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轩抬起头微笑,“北海道这两天天气不太好啊。”
有个性!程默风不得不佩服他了。自己老婆被人家掳走了,他还可以气定神闲地在这里研究天气,的确有大将之风:“有台风?”
“可能。”他收起报纸,安慰式地拍了拍程默风的肩,“别紧张!”
弄得程默风哭笑不得,“这话该我说吧?”
不待江宁轩回答,办公室大门被一脚踹开,一阵风一样卷进来的是一位喷火美人,后面是惊惶失措的秘书小姐。“小姐,你不可以……江先生,这位小姐……”
江宁轩微笑制止:“没事子,雪云,这位小姐是我的朋友。你出去做事吧。”
“这个……是墨西哥专机送来的急件!”受到惊吓的秘书小姐将刚刚收到的一封信放到了江宁轩桌上,连忙退了出去。
江宁轩拿起了那个信封,露出微笑。他等的东西终于到了,他转头看向不速之客。“乔若洁?”
“我姐呢?”乔若洁沉声问道,俏脸上寒霜密布。那个女人两天没有回家了,也没有打个电话回来,她和思韧都要急死了。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这么任性。
“她去日本度假了。”他微笑,不愿告诉事实真相。
“去日本?度假?”乔若洁露出怀疑的神色,“她没有带护照走!”事实上她什么也没有带走,看起来比较像绑架才是真的。
“有的度假方式不需要带护照。”江宁轩镇定的回答令程默风暗自喝彩,好家伙,果然是个当律师的好材料,光是这临危不乱的风度便叫人佩服不已。
乔若洁美目凝住他,想起了一个月前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心下有了计较。“是那个少主干的?”
“哪个烧猪?”江宁轩的回答与当天乔语玫的回答如出一辙。
乔若洁冷笑一声,“你们俩还真是相配。”她沉下脸色,“你打算怎么救她?”
江宁轩微笑地看了看她,“先告诉我你编了怎样的故事?”
“那个男人是思韧的爸爸,可能当年抛弃了我姐
姐,但现在又发现她有了孩子,所以才……”她拧眉说出自己的想法。
程默风莞尔,江宁轩轻笑出声。
“想象力贫乏。”江宁轩—脸同情地望向她,给了她一个结论,气得乔若洁俏脸通红。“你的事实依据首先就是错误的、那个男人不是思韧的爸爸。”
“你知道?”
“当然,因为他不配!”喷.怎么又和乔语玫的答案一样?
乔若洁傻眼,这两个人是不是排练过台词?“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宁轩起身,将搭在椅背后的西装外套勾起,帅气地往肩上一甩。“不和你磨牙了,我赶时间。”
“你去哪里?”程默风皱眉问道。
“枫无源!”他头也不回地住外走,害得程默风与乔若洁只好追了出去。
“你还没有交代清楚,你去哪里?”乔若洁在后面聒噪。
江宁轩走进电梯,一脸笑意地望着电梯外的两人,做邀请状,“要一起去吗?”
枫无源的秘密会议室:“她如今在这里。”岳天啸指着北海道的一处靠海的位置,皱眉看看江宁轩,“我说,为什么织田恒要抢了她去?”
多希奇啊!那么乱七八糟的女人,八年都无人间津,一夕之间还成了宝厂!
江宁轩淡笑,“你自己查不出来吗?”
岳大啸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很坦然地承认自己的失败:“的确。”
倒是乔若洁为他略微解了惑,“她是半个日本人。”
“混血儿?”卫燃趴在沙发上,闷闷地发出声音。
“混血得够失败的!”岳天啸小声嘟哝,继而问道:“那她和织田恒是什么关系?”
乔若洁摇头,乔语玫从来没有和她讲过以前的事,她自已也没有问,连刚才那点小道消息都是从以前她妈没过世的时候说给她听,她无意记下的。
“他们曾经是未婚夫妻。”江宁轩开口道,除了程默风,其余人都露出惊异的目光。
岳大啸迅速从电脑里搜索出织田恒的资料,可是上面并没有提及他有个未婚妻。“不可能,我的情报组织里没有这项信息。”
江宁轩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光盘,放到了岳天啸的电脑中,“看看这个吧。”他点击开来,缓缓而清晰地解说道:“这是我与默风花了两午时间搜集的,里面是织田家的全部资料,从三十年前开始。”
大家那聚了过来,连一向处在睡眠状态的卫燃都难得地激起了兴趣。
江宁轩将鼠标定格在了一个美丽女子的头像上,轻轻双击,出现了简单的介绍。“这是织田恨衣。”
“和这个女人有什么关系?”岳天啸不解,这不是三十年前名噪一时、织田家的忍者杀手织田恨衣吗?织田恨衣是当年织田家收养的孤儿,织田家收养她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她是个天才少女,她精通近十国的语言,也是军事方面的天才。她身手也一流,不过十八岁的年纪便已经成为厂织田家的头号杀手。可是,她和乔语玫有什么关系?
“她是语玫的母亲!”江宁轩的不疾不徐,与岳天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哈!”岳天啸叫得更怪,“果然混得很失败……唔!”这样漂亮的一个女人,竟然能生出那么个怪女人,看来混血的人物也不是个个出色啊!
不过,他一声闷哼,好痛,桌子下面乔若洁狠狠给了他一脚。他抬头看向乔若洁,只见她傲然地抬着下巴。搞什么,他又不是说她!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江宁轩不理会他们,径直解说道:“我想织田恨衣的背景不用我多说了,不过天啸的资料库里只有她二十岁前的资料,关于她二十岁后的故事却被人刻意销毁了。”
岳天啸点头。
随着鼠标的移动,江宁轩点开了另一个文档。
“她二十岁时遇到了正在日本留学的乔亦枫,两人迅速陷入了热恋并在织田家一片反对声中成婚,其中以织田鹰的反应最为强烈。不过当时织田恨衣铁了心要与乔亦枫在一起,所以一年后便随毕业的乔亦枫回到了中国。但乔亦枫天生花心,在织田恨衣怀孕五个月的时候,他恋上了……”他转头看向乔若洁,而乔若洁则蹙起眉头,“你的母亲,不顾当时织田恨衣的苦苦哀求,他坚决地与你母亲住在了一起,抛弃了妻子和还没有出世的女儿。织田恨衣最终没有能挽回丈夫的心,只好黯然回国,在生产后得了产后忧郁症,不久便过世了。”
“那乔语玫就成了孤儿?”岳天啸皱眉,为世界上有这么恶劣的男人感到不解。
江宁轩点点头,“是,她从小便被织田鹰收养了,一直生活在织田家位于北海道的那所别墅内。除了织田恒以外,没有别的织田象的人知道她的存在。而织田鹰收养她的理由很简单,也是希望能将她培养成她母亲那样的人物。语玫的确聪明,也没有辜负织田鹰的期望。为了长久地留住她,十六岁生日那天她与织田恒订了婚。但可笑的是织田鹰居然在她的酒中下药企图迷奸她,如果不是织田恒及时出现,这恐怕已成为织田家最大的丑闻。而织田恒亲手结束了织田鹰的性命,织田鹰恐怕至死也没有想剩最后竟然死在了自己的儿子手中。当她十八岁那年,织田恒决定将婚礼提前,但在举行婚礼的前一个月,她却逃婚了。”
“逃婚?”乔若洁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些事情,不由得惊讶,“她为什么逃婚?”
江宁轩摇头,“我不知道,也没有问过语玫。我想恐怕是在那样的环境太压抑了,才忍不住想要逃出来吧。因为她逃出来的第一件事……竟是自杀!”
“你怎么知道?”岳天啸不相信,这些资料连“天啸盟”都查不来,江宁轩如何知道?
江宁轩微笑,望向了岳天啸,“因为,我救了她!”
“什……什么?这么说,你不是……”岳天啸瞪大眼,其他的人也露出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不是认识她很久了?”这是怎么回事?岳天啸觉得自己糊涂了。
如果照江宁轩所说,他当年救下了乔语玫,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江宁轩提都没有提过这回事?
江宁轩轻叹—口气,“是,算起来我认识她八年了。”
他拧紧了眉——当年他趁暑假到了墨西哥,却意外地救了准备自杀的乔语玫。他几乎是对她一见钟情,因为她是那么美丽与忧伤,令人忍不住想要呵护。可是她除了刚醒过来时哭叫着责备他以外,几乎什么也不说不做。
她不肯吃饭,他只好嘴对嘴喂她,他们的初吻竟是这样的情况下产生的;她不肯闭眼睡觉,他就带她到山顶静静地观石满大繁星;她不肯说话,他就一个人说个不停,几乎把嗓子都说哑了;她不放弃自杀,他只好寸步小移地守着她……就这样,他一点——滴地融化着她心中冰封的角落,将热情和生机漫漫注入她的心扉,直到
她愿意敞开心门。不过,江宁轩微笑地想着当年的情景,她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诱惑他——真是意外!但他坚定地告沂她,如果她不爱他,他永远不会碰她!她不语地独自坐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当他醒来来时,却见她坐在床沿,幽深的眸子静静地瞅着他,告诉他如果可以重新活一次,她愿意试着来爱他。无法形容当时心中的激动,他带地游遍厂墨西哥的大小城市,心也迅速地沉沦在了她的浅笑轻颦、天真纯净中。他们发展得很快,他几乎忘记了自己还要回校上课,就这样徜徉在幸福中、终于有一天,她露出了羞涩的笑容低声说爱他,那一晚,他们成了夫妻。第二天他们便在没有证婚人的情况下,在神坛前许下了永生不变的承诺。可惜造化弄人,二个小时后他为了救她而被车撞,失去了与她共有的美好记忆……就这样,从此人世两茫茫!直到他在追捕穆原的过程中再度出车祸,回忆起所有的一切,开始才疯狂寻找她。
不敢想,如果他永远没有想起的一日,她还要这样在人世间孤单多久。而她竟这么死心眼,痴等了他八年。八年呵……人生最黄金的年华,他们错失了彼此。她痴痴傻傻地等,而他一无所知,无言地伤害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值得珍惜的人!
江宁轩将手握紧成拳放在唇边,不,不会了,他不会再错过语玫了,因为,她这样地爱他,而他,亦然!
“啧!”岳天啸摇头,“不会吧,原来你八年前就已经……”他干笑两声,“我还以为你是处男呢,原来……唔!”
再度闷哼一声,这次是卫燃给了他一脚。
他瞪眼正准备开骂,忽然想起了什么,指着江宁轩。“这……那个……乔思韧不……不就是……”
“我儿子!”
江宁轩点头,惹来乔若洁的美眸喷火。“你说思韧是你的儿子?”
“的确!”
“而你抛弃了他们八年?”乔若洁火大地吼。江家的男人是一个比一个讨厌,一个比一个可恶!
程默风连忙出来打圆场,“宁轩绝不是故意的!事实上这两年,我们找得很辛苦!”
“我管你!”乔若洁美眸直勾勾地瞪着江宁轩。
江宁轩目光诚挚地望着她,“我很抱歉已经造成的伤害,但这绝非我所愿!等救出了语玫,请相信,我会用一生来好好补偿!”
乔若洁拧眉望着他俊逸的脸庞上流露的真诚,“你很爱我姐姐?”
江宁轩微笑,不讳言地点头。“是的。”当年他可以用命去换语玫的命,如今亦然!
“好吧,”乔若洁舒展开眉头,“如果有一天你负了她,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江宁轩含笑点头,说道:“现在一切都解释清楚了,现开始研究一下对策吧。”
“这个织田恒,国际刑警组织与日本警方调查了他这么多年,始终没有找到足以控告他的证据,看来依靠法律的手段是不可能了。”岳天啸皱眉,织田恒是一个难缠的对手,而且行事诡异多变,很难对付。
江宁轩点头,“是的,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看这个。”他点击开了另一份文件,“这是织田恒在东京总部的地形图,在最地下的一层,他私藏了足以摧毁整个地球的军火。这才是国际刑警与日本警方不敢动他的真正原因,因为一旦他遭到危险,这个军火库随时会爆炸!”
“为什么?直接杀了他不给他引爆的时间,不就结了?”卫燃打个哈欠。
程默风摇头,“不行。这个军火库有一个非常特殊的引爆装置,它的按钮在织田恒的身体内。”
“什么?”岳天啸皱眉,他知道有这样一个军火库存在,但这一点倒星没有想到,“怎么可能?”
“这是织田鹰为织田恒装上的,就在靠近他心脏的位置,一个非常小的装置。一旦织田恒的心脏停止跳动超过十五分钟,这个装置会自动引爆,而整个地球,可能就在那一瞬间灰飞烟灭了。”
“该死的!变态的父亲,变态的儿子!”听完程默风的解说,岳天啸不禁骂了起来,“那不是要保住这个变态的命才行?可是五十年后呢?一百年后呢?谁保证他活得了多久?”
“你可以争取比他先死。”卫燃懒洋洋地建议,换来岳天啸的一瞪,“何况他这次也不一定就会死,你不需要这么激动!”他又补上—句。
“他—定会。”江宁轩低声说。
“为什么?难道他还自杀不成?”岳天啸不以为然。
“很可能!”织田恒的个性其实偏激得让人无法猜测他的下一步举动。
“变态!”岳天啸简直想不明白。这么多美女不要,偏要个碍眼的;不好好活着,还想闹自杀!“那不是等着地球爆炸?”
“理沦上是这样,但总会有解决的办法。”江宁轩沉声说道,“这是—个无线的引爆装置,如果我们无法改变在织田恒身体内的那部分装置,只有从他的军火库那边下手,但现在最麻烦的是无法确定知道这个装置的另一端在哪里。”
“没有人知道吗?”
江宁轩摇头,“恐怕这个世界目前只有织田恒一个人知道。但这些年,国际刑警的调查也在逐渐缩小目标的范围,大概就在这一块,大约五十平力米的范围。”
“五十平方米也需要查好几年。”程默风有些忧心。
“也不一定。”江宁轩镇定地说道,“住友碚行生前曾经留下一个方法可以一试。”他指着地图上的位置,轻声交代着。
“你如何知道的?”看着江宁轩渐渐清晰的计划,岳天啸一边佩服,一边也大大不爽。他的“天啸盟”是世界上一流的情报组织,可是“天啸盟”查不出来的事情江宁轩却一清二楚,真是让他感到挫败!
“你不需要问这个了。”江宁轩理解地拍拍他的肩,“我是有目的收集这些资料,动用了我和默风所有的人际关系才查出来。而且,很多是住友生前查到的,所以你不需要感到特别难过。”
岳天啸点头,“也是。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我订了今天下午三点飞北海道的机票。”江宁轩微笑说道。
“你一个人?”程默风蹙眉,“太危险了。”
江宁轩笑意盈然,“谁说我一个人?我已经联络好了藤真,他会在日本替我准备足够的人手。”
藤真健司,日本警暑的高级警官,曾经在调查住友碚行一案时与江宁轩成为了好友。而他也专门负责调查日本黑道的事务。
“你宁愿相信那个日本人?”岳天啸挑眉,“不需要我们帮忙?”
“如果你乐意,可以先到东京等我。我在北海道耽误两个小时就会动身去东京。”他微微笑。
“没问题,我们都会去。但是为什么我们去东京,而你先去北海道?”
“因为,我想先见她一面。”江宁轩微笑,终于放下了心来。他走到门口,转动着门把。“我先走一步了。”
“他爱你!”
夜半月明时,冷魅明走进了乔语玫所在的房间。她从侧面冷冷打量着这个令织田恒痴心绝情的女子,她正在阳台的躺椅上假寐。月光柔和地洒在她的脸上,一片祥和的样子。想起了上次在花越相见的情形,她真的不敢相信当天那个乱七八糟的女人会是织田恒一直苦苦寻找的织田明月。而今天坐在这里的这个女子,这样美丽,真的是那个乔语玫吗?
她终于也知道为什么这些年织田恒始终不曾抛弃过她了,她与眼前这个女子竟有八分神似。原来呵,她握紧了拳,她一直是沾了织田明月的光而已!而织田恒,从来不曾爱过她!
听到了她的声音,乔语玫没有费力抬眼望她,仍旧闭目假寐。
“我说既然他爱你,你还是好自为之吧。你这样只会惹得他更愤怒,他会不择手段得到你的!”冷魅明急急地说出口,分不清是要警告乔语玫还是要叫自己彻底死心。
“与你有关吗?”乔语玫不冷不热地问道。
“我……”是啊,她有什么立场来说这些呢?“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反抗了,鱼死网破对大家都不好。”
反抗?多激烈的词,事实上她这两天连逃跑的动作都不曾做出。“你爱他吧?”
“这不关你的事!”
“那你注定要辛苦了,”乔语玫不理她的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他不是一个解风情的男人!”
“你不要乱说!”不是这样的,她来是想告诉乔语玫应该顺从织田恒的。怎么扯到她爱不爱织田恒的问题上了呢?什么叫他不是一个解风情的男人?那根本不关她的事!
乔语玫终于睁开了眼,美眸里尽是深思。“爱就是爱,你这样否认又有何意义?”
“那你呢?你不爱他吗?”冷魅明反问,她才不信乔语玫没有为织田恒动心!他是那么出色的男人,不是吗?
乔语玫摇头,“我不爱弛。”
“爱就是爱,你这样否认又有何意义?”冷魅明拿她的话砸她。
乔语玫笑了,“这不是否认,是承认。我从来没有爱过他。”
“我不信!”
“连他都不愿意相信,何况你呢。”乔语玫转身,没有过多的解释。除了藤井和野原,其余人永远不会明白,为什么她不会爱上那个长得无比俊美、能力卓绝,又爱她爱得铭心刻骨的织田恒。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她是明月,织田恒永远不会是她的太阳,她不会为他发出耀眼光芒的。
“他那么优秀,任何女人都会动心的。”连一向骄傲的她也是一样叫,冷魅明自嘲地想。
乔语玫目光飘向阳台卜的铁栏杆,“你看,这就是我为什么不爱他的原因。他的爱之于我,不过如这铁栏杆一样,只是牢笼、没有人会在牢笼里找到快乐的。”
牢笼?冷魅明看着那在月光下泛着森森光芒的铁栏杆,心中忽然一阵颤栗:“如果你不反抗,他……不会这么对你的。”
“也许,”她点头,随即说道:“那时囚禁的或许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我永远找不到出口的心了。”
有这么恐怖吗?冷魅明寒了脸。“他其实对你很好,他找了你八年,如果不是真的爱你,谁会费心去找八年呢?八年不是一个短数,他这八年里,几乎很少打理自己的事务。他能力那么强,如果有心,我相信这个世界没有人能超越他。”
乔语玫淡笑,“听得出来,你很爱他了。”
冷魅明狼狈地说道:“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什么?”尽管她背对她,但冷魅明还是忍不住脸红了。
“有,”乔语玫叹息,“别白费力气了,不管他为我做过什么,都不是值得我感动的理由,我并没有要求他这么做:我的心只有一颗,现在也不在我这里了。”她转过脸淡淡地瞥了冷魅明一眼,“如果你能与他在一起,我会深深祝福你们的。”
但冷魅明知道,她恐怕永远也没有得到乔语玫祝福的那一天:“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和我在一起吗?因为我长得很像你。”
乔语玫看向她,的确,难怪在“花越”初见面时她有种莫名的熟悉,但她摇头。“我想,他还是有几分喜欢你的。不然,没有女人能在他身边留这么久。”
“不,我自己明白,我不可能有得到他的眷顾和你的祝福那天了。但——”冷魅明不服气地问道:“江宁轩哪点比他好?”
“我爱他。”
一句话成功地堵住了冷魅明的口。是呵,如果今天织田明月问她织田恒哪点好,恐怕她也只能给这个答案吧!有的时候,不需要那个人多好。你爱,便足够了!
她不再多言,转身退出了房间。
乔语玫站在阳台前,一阵海风伴随着微微的凉意侵袭过来。她不自觉地抱紧了双臂,目光凝望着远处泛着幽光的海面。现在还风平浪静,不知道明天会怎样呢?过了明天,就是织田恒宣告要举行婚礼的日子了。
听到了房门再度被打开的声音,她仍旧头也不回,不知道此次进来的是织田恒还是冷魅明,抑或是野原颐之呢?不过,这两大她居然没有见着藤井,倒有些奇怪。
藤井看来还不知道她已经回到日本了吧?
正想着,一双手臂自后面向地圈子过来。她直觉反应地伸手隔挡并且扭住,企图将来人的手反剪过来,却意外地落空。前后不到—秒钟,她便落人了一具温暖的怀抱。
“我以为你会想我呢。”倒是没有想到她给他这样一个见面礼。
温柔的声音在耳畔轻轻拂过,让她霎时呆住了。怎么可能?是他?
她转身,震惊的眸色落入了江宁轩深邃的眸中。
“你……”眼中不争气地浮现了水气。
这里是织田家的势力范围呀!他怎么进来的?为什么没有惊动任何人?警报呢?怎么也没有响?
她还以为……他不会来了!可是他毕竟还是来了啊。
“我该把你这表情称做惊喜吗?”他抵上她的额,轻柔地问道。
她润了眼眶,“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他手臂一紧,将她拥进怀中。“可惜我来迟了八年。”想起第一眼见到这别墅时的震惊,他简直不敢置信八年前怀着孩子的语玫就这样跳了下去。心痛之余他也深深地佩服自己的女人,但——还是无法阻止他想打她屁股的冲动!不敢想啊,当年要是一个闪失,今天,就是天人永隔的局面了。思及此,他轻颤着拥紧了怀中的人。“以后不准再冒险了。”
感受到了他的颤抖,她恍然:明白了他的恐惧,点了点头。“不会了,我已经没有冒险的理由了。”
在他的怀中停驻了一会儿,她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我拆了他的控制系统。”他淡淡地说道,没有过多地解释那浪费了他一点时间的事情,此刻他只想珍惜这须臾的宁静。将头埋进了她的发问,一股清淡的香味钻人鼻,好闻极了。
拆了?她简直瞠目结舌,他居然拆了织田家的控制系统?“你……你怎么……”
“你不会以为思韧的电脑天分遗传自你吧?”他带笑的声音从她的发间传来。
“可是……”她还是不敢相信。
“好了,总之我进来了,别担心,乖。”他轻轻在她的脸颊印上一吻,露出令她安心的微笑,“织田恒今天飞往东京了,织田家的总部出了问题。”他露出了微笑,藤真已经着手布置了,他一向喜欢用法律手段来解决问题。可是如果不还织田恒一点颜色,怎么对得起语玫八年来所受的苦。
“那后天不是还有婚礼?”
“不会有婚礼!”他拧起眉,俊朗的脸孔尽是不满,“我说女人,你可不可以收起那副带了点期望的口吻?”
生气了?她笑着伸手抚平他的眉。“你赶到得很及时。”
“听起来你似乎是准备嫁的?”他声音低柔,但却火药味十足。
她绽放眩惑的微笑,“没有。如果你不来,我自己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什么办法?”他的心隐隐有些不安。她该不会想……
她神秘一笑不作答。
“傻瓜!”他也不再问,覆上了她的唇。他相信答
案绝对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他只庆幸自己来了,很及时。
“怨我吗?”他的唇滑向她的耳边问道。
她微微睁开了眼眸,不明白他所指何意。看到了他带着愧疚的眼神,她摇头。“没有,从来没有。或许一度在看到你陌生的眼神时有过绝望,但这不是你的错。
我只怨自己,当初如果不是那么不听话,也许今天就是不一样的结局了。”只有这样能真实地感受到他的怀抱,她才敢放肆地回忆当年的情景。心中既感叹命运的多桀,又感激老大最终的眷顾。“可是,有时想想这样也未尝不好啊,只要最终我们还是在一起子。”
他轻抚她的脸,“可是却累得你这么苦!我感激你的坚持。”
换做别人,也许早已经认命了。他的小女人真是让他无比地骄傲!
她羞涩地踮起脚尖,轻吻了他的脸颊一下。“我也感激你的坚持啊!”
窗外月华如练,他搂住她,轻轻在她耳边呢喃起了那阙词——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