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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2)
两年后。
“又是你。”冷霜凝冷冷地睨着档住她去路的男子。她刚结束舞台表演回到后台,浑身疲累得正准备拎着自己的小包包回公司帮她安排的住处睡大觉,黄天朗却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挡在她眼前。她认得他,因为他经常出现在她走秀的场合,几乎可说是陪她行遍世界各大都会。他会令人如此印象深刻是因为他总是坐在舞台正前立第一排的中间位子,神情灼热地紧紧盯着她,让人不想注意都难。
“能耽搁你一些时间吗?”皮肤黝黑、相貌憨厚的黄天朗神色凝重的问道。
“你已经耽搁了。”冷霜凝双眉紧蹙,神情满是被打扰的冷凝。“可惜我没兴趣听你废话,让开!”
“请你嫁给我好吗?”黄天朗无视于冷霜凝浑身的冷意直接表明来意。
“无聊!”
“你知道澧錾正冷酷的对付我们这群朋友吗?”他的眼中有着无限悔意。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冷霜凝表面无动于衷,内心却震惊不已。谷澧錾是为了她吗?
“你明知道他是为你这么做的。他明查暗访了多年,就是找不出那晚伤害你的人是谁,所以他宁可错杀一百,也才愿放过一个的阻断所有人的生路,希望借此逼出当年的那个人,否则就让其他人一起陪葬。”
“你怎么知道他堵上你们的原因?又怎么确定他是为我而做的?”她原以为那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怎么也没料到谷澧錾居然一直将它放在心上,甚至不惜对他的挚友们痛下狠手,就为了逼出当年的恶徒。
“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那晚的禽兽是谁,只要你告诉他,其他人就不会遭受他的迫害。”黄天朗对上冷霜凝冷傲的眼,肯定的说道。
“没有必要。我想这些年来,他在良心上的自我谴责就是最好的惩罚,而且我已经走出了那段阴影,没兴趣再去回味。至于谷少爷要怎么做,那是他的自由,别扯上我。”她的确隐约猜到当年的恶徒是谁了,可她已不愿深究,宁可让往事随风而去,不再让自己陷在那无限的黑暗中。
“那对其他人是不公平的,他们没有必要为此事担负任何责任和代价。”黄天朗激动得连黝黑的面庞与耳根都泛上些微的红晕。
“那你就去告诉他那晚的恶徒是谁啊!”冷霜凝冷然的盯着黄天朗闪躲的眼,“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知道他最料想不到的人居然就是那晚的恶徒,他受的伤害会有多大?从今以后他还能相信谁?他还会有朋友吗?”
“可是……可是……”黄天朗双拳紧握,内心挣扎不已。
“可是怎么样?”冷霜凝的语气暗含无比严厉的警告意味。
“嫁给我!嫁给我吧!让我担负起所有的责任,别再让他伤害任何人,包括他自己!”黄天朗知道谷澧錾为当年的事付出了右掌,却为免祸及让他自残的冷霜凝,他成天戴着自手套遮掩伤口,不让人看出端倪。
“不,我已经说过,我无意回味噩梦,又怎可能让自己再次陷进噩梦里呢?”冷霜凝眼中有掩不去的鄙夷。
她可以不计较过往,可也没必要委屈自己强颜欢笑地面对这曾经包藏祸心的憨厚外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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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
“澧錾,这是怎么一回事?”谷老太爷一见谷澧錾走进大厅,就声色俱厉的将报纸砸到他最宠爱的孙子身上。报上登了一大篇有关谷澧錾的绯闻事件,随文还附了张两人举止亲密的相片。
相片中的美艳女子爱娇地搂着谷澧錾的颈子,并一脸迷醉地规吻着他的脸颊。斗大的标题写着麻雀母凭子贵,一跃冲天成凤凰,知名演员李卉即将嫁给谷氏继承人谷澧錾。
“爷爷认为呢?”谷澧錾眼一眯,不经心地扫过标题,继而踩过已经躺在地上的报纸,迳自挑了个舒适的位子坐下,并悠哉的喝着冷母端来的茶。
“不管我认为重不重要,重要的是外界会怎么看待咱们谷家!”谷老太爷以前所未有的冷凝语气大声斥道。
“是啊,儿子,咱们谷家丢不起这个脸呀!”谷父点头应和。
“那女人的出身或许配不上咱们家,可是爷爷同意看在她肚里孩子的份上让她进门。”谷母终于点出重点。虽然那女人出身戏子的身分配不上血统高贵的谷家,可儿子已年过三十却一直游戏人间,未有成家的念头,甚至传出有断袖之僻之嫌,这教他们怎么能不将就点呢?好歹也要他尽早为谷家留点血脉才行,免得谷家到他这一代就绝了后。
“这种游戏你们玩不腻吗?”谷澧錾阴鸷的眼一一扫过家中三老,温和的语气倏地凌厉无比,“只可惜我已经玩腻了!”他太清楚家中三老在想些什么,可他已经无意再装傻配合,因为他已被设计过太多次了,他们却还没学到教训。
“你年纪不小了。”谷父无奈的说。
“也该是娶妻生子的时候了。”谷母接着补充。所以他们才会一得知李卉破了和儿子交往超过两个月以上的纪录后,就开始谋划一切。李卉想必很符合他善变的口味才是,否则他们交往都已经三个多月了,怎么还未传出分手的消息。
“你们想藉此逼我结婚吗?”谷澧錾忽地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意。除了他的凝儿,他根本不屑碰任何女人,更不许任何女人碰他,所以怎可能闹出这种绯闻?想必那不长脑的花痴女是受了他家中这三个不知他连那女人的手都没碰过的老人唆使,才敢放出这则证实她真的完全没脑子的垃圾消息。
“你的私生活怎么荒唐我都不管,可就是不能让谷家到你这一代就断了后。”谷老太爷语气和缓了下来,因为他看得出来爱孙这回真的被惹毛了。
“你们不知道狗被逼急了也会跳墙吗?”谷澧錾俊脸一板,脸色一整,眼中射出凌厉的怒芒。
这回他们玩得太过火了,休怪他反击。
“我决定去结扎了,以免哪天又有女人将肚子里的野种栽赃给我。”谷澧錾的眉一挑,云淡风清地说着。
“不!”谷家两老问言同时惊呼。
“别闹这种玩笑!”谷老太爷斥道。他的反应虽然不像儿子和媳妇那么大,可心中却也惊骇不已,因为他太了解孙子那说到做到的狂烈性格。
“爷爷,您应该比谁都清楚我一向不说笑。”谷老太爷自小就教导谷澧錾要为自己说出口的话负责任,所以他一向是言出必行。谷家三老被谷澧錾眼中的决绝给骇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瞪大眼瞪着他。
“难道没有转回余地了吗?”谷老太爷毕竟历练深,所以顷刻间已经冷静下来,语重心长地问道。
“有。”谷澧錾缓缓地看了三老一眼,最后将视线停留在立于一旁,等着为主人们斟茶的冷母身上。“听说您要辞职?”冷妈妈离职就是他无法再容忍谷家三老恣意妄为的真正原因,他绝不容许他的凝儿走出他的生命!
“是的,少爷。”突然成为众人注目焦点的冷母虽然很不自在,但仍微笑回答,“其实我也很舍不得离开,可是霜霜那丫头硬要接我去享福,所以我就只能做到这个月底了。”若不是女儿再三请求,她实在不想离开这待了十几年的地方。
“你的确该享清福了。”谷澧錾点了点头,看似十分赞同冷母的决定。“只是……你何必舍近求远呢?待在谷家,你一样能享福啊。”他莫测高深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