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的茶楼中,她与他打情骂俏时的身手矫健,颇有巾帼英雄的勃勃英气,此时她那清亮圆润的嗓音正在对他低诉情衷:二爷,你可爱我吗?我今生今世、来生来世、后生后世、大后生大后世都少不了你的怜惜,我是你的人了……”
“阿涉!阿涉!”
一阵仓卒的叫喊声惊扰了龙涉发酵中的甜梦,他皱皱眉头,心不甘情不愿的勉为其难睁开眼睛,半吊着眼,责怪与扫兴兼而有之的瞄了床前的龙冰一眼。
“老姊,你别烦了好不好?我在睡觉那!你没事吵什么吵?有空去管你儿子不是很好吗?”
“还有心情睡?”龙冰又好气又好笑,她二话不说,猛然扯下龙涉的被子扔在地上,“知不知道你已经大祸临头?”
龙涉摆出一副无可奈何又要对自己姊姊晓以大义的样子,“唉!我知道一年前你被姊夫休了很不甘愿,也很寂寞,可是你也不能把气出在我身上呀!我又没惹你,你老公的小老婆是他自己去找来的,我可没帮忙。”
“狗嘴里吐出不象牙来。”龙冰懒得跟他吵,“大少爷,知不知道外面什么人来了?”
龙涉一听连忙喜上眉梢的端正坐起,一脸惊喜的问:“难道皇帝也慕你的艳名而来?不会吧!我老姊这么有吸引力?”
龙冰摇头叹气,“你尽管去天马行空吧!待会咱们威龙武馆的招牌被踢下来,可不要怪我没通知你这位未来的英明馆主。”说完,龙冰转身离去。
龙涉手长脚长,才伸出一只手臂就将龙冰给勾了回来,龙冰被弟弟给圈在手臂里动弹不得,她生气的瞪着他。
“放开我啦!”
龙涉犹自嬉皮笑脸,“老姊,生气啦?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别气了,气坏了身子划不来,到时候一命呜呼,你心爱的小玉棋免不了被姊夫给讨回去;我想你应该也不希望变成那样吧?”
龙冰已经忍无可忍,但她的身体被龙涉给挟持住,打也不能打他,踹也踹不到,于是她张口就近咬住他的手臂。
“哇!现在的女性个个都好凶。”龙涉总算松了手,一边想起昨天茶楼里那结实的一巴掌,那可爱又美丽的俏女郎……
龙冰露出一抹战后的胜利笑容,“只有我咬你算是便宜了你,下次再敢诅咒我,我就教玉棋也一起来咬你,让他看看他舅舅是多么不值得尊敬的无聊人。”
“母子双咬?哦,我好怕哦!’龙涉的样子非但看起来一点都不怕,反而是他脸上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真会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巴不得冲过去打他一顿泄恨。
龙冰懒得理他,转身朝外面走去,声音听起来漫不在乎却字字清晰的传进了龙涉耳中。
“我最亲爱的老弟,你继续耍宝好了,我想你应该不会在乎爹一生的心血付诸东流,当然不会在乎咱们威龙武馆从今天开始在武术界消失,另外,我想那块被踢下来的招牌或许日后还可以拿来当门槛踏板什么的……”
龙冰走远了。
***
真不知道这种场面该怎么形容,说磅礴显然怪怪的,说她们阵容坚强嘛……倒又像要去参加什么竞赛似的。
总之,此刻“威龙武馆”外聚集了一堆娘子军和小萝卜头,为首的女子杀气腾腾的扬着浓眉,那一股誓不两立的气势挑明了要来踢馆。
“叫龙涉出来!”江儿一想到龙涉胆大妄为的偷吻行径就怒火冲天,他凭什么吻她?而且居然还堂而皇之的在众人面前这么做!他简直该死!
“岳姑娘,你找我们阿涉究竟有什么事?我是他的姨娘,跟我说也是一样。”樊莲吟轻言好语的问。这些人显然来者不善,她们的旗帜上都绣着“展鸿武馆”的标志,莫非是岳展成咽不下舞狮大赛那口气,所以叫她们来找麻烦?
唉,谁不知道岳家的女子最难缠,瞧瞧她们,一个个那虎视眈眈的架式,像是随时随地准备闯进来砸东西似的,这些人哟……好在龙涉的爹一早就去找老朋友谈事情,否则看到这场面不率先发飚才怪。
“龙夫人,希望您明白一点,我们并不想闹事,得罪我的是龙涉,夫人只要将那下流的家伙交出来,我们就会即刻离开威龙武馆。”江儿下巴一扬,傲气十足的说出来意。
樊莲吟愣住了,下流的家伙——这算什么形容词?
“岳姑娘,我想你误会了。”樊莲吟的脸色也僵了起来,她可不允许有人侮辱她的继子;“舞狮大赛当日是姑娘有错在先,这笔帐怎么能够算在我们阿涉头上呢?希望姑娘自重。”
“要我自重?”江儿双眉一挑,瞬间握紧了拳头,“不自重的不知道是谁?龙夫人,我想你最好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再来定我的罪不迟,况且令公子是什么货色,想必夫人比我还清楚,我说他下流就是下流,真是抱歉,对于他,我没有第二种评价。”
樊莲吟急了,莫非阿涉在舞狮大赛后又对人家做了什么事?“岳姑娘你可否说清楚一点……”
“我说亲爱的姨娘,我和这位姑娘关系匪浅,要说个清楚,恐怕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呢!”
龙涉意态优闲的由馆内走了出来,他先对江儿微微一笑,接着对那群娘子军作了个揖,展现一记迷人笑容。
江儿的四嫂悄悄对她附耳过去,“江儿,这就是你所说的那个下流、无耻、卑鄙、不是人的家伙?”
“没错!”江儿义愤填膺的说,她知道兄长们一定不会愿意帮她出这口气,所以找了她所有的嫂子和侄子们来助阵,如果到时候双方真打起来,嫂子们还可以各自去向她们的娘家讨救兵,那与威龙武馆对决的胜算就大多了。
“真是他?”四嫂眼睛一片雪亮,眼前这位登徒子分明仪表非凡又器宇轩昂,是个六尺昂藏的少年英雄,“他好帅呀!”
江儿瞪了嫂子一眼,暗暗咬牙,这个嫂子平时在家里发发花痴也就罢了,但今天这么重要的决斗关头,她怎么可以帮着外人?
“这位小嫂子真是好眼光呀!”龙涉想也不想就一个踏步迎上去,“改日有空,小弟请小嫂子喝杯茶,咱们好好聊聊。”
江儿木棍一挑,护在嫂子面前,对龙涉怒目相向。
“姓龙的,你少厚颜无耻,这般拐带我嫂子,小心我兄长将你狗腿打断!”
“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说这么重的话呢!”龙涉笑了笑,笑得无礼,“不知道小娘子你今天来有什么事?莫非是来拜见你未来婆婆?”他也不转头,只扬声往后喊道,“姨娘,这是您的新媳妇,您看长得俏是不俏呀?”
“你……”
江儿眉头打了个结,她丢掉木棍,伸手就是一拳打在龙涉的臂上,但龙涉却突然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的闪了开,他这招“跌荡步”是威龙武馆员负盛名的武步,几个轮回打下来,江儿都碰不到他。
“小娘子,如果打累了,不妨到我府上喝杯茶。”龙涉得了便宜还卖乖,笑盈盈的说。
江儿最恨他那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的讨厌样子,“你别得意,我就不信打不到你!”说着说着,她又要开拳。
龙涉变出一张笑脸来,无赖的说:“娘子别生气,我并没有说娘子打不过我,想娘子你出自名门,武功一定精湛,不过嘛,俗话说得好,相逢自是有缘,我们何必浪费时间在这里打打杀杀?有空的话,大家坐下来,好好的吃些点心,再喝杯茶,不是挺好的吗?”
“我有神经病才会坐下来和你这个登徒子喝茶!”江儿不耐烦的瞪眼,“废话少说,打是不打?如果不敢跟我打,你就开一百桌宴席向我陪罪,我或许会考虑考虑饶了你。”
“娘子想和我办酒席当然无妨,男婚女嫁本该召告天下,别说一百桌,就是一千桌也不是问题。”龙涉嘻皮笑脸的回答,丝毫不将江儿的怒火放在心上。
“好!这回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
江儿忍无可忍的出拳,她将生平所学全用在这一拳之上了,如迅雷疾风过境,一股凌厉的拳力攻向龙涉。
“姑姑好耶!”那一群少说也有十五个以上的小萝卜头乐得大力拍手叫好。
龙涉笑了笑,看着江儿那一拳有如排山倒海而来,他不慌不忙打出一套蕴含着金、木、水、火、土的五行之拳,拳风过处,稳如泰山。
“哇——大哥哥好耶!”
江儿向前一步再攻向龙涉。
小萝卜们根本不分敌我,见谁施拳施得高明就为谁加油呐喊,所以,在啦啦队这方面的气势上江儿也没占到优势。况且她那几个嫂子全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也不出手帮点忙,这才真教人生气,看样子她们好像已经完全忘了跟着来的使命是什么了。
江儿决定要打一套八卦枪法,虽然她练得还不熟,但是眼看是打不赢那家伙了,她不能让展鸿武馆的威名扫地,非得再有更厉害的招数不可。
“五嫂!银枪丢来!”
一根银枪被江儿稳稳的接住,她先上下翻了几下,那些侄子们见好玩,立即将掌声又还给她。
“姑姑好耶!加油!”
“小娘子你出这么重的兵器,万一伤到自己,我会很心疼、很心疼的。”龙涉微微勾起唇角,用含感情的声音说。
“这种话也说得出口?不怕闪到舌头?”江儿才不吃他那一套,巧言今色,满口花言巧语,不知道用这句话骗过多少女孩子,她不会上当的,龙涉休想要她意乱情迷。
“我对小娘子的情意天地可鉴,如果不信的话,我看这样子好了……”龙涉想了想,献出一计,“我就站在这里任小娘子用银枪打,打到小娘子气消了,高兴了为止,我保证绝不还手,我可以发誓,如果我失信还手的话,就让你家这些可爱的儿童们待会在回家的路上,个个都掉到沟里面去,你意下如何?”
龙涉的诅咒引起江儿几个嫂嫂的嘘声不断,这算什么?发誓也得要受害者是本人才有用,发誓让别人倒楣,一点诚意都没有,难怪江儿会和他结上架子,可惜他人长得这么帅也没有用。
江儿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别自以为有幽默感,像你这种专门欺负良家妇女又对儿童没有爱心的无耻之徒,迟早会娶到一名悍妻来治你。”
龙涉好似非常赞同似的不停点头,又不疾不徐的道出:“说得对极了,我的悍妻就在眼前,而且悍得很,但是她那股娇美的模样却又让我爱不释手,小娘子,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喝杯合欢酒呀!”
“等你过奈何桥的时候再喝吧!”江儿使出银枪,风声呼呼的,看得人眼花缭乱,她使劲就往龙涉攻进。
一枪即出,龙涉居然真的不闪也不躲,就这么硬生生的受了她一枪。
江儿惊呼一声,急忙收枪。
“你干么不还手?”她气急败坏的问。
“我刚才说过了,要任小娘子高兴怎么打就怎么打,我绝对不会还手,况且我若是还手了,那些可爱的儿童不就一个个都要掉进水沟里去了吗?我可不想在这里被他们的娘亲围殴。”龙涉若无其事的回答道。
本来担心得就要扑过去的樊莲吟和龙冰,听到龙涉还能开玩笑,也就放心的留在原地静观其变。
“你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江儿知道自己下手重,那一枪一定打出内伤来了,他却还在谈笑风生,简直令人无从捉摸。
“姑娘气消了吗?”龙涉恣意的笑遍布在脸,气定神闲的问。
江儿大大的皱起眉来,她这辈子从来没遇见这么怪的男人,他正在对她微笑耶!还笑得像个胜利者,可是明明挨打的是他呀?他有什么好乐的?
“你笑什么?”江儿很想打掉他那可恶又邪恶的笑容,可是他都已经是伤兵了,再打他好像有点不人道。
“笑也不行?”龙涉当然继续笑,他知道此刻江儿一定恨死他这种贼贼的样子了,但兵不厌诈,江儿傲气十足,装成弱小她不吃那套,最好的就是用这招来引起她的注意,否则他这条猛龙要如何过江呢?
江儿眉儿一扬收起兵器,她决定了,像这种精神错乱的人自己根本不必理会,和他一般见识做什么?愈注意他只会令他更神气。
对了,以后看见他就把他当成路边的垃圾好了……哦,不行,不行!垃圾会发出臭味,她还是会忍不住有捏鼻子的冲动……那么……啊!有了,把他当成空气好了,空气总没有任何味道和形体了吧!
就这么决定了。
但是喜孜孜的江儿似乎忘了,人好像更少不了空气哦!
***
一场风波在江儿打定主意将龙涉视若空气后终告结束,一大班人马浩浩荡荡离开威龙武馆后,樊莲吟急忙心疼的为龙涉推拿淤青的背脊。
“阿涉,会很痛,你忍着点。”
龙冰轻轻一笑,调侃着说:“姨娘,您就尽管大力的推拿吧!别理会这臭小子了,他呀,是痛在身上,甜在心头,我说的对不对?”
“老姊不愧钓男人的经验丰富,所以如此了解我,我好感动。”龙涉隐含着笑意,悠哉游哉的说。
龙冰狠狠的在龙涉背上又拧一把,“连姊姊也敢调戏?”
“调戏你哪里还有我的份?”龙涉一脸的可惜,“咱们那位已成过去式的姊夫就不说了,城里的名流公子排队等着轻薄你的人马,都可以由城东排到城西去了,我算哪根葱呀!”
“阿涉,你就别再逗你姊姊了;阿冰,弟弟喜欢逞口头之快,你就让让他。”
樊莲吟深怕他们姊弟俩一斗起嘴来又没完没了,到时候他们的爹回来了,少不了又要训一顿她教子无方。
“姨娘,您放心好了,我当然会让他,反正他都已经尝到苦头了,那么可怜,我若是再激他,那不就太没同胞之爱了吗?”龙冰嫣然一笑,“阿涉,单恋的滋味很不好受吧?你喜欢人家岳小姐,偏偏人家不把你放在心上,唉,想不到你堂堂一向流连花丛中的龙二少爷也有吃不定的一天,真是侥天之幸哟!”
“谁说我喜欢岳家那个黄毛丫头?凭她也配?”龙涉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说。
纵然他是对江儿是有点动心没错,但是他要追求也会追求得不露痕迹,绝不会留下把柄让周围他那群为数不少的崇拜者失望,他要让江儿主动来追求他,让江儿爱他爱得死去活来,让她没有他不行!
***
江儿去过“威龙武馆”的事才没几天就败露了,虽然几个嫂子都刻意替江儿隐瞒,但是小鬼们的嘴却保守不了秘密,无意中就给泄漏了出去,此事令岳展成大大的发了一顿脾气,连带着大家都倒楣,准教那天去凑热闹的人还真为数不少,嫂子和孩子们自然也都挨了训。
此时一张由香港送来的邀请帖适时的缓和了岳展成的怒气,原来是他的拜把兄弟吴庆隆在香港开了一家武馆,所以热情的邀请他过去共襄盛举。
岳展成准备赴港,除了夫人之外,他还特别指定江儿随行。
谁都知道岳展成此举是为了预防江儿留在广州又闯祸,但是动机这么明显,却令她很没面子。
江儿不想去香港,留在广州多好,有吃有喝有人陪着玩乐,可是赴港是出于她爹的命令,谁敢皮痒阻止?
于是她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爹娘一起上了省港渡轮,纵然是第一回乘船,她却没有任何兴奋之情,反而觉得无聊极了。
“蓝天白云,真正宜人舒爽,小娘子为何闷闷不乐?”
听到这阵熟悉的调侃声音,江儿不可思议的回过头去,不敢相信连在渡轮上都会遇到这个讨厌鬼,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真是你?”她退后一步,连连皱眉,看来她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遇上龙涉,她想不闯祸都难。
“小娘子是否想说咱们真是有缘?”龙涉向前一步,笑盈盈的问。
原本他跟着父亲龙震元到香港只是想看看香港和广州有何不同,顺道采访乡土民情,没想到竟会遇到他的猎物,真是山水有相逢呀!看来此行是来对了。
“谁跟你有缘?”江儿可不以为然,“我是倒楣到家才会跟你同搭一艘船,你是上辈子祖先替你烧了好香才会一再遇到本姑娘,我警告你不要轻举妄动,我爹娘就在船上,敢对我怎么样,他们不会饶过你。”
龙涉一听笑得更明目张胆了,“呀!原来岳父岳母大人也在此,待会我一定会过去向两位长辈请安。”
“你敢!”江儿怒目相向,龙涉实在大无耻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难不保他真的跑去她爹娘面前胡言乱语,到时她就有理说不清了。
“我当然敢喽!我最爱的小娘子。”龙涉皮皮的一笑,“在这世界上我还真想不出什么是我不敢的。”
龙涉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令江儿看了就火大,她脑筋一动,干脆豁出去算了,还真怕他不成?
“好,你尽管去吧,反正我爹不会相信你的话,他若知道你欺侮她女儿,非打掉你所有烂牙不可。”
“小娘子怎么知道我有烂牙?”龙涉不反驳,反而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想起来了,铁定是我在茶楼里吻小娘子的时候,被小娘子给看到了,唉,设想到小娘子对我那个吻还念念不忘,早知如此,我就不会让你等那么久了,不过话说回来,现在再补也来得及,我们快点吧,别你等得太心急。”龙涉大手一揽,就要把江儿收入怀中。
江儿没想到他会无赖到在这里就对她动手动脚,一阵不可压抑的怒火冲上心头。
“你这狂徒!”她狠狠的推了他一把。
“狂徒又如何?”龙涉笑意更深,好整以暇的欣赏江儿烧红的脸颊,“你的初吻都献给我了,难道人还能不嫁给我吗?如果我将我们接吻的事情公诸天下,你说,还有什么男人会要你?”
本来已平息,但江儿此刻对那个掠夺之吻的怒气又被撩拨了起来,“姓龙的,我的初吻才不是献给你,是你强夺走的!”
龙涉笑嘻嘻的说着风凉话,“献和夺又有什么分别?反正我就是吻过你了,这点你总不能否认了吧?”
江儿下意识的润一润唇,一想到眼前的讨厌鬼吻过自己就一阵心烦。
她怎么会被他吻去了呢?说起来他们根本连朋友都不是,仅仅只有酒馆里的一面之缘,还有舞狮时的揭面之恨罢了!
然而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怎么现在自己好像永远摆脱不了他似的,他好缠人,缠得她本来就不是很好的脾气愈来愈差了。
“怎么啦?一定在想我,对不对?”龙涉笑咪咪的问。
“见鬼!”
江儿粗鲁的一把推开他,他却不想太快放她走,逗她生气是他的乐趣之一,她比那些软趴趴的女人有趣多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容易生气的女人,动不动就脸红脖子粗,不晓得再热吻她一番是什么滋味?
龙涉往前一个大步就轻而易举的将江儿圈在船板与自己的怀抱中间,他很满意的看着江儿那又怒又羞的模样。
“你最好放开我,你敢动我一根寒毛,你就完了!”
龙涉不当一回事的笑笑,“你的警告好像有点薄弱哦!”
“姓龙的臭小子,如果你敢再点我的穴道,你会后悔。”江儿没想到他的力气会那么大,自己根本走不出他的怀抱,除了往海面上跳之外,她只能任他宰割,其实她也可以选择放声大喊,但是她不想将爹娘引来,否则到时候少不了又要对他们解释一番。
“我怎么没想到可以再点你的穴道呢?”龙涉露出诡异的笑容,邪恶的说,“谢谢你提醒了我,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江儿的脾气又硬又烈,她是士可杀不可辱的信徒,要她再被这家伙侵犯,她宁愿一死了之。
“你别碰我,否则我就跳海。”她作势威胁。
“你不敢。”龙涉笑得非常有把握。此刻正值冬日,海水冰冷,她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怎么可能敢跳海。
江儿瞥了龙涉一眼,她生平最恨有人看不起她,龙涉赌她不敢跳,自己就偏要跳给他看,让他知道女人也是有胆量的。
于是一个纵身,江儿毫不考虑的就往碧蓝的海水跳了下去,围住她的龙涉连阻止都来不及。
他真的傻眼了,没想到江儿说跳就跳,连句废话都没有,而他以为她不过是说说罢了……
看来这次他确实低估了她,也低估了女人的威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