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室了室,李慕怀说的没错,纵然师父教过她更多阴狠的下毒手法,可是她到现在一次都没用过,因为她觉没有必要,而且为了逃走而杀人,她做不到。
“这次我会用!”她故意做出狠毒的表情,太善良是会被欺负的。
李慕怀剑眉一挑,好笑地看著她的威胁样,就算她伸出利爪嘶吼,也是一只小猫儿而非狮子。他对她更加兴趣高昂了,明明有高明的施毒术,却是如此的菩萨心肠,不曾拈染江湖的黑。
“你这么说,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说著指间一弹,精准地射中她的穴位,让她不得动弹后,才笑笑地继续说道:“一个姑娘家身上放那么多危险的毒药,不太好握!”
梁静心下叫糟,她现在全身动弹不得,别说施毒了,连走一步都不行!
李慕怀打开铁栏的门,步到她面前,伸手温柔地托起她光滑的下巴,脸上的笑容依然和蔼得如春天的徐徐暖风。
“你连下毒的时机都错过了,真该说你是太善良,还是太不知人世险恶呢?
如此闯荡江湖,真教人为你担优叮!”话落,是一声心疼的轻叹。
说得还真像她亲大哥似的!她不想与人结怨,偏偏被人招惹,师父也老说她精通毒物,有可能学了也是无用武之地,她当时不懂,现在想来,难道师父的意思是嫌她的心不够狠?
既然知道她心不够狠,又为何要逼她下山历练呢?
“你要杀我?”五官精致小巧的脸蛋上,现出一抹后知后觉的惧怕。
李慕怀将她的惧怕收进清澈温煦的眼底,轻声安抚。
“别怕,我不会让其他人伤害你的。”说话问,为她将一络鬓发撩到耳后。
我是怕你好不好?她看著他暗忖。现在他越是温和如情风,她越是觉得心惊胆颤。
“瞧你灰头土脸的,这可不是山庄的特客之道。来人啊!”
几名手下听到公子的叫唤,赶忙过来应命。
“大公子。”
“叫春花和冬雪过来,伺候梁静姑娘去沐浴净身。”
沐浴?不是吧?
“我不要!”她抗议。
“乖乖听话,或者,你希望由我亲自伺候你梳洗更衣?”含笑温煦的黑眸添了抹冷然的锐利。
梁静心头撞了一下,李慕怀眼神中的威权,可比他好好先生的外表要可怕多了,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如果不听他的,他有可能真的把她的衣服扒光!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可不想被他扒光衣服。
“我……知道了。”她垂下眼示弱。
李慕怀眼中的凌厉收起,轻声道:“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为难你。”
道个男人脾气肯定不好,拥有我佛慈悲的笑容,真正的个性却不是那么回事,脸笑心不笑的,落在他手上,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没来由的,她脑梅里浮现起独孤晦玉的身影,想到当时被“花宫”的人围攻时,他却叫她快逃。
原以为是坏的人,却对她莫名的好;原以为是好的人,却对她坏了起来。
这就是所谓的人心难侧吧?好复杂呀!人的日子是否可以单纯一些?她追求的只是一点平凡,难道这是奢侈的要求吗?
师父啊,人家说那玉佩是您当年盗去的,您却要弟予以送礼之名来还给人家,这不摆明了折腾我嘛!很明显这是您安排的一场江湖历练,要考验弟子的功力,但是弟子不想杀人呀!到目前为止,弟子所施放的,都是不会致人于死地的毒药,那些蟾螃胆、化骨血、蛇毒液,弟子不敢施用伤人,也因为这样,错失了逃走的时机。
其实在她五岁流离失所时,就尝到人性的自私了,就因为知道,所以她会刻意小心的保持距离,不去碰触人性的阴暗面。
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在不伤害任何人性命的情况下,逃离这里。
原以为被抓到之后,按道理,会有一番苦头受,拷问,或是被关起来,总之特遇绝对好不到哪里去,可是让她意外的是,李慕怀除了叫丫鬟给她净身,并没有让人为难她。
但糟的是,李慕怀是一个精通解毒的人,他派来的这些丫鬟姊姊们,在她们身上,她闻到了数十种不同的药草味。师父说过,武林中,有一种人会长期食用药草,提高自己对毒性的免疫力,或是浸抱药水来防止中毒。
这些姊姊们大概都经过长期的训练,所以李慕怀才会放心地叫她们来守住她,不让她有机会逃跑,加上她被点穴了,只能任由人家宰割。
沐浴过后,身上换了新装,毒药都被没收了。唉,这不能怪别人,只怪自己让人有机可乘。她的穴道己被丫鬟解开了,大概是李慕怀认为没有毒物在身,不足为惧,所以交代丫鬟可以让她行动。
不过,她能走动的范围也只有在这间梓院而己。沐浴后,她就被移到这里了,算是被软禁起来,唯一的安慰,是比特在地牢好。
她在院内到处走走,这梓院四周都有李慕怀的人守著,只要走到了拱门处,自然会有人站出来,示意她不能再往前。最后,她在池子边找了个安静隐密的地方坐下,望著池子里的鱼儿发呆。
池子里的锦鲤群,在荡漾的水彼里摆动斑斓色彩,漫舞悠游得仿佛不知这世间还有江梅,因为不愁吃,不愁穿。这池子的鱼儿比她幸福多了,因为没人会为难它们。
后天便是“白鹤山庄”大小姐的喜宴了,据说新郎是入赘的,她进山庄的时候,处处贴满了红布喜字和琉璃喜灯,一片喜庆喧闹之声,可被软禁在这梓院中,却安静得感觉不到在办喜事的样子。
她捏了捏拳头,得想办法逃走才行,问题是,李慕怀拿走了她身上的毒物,梓院四周又有人守著,她该如何逃出去呢?虽然她还留了一个绝括,只不过尚未到山穷水尽的关键时刻,她不会轻易使用。
她想得出神,没注意有人正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她,猛然问,有人从身后一把捣住她的嘴!
是谁?她心中大惊。
冷厉的声音传来——“别出声,否则杀了你。”
她的小嘴儿被捂得紧,别说出声了,连呼吸都有困难!不过为了保命,她赶紧点点头,表示不会叫出声,同时心中感到惊诧,周遭守卫森严,这人是如何闯进来的?
对方虽然放松手,不再捣她的唇,却改成制住她的喉,威胁著一旦她喊救,立刻让她出不了声。
耳畔的热气拂来,扶带著森冷的质问——“我问你,被你们抓住的那位梁静姑娘,关在哪里?”
一听到自己的名字,梁静呆住了,扶持她的人,居然是要找她?话说刚才她就觉得这人威胁的语气有点耳熟,她认识的人不多,刚好有一个人很符合。
“独孤晦玉?”她禁不住说出他的名字。
在听到她的声音后,独孤晦玉也是一愣,下一刻,她的人被扳过身来,面对他。
乍见怀中的人儿,独孤晦玉除了惊艳,还有著更多的不可置信。
这是那只小兔子吗?他几乎认不得了。
她穿著罗衫纱裙,玉带缠腰,结了一个蝴蝶样式的结,任由两条丝带垂下。
一头长发乌黑亮丽,结了个简单的云髻,其他的发则如黑缎布般披肩。膛蛋晶莹剔透,胭脂淡抹,秋水染眸,比那开在池边的虞美人更加风情媚丽。
原来卸下了素衣粗布,她打扮起来,也可以这么秀美娇柔,令他深黑如潭的眸子映著雪亮。
梁静的讶异不比他少,如同他的惊艳,她也看他看傻了,因为此刻的独孤晦玉并非像以往那样一身墨衣,而是穿了一件窄袖的月白长衫,头上的发髻以一只玉冠扣住,玉簪贯穿其间,腰间系了一条玉带,并垂挂一块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