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一眼,应该不成问题。
爹也说了要将一颗墨光玉送给她当嫁妆,既是如此她借用墨光玉应该也不有事。
“所以等我一治好琥珀的眼睛便立刻去提亲请你多等一段时日。”他一面轻抚她的发,一面柔声安抚她。
“其实……我有墨光玉。”
“你说的是真是假?”
“真的,墨光玉是我家的传家之宝,爹说要送我一颗当嫁妆,倘若用来救人相信爹也不会反对。”
“太好了!那你愿意救琥珀吗?”
“愿意。琥珀几时来我便几时送来墨光玉。”
“怀真,谢谢你。”他搂紧她,感谢之意表露无遣。
“我这是做好事,应该的,其实我也希望你尽早提亲……因为我爹要把我许给别人了。”
即使早已知道这件事,严观羽依然露出不悦扣紧了她的手问:“是谁?”
“是来自京城的一位司徒王爷。”
“这事我不许,琥珀的事情一结束,我会马上提亲,你放心,我必定会让你爹同意我们的婚事。”果然是司徒竞,冯义可真懂得为自己铺路,只可惜他实在不够了解,他这个未来女婿向来阴晴不定,教人摸不透心思的司徒竞怎可能乖乖联姻,这里必定有他要的东西,莫非司徒竞要的也是墨光玉?可从未听说他对这类东西有兴致。
“嗯,我相信你。”冯怀真又靠入他怀里。
她一心一意信任他。
严观羽怀里抱着她,心头逐渐踏实了。
隔了几天,冯怀真瞒着她爹,偷偷带走装着墨光玉的实盒来到客栈。
墨光玉会发出特别的光,需要用特别的匣子才能掩盖住光芒,一时找不到替代品,她只好带走整个实盒,同时在原处放着一个雷同的实盒,里头也摆着两颗十分相似的墨光玉。
她这是在做好事,借用墨光玉用不了半个时辰,相信绝不会被人发现。
当她抵达客栈时,琥珀已等在那里,她的眼睛上罩着一层自布,模样清瘦的她看来格外惹人怜爱然而她的眼却快要看不见冯怀真想来便是心疼。
“谢谢怀真姑娘。”琥珀的声音干净清澈。
“别客气,我也不知道这对你有没有用,尽力而为了。”
冯怀真打开宝盒取出一颗墨光玉放在琥珀手中,再由严观羽解下她眼睛上的白布。
琥珀费力睁开眼睛,勉强看着墨光玉的光芒,过了一会儿后,琥珀低声一叫,整个人往床上倒去。
冯怀真连忙上前查看。“琥珀?!”
“我没事,只是眼睛有些刺痛,幸好墨光玉没受损,怀真姑娘,墨光玉先还给你,免得弄坏了。”琥珀急忙将墨光玉塞到她手里。
“琥珀,现在感觉如何?”严观羽淡淡地问。
“不知道,不过好像依稀能看见一些影子了……”
“今天就先这样,剩下的就是天命了,琥珀,你好好休息。”严观羽交代之后,拉着冯怀真到隔壁的房间。
“真希望琥珀的眼能快点好起来。”冯怀真忧心仲伸。
“别担心,我相信琥珀会好起来。来,我有个礼物要送你。”
昨日他经过彩绣坊,正巧遇上店里新进一批货,第一眼他便看中那件衣裳,纯自而无瑕,骤入脑海的画面便是这丫头穿上这件衣裳,随着斑澜彩蝶翩翩起舞的模样。
为了一饱眼福,即使衣裳早有人预定,他也愿意砸下千金以十倍高价购得。
“礼物……”冯怀真还在猜想会是什么礼物,当他让开身时,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件美得不可思议的衣裳。
“好美……”她忍不住脱口。
绢般的轻盈,衣袂飘飘,宛若仙衣,出尘飘逸美不胜收,两袖上各绣几只大小不一的彩蝶,点缀出无瑕的洁白。
严观羽取下衣裳,披在她身上。“换上看看。”
她点点头,在他的帮忙下,直接将衣裳穿上。
“真好看。”
“好美,真舍不得穿。”她转了几圈,衣摆随之摆荡,宛若水中涟漪。
“傻丫头,衣服买来不穿,难道要供起来膜拜?若不穿在你身上,再美也是死物,是你让它相得益彰。”
冯怀真笑红了双颊。“我哪有……”
“当然有,在我心底,全天下没有任何事物能与你相比。”他拥着她,胸口充塞无憾的满足。
冯怀真偎入他怀里,倾听他的心跳,害羞地不知说什么好。她其实没想过会爱上严观羽,本以为两人应该是天兴地那样遥远,没想到最后却在他怀里找到依归,这大概是最始料未及的结果。
“观羽,我想与你白头偕老,好不好?”她问。
“一定……”他柔柔地回答。“时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一个人比较不显眼,坦白说,墨光玉没放回去,我心头老是忐忑,还是快点退回去方能安心,你留下来照顾琥珀,明天我再过来。”不知何故,她的心突然跳得好快,很想快快赶回去。
“路上小心。”
“好。”冯怀真甜甜地笑心头盈满幸福。“观羽,昨夜我梦见你……也梦见自己成为你的妻子了。”
严观羽在她颊上印了吻,又抱紧她,随后才放开并许诺:“会的,必定会有这一日,就在不久的将来。”
冯怀真一离开客栈,程奉刀也奉命暗中护着。
严观羽走回房里,琥珀已把掉包的墨光玉放入木匣,他打开木匣,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好,墨光玉已到手,剩下的就是他的怀真了……
“虽然主子最后必是人财两得,但琥珀觉得主子已经伤害了怀真姑娘。”琥珀忍不住开口,她有些同情冯怀真。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颗墨光玉原本就属于他,他只是拿回来罢了。
他这趟来春河城,除了拿回墨光玉,也必然要带走冯怀真,他想要的一切从来就不会失手!
“若是怀真姑娘知情了呢?”
“我一辈子都不会让她知道,琥珀,有时候说谎比坦承来得简单多了。”
“是……”琥珀本还想说什么,可是她自知没有主子聪明,只好黯然放弃。
“等会儿奉刀回来后你们立刻将墨光玉退回府里。”
“主子呢?”
“我身边还有其他人无妨,怀真的事我得再费点心力。”
“是。”
“主子!”这时门外传来声音。
“何事?”
“属下刚收到消息,有群盗贼今晚洗劫冯府。”
严观羽心神一凛,立刻拉开房门,问:“是真是假?”
“千真万确,主子。”
那怀真岂不……
逃——她得逃走。
此刻冯怀真心中只剩下这念头,那场火太大,已经来不及救了,她只能想办法逃走。
她不懂,为何有人要害他们?
爹娘都是好人,爹又经常做善事,怎有人会是爹的敌人?莫非……她低头审视怀中的实盒,是为了墨光玉而来吗?
夜里,冯怀真不停奔跑,即使跑断了腿也不敢停下,整座春河城似乎是座死城,街上没有半个人,她不知该找谁帮忙,也不晓得能相信谁。
突然间,心头涌现一个人——严观羽。
当下,她只剩下他能依靠,只是如果去找他,会不会为他带来麻烦?倘若那些人真是为了墨光玉而来,她去找他很有可能会替他惹来杀身之祸。
她不想害了观羽!
冯怀真瑟缩地躲在巷弄角落,耳边传来脚步声,由远而近,又重又急地敲在她心头上。她咬着下唇,不敢喘气,她非常清楚这是逼命之刻,稍有不慎,她绝对会死,可她不能死,她还没替爹娘报仇,绝不能死在这里。
“找到了没?”
“跑不远的,一定能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