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早,她手捧着早膳,步入梅尉文的厢房,见他已醒来,坐于床铺上,她唇边立即绽出一抹笑。
「少爷请用膳。」
梅尉文只是看她一眼,比了个手势,她立即将手中漆盘的递给他。
看着漆盘上的早膳,虽是他所喜欢的菜色,但吃久了也会生厌,所以他一点也不打算举筷用膳。
花云依见状,想询问原因,但随即想起他之前曾说过她很多话,遂咬着唇,不敢多问。
时间缓缓流逝,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梅尉文抬起头看向她,眼底有着些许笑意,「不打算开口?」
花云依迟疑了会儿才道:「少爷不会嫌我多话?」
「要问便问,用不着强忍。」他微勾起唇角。她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好笑。
花云依双颊浮起红晕,不知为何,总觉得他彷佛在取笑她。她柔声轻问:「少爷为何不用膳?」
「吃腻了。」他淡淡地回答。
「那少爷想吃什么?」
梅尉文皱眉思索,心里没个主意。
「吃饼好吗?」因为她爱吃饼,更爱做饼,所以来到梅府后便抽空准备好些许馅料,打算随时可以仿饼来吃。
「我讨厌吃甜的东西。」他剑眉紧蹙。
花云依轻笑出声,「饼不是只有甜的,也有咸的。」他怎会认为饼都是甜的呢?
梅尉文看着她许久,之后点点头。
见他同意了,她立即端起漆盘,欲转身离开。
「等等。」
花云依连忙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少爷有何吩咐?」
迟疑了会儿,梅尉文才缓缓开口:「过来。」
她只得将漆盘置于桌上,然后朝他走去。
「弯下身。」他沉声下令。
花云依不解,但依旧照着他的话去做,弯下身子,但下一瞬间,他的动作令她讶异的瞪大双眸。
梅尉文掀开一直覆盖于腿上的丝被,手臂轻搭着她的肩膀,打算下床。
花云依立即会意,伸手轻搂着他结实的腰身,搀扶着他缓缓下床。
他的双腿使不上力,几乎将整个身子压在她身上,但她没有任何怨言,尽心地扶着他缓缓往前方的黑檀木圆桌走去。
虽然这段距离对一般人而言根本不是问题,但由于梅尉文一直躺在床上,双腿无力,仅是要往前走几步,若没有人帮忙,根本难以做到。
好不容易扶着他走到圆桌前,为他拉开木椅,扶着他坐下,花云依的额头上早已满是热汗,但她仍展露笑容,「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梅尉文瞅着她那满是汗水的粉嫩俏脸许久。「没有。」
「那我现在就去做饼给少爷吃。」
「妳会做饼?」他神情有些讶异。
「嗯,少爷想吃什么口味的饼,我都做得出来。」不是她自夸,她所做的饼,吃过的人都称赞不已。
凝视着她那甜美的笑容,梅尉文淡淡地启口,「随妳。」
「那么请少爷稍等,我立即去做饼。」说完,花云依便捧着漆盘步出厢房。
看着她离开的窈窕身影,他摊开手,看着掌心。
方才他的手就放在她的肩上,而她的肩膀好纤细,身子亦十分柔软,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而属于她的香气缭绕在他鼻端,令他迷恋,不禁沉醉其中。
迷恋?沉醉?他连忙将这要不得的想法自脑海中抛开。
梅尉文伸手轻抚着自己的腿。
虽然双腿还使不上力气,但仍有知觉。之前大夫也说过,只要他肯下床试着行走,久而久之,他的腿自然能恢复,但他一直置若罔闻。
自从那日外出狩猎自马背上摔下受伤后,那些原本总是与他一同玩乐的友人忽然全都消失,从未登门问候,令他感到无比心寒。
人心就是如此,现实且残酷。
于是他就此自暴自弃,将自己封闭在房里,谁也不理,直到她的出现……
听见细微的脚步声传来,梅尉文抬起头,只见花云依手捧着一盘热腾腾的饼,朝他走来。
「饼做好了。」她笑着将那些饼递向他。
她那绝美的笑容,令他移不开视线。
梅尉文看着她的笑容许久,才将视线落于那些饼上。他伸手拿起一块饼,轻咬了口。
肉馅特别烹调过,咸度适中,并不会太硬或过于油腻,搭配着绵密的豆沙,香浓的口感令人只想细细品尝,怎么也舍不得一口便吞下肚。
花云依看着他,心里有些不安,不知是否合他的胃口?
待一块饼全吃完后,不待梅尉文下令,花云依已取来一条干净的布巾,轻柔地握住他的手仔细擦拭。
她的善解人意和温柔体贴,令他很难不心动。
梅尉文不发一语,看着她的动作。她的小手白皙细致,与他那略微黝黑的厚实大手截然不同。
「妳就这么确定,我不会再吃第二块饼?」他眼底浮现笑意。
他的话令花云依愣住,俏脸随即绯红,连忙将手抽回,低垂着头,「我……没有想到那么多,只是看见你的手脏了,想帮你拭净罢了。」
梅尉文看着她羞红双颊的模样,唇瓣微勾,伸手再拿起第二块饼,放入口中细细品尝。
刚烤好的饼皮有些泛黄,上面布满了点状焦痕,有股淡淡的麦香,咬上一口,嚼着嚼着,便有些微甜,而这种味道与内馅的滋味极为相配,他很喜欢。
「是谁教妳做饼的?」他放柔了嗓音轻问。
「我从小就喜欢吃饼,是自己摸索而来,并没有任何人教导。」花云依红着脸,小声地回答。
她可以认为他是喜欢她所做的饼,所以才这么问吗?
梅尉文讶异的看着她。自己摸索,就能做出如此美味的饼?「那么,有谁吃过妳所做的饼?」
「只有爹、姊姊们和你而已。」
梅尉文拿着饼,慢慢地吃着。她的回答令他心头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是一种愉悦感。
原来……除了他与她爹外,并没有其他男人尝过她所做的饼。
这时,花云依转头看着窗外,「今儿个天气不错,咱们到外头走走,好吗?」
梅尉文敛紧眉,神情不悦,「走?」她可是存心惹他发怒?
「我可以扶着你,你试着慢慢走。」她甜甜的笑着,一脸真诚,对他的怒气毫不以为意。
一看到她的笑容,梅尉文满腔的怒火瞬间消散。
花云依柔声轻语,「只要你能多走几步路,我就开心了。不管路再长、再远,我都会陪你走下去。」
不管路再长、再远,她都会陪他走下去……听到这样的话语,任谁也难以拒绝。
梅尉文才一伸出手,花云依立即靠向他,好让他的大手能放在她的肩上。
她双手环抱着他的腰,柔软的酥胸就这么紧贴着他的身躯。如此亲昵的举动,让他有些愣住。
「你怎么了?」花云依抬起头,正好与他四目交接。
他那深邃迷人的黑眸正直勾勾的瞅着她,令她不禁心跳加快,呼吸更是急促起来。
梅尉文看着正紧搂着他的腰身的花云依,虽明白不该这么直瞅着她瞧,但视线就是无法收回。
花云依红着脸,小声轻问:「我们慢慢往外走,好吗?」别光盯着她瞧而不说话呀!此刻气氛有些暧昧,令她不知所措。
梅尉文并未说话,任由她扶着他的身躯,一步、两步慢慢的往房门走去。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待在床上,并未下床走动,如今却因为她,有了想要起身走动的念头。
而她的身子……真的好纤细、好柔软,身躯沉重的他,可会压疼了她?
「小心门槛。你可以把脚抬高一点吗?还是要我帮你?」花云依低头看着他的腿。
他的腿十分修长,与他一比,她简直像个娃儿。
「不必。」梅尉文皱眉道。他还不至于那么窝囊,要她帮忙抬起脚才能越过门槛。
双腿有些麻,亦有些刺痛,这些日子来,他头一次有这种感觉,原来自己的腿还有知觉,还能动。
虽然无法抬得高,他最后还是缓缓越过门槛,步出厢房。
蓦地,一滴热汗滴在脸颊上,花云依抬头一看,只见他额间布满汗水,没多想,她立即取出手绢,轻柔地为他拭去汗水。
「要不要休息一下?」她柔声轻问。
凝视着她那绝美的细致脸庞许久,梅尉文摇摇头。
「那我们走到栏杆那里好吗?」花云依伸出小手,指向前方约莫五步远的雕花木栏。
「妳看不起我?」他皱起眉头。
「当然不是。」花云依笑着轻轻摇头,开始渐渐了解,其实他只是有些好面子,并非冷酷不近人情的人。
梅尉文看见她的笑容,原本想说些什么,但到喉头的话就这么梗住,硬生生的吞回去。
他缓缓地再往前迈步,走到雕花栏杆前。他倚靠着栏杆,看着依旧紧搂着他腰身的花云依。
「妳打算抱着我到什么时候?」他唇瓣微勾,似笑非笑地问。
花云依连忙收回手,俏脸不禁红透。
他不说,她还真忘了此事,方才的情况若被他人瞧见,会不会说她是个不知羞的女人?
微风吹来,吹起梅尉文披散身后的发,一绺发丝就这么遮去他的视线。
他尚未伸手挥开,一只白皙的小手已主动伸来,为他拂开头发。
花云依微笑着说:「你的发该让人好好梳理一下。」他的发好乌黑,而且意外的柔顺,让人怎么也舍不得收回手。
梅尉文轻握住她的柔荑,「我的发可不让人随意乱碰。」
「抱歉,我……我不知道……以后不会再这么做了。」花云依一惊,脸色煞白,以为自己惹恼了他。
梅尉文看着她一脸惊吓的模样,皱紧眉头。
见状,她更是吓得双唇泛白,身子止不住轻颤,「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惹你生气……」
闻言,他的眉头更为深锁,神情十分不悦。
她怯怯地看着他,不知所措。他看来好像更生气了,她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梅尉文忽然间伸出手,花云依惊得紧闭双眸,以为他要动手打她,但落下的不是充满恶意的拳头或是巴掌,而是无比轻柔的抚摸。
她悄悄睁开双眸,不解眨着眼直瞅向他。
他的神情有些复杂,眼中带着一丝愧疚。
凝视着受惊吓的她许久后,梅尉文才缓缓开口,「我不是那个意思。」
花云依眨着眼,不明白他的话。
他的大手依旧放在她的粉颊上,以指腹来回轻柔的抚摸,此举令她呼吸急促,心跳加快,双颊酡红,但又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任由他继续抚摸。
梅尉文皱着眉,对自己的不善于言词感到烦躁。他有许多话想对她说,却不知该如何启口。
他不是没和女人相处过,但今日他彷佛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连话也不知该怎么说。
最后,他凝视着眼前双颊酡红的她,以低沉且略微沙哑的嗓音道:「妳做的饼……很好吃。」
花云依愣了会儿才回过神来,脸上绽出一抹笑,「只要能合你的胃口就好。」
梅尉文一见到她的笑容,心猛然悸动,胸口填满一种奇异的情愫。该死,她笑起来怎会这么迷人?他连忙将手抽回,并放开原本紧握着她柔荑的手。
手中忽然失去温暖,花云依看着自己已不再被他握住的手,竟有股惆怅涌上心头,让她觉得好难受。
两人就这么望着彼此,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花云依见他不愿开口,于是垂下脸,神情有些哀伤,小声地问道:「少爷,你要不要回房坐着歇息?」
她又是哪句话说错了,为何他要将手放开?而她,竟是如此眷恋着他的体温……她的胸口不禁有些闷,有点疼。
梅尉文看着她。明明她就在面前,但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彷佛天与地般遥不可及。
「我想再多站一会儿,妳也得站在这里,不许离开。」他霸道地下令。
花云依先是一愣,随即绽出一抹笑,「好。」
见到她的笑容,梅尉文的心再次悸动,遂伸出手轻搭在她的肩膀上。
她以为他哪里不舒服,打算返回房里休息,连忙伸手环抱住他的腰,「少爷,你怎么了?」
她的叫唤突然令他感到有些刺耳,于是俯身在她耳畔低语,「别再叫我少爷了。」
「这是少爷你要求的。」她并没有忘记他所说过的话。
梅尉文皱起眉,「现在开始,随妳怎么叫我都行。」
花云依紧搂着他的腰,左思右想,就是不知该怎么唤他。尉文……这样唤他会不会太过亲密了?她开不了口呀!
他们是如此靠近,她闻到他身上有着一股独特的阳刚味,淡淡的,很好闻。不知怎么了,她的心不停狂跳着,俏脸也浮上红晕。
梅尉文看着怀中人儿的俏脸再次泛红,眼底不禁浮现笑意,「妳怎么动不动就脸红?」
「我也不知道……」这会儿,她连耳根子都已红透。
他伸手轻抚她小巧的耳垂,忍不住想逗她。「连耳朵都红了,妳究竟在想什么?」
花云依红着脸,小声地道:「别这样……」
为什么此刻他的碰触会让她心跳得如此快?全身更因为他的碰触而开始酥软无力,更有种陌生的情愫填满心头,令她不知所措。
「别哪样?」梅尉文唇角微勾,在她耳畔柔声低语。
花云依全身止不住轻颤,身子越来越燥热,四肢也逐渐使不上力。
抬起头直瞅向他的眼,晶莹的泪珠在她眼眶里打转。
见她快要落泪的模样,梅尉文不由得愣住,赶紧将她搂入怀中安慰,「别哭。」他这玩笑似乎开得太过火了。
他低沉温和的嗓音令花云依心头一震,她忽地推开他,头也不回的转身奔离。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梅尉文不禁敛起眉,抿紧唇,懊恼的抡拳击了下身旁的栏杆。
该死,他这是在做什么!
此时,男仆李文正好经过,瞧见梅尉文站于厢房外,不禁讶异的瞪大双眸。
「少爷……」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少爷真的靠自己的双腿站在栏杆旁!
梅尉文见李文前来,便向他比了个手势,要他前来搀扶。
李文立即上前,扶着梅尉文回到房内,躺于床铺上。
瞧见了搁在桌上的那盘饼,李文又是一阵惊讶。
「少爷,这些饼是……」他记得少爷向来不爱吃饼啊。
「拿过来。」
「是。」李文连忙将装着饼的漆盘递给梅尉文。
梅尉文看着置于腿上的那盘饼,伸手拿起一块,咬了口,细细品尝。这饼,就算冷掉了也依旧好吃。
他脑海中浮现花云依的倩影,口中的咸饼彷佛变甜了。
李文头一回瞧见少爷如此温柔的种情,而那些饼究竟是谁做的,竟能让一向讨厌吃饼的少爷一口口吃下?
见少爷已将饼全都吃完,李文便把漆盘取走,转身离开。
正当他准备将房门掩上时,却被梅尉文制止。
「别关上。」
李文虽不明就里,还是得依少爷的命令行事,将门扉敞开。
待李文离去后,梅尉文一直看着敞开的门扉。
他知道自己的心里正期待着什么,一道窈窕的身影浮现脑海,怎么也挥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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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云依独自一人站在回廊上,红着脸,心依旧狂跳。
伸手轻抚着方才被梅尉文抚摸的耳垂,怎么也不明白为何他要那么做。
他对她已不再冷酷,变得很亲昵,为何他会有如此大的改变?她怎么也猜不透,但是她并不讨厌,反而……还有些喜欢。
此时,李文从附近经过,眼尖的花云依瞧见他手上正是她装饼端给梅尉文的那个漆盘,连忙开口唤住他。
「请等一下。」
李文立即停下脚步,「是花姑娘,有什么事吗?」
梅府的下人们都知道花云依的身分,也十分喜欢她,但大伙儿都不明白夫人怎会要求她帮忙照顾少爷,未免太过委屈她这位千金小姐了。
「那个漆盘是……」
「是我从少爷的房里拿出来的。」
「那些饼……」
「少爷全吃完了。」
花云依十分讶异,「全吃完了?」
「是啊,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少爷明明向来不爱吃饼,但方才他竟当着我的面将那些饼吃尽。」李文同样讶异。
花云依在脑海里想象着梅尉文一口口吃着饼的情景,不由得绽出笑容。
李文看着她,一脸不解,「花姑娘,妳在笑什么?」
「没什么。」她轻轻摇头,但眼底仍带着笑意。原来……他这么喜欢吃她做的饼啊!
心头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淡淡的,却又感到无比甜蜜。
「对了,方才花姑娘可有瞧见少爷是怎么走出房门的?」
「是我扶他走出去的。」
「妳?」李文讶异的瞪大双眸。
「是啊,怎么了吗?」花云依不解的反问。他有必要那么惊讶吗?
李文看着眼前温柔可人的花云依,终于明白夫人要她前去照顾少爷的用意。柔能克刚,百炼钢自会化为绕指柔。
「花姑娘,少爷的事就有劳妳多费心了。」李文恭敬地向她鞠躬。
「哪里,我不过是照王姨所说的话做,你用不着对我这么客气。」花云依笑着摇摇头。
李文见她人长得美,心地又善良,虽是京城首富的女儿,向来备受宠爱,却一点骄气也没有,对他们这些下人很亲切,因此心里更为敬重她,也私心希望她日后能成为梅府的少夫人。
他思索了会儿后,忽然开口道:「花姑娘,我有件事想请妳务必帮忙。」
「你尽管开口。」
「请妳今晚戌时到少爷的厢房去。」
「喔?要做什么?」
「到时候妳就知道了。我还有事得先离开,那就拜托妳了。」李文端着漆盘,笑着离去。
花云依轻蹙蛾眉,看着他匆忙离开的背影。戌时到梅尉文的厢房去,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李文正欲往灶房走去时,正好碰见站于转角处的王兰月。
「夫、夫人……」他吓得脸色惨白。夫人该不会听见他刚才的话了吧?
王兰月似乎知道他正想着些什么,于是直截了当地道:「李文,你方才对云依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小的知错,小的再也不敢了!」李文立即跪下,忙不迭猛磕头认错。
然而王兰月却伸手扶他起身,脸上还挂着满意的笑容。
「做得好,我会要人增加你这个月的薪俸。」
李文又惊又喜,怎么也没料到夫人不但没生气,还为他加薪。
「你这么做就对了,日后可得尽量增加他们独处的机会。」王兰月笑瞇了眼,巴不得儿子能早日与云依成亲。
「但是夫人,如此一来,有可能让花姑娘清誉受损……」李文仔细一想,开始有些良心不安。再怎么说,女子的名声是十分重要的。
「放心,只要尉文日后娶她为妻就好了。」王兰月已决定,无论如何都得让云依嫁入他们梅家,成为她的媳妇。
最好今晚便能生米煮成熟饭,她就能早早抱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