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么了?”彩心转了一下明亮的眼珠,笑嘻嘻地问:“现在是三月……不是失眠,难道思春?”
“我是狗吗?有发情期?”钟珂皱皱鼻子。“我的直觉很灵,有人要来烦我了……”
还没说完,坐在离门最近的陶陶就吓得惊跳起来!
“董、董、董、董事长!”
钟大富看着差点跌下计算机椅的她。“陶、陶、陶、陶小姐,你吓到我了。”
陶陶羞得无地自容。“抱、抱歉!”
“没、没关系。”钟大富很爱跟这个容易脸红紧张的邻家女孩开玩笑,如果他家钟珂也能这么平易近人就好了。
“有什么贵事吗,钟董?”钟珂绕出办公桌,她双臂抱胸,气势汹汹的朝自己父亲大步走过去,尖锐的质问:“为什么跑来我的公司欺负我的职员?”
钟大富马上侧头看着陶陶,一脸不解地问:“我有欺负你吗?陶小姐?”
“没、没有,没有啊。”陶陶猛摇手,她吞了口口水,紧张不已的问:“那个,董事长,您要喝咖啡还是绿茶?”
“董事长喝绿茶,麻烦陶小姐了。”郑仕庸微笑回答。
彩心笑得爽朗的站了起来。“郑叔也是绿茶吧?陶陶你继续吃早餐吧,我吃饱了,我去泡!”
郑仕庸颔首。“麻烦颜小姐了。”
彩心笑吟吟。“什么小姐?您是长辈,叫我们名字就可以了。”
“那麻烦彩心小姐了。”
彩心做跌倒状,没辙地说:“厚~郑叔,您真的很老派耶!”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旁边那对在大眼瞪小眼的父女却跟他们三个像在不同世界里似的,两人之间散发着一触即发的浓浓火药味。
“有什么贵事?指教完了快走,这里是公司,我们还要工作。”钟珂不客气的对自己父亲下逐客令。
钟大富也没跟她拐弯抹角,直接了当的说:“你去相亲!”
“什么?”钟珂挑高了眉毛。“你现在是在命令我去相亲吗?”
“对!”
钟珂瞪大眼睛。“我不去!”
“我知道!”钟大富闷闷的吼回去。
钟珂更气了。“知道你还来?”
钟大富重重的哼了一声。“如果你不去,我会弄垮你这间小杂志社,我说到做到,你自己看着办吧!”
钟珂勃然大怒。“你真的要这样吗?”
钟大富抬起了下巴。“对!”
钟珂拧着眉心。“好!我去!”
“很好!”钟大富也不拖泥带水,茶也不喝了,直接走人,留下气急败坏的钟珂。
竟然威胁她去相亲?
她绝对要让钟家丢脸!
第1章(2)
彩心跟陶陶面面相觑,都看傻了眼。
彩心呐呐问:“他们讲话为什么都要用惊叹号来讲?不能心平气和一点吗?”
“我也不知道。”陶陶看得心惊胆跳却又有一丝的羡慕。“我爸从来不用惊叹号跟我讲话,他没有情绪的。”
彩心走过去拍了拍钟珂的肩。
要命,好紧绷啊!
“你冷静点,人已经走了,拳头可以放松了,你咖啡都凉了,我帮你再煮一杯。”
钟珂咒骂了一句不雅的话,咬牙切齿的问:“刚刚钟董事长是在威胁我去相亲没错吧?”
“没错。”彩心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其实他也是一番好意,怕你事业心太强,耽误了婚事。”
钟珂全然没听进去,目光寒冷的像两道利刃。“我会让他后悔的!”
元日刚走出七楼病房,一群年轻护士叽叽喳喳的跟着他,就像众星拱月似的,只不过他这个“月”是个大男人。
“元医生,今天真的不参加我们的聚餐吗?大家都好希望你来耶,你来嘛!”
几个跟他很熟的护士从病房一路跟进了他的主任办公室,大家还很没规矩的开始翻他抽屉找零食。
她们都知道,有一些暗恋他的护士或实习医生会在他的抽屉里放爱心零食,让他若忙得没时间去吃饭可以填肚子。
“那我们续摊要去钱柜,到时你忙完了过来嘛!”
这些小女生,说话总习惯性的“塞奶”,元日刚笑了笑。“今天真的不行。”
他要去相亲。
相亲对他而言是例行公事,不算太难忍受,他通常会表现得很娘或像个妈宝,让对方反感,由对方拒绝进一步交往的可能。
看他成家是祖母的心愿,他不忍心拂逆自小只疼爱他一人的祖母,但也不可能为了完成祖母的心愿去结婚。
应付一次又一次的相亲是他目前最好的方法,幸而祖母也不会太过分,一个月平均只会找媒人为他安排三次相亲,也就是说,他约莫十天得跟一个陌生女人见面,通常是跟元家门当户对的名媛千金,两个人一起吃饭、聊天,过一个不太有趣的夜晚,如此而已。
今天他的相亲对象不意外又是个富家千金,钟家的大小姐,芳名叫做钟珂,是钟家第三房夫人生的女儿,也是钟家的大家长——钟大富——众多子女之中,唯一的一个女儿。
她有份工作,是自行创业的,而且不是卖什么自己设计的高档首饰或代理什么国外的知名品牌,而是办了份杂志。
办杂志,这倒有趣了,他相亲过的千金小姐都是没有工作的,每天的工作就是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去跑趴。
媒人在资料里也附了她出版的那本杂志,是一本介绍甜点的杂志,照片拍得很可口,他很尽责的翻了一次,因为不怎么爱甜点,所以没被吸引。
他并不是要了解对方,但他认为自己至少要为两人之间的话题尽点力,他是要对方主动打枪他,但他不喜欢沉默的气氛,如果两个人相对无言,他会觉得浑身不对劲,何况还要一起吃饭至少三个钟头。
反之,如果两人能有些话题聊,至少时间过得不会那么慢,一个话题可能延续另一个话题,不至于太尴尬。
祖母一定不会明白,爱情不能用找寻的,不能用安排的,祖母那一辈,甚至他的父母、他的大姊都是媒妁之言,他们打从心里认为只要两个人条件相符,彼此满意,婚后再慢慢的培养感情就可以了。
也许长辈们是对的,恋爱那种东西太靠不住了,当一个女人要离开你的时候,不管你做什么都无法挽回,不管你说你多么爱她,她都不会看见……
离开办公室前,他习惯性的检查了电子信箱。
一封没有署名的邮件出现在他的收件匣里,虽然没有署名,但那邮件地址却是他再熟悉不过的。
元医生:
我要回台北了,时间初步定在两个月之后,等我把英国这里的职务交接好,我就会起程,到时希望看到你来接我,我亦相信你一定会来。
过了一分钟,他仍然目光炯炯的盯着计算机屏幕。
信很短,但他喉咙忽然很干,他的眉毛纠在一起,胸口紧绷,涨满了怒火,许久,他嗤的笑了一声。
这个女人……
要走就走,要回来就回来吗?她究竟把他当什么了?
意识到自己瞬间的激动,他逼自己冷静下来。
今晚的相亲……
如果她回来的时候,自己带着新婚妻子去接她,不知道她会是什么表情?他真的想看一看。
一整个晚上,钟珂都极尽所能的卖弄风情,最后终于如愿把她的相亲对象灌醉,照她计划好的在饭店开了房间。
这就是她坚持要在这间饭店知名的义式餐酒馆相亲的理由,每道菜都有搭配的酒款,一个套餐有十道菜,她又在上主菜时多叫了一瓶酒,殷勤为对方倒酒,那瓶酒精浓度颇高的红酒有五分之四是他被动喝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