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福九竟然不听他的话把这个女人给换了,这点让老人差点气煞,气呼呼的对着福九怒吼,“不想日后后悔,就赶紧把她扛去找那牙婆子将人还给她,把狐狸要回来!”老人吼完便愤怒地拂袖而去。
唐纭有些心慌的看着忿忿甩门离去的老人背影,担心福九会听老人的话,将她送回给牙婆子。
福九看到她脸上的惶恐,便开口安抚她,“你不要将老沉这家伙的话放在心上。”
“老沉?”
“就是刚刚那老家伙,这附近的人都叫他老沉,以后你也这么叫他吧。
“嗯……”听他这么说,唐纭心下便安心多了。
看着老沉怒气冲冲离去的方向一眼,她暗暗的在心头发誓,士可杀不可辱,这份污辱等她腿伤好,她一定要让这不长眼的老头知道他有多狗眼看人低!
唐纭躺在床上看着敞开窗户外的蓝天,经过这一阵子的休养,她的腿伤也好了大半,这期间福九又背着她下山到叶大夫的医馆去换过几次药。
知道她行动不便全身是伤,更花了点银子请了住在附近山坳一位叫玉桂婶的妇人过来帮忙她擦澡、换衣裳、煮饭,每天帮她换药。
平心而论,福九对她不错,也没有把她当成暖被婆娘的意思,这点让她更是放心了不少。
她看福九算是个老实好人,日后待脚伤好了也比较适应古代生活时,也许可以跟福九商量让她离开,至于他给牙婆子的银两和那笼狐狸的钱,她会想办法赚钱分期还给他。
只是……这穷乡僻壤荒山野岭的,据她打探,这里一般的农户一年赚个二十两银子就算顶天了,不可能有太多收入,她该找什么工作来还福九钱呢?
她问过了,那窝狐狸就算在他们这乡下地方卖出去,最少也要五十两,加上那十两银子,总共要六十两银子。这笔银子对于现在一穷二白的她来说简直是笔天文数字,该怎么筹钱,实在很让她伤脑筋。
就在她烦恼着该怎么向福九提出她心里的想法时,穿着蓝色粗布衣裤的玉桂婶,已经绕过她窗前的竹篱笆走进来。
玉桂婶大概四十来岁,脸圆圆肉肉的,见人就笑咪咪,干起活可是利爽又心细的人。
“唐姑娘,你今天好些了没?”玉桂婶的撩开门帘进屋,边笑问着边将手上提的竹篮子放在桌案上,将里头她刚做好的饭菜一盘一盘的拿出来。
“吃饭了,今天玉桂婶又给你炖了只山鸡,你一会儿多吃点补补身子,瞧你瘦的。”
“又是山鸡!”
“叶大夫告诉福九要给你吃点好东西,说你太瘦没滋补,脚伤不容易恢复,让他多抓些山产让你补身子,因此他今儿个便先抓了只山鸡来给我再出门去打猎,让我今天再炖给你吃。”
“福九又去抓山鸡给我进补了?这满山的山鸡大概快被他抓光了。”这一阵子福九三天两头抓山鸡来让她进补,还有其它的山产,补得她都胖了一圈,再继续补下去,她大概要向神猪看齐了。
“呵呵,唐姑娘,你说的夸张了,这满山的山鸡是怎么也抓不完的。”玉桂婶捂着唇笑着,“不说这些了,快趁热吃了,脚伤才好得快。”
“嗯。”唐纭拿过调羹小口喝着。
玉桂婶坐到她身旁,微笑的看着她一口一口喝着鸡汤,“唐姑娘,说起来福九对你真不是一般的好,你没考虑就跟着他过吗?”
这一问让唐纭差点被嘴里那口鸡汤给呛着,用力拍着胸口,难受的咳了两声,“咳,玉桂婶,你在说什么啊?”
“别害臊啊,玉桂婶是跟你说真的,不跟你打趣,玉桂婶认识福九以来,还没见他对哪个人像对你这样上心的。”
“玉桂婶,福九只是见义勇为,并没有那种想法,因此我也没有那种想法……”
“玉桂婶知道你对福九还没那个心,我对福九的为人也很清楚,他是不会强迫你记着他那份恩情以身相许的,不过,你可以试着发现福九的好,他真的是一个很不错、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玉桂婶拍拍她的手背劝说着。
呃……唐纭真不知道怎么响应玉桂婶。
就在唐纭尴尬不已之时,外头传来一阵骚动,唐纭将碗里最后一口鸡汤喝光,搭着玉桂婶的手拐着脚朝屋外走去。
看到福九推了一辆木制的轮椅,还有一对拐杖进入院子,唐纭错愕的看着那轮椅,“福九……这是你特地做给我的吗?”
“不是你的,难道是我的?坐坐看这高度合不合适。”福九将轮椅推到她面前,扶着她小心地坐到轮椅上,然后推着她试试轮椅的灵活度。“有了这轮椅跟拐杖,以后你就可以到外面走走看看,不用每天待在屋里。”
“福九,谢谢你。”想不到福九这样为她设想,这让唐纭心底有说不出的感动。
“不用谢我,我说过,我会护着你的,这是我对你的承诺。”他蹲下身拿起榔头跟钉子在门坎钉了块板子,让轮椅可以顺利进出。
看着福九为他打造的“无障碍空间”,唐纭的记忆回到他救她那天,他炯亮的眼里凝满着真诚对她说了那句承诺——跟了我之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护着你,她真的相信了他,也愿意跟着他……
“其实福九你可以不必对我这么好的,也不用这么麻烦,我的腿再过一阵子也能走了。”
看着他认真的侧脸,阳光打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柔和微笑,不同于以往的豪迈粗矿,这样的他看着更加顺眼了,感觉自己没有像之前一样还保持着一份戒心,如今有的只是对他的感激与好感。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他放下手中工具,“你不必放在心上,目前你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将伤养好,其它的别多想。”
“嗯。”看着他真诚毫无虚假的眼神,唐纭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好了,我推你出去走走。”他推着唐纭出院子,往外头小径走去。“你会喜欢这里的,以后我上山打猎你就可以不用一直待在屋子里,可以到处走走看看,才不无聊。”
“嗯。”看着眼前让人心旷神怡的风景,又看了眼身后福九这个粗矿豪迈的暖男,她突然觉得,其实穿越到这里好像也不错。
“福九,你真的要上山打猞猁?”唐纭撑着拐杖跟在肩上扛着一些工具的福九身后走了出来,担忧问着。
福九停下脚步,点头,“昨晚,山上的老林来找我时所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唐纭担忧点头。
“这猞猁已经咬死好些家畜,人也被咬伤,甚至咬死好几个,不打不成,我时常不在,万一哪天我出门狩猎,猞猁闯进屋里,你脚受伤又跑不动,只能成为猞猁的猎物,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因此只能主动出击,避免夜长梦多。”
其实这么说只是安慰她的说法,他不想告诉她最主要的原因是叶大夫同他提起,她的脚伤看似已痊愈,事实上得好好休养几年才有可能完全康复,但若是有新鲜如老虎猞猁等猛兽的骨头用来浸泡药酒,这脚伤不用半年便能痊愈。
“可是,福九,猞猁是很危险凶猛的野兽,你一个人怎么有办法对付得了,你多找几个人去吧。”她伸出手紧握住他的大掌,担心地说着。“阿旺呢?他不能跟你一道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