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着哭着她睡着了,可能是前一晚睡眠不足的关系,她这一睡就睡沈了,连夏爸上楼来叫她吃晚饭,她都没听见,更别提被丢在皮包里的手机,在晚上七点到九点间一直响个不停,吵闹的音乐铃声也没能吵醒她。
直到快十点,夏渼才从睡梦中幽幽醒来。
揉着惺忪的睡眼,她走下床,想起安泽崴可能会打电话给她,于是开始翻找皮包,掏出手机一看。
「哇,手机没电了。」望着手机,她泄气的走向柜子要找充电器,结果却发现充电器放在安泽崴的公寓里,就连备用电池也搁在他那边,所以她现在根本不能看到来电记录。
丢下手机,她先走进浴室梳洗了下,把哭红的眼冷敷了几分钟,确定看不太出哭过的痕迹后,她才敢走出房间,来到二楼的小客厅准备打电话给安泽崴。
「渼啊,妳今天怎么睡这么久?我有帮妳留了一份牛肉炒饭,要不要我拿上来给妳吃啊?」这时夏爸刚好从楼下上来,店里已经收拾妥当,他也准备要休息了。
刚好要拿起电话拨打的夏渼,迅速把电话摆回去。
「爸,我等一下自己再下楼热来吃啦,你赶快去洗澡休息了,别管我。」假装窝在沙发上,她打开电视看着。
「好,那妳自己去热来吃,我要去洗澡睡觉了。」夏爸多看了夏渼一眼,才转回自己的房间里。
这几个月来,他不是没发现夏渼变了不少,变得漂亮又迷人,而且还常以工作当借口在外留宿没回来,即使回来家里,她好像也待不住一样,急着往外跑。
唉,女儿大了,迟早该嫁出去的,他想留都留不住了。
只是他这个当爸爸的,实在很想知道女儿交往的对象到底好不好?真不晓得她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肯带男朋友回来见他。
夏爸进房间去了,夏渼一等老爸的房门关上,马上抓起电话拨打安泽崴的手机,结果他的手机正在讲话中,没能接通。
过了几分钟,她又试着再打一次,结果还是一样。
连续打了近二十通电话还是打不通后,最后她决定放弃了。
看来他忙得很,忙到连女朋友打电话都没时间接!夏渼鼓着颊、憋着一肚子闷气,下楼去吃饭。
草草吃完饭,已经睡饱的她就算窝回床上也睡不着了,所以她索性打电话给好友顾爱贞,约她到夜店喝酒玩乐。
顾爱贞本来就是夜猫子,二说不说便答应了,两人约好半小时后见面。
挂了电话,她跑进浴室化了淡妆,换上细肩带短洋装,抓着皮包就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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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安泽崴那边,他正在一个应酬场合中脱不了身,他从七点钟就一直试着联络夏渼,但却始终联络不上,在他和客户吃饭谈公事时,他将手机交给一名侍者,要他帮忙继续拨电话给夏渼,直到联络上她为止。
安泽崴的手机一直在拨号中,这就是夏渼一直打不通安泽崴电话的原因了。
「安先生,夏小姐的手机还是一样没接通。」在安泽崴暂时离席到洗手间时,侍者在走廊上向他报告。
安泽崴凝着俊容,从侍者手上拿回手机,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夏渼向来很好联络,只要打手机,绝对找得到她,可是今天晚上她却像失踪了一样,完全联络不上。
从洗手间出来,安泽崴重新回到客户群中,和他们讨论公事。
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之后,这场应酬终于结束,安泽崴和秘书罗焕明一同步出餐厅,来到停车场开车。
「总经理,我有件事要跟你报告。」走到车子旁,罗焕明在安泽崴上车离开前,决定把十分钟前女友打电话跟他提起的事,向安泽崴报告。
「明天再说,今天我不想谈公事。」和客户道别后,安泽崴不佳的情绪完全表现在脸上。
「呃……总经理,我要报告的不是公事,是关于夏小姐的事。」罗焕明小心地看着安泽崴的脸色,努力揣测着他心中的想法。
根据他和魏丽雅的观察,他们很合理的怀疑安泽崴和夏渼正在交往中,而今天夏渼在拍片现场出了状况,安泽崴这边却心情恶劣,这两者应该是有关系的吧?
「夏渼?你知道她在哪里?」即将碰到车门的大手收了回来,安泽崴倏然转身,瞇起黑眸审视着他的得力助手。「你怎么会知道?」
安泽崴的心情在听见夏渼的名字之后,并未感到舒坦,反而是更加的愤怒!因为夏渼的名字是从另一个男人--他的秘书罗焕明口中说出来的。
「不是的,总经理,我并不知道夏小姐现在人在哪里,只是我的女友,也就是公司平面广告负责人魏丽雅,她刚刚打了电话给我,将今天在摄影棚发生的事告诉我……」罗焕明心一惊,上司的眼神让他冷汗直流。
「她说了什么?快说!」下属之间的交往他没兴趣知道,他唯一关心的是那个让他找了整晚都找不着,更没主动打电话来联络,让他气到快爆炸的女人--夏渼。
上司的神色让罗焕明确定,他和夏渼一定有交往,要不然他不会继续追问下去。
「事情是这样的……」罗焕明将事情发生始末说了一遍后,询问道:「总经理,依你看,是不是要更换这个摄影小组的人员?」
「等我先找到人再决定。」沈默一阵,安泽崴才回应。
他打开车门上了车,旋即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今天夏渼遇到了这种事,却一点也没打算先跟他提,还故意闹失踪!她这是干么?将错归在他身上吗?所以才会耍性子不肯见他?
安泽崴心中这样揣测着,而他主观认定夏渼就是抱持着这样的心态,才让他联络不到人。
可恶!他此刻的心情无比恶劣,修长的双手紧抓着方向盘,手指关节因为抓握力道过强而微微泛白。
脚用力一踩油门,他所开的车像箭一样,在深夜中往前方狂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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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心情不好,夏渼在PUB里喝得烂醉如泥,而顾爱贞则因为本身是过敏体质所以滴酒未沾,在陪夏渼的这几个小时里,她都喝果汁解渴。
现在时间是凌晨三点钟,PUB已经要打佯了,于是顾爱贞架着夏渼离开PUB,开车送夏渼回家。
回到小吃店门口,却在夏渼皮包里翻不到大门钥匙,顾爱贞怕半夜吵醒夏伯父,又让他看见夏渼醉倒的样子不太好,所以她想了想,决定打电话给安泽崴。
要找安泽崴很简单,因为夏渼皮包里有本小记事本,上头有安泽崴的手机号码、办公室专线号码,另外当然还有住处的私人电话号码,就连安泽崴住处的地址都写得一清二楚。
「就这么办吧,安泽崴一定很感激我把他女朋友送到他那边。」顾爱贞背下地址,将小记事本塞回夏渼的皮包里,然后载着夏渼离开夏家。
不久后,她的车子停在安泽崴所住的高级社区楼下,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打了安泽崴住处的电话。
令人惊讶的是,电话一拨通,只响半声就被接起来了。
「喂--」安泽崴隐含着怒气的紧绷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啊……」顾爱贞吓了一跳,一时间忘了要开口说什么。
「妳是谁?」安泽崴有够厉害,一听就听出打电话来的人不是夏渼。
「呃……安先生你好,我是夏渼的朋友,也是你的学妹,我叫……」
「夏渼跟妳在一起?马上叫她听电话--」顾爱贞的自我介绍还没说完,安泽崴就出声打断。
「啊引呃……夏,夏、夏渼她恐怕没办法跟你讲电话耶!」哇,安泽崴现在口气很火耶,她就这么把夏渼送到他手里,会不会害了夏渼呀?
「为什么?」阴森森的声音从齿缝迸出来。
「因、因为夏渼她喝醉了,现在正昏睡在我的车子上,而我的车子就停在你住处的楼下。」顾爱贞被安泽崴吓坏了,她为了快快结束和安泽崴的对话,干脆很没义气地交出夏渼。「安先生,你要不要下楼来把夏渼带……」
顾爱贞「上楼」两个字都还没吐出来咧,安泽崴那端就把电话挂了。
怎么这样?
安泽崴到底管不管夏渼呀?!
顾爱贞泄气地收起手机,转头看着后座睡得不太安稳,一直发出呻吟声,不断翻身的夏渼,她好像不太舒服,看起来快吐了。
急忙下了车,她得赶快扶夏渼下车来吐,免得爱车遭殃。
「夏渼、夏渼,妳还好吧?」千万别吐在她的车上呀!
「嗯……我好难过……」夏渼呻吟着,酒精让她的脸颊红透。
就在顾爱贞好不容易扶着夏渼下车来,打算扶她到旁边去痛快吐一吐时,突然间有人把她手中的夏渼给抢走了。
「喂,你--」抬头瞪着来人,顾爱贞被安泽崴那张下巴布满新生胡渣、脸色铁青的俊容给吓得差点脚软。
「夏渼交给我,妳可以回去了。」安泽崴连声道谢都没有,就将夏渼打横抱走。
顾爱贞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这安泽崴真没礼貌……」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安抚了下自己受了惊吓的情绪。
不过虽然被吓到了,但是却能摆脱掉夏渼这个麻烦,那她就可以乐得轻松,跳上车子回温馨的小窝去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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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醉得不醒人事的夏渼抱进屋内,他不想让醉醺醺的她直接上床,于是便将夏渼安置在客厅沙发上。
等她醒来后,他打算先和她把今天的事清算清楚。
憋了一肚子火的安泽崴,亲自到厨房拿茶叶泡了杯浓茶,准备给夏渼解酒,不料当他从厨房出来时,应该躺在沙发上的纤细人影却不见了。
「夏渼--」心一惊,热茶往桌上一搁,迈大步朝门口走去,但由客厅洗手间那方传来的呕吐声,让他顿住了脚步。
俊拔的身躯一兜,他改往洗手间走过去。
将微敞的白色门扇推开,夏渼竟然很没形象地抱着马桶大吐特吐,她吐得脸色苍白,整个人披头散发,看起来糟糕透了。
安泽崴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站在门边,一点也没有出手协助的打算,他让夏渼就这檬继续抱着气味臭翻天的马桶,痛苦地狂吐着。
这是给她的一个教训!
安泽崴心情恶劣地杵在门边,看着夏渼终于吐完,看着她抬起茫然无神的眸子望着他。
怒气蒸腾的黑眸和茫然的大眼相对视几秒钟,诡异的沈默在两人之间漫开来,但酒醉的夏渼可没感受到气氛不对劲。
「我好臭……好臭……好想睡觉……我还要喝酒……不,我想我喝不下了……」她先开口说话,语无伦次,眼中安泽崴的身影非常模糊地交迭着,让她认不出他是谁。「嗯……你、你是谁?你要陪我喝酒吗?好啊,来啊,来陪我喝酒……」
她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仰着苍白的狼狈小脸,望着安泽崴,却依旧没认出他是谁。
胸口的火气瞬间爆开来,安泽崴火大地上前拽住她的右手臂。「该死的女人!我看妳需要的不是热茶醒酒,而是一盆冷水。」
说着,他将她拉进淋浴间,伸手按开冷水键,冷冰冰的水就从上方的圆盘出水孔洒下来,将两个人都淋得一身湿透。
「啊~~好冷~~」夏渼抱头尖叫。
「妳别想躲!」安泽崴寒着脸,将她躲着的小脸捧高,让冷水直接落在她的脸颊上,逼她非清醒过来不可。
经过一阵尖叫挣扎,夏渼终于清醒了,她浑身湿透狼狈地靠在墙上,急喘着气,一双微红的美眸瞪视着和她一样浑身湿答答,但脸色却显得相当难看的安泽崴。
「安泽崴?你怎么会在这里?」讶异地问,她看着他再看看自己。「你干么把我淋到湿透?我得罪你了吗?你很可恶耶,我今天会被导演骂都是因为你造成的,我都还没找你算帐呢,你却这样整我?」
可能体内的酒精还没全退吧,小嘴突然爆出愤怒的声音来,今天一肚子的委屈在见到他之后,尽数吐了出来。
「哼,妳以为先发制人就赢了吗?」安泽崴眼角抽动两下。「我告诉妳,我安泽崴不吃女人这一套!妳要要脾气尽管耍,我可没空理妳。」
将她逼醒了,安泽崴恶劣的心情却没因此好转,而且在面对她的指责后,他唯一的想法是,他绝不容许她爬到他头顶上来撒野!
以前,他没容许过任何一个女人如此;现在,就算她是他想维持感情的亲密女伴,他也不允许!
话一说完,他转身就走。
走进他的房间内,反手用力将房门关上,喀哒落了锁,安泽崴表明了不让她踏进他的卧房。
「安泽崴,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夏渼茫然地走出浴室外,红着眼眶望向那扇不欢迎她的房门,一股委屈情绪翻上心口,她抿着美丽的菱唇、皱着细致的眉心,一滴滴豆大的泪珠突然滚下了颊腮。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
今天一整天她已经够委屈了,结果呢?被导演痛骂一顿还不够,还得受这家伙的气?!
她很气,一股股不断涌上来的委屈和怒气,让她蹲在沙发边低声哭了起来,她很想马上离开这边,但是浑身湿透的衣服却让她没办法这样狼狈走掉。
所以她只好暂时在这里窝到天亮,等到早上她的衣服大概也干了吧?到时候她一定马上离开,绝不在这边多留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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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泽崴失眠了一整晚,直到清晨六点钟踏出房门外,他看到的情形是--夏渼像只小猫一样趴在沙发旁熟睡着。
裸着上身仅穿睡裤的他,踩着无声的步履靠近她,然后在她的身边蹲了下来,一双情绪复杂的黑眸盯着那泪痕斑斑的粉颊看。
她痛哭了很久很久,而关在房内的他,则被她的哭声给折磨得入不了眠。
好不容易等她停止了哭泣,他在确定她可能陷入熟睡状态时,才打开房门走到客厅。
其实他硬了心不让她进房,实在是因为太气她失踪整晚,还约了朋友去喝酒却故意不接他电话,这是给她的一个警告和处罚。
躺在房内那个他们曾经共眠无数次的床上,他经过两个小时的沈淀,胸口的怒气虽然还没全消,但也因为舍不得她可怜兮兮地湿着身子窝在客厅里,只好踏出房间来看看,趁她熟睡时抱她进房。
将她轻轻地摆在他们曾经温存过无数次的床上,他亲手替她脱掉了已经半干的衣服和贴身衣物,拿来一件他的罩衫套住令他心跳加速的性感娇躯。
现在,他还不打算原谅她的任性,所以他不会让自己失控碰她。
除非她为自己昨晚搞失踪的事情道歉,并且发誓不会再让同样的情形发生,挑战他的耐性和怒气,否则他绝不会再碰她。
一切换妥后,他伸手拉来薄被替她盖上。
在床边伫足了许久,最后他选择掉头走开,把这间房间让给她。
他走进更衣问内换上了西装,拿起他的公事包,在清晨六点半离开住处,驱车前往公司,离开前还不忘将房间那扇落地窗的窗幔拉开来。
走出房间,他在门口又顿了下,回头瞥了床上那微隆起的身影一眼,然后转身关上房门。
在上班时间还没到之前,他可以在办公室后方的小套房内补个眠。
一个人静静睡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