还是不能决定,任护成的脸则已经鸟得不能再鸟了。

    “啊,有了,那块石头。”她那天坐在那儿想了好久事情,没错!“这边走。”

    有了窍门后,她一会儿认出樵夫休息吃干粮的小亭子,然后是停着一对黄鹂鸟的大树……

    “你送过我一对画眉鸟,对不对?”她的脑袋闪过这印象,巧笑倩兮的回头问跟在他后向的任护成。任护成因她想起这和他有关的小事心中泛起愉悦。

    “那鸟儿现在呢?”她接着又问,语气中显得很舍不得。

    “大概还在任庄,你郡敏姐姐应该会好好照顾的。”任护成猜测并安慰道。

    接着他们走的都是蜿蜒的乡间小路,可喜的是路就那么一条,不必再让她费神去凭记忆回想了。杨惜弱被任护成牵着走,一脸沉思,他知道她慢慢回起起一些往事了,所以也不去惊扰地。

    “易大哥为什么会打听不到你们的消息?”如果任庄像她听到的那么富可倾国,再者,他们那么四处找寻自己,就算易大哥随意到各大热闹都市亮相,任庄分支的人也该多少都会留意到,他们也不至于茫茫然的分开一年了。

    这小可爱终于开窍了,孺子可教也。

    “你说呢?”任护成笑笑的轻抱起她,与自己平视的一般高,两人鼻对鼻旁若无人的磨蹭,丢了又教她伤脑筋的问句。

    “嘿,老大。”鲁鹤蔡犹豫的往后面偷瞧,早在那他们两口子亲亲热热、不宜旁人观赏时,他就故作样子赶在前面找路。

    “真应该教文鉴真也跟来的。”任护成嫌他吵,好不简单惜弱像忆起什么重要的事,这一打断,她显得头略疼的摇头晃脑。

    “不是啦,老大。”鲁鹤蔡偷瞄一下,确定没有伤眼睛的画面后,大胆回过头讲话,“这很重要,你真的要帮文鉴真管教他老婆吗?”

    “你有意见?”看她似乎不难过了,任护成才从她额头上放下柔捏的手。杨惜弱的注意力被挑起,对鲁鹤蔡谈的话题很有兴趣。

    “哪有,可是那婆娘你也见过,干么多此一举。”又不是一家烤肉万家香,没道理大家都守着老婆过日子,毕竟那“河东狮吼”不像杨姑娘般温驯柔弱,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可关系文鉴真一辈子的幸福哪。

    “你是不相信我有这个能力?”

    “不是、不是。”他哪敢有这个意思。鲁鹤蔡暗想。不过如果真有人能制服文鉴真那口子,一定非老大莫属,这点他绝对是信之无疑的。“但是……为什么非要有娘儿们不可,像现在我们自由自在的爱上哪里就上哪里,这不是挺悠哉的?”

    “这问题你找文鉴真吵多久了,别来烦我。”

    “老大——”

    任护成横视他一眼说道:“那就是说,你对惜弱也有意见喽。”他矮下身,一副可惜万分的对杨惜弱说道:“那个人觉得你碍手碍脚呢,这样你认为他还是个好人吗?”

    “他是啊。”惜弱怯怯的看了鲁鹤蔡一下,点点头,“可是他为什么会这么想……我真的很麻烦……对不对?”

    她可怜兮兮、受伤的声调,让鲁鹤蔡听得心里难过得紧,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谁忍心让她难过?

    “杨姑娘,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鲁鹤蔡手忙脚乱的又摇头又挥手,急出满头汗,“你千万可别误会啊!”他自觉是个大混蛋,反希望老大像以前一样恶整他七天不能睡觉,而不是使出这招。

    “误会?”杨惜弱脑海里根深蒂固的观念生怕拖累家人,她虽然轻“喔”了声,但一向清晰透明的表情正明明白白写着“很难过”。

    鲁鹤蔡内疚得慌忙解释再解释,他投降的求饶,请老大想想办法,谁知最心疼杨惜弱的任护成理都不理。

    “我真该死,老是乱说话。”鲁鹤蔡见状自责的说。

    “对不起。”杨惜弱看他自责不已,忙撇下自艾自怜的心情,连声抱歉,“我这样是不是很讨人厌啊?”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是我大老粗说话口无遮拦,你听了当放屁。”鲁鹤蔡一紧张,在杨惜弱面前也顾不得修辞了。

    任护成闻言冷嗤,他才后知后觉不好意思的嘿嘿傻笑。

    “听了当放屁”一向顺溜的又要滑出嘴里,好在即时咽口水吞回去。

    “都是我不好,你不用……”

    “哪里,都是我不好……”

    任护成翻翻白眼听他们两个毫无节制的对不起来、对不起去,想不到鲁鹤蔡这直性子的人软硬不吃,得碰到惜弱才会竖白旗,他原是察觉到一点迹象,没想到还真效果宏大呀。

    再怎样,道歉、解释了这么多,她总算感觉得到鲁鹤蔡的诚意了。“那你刚才说不喜欢女人也是开玩笑的?”

    这跟那有啥关联?她还真是会一加一等于二,鲁鹤蔡心里面虽这么想,却没有影响他嘴里正说的话。因为谁忍心对着那不确定发抖的声音、用小孩般期待的纯真表情否认任何事。

    “对,我当然没这意思,我娘不就也是娘儿们,你也是个善良的小姑娘,我岂只不讨厌,喜欢……对,我很喜欢。”鲁鹤蔡脸挤成一团,很痛苦的说着。还他娘咧?哼,他长这么大都是没见过娘是啥德行呢。

    “啊——那你……

    千呼万盼,任护成终于好心的良心发现,不再让杨惜弱折磨那可怜的鲁鹤蔡,他快被自己善意的言不由衷给呛死了。

    “别啊了。”任护成介入两人谈话,以食指勾靳她眉形,拉回她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看看四周,你住的离这儿远不远?”

    “等一下,人家还没问完……”她想也不想的应道。

    “唉,这是我的小惜弱说的话吗!”

    杨惜弱倏地眼睛睁得圆圆的,任护成的揶揄让她意识到自己的表现,仿佛不可置信。

    “好了,别想转移话题,地方呢?”任护成故意装作不知的扳着脸问,但是眼神骗不了人,那其中有骄傲、嘉许和无尽的温柔。

    “不知道。”突然的福至心灵,她淘气的唱起反凋,笑得如花般灿烂。

    鲁鹤蔡浑身鸡皮疙瘩,受不了继续看他们的痴情凝望,抖了抖浑身的不自在,他开步走在前头,感觉这路径好似前日才来过……他跑向前确定,小木屋在耶。

    “没错,就是这里。”鲁鹤蔡呵哈大喊,“老大,这里任大人派人来搜过,这是那名邋里邋遢妇人的家。”

    “什么?”他们三人全部都来到荒凉的屋子前,只见杂草丛生,“人呢!”任护成问道。

    “来的时候就这样了,看来好久没人住,听附近的住户说,大概是她婆婆病死后上京寻夫去了。”

    任护成在屋后找到墓,墓前香烛、果子一应聚全,他默默看了一会儿,转身撞上跟着找过来的鲁鹤蔡。

    “你过来做什么?!”竟放惜弱一个人,而鲁鹤蔡还搞不清状况老大干啥凶他。

    任护成一阵风似的冲到前面,可是原地哪还有杨惜弱的影子,“该死的。”

    “这下糟糕了。”鲁鹤蔡同时也暗叫不好,不必老大吩咐,拔腿分头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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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无悔,不代表她会安于现状。雁虹足不出户,不再需要像往常般劳动,而哑婆虽口不能言,但只要有心仍然可以知这一些关于易大夫的事情。

    “这两天你气色好很多。”易为宾把完脉后宽心道,相较于前阵子的狂乱,她样子虽消瘦但精神已恢复沉静。“附近的人以为你上京城所以若想外出得稍微注意一下。”

    “为什么?”雁虹尖锐的反问。

    他诧异的微愣,随即又继续将手上的药草分类。

    “若是闲言闲语,他们讲的也是事实,不是吗?”她知道他的想法但不领情。

    “你婆婆为什么突然去了?”按理来讲,他自信还可以拖延她婆婆大半年的寿命。

    气不过他一贯的温和,她尖酸刻薄的想刺激他,“因为她老人家那天听见了我们的奸情,怒极攻心摔到床下就没再醒过来。”

    莫怪乎她会因此崩溃了。在他眼中的她一直坚强刻苦,颇似他母亲生前的神韵,认命了却又不服输,也因为如此,他才会持续的伸出援手。

    过了许久,她忽视的眼珠子几乎暴凸,还以为等不到他的反应时,他方说道:“我并未强迫于你。”对她的遭遇他感到怜悯,可是他不承认无谓的指责。

    “那是我自甘下贱喽。”雁虹激烈的反弹,万万没想到他如此冷淡。

    易为宾终于正视她,皱眉问:“你希望我说什么。”

    “我婆婆死了,一条人命,你就只能在这里事不关己的云淡风清吗?你难道没有点道义的责任?”

    “我看过太多生离死别了,别忘了以你婆婆的状况其实早就撑下了多久,是我延长她活命的时间。”

    “对!你该死的都对,为什么你不一开始就离我们离得远远的,那我婆婆死便全是因为久病不愈,而不是……我永远都不知道了,我永远都要背负着是否害死她的罪过。”而即使如此,她依然深深眷恋这段不被允许的些许温存,永坠沉沦深渊啊。

    易为宾让她发泄,等她不再歇斯底理,涕泗稍歇,才开口细问那天的情形,“当时她有什么征兆?”

    “人已死,你还想探究什么,难不成怀疑我吗?”雁虹激动的说。

    “冷静一点,你反应过度了,当时为什么不来找我?”

    “冷静一点,是啊,我是冷静,我该像你一样冷血没泪、没感觉,亲人死了连哀伤都不会。”她愤愤的指责。

    “你为什么努力要我感到歉疚?”找人分担,内疚就会减轻些吗?易为宾冷脸抬高,戳穿她的意图。

    雁虹闻言垂下眼,掩去思绪。

    良久、良久,夕阳的光线跃进屋内,她细细低低的喃喃叙述,头也投抬,像是说给自己听。

    易为宾听了听后才坐下,间接追问了几项细节。

    气氛实在诡异,没人说话、没人动,仿佛沉浸在林氏病逝的那段期间默哀……

    “你毋需强将道德良知硬往身上扛,她的死与你无关。”善意的谎言,如果这样说能减轻她心里的负担,尽管真相已不复察知,易为宾宁愿照自己的解释方法。

    “不必安慰我。”她飞快的投来讶瞥,“当时我在场,她激动,气得说不出话来,所以才走了。”

    “你想找名目折磨自己让良心好过些,我不反对,但身为大夫的立场,我要告诉你,林氏久病瘫痪不能行,大限到了,抽搐痉挛的现象是常有的,会有力气摔到地下,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他直直迎视她质疑的眼神,没有稍点闪烁。

    “是吗?”她喃喃重复。

    雁虹不天真,她晓得易为宾有可能是为了安慰地而虚构事实,而真假都无从得知了,但他温柔的心意已足够了。在她先前还愤怒的怪罪他,他仍能宽容体贴,他的心激烈的鼓动着。

    “是吗?”她来到他面前,枕靠着他的胸怀,汲取温暖。“是吗?”她再问。

    他让她拥抱着没有动静。雁虹吐气如兰,水蛇腰轻轻摩擦他的,眼梢拂上媚姿,“是吗?”她坚持的再问。

    有一股娇羞,那抹宛如纤云的羞柔,他悸动了。

    “是的。”覆上嘴前,他贴在她唇上给了她要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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