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母见了她自然骂得凶,她来个充耳不闻,真的被骂得很烦躁时,她就想,这是为了他,他母亲对他做过的唯一好事,就是把他生下来,为了这唯一的善,她就能心平气和,不把那些辱骂当一回事。
她不动怒,总是微笑面对撒泼的准婆婆,她不须解释什么,邻居的态度自然转变。沐母总抱怨自己是被抛弃的孤单老人,明明就有准媳妇会来照顾她呀,她对儿子再有诸多批评,渐渐也无人相信。
丁琪艾私下跟母亲解释了沐家母子的情形,母亲听得直摇头,不再要求亲家母要出席婚礼。
但该不该让孩子见祖母?沐亚杉与丁琪艾讨论了许久,最后丁琪艾决定孩子至少该与她见一面。她先给孩子打预防针,告诉他们祖母脾气暴躁,可能会凶他们,沐亚杉也同行,只要沐母口气一恶劣,他们立刻带孩子离开。
出乎意料的,沐母竟然对两个孩子挺和气,没说什么话,大半时间瞧着孩子出神,丁琪艾猜想,也许是稚嫩单纯的小生命,对照她一生的纠葛复杂,让她感慨无语吧?
婚礼在一月举行。沐母当时要进行切除肿瘤的手术,不能出席,手术后,她身体更加虚弱,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医生估计她只剩半年寿命。而林庆堂早她一步,在农历年前往生,沐亚杉低调前往致意。
婚礼后,丁琪艾的网路面包店开张,走精致路线,沐亚杉不时订购蛋糕分请同事和客户,迅速打开知名度,生意火红。
这个星期日,丁琪艾探视过沐母后,和沐亚杉带孩子来到附近的小公园,两个孩子刚学会溜冰,踩着轮鞋满场飞,夫妻俩坐在长椅上,享受春天温暖阳光。
“当小孩真好,好像永远有用不完的精力。”丁琪艾靠在丈夫肩头,被阳光晒得昏昏欲睡。
“面包店生意太好,再多请几个人吧!你是老板,不须事必躬亲,让自己轻松一点。”沐亚杉搂着爱妻,伸指按平她眉间疲惫的绉褶。
“还好啦,我只做几款甜点,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厨房坐镇指挥,大概老了吧,体力不比年轻的时候。”她揉揉眼睛。“欸,那款弥月帆船蛋糕,什么时候做比较好?已经拖好久了。”
“再生一个,我就名正言顺下订单,一千一百份。”
她不满地咬他颈子一口。“讲得简单,怀孕很累耶!”
“不会太累的,我会陪着你。”
是呀,这次不比八年前,他会陪在她身边,她微笑。“可是怀孕的话,身材会变形,我很难瘦下来。”
“那我陪你吃胖吧,这样就公平了。”
“你根本就吃不胖。”忿忿地掐他劲瘦的腰。“过年我胖了两公斤,你反而还瘦了。”过分!太可恶了!
“没办法,因为我夜间运动量比较大,不像你,都只要躺着就好。”
她脸红。“我又不是只会躺着,我……本来就不太会主动,而且那样很累啊……”不知不觉就把主控权交给他了。
“总而言之,你欠锻炼。”他吻她额头,低沉的语气让她皮肤酥麻。“两公斤不多,我来帮你减掉,很快的。”
两个孩子玩够了,奔回来,打断父母间的亲密,捷恩嚷道:“爸爸,我要喝水!”
沐亚杉递水壶给儿子,一面若无其事地对爱妻道:“今天是假日,晚上可以早点帮我拿掉眼镜。”
丁琪艾脸蛋热辣辣。这家伙,仗着孩子听不懂他们的暗语,都当面讲的,有够无耻!
捷恩问:“爸爸,为什么你常常要妈妈帮你拿眼镜?我也会啊!我现在就可以帮你拿!”很热情地伸长小手“帮忙”。
沐亚杉笑了,倾身让儿子摘下眼镜。“谢谢,你好厉害。”
小浣嘀咕。“笨捷恩。”转身又滑回场中。
“我哪有笨?”捷恩不服地追上去。
“爸爸当然会自己拿下眼镜,干么要你帮忙?他要妈妈拿,一定不只是拿掉眼镜,跟你会不会拿没有关系……”小女孩未竟的话语被风吹散。
父母俩无言,丁琪艾汗涔涔,沐亚杉戴回眼镜,深思地望着女儿背影。“小浣实在太聪明了。”
“幸好她不知道拿掉眼镜之后要做什么。”应该不知道吧?“要不要换暗语?”
“不需要。只要丢件事情给她分心,她很快会忘了眼镜的事。应该没有比一个弟弟或妹妹更能让她分心的了,你说呢?”
丁琪艾没说话,羞窘地狠掐丈夫的腰。
一年多后,沐家添了小壮丁一个,沐亚杉订了一千一百份弥月蛋糕,广赠亲朋好友与同事。
帆船蛋糕除了原有的两种口味,加制一个裹糖霜的饼干小船舵,象征三个孩子。当沐亚杉向同事解说蛋糕由妻子设计,以及蛋糕各部分的涵义,大家纷纷赞叹,好羡慕啊!
他没说的是,他觉得自己与爱妻也像这蛋糕——两种滋味的结合,清甜与浓烈的纠缠,绵密细腻的甜,将缠绕一生一世,这就是他最爱的蛋糕,永远也吃不腻。
【全书完】
编注:
*“双盟”的风流总经理纵横花丛,为何跑去相亲结婚?关于喻以钧和元可昀的爱情故事,请看【相亲相爱】之二:橘子说797《不要爱熟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