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楼里绝对不会再有那种事发生。”
“你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多闻,你相信我,我……”
“小姐,二爷和三爷来了。”香儿在外头喊着。
潋滟不解地扬起眉,起身开了门,就见李叔昂正指挥着丫鬟和小厮在院子里的亭子摆上了膳食。
“潋滟,你该不会忘了今儿个是除夕,咱们也算是一家子,自然是得要一道守岁呀。”
李叔昂回头见到她,便高声喊着。
“知道了,二爷。”潋滟回头,就见应多闻皱着浓眉,不禁暖声劝着。“多闻,咱们一道用膳吧,今儿个可是除夕呢。”
“我一个外人,怎么方便在场?你去吧,我累了。”话落,他便往床上一倒。
“可是你今儿个没吃什么,你……”
“回来再替我带一些就好。”
潋滟没辙地看着他,心想他是不想见二爷和三爷,只好将他留在房里。
应多闻一闭眼,疲惫随即袭来,尽管无心入眠,但一刻钟前刚喝下的药还是将他催入梦中。
他知道这一回自己伤得极重,再加上他无心配合,让伤势好得极慢,然而现在,他必须加紧把伤治好。
原以为李叔昂该是会善待她,岂料他竟是如此喜新厌旧,甚至让她重回青楼!
混蛋,他真想宰了他!
“多闻!”
他猛地张眼,就见潋滟微松口气的神情。“……怎么了?”
“没,你像是作了恶梦,一张脸凶狠得紧,还是你伤口又疼了?”她拿起手绢轻拭着他额上密布的薄汗。
“不是,只是恶梦。”在梦里,他尽情地杀了李叔昂千百回。“你不是与他们用膳,怎么回来了?”
他微起身,避开她身上的馨香和酒味。
“吃得差不多了,我惦记着你还要再吃一帖药,所以先帮你带一些吃的,待你吃饱了,药应该也熬得差不多了。”潋滟当没发现他的回避,径自打开食盒。“都是一些守岁的菜色,是二爷新聘的厨子,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应多闻随意地吃了两口,一会香儿便将汤药给送来。“小姐,你回房歇着吧,瞧你这两日忙得每天都睡不到两个时辰,眼下都现黑影了。”
“我不累。”潋滟无声咂着嘴,恼她故意在应多闻面前提起。
“回去歇着。”应多闻沉声说。
“可是……”
应多闻仰头将汤药饮尽,将空碗递给她。“回去歇着。”
“喔。”潋滟只好让香儿将桌面收拾好便跟着一道离去。
待潋滟一走,他便起身穿上袍子,束起了发,走到屋外,就见李家二爷和三爷正要离去。
“李二爷,在下能否与你借一步说话?”他快步拦下李叔昂问。
李叔昂见他脸色不善,笑了笑,二话不说地拉着准备离开的李若凡。“有什么话,在这儿就能说了,不需客气。”开玩笑,这家伙长得这般高大,虽说伤势未愈,但真要论拳脚功夫,他被打死的机会太高了,当然要拖着兄弟保护自己。
李若凡横睨了他一眼,抖开他的手,硬是退开一步。
“二爷为何至今尚未给潋滟名分?”应多闻也不啰唆,开门见山地问。
李若凡闻言,不禁看了李叔昂一眼,只见李叔昂眨了眨眼,反问:“我为何要给她名分?”
应多闻浓眉一攒,戾气横生。“二爷既与潋滟有了夫妻之实,难道不应该给潋滟一个名分?!”
李若凡像是难以置信极了,而李叔昂呆了一下,挠了挠脸,笑得有点坏地道:“这事倒也不急,近来事多,不急于一时。”
“李二爷,你当初捧着大笔银两替潋滟赎了身,沾染了她却不给名分,甚至还要她重操旧业,你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莫不是嫌弃她了吧?”他的眼危险的眯起,像他不给个满意的答复,绝不会让他踏出后院。
“欸,我是绝不可能嫌弃她的,我疼她都来不及了。”潋滟可是他的摇钱树,已经是他心尖上的一块肉,哄她都来不及,哪里敢嫌弃。“她呢,在我这儿你压根不需担心,我跟她说过了,照云楼由着她玩,我绝不插手,而她是大掌柜,压根不需要陪笑陪酒,这样也不成?”
应多闻审视着他,像是揣度他的话意有几分可信。
“反倒是你,潋滟可跟你提起,为了保护照云楼的花娘和潋滟,我找了不少护院,可就怕武艺太蹩脚,护不了人,所以要你稍稍训练这事?”
“没。”又也许她根本来不及说。
“潋滟护着你,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潋滟为你做了多少,我敢问你,你又能为潋滟做多少?”
应多闻垂睫忖了下。“只要二爷善待潋滟,我愿听从二爷吩咐,但要是二爷亏待潋滟……找了再多护院,恐怕也护不了自己。”
“你尽管放心,我绝不可能亏待潋滟。”李叔昂见他一脸狠样,只差没指天比地立誓,以换得他的信任。
“既是如此,我就谢过二爷了,告退。”应多闻朝他微施礼,随即回房。
待应多闻走远,李叔昂随即软腿地往李若凡身上靠。“我的娘呀,这家伙杀气很重啊。”
李若凡冷睨着他,问:“你何时沾染上潋滟了?”他从未见过他近女色,这回突然接了个美人胚子回来,说是看中她的才华,岂料竟是把人给吃了。
“没有!”他用气音狠声说着。“我把潋滟当妹子,我沾染她,我还是人吗?”
“人家可是说得信誓旦旦,你倒也应得挺爽快的。”
“我哪知道他是怎么误会的,反正将错就错,他要误会就让他尽管误会去,给他一点生气,省得像个活死人,看了就讨厌。”只是他怀疑会不会将应多闻给激过头,改天他一睡就永远不会醒了。,“你自个儿行事稳当些,千万别横死街头,我不会替你收尸的。”应多闻身形高大,近来因养伤是消瘦了些,但他的步稳身挺,怎么看都是武人之姿,跟这种人过招要是不经心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喂,你到底是不是我兄弟!”
“也许趁现在切断关系也不错,省得改日拖累我。”
“你……你有没有良心啊,李若凡!”他好可怜,被张牙舞爪地威胁就算了,自家兄弟还不挺他,他做人有这么失败吗?!
过了年节之后,潋滟紧锣密鼓地训练着花娘与歌女,从中寻找她们的优点再适才而教,至于应多闻也没闲着,待伤较好了,便拿前院的青石板广场充当练武场,将李叔昂找来的一票护院操得一个个入夜后就像狗一样地爬回窝。
眼看一切准备就绪,照云楼在三月正式开张,依照潋滟定下的规矩,一律采低消,其余服务额外加价,点唱要钱,陪酒加价,敢对花娘不礼貌者,列为黑名单。
虽然李叔昂对于其用词稍有不解,但解释过后,他完全理解,完全没意见,拍着胸脯说:“我让三爷将这些规矩写成联,就刻在厅里的梁柱上,包准每个进门的都瞧得见,要是胆敢闹事,直接推出去。”
“但有人耍赖说没瞧见呢?”
“不可能的,三爷的另一个身分正是近来墨宝难求的宋繁大师,他写的字,任何人一入内必定先拜读,怎么可能没看见?”
潋滟点了点头,只能说李家这两个表兄弟,非常的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