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认自己怕死了,就算死神此刻站在自己面前,也不会有此刻的恐惧,死神要得不过是命,但这个男人却想要侵占她的全部,从她的心到身子,从她的躯壳到灵魂,这个人打算全部夺为己有,破坏殆尽!
喉咙发出小小的、宛如临死前的小鸟哀鸣,她扯破了他们之间的对峙,突然转身亟欲逃离,但是慌乱的双手就像羽翼未及展翅的小鸟,被牢牢地捕获。关宇朝先是捉住了她反抗的手腕,接著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自己的双脚离地腾空,他稳稳抱著她往自己的房间内走去。
如果以为她会乖乖就这么被逮,那就大错特错了。炎华以拚死的力气捶打著双手不自由的他,但是关宇朝闪开了落在脸上的拳头,任凭她怎么攻击他的胸口、背部,他就是没有松开手,直到他们进入房间内。
炎华一接触到柔软的床铺,马上就翻身滚开,坐起来。“这就是你说的自愿吗?”
他解开衣带,褪去外袍,双眼闪烁著坚定的决心。“你不会一直反抗下去,你我都知道,你激烈的反应就是你害怕被我征服的证明,你害怕自己不能把持,你害怕面对自己的渴望,所以抗拒我。”
掩住双耳,她大叫著:“不是这样,不是的!”
“是或不是,光用嘴说已经没有用了,我们很快就会知道真相。”
“不——”她的话到半途就被吞入他的口中。
关宇朝捉住她的双腕,越过半张床将她掳进怀中,低头印上她甜美的红唇。
她被激情占有的双唇,强迫吞进他炙热的舌头,他的气息充斥在她的呼吸中,令她窒息。炎华晕眩地抗拒著他,双拳不住的落在他的背上,他无视于疼痛的背,一心一意以自己的舌尖传达著他火热的心意。
不行,自己……会被吸进去,被他卷入那个她未知的世界,沉沦在他暗黑的怀抱中。
脑中这么想,身子却是另一回事。
强硬中有火热的激情;专制中有不能抗拒的诱惑;本能的需索呼唤著她,她正逐渐回应著他的吻。
察觉到她的手停止了反抗,关宇朝放开她,转而探索著身下那柔软修长的双腿,悄悄地掀起裙边,抚摸著她细滑的膝盖往上前进。强硬而激情的吻化为诱哄的小吻,细细地落在她的颈项上。
他粗糙冰冷的手碰触到她火热的大腿时,炎华全身都窜过一阵愉悦的颤抖。从来不知道肌肤相亲的感觉会如此教人迷醉,火与冰的接触就像醉人的甜酒,令她回味无穷,一旦品尝过后就再也止不住这份上瘾的快感。
外衣不知何时落了地。
“炎华、炎华……”他一面轻咬著她的耳根,一面沙哑的低语:“你的身子就像我所想的一样火热,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你烫伤了。”
她抖索著,连他的声音都足以刺激她的反应。
“感觉到了吗?你好敏感,只要一在你耳边吹气,你就会颤抖。”他亲吻著她的下巴,舌尖滑下她的锁骨凹处,啮咬出一朵激情的红花。
“啊!”她受不了这许多刺激了,炎华摇著头,十指探进他的发海捉住他双耳,想将他推开。
他却在这时,攫握住她的饱满,张嘴含住顶端可爱结实的小红果。
“不要……”连自己都不曾想过,那儿会产生这么强烈的快感,炎华轻叫著弓起身子,反而更把自己送上他的唇舌。盲目的手不知不觉的扶上他的颈背,将他拉向自己。
“不要还是更多?说清楚,我的小野猫。”舌尖含著硬挺的红果,怀著一丝恶作剧的心,以牙齿轻轻的咬著、转动著,同时不忘以拇指和食指揉弄著另一端同样可爱的小果。
她喘息著,体内泛出一阵阵湿热的水意,自己变得好奇怪,仿佛身体不再属于自己,她的身体自作主张地反应著……太奇怪了,自己不应该和他做这种事的。但是……但是却否认不了一点都不要他停,她要更多!
“我不知道!不知道!”疯狂了、错乱了,自己不再是自己,如此羞人的渴望著关宇朝的人,竟然是自己!
“嘘,没什么好怕的。”看出她的慌乱,他抚摸著她潮红汗湿的脸,重新亲吻著她,安抚地说:“你不需要知道……把自己交给我就好……”
交给他……什么呢?他要掏空自己,让自己成为没有心,空有躯壳的娃娃吗?
炎华咬著唇,闭上双眼。
他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她的鼻尖上,她的唇上。“属于我,成为我的所有。
小野猫,你不需要再流浪了。”
流浪?那就是自己过去的生活吗?漂浮在这人世间,没有目的,不知何以生,不惧何谓死,流浪在江湖中,流浪在茫茫人海——自己从来不知道,原来她一直在流浪。
睁开双眼,她迎向俯视自己的男人,锁在她颈项上的枷锁,已经卸不下了,他——让自己有了归属。以一条名为“激情”的锁,套住了她。
“你不知道自己的双眼已经泄漏了你的秘密。”他低语著,分开她的双腿,让自己置身在她悸动的热源前方。“它们诉说著自己的孤独、无助还有热切的渴望我占有、填满,所以,放弃你无用的伪装,成为我的人吧!”
“啊……”一股灼热陌生的庞大力量向她压了过来,畏惧而恐缩的身子忍不住后退躲藏,但是他扶在她腰上坚定的双手,似乎早已经预料到这一刻她的反抗,毫不迟疑的将她向下一拉,挺立的部位穿透她柔软的入口。
哭泣的尖叫尽数被他吞入,一如她的身体缓慢地被他充满。炎华脑中一片空白,初次的激痛让人不禁晕眩,她以为自己会就此昏过去,但是体内却清楚的意识到他饱满的男性在深处跳动。
被占有了,被吞没了,自己真的被这个男人捕获……震惊、悲伤交错的在脑海出现,但又为何内心深处有股……终于合而为一的错觉。自己一直孤独的活在这世上,从来不知道人与人、男人与女人是以这种方式弥补心中失落的部分,将自己与他人紧紧的契合,从两个半体合为一体。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她翡翠的双眸中流出。
他爱怜的吸吮著带著咸味的液体。
一切都不需要言语。
针锋相对的抗争已经结束,猎人与猎物的关系已经结束,逃避与现实之间的鸿沟已经不存在,回归原点的本能,单纯的以男人与女人的本性,他们互相拥抱著,爱与被爱。
他缓缓的在她体内抽动著,摩擦出新的战栗快感。她柔软的包裹著他,天鹅绒的湿热像是另一层肌肤紧贴著他的坚挺,一收一缩的反应著他快慢的节奏,驱策出绝妙的乐章,她难忍喘息的呻吟,就像鼓动血液的催情曲,叫他情难自禁的加速冲刺。
“啊……啊……”捉不住,他飞翔的速度快得令她跟不上,她会被他抛下……她不要。
深深陷入他背上的五指,用力的留下爪痕,说明了无言的求助,他立刻亲吻著她,紧握著她的手,保证他不会留下她一个人,他们要一起到达天堂。
心中剧烈的跳动得像要破裂,身里热得快要融化,脑中除了他以外什么都不存在,她全身窜过一阵阵细小的痉挛,双腿勾著他的腰身,发出最终的降书,投入那片璀璨刺目的高潮。
同时,他热情的激流也一口气全部灌注到她体内。
“小海,为什么爹爹和她都没有穿服服啊?”
“大概是太热了吧?”
突地,炎华睁开双眼,她的正前方两张正经八百的小脸也一齐回望著她。
小波嘟起嘴。“外头下著雪,哪会热呀!小海笨蛋!”
“小波才笨呢,炕下有火炉呀,就算脱光光地躺在床上,也一点都不会冷。”
炎华眨眨眼,被两个小孩子指责的目光吓呆了。她低头一看自己身上,昨夜的事如同潮水般翻腾冲入脑海。天呀!她……她……谁来告诉她,昨夜是场恶梦!
“小波、小海,你们怎么又跑到爹爹房间来了。”他从床上坐起,伸长那美丽的躯体,像只大猫伸著懒腰说:“一大早的,有事吗?”
“爹爹答应我们,今儿个要陪我们骑马的,忘了吗?”小波撒娇地爬上床。
“对呀,约好的,爹爹勾过指头的,不能说谎喔。”小海也跟著做。
眼看自己就要失去容身处,炎华慌张的卷起棉被裹著自己的裸身,准备让位。
关宇朝笑著拉回她,双臂锁著她的腰,在她耳边对著两个儿子说:“爹爹没忘,也不会爽约。乖儿子们,先让我和姨穿好衣服,吃了早餐,我们就去陪你们玩。”
炎华真想在地上挖个洞把自己藏起来!不晓得这人神经什么做的,在自己孩子面前,如此厚颜无耻的……他难道就不会觉得害羞吗?让两个孩子捉到他们在床上,还赤裸相对!
“哇,好棒,骑马了、可以骑马马了!”小波兴奋地在床上乱跑乱窜。
小海则不满的望著炎华说:“为什么她会在这儿,爹爹!”
小波停下来,也好奇地点头说:“对呀,爹爹,为什么姨会在这儿和爹爹一起睡觉觉呢?好好喔,小波也想和爹爹睡觉觉,为什么姨可以,小波不行呀!爹爹好诈,以前都和小波小海一起睡。”
摸著小波的头,掐掐小海的脸颊,再凶狠的大老虎此刻都不过是只温柔的虎爸爸,关宇朝微笑著说:“因为姨抱起来又香又软,还不会踢爹爹下床呀。你们两个小家伙怎么比得上。”
“啊,爹爹好过分,竟说这种话!”小海马上就摆出吃醋的脸色。
小波则不介意的扑到炎华身上。“哇,爹爹说的是真的,姨好香喔,而且比爹爹软,我以后也要抱著姨睡觉。”
“不可以。”关宇朝把儿子拎起,拍著他们两人的屁股说:“抱著姨睡只有爹爹可以,你们两个小鬼还不到抱女人睡的年纪。快快去外面玩耍,等爹爹用完早膳再带你们去骑马。”
“爹爹小气。”小海牵起弟弟的手,不甘愿地往外走。“我们自己去玩,不理你了。”
一边,小波还搔著脑袋,不住地回望著他们,然后困惑地看著小海。“小波不懂,小海………ㄋㄟ……小海,什么叫做抱女人的年纪呀?”
“笨,就是男生女生玩亲亲的游戏嘛!”
“喔,我知道了,羞羞脸的游戏。上次我们看到刀奴和丫头在玩的那个游戏。
喔喔,糟糕,我说出来了。刀奴说不可以给爹爹知道的。”
“小波、小海!”关宇朝扬起眉,双手抱胸的盯著他们。
小海捉起小波。“还不快跑,爹爹生气了,你这个笨蛋!”
等他们跑出视线,屋内的炎华羞恼的念头已经不知飞到那里去,小孩子们天真滑稽的童言童语,让她忍不住在关宇朝的背后咯咯笑著。
“觉得很好笑是吗?但是等下我捉到那两个小鬼头,会好好教他们昨夜我们玩的‘羞羞脸的游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下回他们就不会好奇,我们怎么会没穿衣服抱在一起睡了。”他半是戏弄她,半是打趣地说。
“你……”好不容易放松的心情,又被他一句戏言破坏。
“瞪我也没用,事实就是如此。”他走回床边,俯视著她说:“你该不会以为只有昨夜就结束了吧?”
炎华撇过头。“哼,你不是已经玩过了,大可以把我丢了。”
“对自己如此没有自信呀,小野猫。”
她火大地一捶床。“不要再叫我什么小野猫,姓关的!”
他突然托起她的下巴,“啾”地轻吻一下。“闹脾气的你,真是可爱又可口呀。”
“关宇朝!”她霍地扬起拳头,但还没打到他,就带著放肆地笑闪开了。
“快起来梳洗打扮,你再继续待在床上,我会误会昨夜儿你没得到满足,今早还想要来上两回,我虽然不介意你这小小诱惑,但是宝贝儿子们要是再来敲门,被撞见咱们在玩‘羞羞脸的游戏’,可全是你的责任。”
她随手捉起枕头往他丢去。
或许这只是一场梦。
孩子们幸福地笑著、追著、玩著、闹著,自己远远的眺望,以局外人的身份,羡慕地观望著这一场梦。澄澈的天空晴朗无云,雪白的大地晶莹闪耀,和平又安详的气氛,让人几乎不想从这场梦中醒来。
“忽然变得这么安静,在想什么?”身后,一双手臂搂住她的腰,圈住她的人,温暖的气息就在她耳边。“莫非还不放弃,还想逃离我身边?就算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还要继续否认你自己的渴望,不愿接受?”
炎华摇摇头,胸口堆积的言语,没有办法吐露出来。像这样被抱著,仿佛被爱的错觉,是她从来不曾尝过的滋味。眼角有酸酸的泪,心头有丝丝的痛,这已经不是相信或不相信,接受或不接受的问题。从来没有人教过她,该如何去接受或相信,她所不懂的爱。
昨夜那样疯狂似的拥抱,让人神智不清的快感,这些她懂了。
但,那样就代表自己被爱了吗?自己爱上了他吗?自己的生命从此就交给他了吗?自己的信赖、自己的过去、自己的思想,从此就只有“他”、“他”、“他”?
她真希望从昨晚到现在都是一场梦。
关宇朝依旧是她想像中的大恶人,而不是现在这个温柔的梦中假相。
“不安吗?把自己交给我后,会害怕?”
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说,为什么他却像看透了她一样,简单地就说中她的心思。
“我没说过吗?你有一双诚实的眼睛。”他唇角含著笑,锐利的黑眸温和地勾住她。“要怎么样,才能化解你的不安?让我想想……”
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取出自己藏于衣内的一条金子的炼坠。纯金的色泽在阳光底下闪闪发亮,但这条链子别致之处并不在于精美的雕工细细地镶起每个环节,它顶端圈住的是一个同样以黄金雕刻成的四方小盒。大小约莫三分之一巴掌大,小盒中心有个复杂的锁心,表示它是可以被打开的。
要她伸出手,他将链子放在她的手心上,合上手掌。
“这……是什么?”
“我的赌注。”
她不解的睁大绿眸,关宇朝微微一笑。“现在你带著这链子离开我,我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她更加不解的皱起眉头。并以指尖划过她的脸颊说:“你不需要花费多大的工夫埋伏我、杀我、取我的人头,只要这链子在你手上,我就是死人一个,很简单的工作吧。如何?你要带著它离开?或者留在我身边?这次,你可以毫无顾忌的选择了。”
“这……又是你玩的花样?”小心翼翼,她探索著他脸上的每分表情,试图解读他的思绪。
“没有花样了。我已经决定不玩花样,因为玩再多的花样,你也不为所动。你是我遇见头一个不为我所动的女人,即使被我吸引,却还能执意要杀我。凭这一点就让我兴起对你的兴趣,就算不知道面具下藏著这么漂亮的一张脸,我亦决定要拆掉你的武装,会会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头一次,听到他的表白,仿佛从未见过真正的他似的,炎华的视线被他绑住,一秒都移不开。
“结果,你比我所想像得还要出乎意外。”
“因为我的发色和眼睛不寻常?”
他哼哼的笑。“因为你的愚蠢和顽固超越常人。”
她立刻柳眉倒竖。
“普通女人呀,光看到我的人就拜倒在我脚下了。”
“你臭美!”
“再强一点的女人呢,被我的权力或财力、武力吓吓,恐怕也没有反抗心了。
上乘的女人,或许得花点时间,诱惑一下。但,这些招数过去在宫中可是无往不利,却在你身上碰了钉子。”
这个人到底把女人当成什么了?像累积金银财宝一样,以累积女人为乐子吗?
“不被你骗到手,就是我笨吗?”炎华没忘记他先前的侮辱。“那恭禧你了,现在你已经……得到你要的东西了……还在这儿说什么无聊话。”
她拿起链子往地上一摔。“这种东西谁稀罕,你八成给每一个被你骗上手的女人一条,好炫耀自己的能力,证明你要什么东西都可以到手,不是吗?”
“除了两个女人以外,没有人收过我的礼物。”他并非辩解,只是点明。
“以为骗我排名第三,我就要下跪叩谢不成。”
“一下子就像火药被点燃般的脾气,真亏你自称冷血杀手。”
自己在他面前无法维持冷静的理由,现在炎华已经很清楚了。否认也没有用,如果否认就可以抹煞事实,自己也不会落到今天。她在乎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他对自己说的每句话,好话、坏话、凶话、甜话都可以让她的心随之起舞。打从一开始,他就掠夺了她的注意,她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因为她要他注意到自己与别的女人不同,她——想成为他心中“特别”的人。
她的脾气才不火爆,只是内心的火药库,遇上了唯一能点燃的火苗而已。
“喂,别一下子就露出要哭的脸。”他戳戳她的脸颊。
“谁会哭呀!”只是眼睛有点痛而已。
“逞强!”
“要你管!”
他突然间覆住她的唇,一个令人措手不及炙热的吻,连想要推开他的时间都没有,就已纵容他的舌进入,翻搅著她发热的舌腔,一丝唾液溢出他们交缠的舌头,缓缓地结束这一吻,但还留恋地亲吻著她泛著红光的唇边、下巴。
“头一个接受我礼物的女人,是二十岁迟来的初恋,那时她已经是属于别人的,我给她年轻时全部的激情。第二个接受礼物的人,是已经过世的妻子,我敬她、爱她,给她我心中所有的温柔。第三个女人就是你,至于这份礼物代表什么,我不会用口说,你必须自己去体会、自己去想清楚。”
“我一辈子也想不清楚。”他过去的女人,自己一点都不想知道。知道又如何?
嫉妒、愤怒、吃醋,全是沉醉在爱情中,幸福的女人才有的专利。
他亲吻著她的耳根说:“那就想一辈子,我不介意。”
“啊!爹爹,你们又在玩‘羞羞脸’!”小波指责地看著两个人。
小海牵著马儿跑过来。“爹爹,你是陪我们出来玩的,老是跟她黏在一起!”
“抱歉,抱歉,爹爹这就陪你们玩。”他离开炎华下了马,仰望著马背上的她。
“策马离开吧,你要真不在乎,就转头走吧。我不会派人追你。”
转过身,高大洒脱的背影无言地散发出一股决心,离她而去。
炎华呆呆地坐在马背上。这是挑战吗?欲擒故纵的陷阱,挑战她是否被征服了?
自由就在眼前,她犹豫什么,现在就骑著马离开,她不属于任何人,她是属于自己的,就算昨夜昏乱迷醉的激情,依然流窜在体内的血液中,她也不会中他的毒。
“忘了告诉你一句话。”走了几步,他停下来回头说:“我从来都不是你的敌人——”炎华皱起眉,他笑得有些自嘲、扭曲,俊美的脸揉合著摊牌的决心。“只是遇上我真心想要的人时,就会变成一个不择手段的笨男人。”
他再次转身迈步向前,炎华全身的力气都被他这句话给消灭了,她前一刻还想远远飞奔的心,莫名的沉静下来。目光接触到落在雪地上的金链子,她跳下马重新将它握在手里。
现在你带著这链子离开我,我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他交给她的链子,系著他的命。他的命,此刻在自己手里。她轻易地就可以带著他的命离开。自己曾经那么想要取他的命,一次次的冲突、一次次的以憎恨的口
气反抗他。但是这一刻自己的内心却找不到半点杀意。宛如被雪覆盖、沉睡在自己内心的另一个自己,经过长长的冬眠,正逐渐地苏醒。
“你没有离开。”
带著两个孩子大玩雪仗后,他回到他们分手的地方。黑眼志得意满地闪烁著亮光,唇角有著遮掩不住的喜悦,俊脸满足地望著她。
“别误会了,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现在离开而已。要离开,我随时都还是可以走人的。”从马上高高地垂视矮自己半个头的高大男子,炎华扬著眉说:“我并没爱上你,关宇朝。但我承认你的确有‘什么’吸引我。我还不知道你在我心中算什么,所以想要弄清楚而已。你说我可以‘想’一辈子,不是吗?”
他点头同意,欣喜的神采并未因这番话而自脸上消失。“你把链子捡回来了。”
金色的链子挂在她一身素白的领口灿灿发光,十分醒目。“很漂亮,很适合你。”
“别□NB462□嗦了,太阳都下山,外面变得好冷。快点回家吧!”她红著脸移开视线,转换话题。“你儿子们都在打呵欠了。”
“‘回家’是吗?你也终于把王府当成自己家了。”
“才——才不是,这是一时失言——”关宇朝心知肚明她在强辩。
“失言也好,真话也罢。”他截断她的慌张,从她手中接过缰绳。“快回家吧,小波和小海已经等不及了呢。”
再自然不过的,他就像来的时候与她共乘一骑,双臂从身后环住她整个人,他独有的男人气息与温暖的体热,阻隔披风传达过来,阻隔了外界的寒风,炽热无比。
让人想要一直处于这份温暖中,就这样沉沉睡去……“喂,到家罗,小野猫。”
嗯?揉著眼睛、睁开双眼,眼前盈满一张超级巨大的脸。哇!关宇朝的脸就在自己的鼻端前。“干、干什么?”
“你睡著了,叫醒你而已。总不成一直让你睡在马背上吧?还是你不想下马,就这样跟我来上一回。”
一回?一回!“你脑中就只有那桩下流事!”
“我是说来上一回‘骑马’课,你想到那里去了?满脑情色的小野猫。”
可恶,被他占上风了。炎华推开他的脸。“下马总行了吧,下马!”
“这样就服输了?可惜,还以为你真会被我挑衅呢。没关系,改天有机会,咱们趁没人的时候,到外面去骑马兜风,试试马背上的新游戏。”
“你一个人去试,笨蛋。”
为了掩饰自己通红的脸,炎华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地逃回大厅。跟著她身后,关宇朝也进门,一入大厅就有两名男子似乎恭候已久地起身。
“王爷,这位是宫中张公公派来的使者,小全子公公。他们从半盏茶前就在这儿等候您回来了,说是宫内有事要找王爷。”
一边褪去披风,关宇朝冷漠地打量著那名公公。“有事,是什么事?”
“王爷好,小的见过王爷。”
“省去宫内的废话,直接说清楚吧。张公公会有什么事要透过使者来说?”
“是,遵王爷的命,小的就直言了。”抬起头,他畏惧的掏出一纸密函。“外面传说王爷捉到一名来自影蝶门的暗杀者,监禁在王府里,圣上耳闻十分关切,特地透过张公公来问候王爷,顺便也想证实这传言真假。”
炎华心一跳,不觉地扬眸看向关宇朝。
他冷静地接过密函。“没错,我的确捉到一名杀手,那又如何?”
“圣上想知道王爷有没有从杀手口中问出些什么讯息。”
“喔?有又如何?没有又怎样?”
“有的话,请王爷到宫中走一趟,圣上想追查出幕后真凶,是谁如此大胆敢对王爷下手。若是还没有问出任何消息,就请王爷把杀手交给宫内,由张公公负责从杀手那儿问出口供。”
听到这里,炎华耳中再也听不进其他声音了。她双脚生根地站在那儿,木然的看著关宇朝……这一切果然是梦。因为现在梦醒了,无情的现实正在眼前。关宇朝不可能违抗圣上的旨意,他一定会把自己交出去的,到了宫内就不像当初被他捉到那样。这严刑拷打,必定残忍恐怖到出乎想像。
她不可能活著走出宫外。
咽下一口气,炎华等著关宇朝说出那致命的一句话。
“没有。不给!”他微笑著看著使者说:“回去告诉圣上,这就是我的回答。”
公公一脸他疯了的神情,瞪大了眼睛。“王……王爷……”
“送客。”
关宇朝简单的一句话后,拉著炎华消失在内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