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陈耳东……你这个家伙真的是很不错……”舌头至少比平时大了三圈的陆瞳,一边“夸”陈耳东,一边用力拍着他的胸膛。
“嗯……”好疼……他的胸口估计是青了。
“比我想的强多了,强多了!”陆瞳挥手加强语气。
“是,是……多谢你看得起我。”
“陈耳东我跟你说,一开始我真的觉得,你也就是一个有色无胆的人渣,用成语说叫什么来着……无胆匪类,你说你是不是无胆匪类?”
“是,我是。”姑奶奶,你能不能别这么大声地叫了,还没到门禁时间,校园里还有人呢。
“可是现在呢,我觉得你这个人还行,尤其是有爱心,嗯……有爱心……这就是一个大优点!”
“是,是,是。”
“陈耳东……我有个秘密……大秘密……你猜是什么秘密?”
“不知道。”
“你猜嘛。”
“我真的不知道。”如果秘密人人都知道还能叫秘密吗?
“快猜,你不猜我扁你!”
“好,好,我猜,你其实是男扮女装?”就这打人的力气,一般的男人也比不上。
“不是,你再猜!”
“你……你其实是拉拉(女同)?”
“不是,你真笨,我的秘密就是——我怕猫。”
“吓?”
“没想到吧……”
“想到了,想到了。”怪不得之前她始终不肯碰大黄跟小白一下呢,他还以为她嫌两只刚从外面弄回来的猫身上脏呢。
“这个秘密你不许对别人说!说了的话当心我把你打成肉饼!”
“是,是,我不说。”
“对了……四只小猫呢?到该喂奶的时间了吧?”陆瞳伸出手腕,眯着眼细看,“这表一直在晃……”
“还没到,还没到。”平时的陆瞳很可怕,醉了的陆瞳可怕性要增加百分之一百五。
“我要去看。”陆瞳歪歪斜斜就要往拳击馆的方向走,“我跟你说,我从小养它们到大,它们长大后一定不会抓我。”
“嗯,是。”原来你养奶猫打的是这个主意。
好不容易又拖又拽又哄又骗地把醉猫陆瞳弄到了拳击馆,刚一进储藏间陆瞳就坐在地上不肯起来了。
“你……你走吧,我今晚就住这儿陪它们了。”窝在堆满杂物的一角,陆瞳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往下一趴就不动了。
“喂,喂,你别睡呀。”陈耳东徒劳地想要叫醒她。
“你不许吵我!你敢吵我的话我……”
“你扁我。”
“知道还敢吵,滚一边去。”陆瞳像是哄苍蝇一样地挥了两下手就再也没了力气,趴在那儿打起了呼。
怎么办……现在有四只嗷嗷待哺的小猫,还有一只醉成一摊泥的醉猫……现在她这个样子,怎么把她送回去呀,她寝室的另两只小母老虎,还不把灌醉她的罪名扣在他的头上呀,到那个时候他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更何况女生楼的舍监老大妈也饶不了他。
算了吧,他还是不要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了,累死了,陆瞳看起来挺瘦,实际上分量也不轻,他还是坐下喘口气在说。
曲膝坐在地上,看着像一只小猫一样地团在杂物堆上,睡得呼呼的陆瞳,陈耳东的目光渐渐变了,陆瞳……你也有今天……看着窝在那里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的陆瞳,新仇旧恨涌上陈耳东的心头,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呀……
“左直拳!右直拳!左摆拳!右摆拳!勾拳!上勾拳……”真解恨,就这么打,最好打得她生活不能自理,陈耳东对着陆瞳不停地挥拳,拳拳不落空地打在陆瞳身上——的空气上。
“好多风……”陆瞳皱着眉头挥手。
“我在赶苍蝇呢,赶苍蝇。”陈耳东赶紧改拳为掌,上下扇动。
“你不许吵。”
“我不吵。”陈耳东你就窝囊吧。
得,他窝囊就窝囊到底了,窝囊也算得上是他的个人特色,大丈夫能屈能伸,韩信也有遭胯下之辱的时候呢,相比之下他的这点小委屈算什么呀,再说了,好男不跟女斗,他那是在让着她呢,往小了说是修身养性,往大了说就是为广大妇女的解放做贡献,想到这里,陈耳东硬是觉得自己伟大了几分。
从拳击馆搬来两个海绵垫子,铺到储藏室门外的位置,陈耳东把睡得不省人事的陆瞳拖到海绵垫子上,“这么睡多舒服,你看你,蹭得这一身的脏,快成小花猫了。”
“喵喵……”箱子里的小猫一觉醒来,觉得腹内空空,肠鸣如鼓,又闻到了陈耳东跟陆瞳的气味,立刻鼓噪了起来。
“嘘嘘……别叫了,我马上给你们弄吃的。”用之前留在这里的婴儿奶粉跟暖壶里的开水冲了一杯牛奶,陈耳东一只一只地喂它们,四个小家伙吃饱了,又玩了一会,很快就睡着了。
“你们几个的命都比我好……啊……”伺候完了四张嘴,又看看旁边陆瞳睡得正香,陈耳东也受不了睡神的召唤,睡着了……
滴滴滴……好吵……昨晚她设闹表了吗?陆瞳的手在自己的身边划拉了好一会儿,却只摸到了一把灰……
“这是哪儿呀。”从自己睡的地方爬起来,陆瞳顺着声源关掉了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嗯?这不是她的手机,这里也不是她们寝室。
头好疼呀,按着自己涨痛的头,陆瞳把周围的环境打量了一遍,这里不是拳击馆嘛,她睡了一夜的不是拳击馆里练体力的海绵垫嘛。
“呼……呼……”这是谁的声音?陆瞳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男生窝在离她有五六米远的另一个海绵垫子上呼呼大睡。
秀挺的英眉,笔直的鼻梁,浓密的黑发……“陈耳东?”蹲在男生的身边研究了好一会儿,陆瞳终于研究出了这个让她不敢相信的答案。
其实陈耳东还挺帅的,就算在阳盛阴衰的工大,也算得上是比较出类拔萃的那一类帅哥,只不过他平时流里流气的,所以让人忽略了这张本来应该可以称得上是酷的脸。
其实他只不过是有点好色,有点胆小而已,其实这不算什么大毛病……
“扑通……”陆瞳吓了一跳,转回头,只见原本用来装小猫的纸箱竟然被小猫们弄倒了,比较强壮个头也比较大的豆包跟馒头,从纸箱里爬出来,不停地向前爬,还比较弱的花卷在原地跌跌撞撞地也想爬,但是始终在原地踏步阶段,而还没睁开眼的饺子,则是闭着眼睛不停地往前“嗅索前进”——
“你们怎么出来了?地多脏呀……”陆瞳赶紧跑过去,把纸箱放牢,把垫子铺好,将它们一只一只地抓回去,“你们这些小淘气,地上多凉呀,你看看你,把小爪子上弄得都是灰。”陆瞳抓一只教育一只,小猫们却像是跟她争辩一样不停地叫着。
“不叫了,不叫了,我知道你们饿,你们的那个傻爸爸也不知道晚上喂你们了没,妈妈现在喂你们哦。”
陆瞳安顿好小猫那一边,走到放奶粉的地方,“要加多少水呢……”
“我来吧。”一只手接过了她手里的暖壶。
“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说我是傻爸爸的时候。”陈耳东的脸有点红。
“……”陆瞳的脸同样有点红。
“陆瞳,你听见了吗?我们在问你话呢。”王晓推着夜不归宿,早晨回来就经常发呆的陆瞳。
“呃?你们问我什么了?”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怎么一夜没回来?”
“没,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你脸红什么?”
“我脸红了吗?也许是太阳晒的吧。”陆瞳摸摸自己的脸。
“你的脸从你早晨回来一直红到现在——都十一点二十了!”王晓把显示着时间的手机放到陆瞳眼前。
“是吗?”陆瞳笑道,“你说十一点二十了?
“对呀,第四节课刚下课,你不会忘了吧?你一上午就一直在梦游了?”有这样梦游的吗?连跑了四间教室,上了四节课,她居然没跑错教室,这真是奇迹。
“不是,王晓,我还有事,先走了哦。”
“喂,你干什么去?你不吃饭了?”
“吃饭的事我自己解决。”
“奇怪,真奇怪……”认识陆瞳这么久了,还没见她这么奇怪过呢。
“有什么可奇怪的。”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冯静说道。
“什么?”
“陆瞳肯定是恋爱了。”
“恋爱?”
“对,枉费你号称谈过二十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连这都看不出来。”
“恋爱……怎么可能……”恋爱这两个字怎么跟陆瞳就这么不搭界呢?“你有什么证据吗?还是陆瞳跟你说过些什么?”“这还要证据吗?陆瞳现在的表现,跟你每次发花痴时完全一模一样。”
“你胡说什么呀,我那才不叫发花痴呢,而且我现在对现实中的男生已经没兴趣了,我现在的梦中情人是李宇春,请叫我玉米。”
“切……明明是张靓颖比较厉害。”
“你是凉粉当然这么说。”
“行了,我们不是在说陆瞳吗?怎么又扯到超女上了……”
“是你先扯的。”
“你还真是恶人先告状……”
这边她们正在为陆瞳的奇怪表现跟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缠夹不清,那边桑拿馆的三男也同样为他们老大的奇特表现头疼不已。
“老大现在笑得不仅是奇怪,简直是下流。”吴兵跑到陈耳东跟前观察了三分钟后,关上寝室的门,与在走廊里的其余两男会合。
“最近老大常在一天之内行踪成谜好几次……”李牧也说出自己的观察所得。
“他最近还每天洗澡洗袜子刮脸。”宋靳阳也说出自己了不起的发现。
“这里面肯定有鬼!”三个人同时说出结论。
“你们说,老大是不是背着我们交女朋友了?”吴兵说道。
李牧摇摇头,“不会吧,老大不是一向没什么女人缘吗?而且就算是交了女朋友,也没什么瞒着我们的必要……除非……”
“除非什么?除非他找的女朋友是见不得人的,比如有夫之妇……”
宋靳阳对他的猜测嗤之以鼻,“不会,绝对不会,而且就算是有夫之妇也没必要瞒着咱们呀,除非……”
“除非他对自己没自信,怕对方看到我们三个比他更帅的帅哥之后移情别恋。”吴兵边说边点头,显然对自己的猜测很有信心。
“不会吧,老大平时不像是那么没自信的人呀,而且他应该相信咱们的人格,咱们谁也不是抢老大女朋友的人呀。”
被打断了话头的宋靳阳很不高兴,“你们两个别说了,你们想想,是谁先得到的穆心莲的手机号跟QQ号?”
“老大。”
“又是谁把打不通的手机号跟加入不了好友的QQ号给咱们的?”
“老大。”
“你们再想想……”
“你是说……”吴兵一拍脑门,“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你们想到什么了?想到什么了?”一头雾水的李牧不停地追问两个人。
吴兵:“老大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宋靳阳:“老大重色轻友……”
“老大这个混蛋!”两个人同时道。
“难道你们说老大他……偷偷交的女朋友是穆心莲?”
吴兵气愤地在地上直转圈圈,“不是穆心莲难道会是陆瞳?这个陈耳东,他一定是用什么卑鄙的手段才追到穆心莲的。”宋靳阳更是义愤填膺,“何止是卑鄙,简直是下流,无耻。”
“走,我们进去问问他!”李牧激动得想要马上开门。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