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皖儿大起胆子,趁著四下无人,飞快偷袭他的唇。
柔软的唇办才蜻蜒点水般草草掠过,胆小的丫头就急急转身想逃;段子让准确地抓住猎物,不肯放手。
“过来。”他被挑动情欲,声音沙哑地命令,还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跟前。
“坐下。”他略一施压,强迫对方坐上他的腿。
“不要啦……”凌皖儿觉得很不好意思,扭动身躯想爬起来,但段子让硬是按著她,不让她起身;她挣扎片刻,他依然不动如山,最后只好放弃。
“看著我。”
凌皖儿别开头,害羞得不敢看他。
这羞怯的小女儿娇态,教段子让觉得好笑又爱怜。
心,瞬间柔软了。
他以拇指挑起她小巧的下巴,深深凝视她的容颜。
暧昧的氛围让凌皖儿好羞好窘,别过脸,下意识想溜走,可段子让不许她逃。
“为什么吻我?”他低沉沙哑的迷人嗓音,在寂静的书房里听来格外魅惑诱人,勾动她这颗纯洁的少女心。
“就……因为你生气了嘛。”她左顾右盼,眼珠子瞟呀瞟地,就是不敢看他。
“因为我生气,所以你吻我?”这是什么道理?贿赂还是安抚段子让不禁哑然失笑。
“原来你是同情我、施舍我,所以才吻我!”他佯装生气。
“谁同情你?”凌皖儿咬咬唇,毫无威胁性地赏他一记娇瞠白眼。“你哪需要人同情?”
需要被同情的人,是她好不好?
不但没权没势没地位,还被他威赫欺压,吃得死死的。呜呜,好惨!
段子让被她逗笑了,不过想到真有刺客出现,他周遭暗潮汹涌,不再是个安全的堡垒,就觉得惴惴不安。
他定定凝睇她片刻,突然下定决心似的轻喊:“皖儿?”
“嗯?什么事?”凌皖儿抬眸瞧著他,等待他的指示。
“你——真的不想回家吗?”段子让试探地问道。
“回家?不!我当然不回家,我说过,在刺客还没抓到之前,我不能回去。”
她仍旧万分坚持。
段子让叹了口气,拿她没办法,只好换个方式提议。“那么你要不要先到我母妃身边待一阵子?”
“去伯母身边?为什么?”凌皖儿不解。难道也有刺客要刺杀伯母吗?
“因为我母妃很喜欢你,我们又只有兄弟而无姐妹,无法陪她聊聊女人的体己话;如果你能在她身旁,陪她聊天解闷,想必她一定很高兴。”
他动之以情,希望她同意离开,到他母亲身边去,至少,那儿会比较安全。
既然真刺客已现身,那么便不宜再让她留在自己身边,他深怕她会受到波及。
虽然凌皖儿懂得功夫,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他们在明,刺客在暗,何时会出现伤人,谁也不晓得,他不能让她身处险境。
让她离去,他心中难舍,不过权衡情势,这是最恰当的安排。
只可惜他的善意,凌皖儿并没有感受到,坚定的决心也丝毫未动摇。
“我很喜欢伯母,也喜欢与她相处,但现在不是时候。企图对你不利的刺客一日未抓到,我就一日不能离开你身边,所以——我只能向伯母说声抱歉!”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下想离开段子让。
她是喜欢段伯母,但她更想陪在他身旁,哪怕,他其实并下需要她。
“皖儿,听话好吗?”
“不要!我不离开,我绝不!”
“凌皖儿!”
段子让恼怒地瞪视她,但凌皖儿昂起下巴,强硬地与他对视。
“我说不走就是不走!你可以把我像只鸡一样的绑起来扔出去,但我还是会再跑回来;既然答应要替你捉到刺客,我就一定要办到!”
她的固执,教段子让好想狠狠地摇晃她,看能不能摇醒她那颗天真的小脑袋!
又急又气的他,无从发泄怒意,只能狠狠攫住她的唇,把满腔的火气,宣泄在这个缠绵的热吻上……
第7章(1)
“那个……这会不会太夸张了?”凌皖儿瞪著身后一整排护卫,算算起码有十来个。
他们每个人都神情凛然、防卫森严,好像随时会有人从角落蹦出来,拿刀砍人似的,教她看得胆颤心惊,浑身发毛。
这阵仗……会不会太惊人了?
就算真有刺客来袭,远远看到这等阵仗,只怕早吓跑了,他们根本不用费尽心思,筹划什么引君入瓮的诱敌计谋。
“也不想想,是谁害我必须如此的?”段子让恶狠狠地瞪她一眼。
这些护卫,名义上是保护太子,但其实是他安排来守护凌皖儿的。
如果她肯乖乖回中原,或是暂时先到他母妃身边,避开这个危险,他也就不必派上大队人马来保护她;偏偏她不肯离开,他只好出此下策,以免她受伤。
派一队护卫,来保护一个护卫?
这话,若传出去定会让人笑死,但段子让顾不了那么多。
他无法承担她受伤,甚至死去的风险,所以他务必得护她周全!
你为什么这么担心她的安危?段子让心底有道声音这么问自己。
这个问题来得太猛、太突然,使他愣怔了好一会儿。
为什么?段子让问自己。
老实说,他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如此在乎她。
当然理智地深思之后,他可以列出好儿条冠冕堂皇的理由,譬如——凌皖儿是父母的知交之女,她出了差错,难以对她父母交代。
还有——当初是他捏造事由,将她从中原骗来的,那么他就
他是想作弄她、戏耍她,但还没恶劣到想要害死她。
段子让故意不去细想,除去了这些理所当然的理由后,藏得更深、更重要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他不敢去想,为什么只要想到凌皖儿可能受伤,他的心就会揪在一起;想到她或许会因此死去,更令他担忧得几欲疯狂?
他甚至不敢认真思考,她在他心里究竟有多么重要。
他害怕知道答案,所以他宁可不去思索,继续自欺欺人,也不想厘清,自己的心只怕早已易主……
“我了解你惧怕刺客的心情,但这样真的太过了,也不能因噎废食嘛。”凌皖儿同情地拍拍他的肩,望著那排石墙似的护卫队,忍不住摇头叹息。
这样一来,刺客或许永远都不敢现身,而这帮护卫队也无法撇下,那他使得一辈子和这些护卫绑在一起,连些许自由都没有。
段子让生长在皇宫内院,已经够不自由了,但这下子,连仅有的一点点空间也没了;他就像笼中的雀鸟,可怜至极。
“不,你根本不明白。”段子让嘲讽地淡淡苦笑。
她岂会懂得他的用心良苫?而她完全搞不清状况,甚至以为是他胆小怕死。
“我怎会不明白?但我告诉你,你这么做只会把刺客吓跑,是抓不到他们的。我们还是照先前计画的那样,撤掉护卫,由我埋伏在你身边——”
“不成!”段子让拉下脸怒吼。“这件事,连商量都没得商量!”
“你真是——啊啊,气死我了!”凌皖儿气得跺脚。
对于他的冥顽不灵,凌皖儿气坏了。
可后来,她又发现一件更令她生气的事——
“你们做什么?”原本要去茅房的凌皖儿,瞪著后方那排浩荡队伍。
她发现他们竟然跟著自己,而不是段子让。
“跟著皖儿姑娘。”为首的护卫统领,简洁有力地回答。
“你们跟著我做什么?需要被保护的不是我,是太子!”凌皖儿傻眼,这些人搞不清楚自己该保护谁吗?
“我们知道。但太子下令要我们保护皖儿姑娘,找们只是遵从太子命令。”护卫统领无辜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