盥洗后的我,快快地换上衣服,然后在下一秒,我匆匆的冲进厨房里。由于速度太快,我差点就撞到张嫂身上。
“今天怎么这么早?”张嫂的大嗓门传了来。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来吃张嫂的早餐啊。”我说着,除了感动,最重要的原因或许是我想通了吧。毕竟在一个家里树立了太多敌人只是让自己更累而已,因此,倒不如老实点,坦率地接受别人的好意;再者,如果我能和张嫂相处得好,或许她会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也不一定。总之,这件事无论怎么想都是对我有利的,所以,我还真是聪明啊!
可是,就在我陶醉于自己的智慧而感动时,张嫂竟然将我抱了起来。
我从她壮硕的身体知道了她的激动和狂喜,我听到她不住的喊着:“我的小姐终于回来了……太好了!我的小姐终于回来了……”那掺杂着啜泣和哽咽的语音,
让有着卑鄙心思的我羞得无地自容。
对于一个这么爱护我的长者,一个把我养大相当于是妈妈的人,可是我却处心积虑的想利用人家,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呢?
想着,我开口了:“张嫂,别哭了,好不好?”虽然是这么简单几句,可是,我已经想不到其它。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张嫂在眼泪中笑了,我看着她的笑脸,胸口热热的。
将桌上的面纸掏了一大把给她,我坐在小桌子前看着她指挥阿美和惠兰做莱。
“怎么不先到园子里去走走?”张嫂回过头道。
我摇摇头,我怎么会去,我曾在那里遇见了左沐麴,又不是不知道他会在那里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根本是傻瓜,为了我自己好,我还是待在厨房里比较安全吧?
因此,我撒娇道:
“张嫂,别赶我嘛!让我留在这里不好吗!”
闻言,张嫂又笑了。“好,全依你。不过你得等一等,因为早餐还要一会儿才会好喔!”
我点点头,看着窗外难得的阳光。正想打开窗子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门口却突然传来人声吵杂。
啧!真是倒霉耶!那高八度的声音,那滑头的笑声,还有那斯文的脚步,我不用看也知道来的是谁。怎么了?没想到才一个老头子而已,就让从不早起的早起,从不吃早饭的吃早饭,从不踏足厨房的大男人也来关心了?
想着,我站起身。
“小姐。”张嫂不明白的看着我。
“我还是去园子里转转吧。”我笑道。
虽然那里有只等着吃人的大老虎,可是再怎么样,也比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食人鱼要来得好。一大早就见到他们,今天不就糟蹋了吗?再说,与门外的家伙-一对一的话,谁死谁活还不知道呢!想着,我便在那群蝗虫过境前从后门溜了出去。
出了后门的我四处张望着,八方都寻不着左沐麴的彭子。难道是老天爷开了善眼?我想着,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然而,一个不留神,我竟被某个东西绊了一跤,下一刻,我就这样直挺挺的摔了下去。
“啊!”我叫,摸了摸自己漂亮又可爱的鼻子。“好痛喔!”什么嘛!我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我揉揉因疼而泛泪的眼角,正想起身,却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似乎不是草地……一股恶寒涌上我的心头,难不成这是老天在跟我开玩笑吗?经过了昨晚,我明明就不想再见到他的啊!何况还是在这么尴尬的场合下?
然而,说不幸,不幸就来,还真是快得令人措手不及!我定睛的眸子才刚对好焦距,便看到了他的脸。
左沐麴原本闭上的眼微微的启了一条缝,我知道他看见我了,事实上被人践了一脚而不喊不叫,这家伙不是神经线出了问题,就是个完全没神经的怪人吧?
我看到他眨了眨眼,我不知道那是因为刺眼的阳光,还是他不相信这个冒失鬼就是一向被他瞧不起的我;可是,他就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望着我。我瞧着他黑白分明的瞳子,那一刻,我忽然觉得他似乎不是那么令人讨厌。而且,当我这样看着他的时候,时间
仿佛静止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影象,出现在我面前……
四周的一切是那么清清楚楚,虫鸣、鸟唱,还有风呼呼地声音……我们的隔阂在那一刹那化解了,他的脸和我的脸是那么近,近到我可以听见他和我的呼吸和心跳……让我一向张狂的心柔软了起来。
在他黝黑眸子里显出了我的倒影,有那么一下子,我以为他会吻我,以为他就是我在找的人……但在许久的胶着后,他不但什么都没做,还把脸给别开了。
我呆了,我在想什么?我跟这人昨天还在吵架不是吗?现在我却以为他是……什么跟什么啊!我几时这么随便了?我是这样的人吗?看看人家不屑的样子,梁希晨!原则!原则!原则!我的脑袋里到底有没有这种东西!就算没了好吧,取而代之的,也不会是饥渴吧?!
我想着,懊恼地从他身上爬起来。
我坐在草地上,忿忿地抓了一把青草,挫败地感觉再次回到我地躯体里。为什么我会以为我和他的一切可以消弥于无形?这种讨厌鬼耶!再说,躺在这片草地上-直是我最想做的事,虽然到目前为止,我是还没有施行;可是,这片草地是我的耶!他凭什么霸着不起来?我想着,双手忍不住握起,然而那家伙却还是赖在地上无动于衷。
我用眼角瞥见他举起手臂挡住阳光的模样,即使是在享受冷天的暖阳,他的表情还是一样保持在最高品质——丝毫未变的扑克脸上。
这个人怎么那么不要脸?连主人在生气了都还不知道。我拉回了视线,扬起了下巴,想到别处去遛达,为了什么?我不知道,反正今天不想吵架。然而,这一刻,他却突然开口了。
“你想看云吗?”
他轻声说着,那低沉的嗓音在户外听起来原本就不明显,加上他又小气巴啦想省力气,说话只有小小声,坦白说,有那么一瞬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以为那只是风声。
我回头看他,他还是故我的躺在地上,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怎么看都不像方才才说过话。难不成我真的听错了?虽然不想把他的意儿放在心里,可是我不想再动了,因此,我就坐在他的身侧,仰头看着天上的云……
但只有一下下,当我看着蓝天上飘游的浮云,没一会儿就感到脖子酸痛起来!是在平地的关系吗!坐着看云竟是这么累!没多想,我也躺了下来,眼睛因酸涩而跑出来团团的透明……
我闭上了眼,风在我耳边吟哦着,小鸟在我头上唱歌,不知道是什么怪虫在我周围“呀呀”的叫着……
看云吗?对我来说,那绝对是个借口。有多少人跟我是一样的呢?只是贪恋着这暖暖的阳光,只是想要放纵自己在这一片无垠里,徜徉在天地的宽阔中让疲软的心休憩,让无力的身子获得力量……还有,最最重要的;让原本就贪睡的我有机会再补补眠……
我想着想着,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难道早起对我来说,真的是不可为的吗?
醒来时,我又已经在床上了。
我看见墙上的钟指着九点整。老天!我又睡掉了三个钟头了吗?我体内的睡眠细胞还真是不可思议的强韧啊!
我下了床,再次梳洗自己,在头发上还发现了几根小小的野草呢!喷!看来我真的就那样睡着了。这下子就算我想告诉自己那是我在做梦也不可能了吧?我叹气。不过,到底是谁把我抱回来的呢?我马上想到左沐麴。
可是;不可能吧?对我一直有洁癖的左先生可是一见到我就退避三舍啊!虽然他后来要我留下来看云,可是搞不好那只是客套话,男人不都是这样的吗?总是喜欢应付周遭所有的女人,还以为他们这样做就是温柔,在我看来不过是想占女人的便宜,真是无聊!
那么是谁呢?想着,我想起那时大家都已经起床了。在我离开厨房的时候,他们的喧哗声不就在门外吗?所以……我想着……
应该不可能是卓志高吧!他老婆不会让他做这等善心事!李佑新也不可能,我很怀疑他那三两肉能抱得动我这只小白兔?这样的话,应该是卓志泱了吧?没想到爷爷居然让那浑球碰我,想想我就生气,刚才搞不好被他偷摸了好几下也不一定。
想想我还是洗一下操好了,免得身上总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
但,等我东摸西摸的打点好自己以后,再看时间,都已经十点半了。
一阵饥饿感从我的胃蔓延全身,虽然一个大小姐因为贪睡而得了饿病实在是很可笑,但是我知道,我绝不能再拖下去了。
我想着,急忙冲下楼。一到厨房,出门去买菜的张嫂正好也踏进了后门。
“哎呀!小姐,你怎么这么快就起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再多睡点呢!”
张嫂直爽地说着,但是她毫无居心的话却让我的脸颊发热了。看来我睡回笼觉的事已经成了这个家的大新闻了!真是的,我还以为这个家很大的说,没想到竟让流言给缩得这么小。
“张嫂,别笑我了嘛!”我吐吐舌,为自己的困窘脱身。
张嫂摇摇头:“傻孩子,张嫂怎么会笑你呢?来!快坐下,你一定饿了吧?张嫂弄东西给你吃。”
我点点头,因为我清楚这个家里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张嫂这么好心,所以张嫂的率直也就更为可爱。
之后,为了不妨碍张嫂和阿美、惠兰做事,我把早餐——煎蛋三明治和张嫂自制的豆浆,端到了二楼的和室里,想在无人干扰的情形下用餐。因为我知道一楼的大厅,一直是沈氏姐妹的地盘……
可是我才拉开门,里头的声音却教我差点把豆浆都洒了。
“怎么?小猪!你醒啦!”
我没好气的将早餐放在桌子上,拉上拉门,坐了定位,一点也不想理地吃起了我的早餐。
但是爷爷根本不打算放过我。“喂!我在跟你说话耶!就看在我等了你一个早上的份上,你也该开口向我道声早啊!”
我睨了他一眼,又继续吃我的东西。我想,这个老先生很可能一大早就在这里埋伏到现在吧!好可怜喔!等了这么久,只要一想到他苦等的模样,我就想大笑出声。
“喂、喂!梁希晨!你是饿死鬼投胎吗?”爷爷一面说一面磨着牙。“吃那么急小心噎死你!”
开玩笑!我会怕吗?谁知道那口漂亮的牙是真是假?搞不好只是充门面的假东西罢了。想着,我再也忍不住的大笑出来。
我没规矩地往后一仰,就这么大笑不止。许久后,我才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我发现和这个老人在一起真是好自在,一点拘束也没,我想我真的是他的孙女,我的个性会这么磨人,大半是得到他的真传吧?我一面想着,一面看着他胀红的脸,看来他对于我这个“杰作”可是不怎么满意。
我轻啜了口豆浆,顺了顺气,才正色道:“梁先生,早安。”
然而开了口,我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我呆了,愣了,这种无聊的活,我竟然也能记这么久,还拿来效法?我梁希晨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稻草吗?正想着,爷爷的大嗓门拯救了我。
“早安什么?”爷爷不敢相信地叫着,“现在都已经十一点了,还敢说早?”过了一会儿,他又想起什么似的道:“你叫我梁先生?你有没有搞错啊!我是你爷爷耶!什么梁先生不梁先生的?”
“好玩嘛!你还不是叫我小猪?”我努力地堆起了笑,心中却因为引用了某人的话而觉得好不舒服。
“你本来就是猪嘛!竟然睡到现在才起来,像你这种又懒又笨的丫头,谁敢娶你啊?”
我一点也不在意爷爷的数落。“怕什么?如果真的没人要,爷爷也会拿我当宝,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说着,这些亲呢的话语就这样轻易的从我嘴巴吐出来了,我想过去的我一定常常这么说。
“你喔!”爷爷摇摇头。
看着我喝了最后一口豆浆,爷爷抬头看了看钟。
“还有时间嘛,丫头,陪爷爷下一盘棋?”
我看着他已经自顾自的拿来了棋盘,一点也没有让我拒绝的意思。
“好啊!”反正我也没事做,就当是陪陪老人吧,这也是大功德啊!当然如果能够顺便套点消息,我会更高兴地。
想着想着,有所盘算的我当然是下得乱糟糟的。
“怎么了,希晨?你的脑袋还好吧?”
我听着爷爷叽讽的语气,只是淡淡地答道:“是啊!”爷爷又不是不知道我脑子早摔坏了。
爷爷不敢相信的看了我一眼,我微笑以对。哼!输几盘棋算什么,这又不是我的目的,再说,我会死吗?会痛吗?不会啊!
“小狐狸,你到底有何居心?”
爷爷敏锐的思绪让我笑意加深。强将手下果然无弱兵啊!我放下了手上的棋,只是轻轻地说:“在爷爷面前,我怎么敢有什么居心啊?只是爷孙俩叙叙旧,也称得上居心吗?”
爷爷瞅着我,也放下了棋子:“说得也是,咱们好久都没这样聊了。自从你到国外学摄影以后,我就一直在想,等到你回来的那天,我一定要这样和你聊到天明……”
我咬了咬唇。我知道对爷爷来说,我好玩的父母已算是不存在了,只有我才是他惟一的亲人;因此当那爱疯爱胡闹的老人一旦脱去了世故的外衣,突然说出了那么感性的话,我又怎么能够不动容?
只是动容归动容,该问的话还是要问。我理了理思绪,想出了第一个问题。
“如果爷爷舍不得我,为什么会让我一个人出国去念书呢?”我是他的心肝宝贝不是吗?除非……我不是一个人。
“那是因为……”正想脱口而出的爷爷闭上了嘴,他了然地看着我。“小狐狸,你依然是这么精啊!”
我有些不高兴地努起了嘴:“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不懂,为什么大家都瞒着我?我是一个丧失记忆的人耶!大家应该是拼了命的想告诉我过去的事,好让我快些想起来,可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对我的过去有所保留。这不是很奇怪吗?
“难道你以为爷爷不想告诉你?”爷爷对我摇头叹气,“如果可以的话,我多想说啊,可是,我就是没办法,因为我已经答应人家了,而且人家真的有很好的理由。”
什么好理由?对方又是什么人?再重要比得过我重要吗?
“我不是你惟一的孙女吗?”我大叫。一想到我可能又要和那个重要的人失之交臂,我的怒火就没法消弭的更加猖狂。
爷爷看着我,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们不说话,只是互相怒视着对方。
然后,我听见爷爷又叹气:“看来我真的把你宠坏了。”
什么被宠坏了,现在明明就是我的爷爷联合外人来欺负我嘛!我站起身:“算了,你不说,我也会知道的。”
“那又怎么样?你总是只相信自己,可是你混沌的心却老是看不清啊!”
混沌?我?怎么可能!我只是丧失记忆,可是绝不混沌。“等着好了,看看是谁混沌!”
我拉开门,爷爷又开口了,他的声音是那么无可奈何,好像我真的那么不可取似的。“为什么你不肯听我的?”
我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绝不可能受人摆布!”我喊着,用力把门合上。
他凭什么干涉我的人生,凭什么要我和左沐麴在一起?我不要的东西,就是送我都觉得碍眼,如果他真的那么爱那家伙,为什么他不和他结婚算了?!
我冲了出去,在转角撞到了人。我抬头一望,正是我最大的宿敌。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他不用上班吗?我想着,然后,我明白了,老先生等的根本不是我,亦或者,老先生早知道我会来,所以也叫他来,下棋只不过是拖延战术罢了。
真是可惜啊!居然没成功。
我在心中暗笑着,绕过那家伙,往正方前去
“梁小姐。”
我听儿他唤我的声音,清楚得让我不得不回头。我想,也该是时候把事情说清楚了,就像我对付卓志泱一样,从今以后谁也别觉得谁碍眼,谁也别妄想纠缠谁。
我看着他,扬起了我的下巴,我当然把爷爷的那一笔也算到他头上。
“我记得你说过,我爷爷回来的时候,你就会离开。”我听见自己好听的声音,在无人的回廊里流转。
我的话让不理我的左沐麴低头看我。
他不说话,不说话就能算了吗?我眯了眼睛。“我想我没记错吧?”我又问。
他是这么说的,在初见面的时候。
我看见他的眼睫轻微地颤着,窒人的沉默是我和他所处的空间。
我开始想象他会怎么为自己辩解,我又该如何回答,可把他无情地逼进死巷。
更甚者,如果他生气动粗的话,我更可以证明他一点也不适合我,要爷爷毫无条件的认输。
光想着,我的心就跟着得意起来,但是他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我终于无法忍耐的大叫:“喂,你说话啊!”
我的声音引来了爷爷。
“希晨,你想干什么啊?”
“我要他走!”我明白地说着,“如果他留下来,那走的就会是我!”
“你……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爷爷气得大叫。我当然知道他会生气,可是,我不想说谎,更不想装什么烂好人。
我别开头,不理爷爷。
然后,我听儿爷爷对左沐麴说道,“沐麴,希晨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千万别跟她认真啊!”
我当然是认真的,谁会吃饱没事干一天到晚找人吵架?我又不是疯了。
“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又不是傻瓜1”我都长大了,有什么是我不懂的,没长大的恐怕是爷爷和这家的蠢人吧!
“希晨,你可不可以别再说了?”
爷爷用着好凶恶的眼神看着我。我回敬给他愤恨的目光,真是太可笑了,我是谁啊?他又是谁?相较之下,有差那么多吗?我还以为我是梁家的亲骨血呢!可是我的爷爷净帮外人,就是不帮我。
“沐麴,你记得吗?你帮爷爷公司设计的这批工程都还没竣工呢!你怎么能走?”爷爷几乎是老泪纵横的求着他了,见状只是让我更不是滋味。
左沐麴闭上了眼,像是在做什么决定似的,站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他就像是一尊石像。
许久后,我才又听见他的声音。“我会走。不过,我跟爷爷还有些公事要处理,所以,我最多再待一个礼拜。”
爷爷呆了,我也呆了。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我还以为……以为像他那么小人的家伙很可能会对我恶言相向,说一些不要脸的话。可是,他没有,只是给我我想要的回答。
然而,就在我不知该怎么反应的当下,他走过我的身边,将一个东西塞入了我手中,什么也没说便转身离去了。
“沐麴——沐麴——你不是说要陪爷爷下棋的吗?”爷爷追了过去,可是一个老先生又怎么追得上年轻脚长的青年人?因此,就在他追到楼梯口时,左沐麴已经不见人影了。
“希晨,这就是你要的吗?你……你真是……”
我没说话,反正我就是这个样子。让他念念又怎么样?
神游太虚的我打开掌心,眼前的束西吸引住我的视线——
那是我头上的发饰,我摸了摸顶上原来该有却空着的位置,我突然明白他叫住我的原因。
他要把这个还给我,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一种绝不是胜利的心情从我的灵魂深处冒了出来,不想深究的我感觉到心头竟有着一点点的酸涩……
我无语的看着窗外正艳的阳光,忽然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事。爷爷缓慢的脚步声从我身后传了过来,我听见他用力合上门的声音是那么清楚而且沉重。我到底在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