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息!」她纤纤细指,习惯性地点上他的额头。
「没出息就没出息吧,我只对你一个人没出息,出门在外,我还不是个爷儿,谁敢瞧不起我!」池青瀚的霸名可不是虚的,一帮兄弟也不是混假的,那绝对是登高一呼,万人共应!
不知怎的,他莫名想起莫少连那个混球,他气愤地咬着牙骂道:「蠢皇帝只抄他的家,将他和曹太师流放,实在太便宜他们了!」
「这还不是利益交换?」她向来不屑当朝的国政,「雷二公子果然是个人才,不过二十出头,就有如此手腕,日后定成大器!」
「咱们山西商会的势力也不小,这一联名,皇帝老子也傻眼了,就是把国库翻个底朝天,恐怕也抵不过晋商财富的千分之一。」
「这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皇上再贪,也要顾虑社稷,边关还有与东北那边对峙的数十万官兵,都要靠山西商人运粮过去才能生活,若在这个时候选择与山西商人为敌,他这江山也甭想要了。」
「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你就好了!」他突然紧紧抱住疼到骨子里的亲亲娘子。
他现在说起甜言蜜语,是越来越顺口了,反倒是她,脸蛋红透了。
他凑上前,猛亲她,「我这辈子爱的只有你,自始至终,从来没变过。」
这句话好熟悉,好像在哪听过?对!顺儿曾经说过,她当时就觉得怪怪的,现在再从池青瀚口中说出来,她就知道了。
「停!」她推开他亲个不停的大嘴。
「你这辈子只爱我一人?」她满脸疑惑地问。
「是啊!」他点点头,又想要凑过去继续亲,可是又被她挡住。
「可顺儿以前跟你在一起过。」而且他说「自始至终」,怎么感觉他好像从很久前就开始爱她了「看来你还是不记得我!」他故意摇头叹气,一副很失望的表情。
「记得你?」那是什么意思?
「不说了,好伤心,睡觉。」他把她的小脑袋往胸口压,假装就要呼呼大睡。
「不准!」她从他的怀里爬起来,双手捏住他的大脸,往两旁扯开,「给我起来说清楚啦!」
她的撒娇,让他大笑着把她重新拉回怀中,吻上她眼角那颗他最爱的红痣,百般怜爱。
「快说啦!」她很乖地让他亲,就指望他能告诉她。
但他就是笑得一脸神秘,却什么都不肯说!
那是在他最穷困惨淡的岁月里,唯一最美好珍藏的回忆……
番外篇:真正的第一次相遇
池青瀚还是个青年时,经常吃不饱穿不暖,为了挣钱,他跟着几个大人去了山东,据说那里遍地都是金矿,但等真正找到金矿时,工头却想私吞,趁着月黑风高,派了杀手来取他们的性命。
当时老钱可怜他年纪轻,临死前扑到他身上,为他挡下一剑,只不过杀手又再补了一剑,幸亏刺得不深,池青瀚只是昏了过去。
再睁开眼,他发现自己身裹一条破席子,被扔在乱葬岗,他忍着伤痛,慢慢往外爬。
后来伤是怎么好的,他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只记得那种疼痛跟了他好久好久,让他心中充满愤恨,只想报复,而为了能活下去,于是他学会偷窃。
他从山东回到家乡榆次,一路上靠偷窃活命。
正巧那年山东闹旱灾,庄稼无收,大批难民往山西迁移,他半途加人了流民的队伍,也算有吃有睡。
本来一切都很平静,突然有一天,他们的队伍中出现了一队官家车轿,主人很好心,不时会施舍点东西给流民。
流民食髓知味,便拚命跟着人家的车轿后面跑,他也不是傻瓜,有好处不知道要捞,他年轻、体力又好,通常都跑在第一个,渐渐的,能跟上的流民越来越少,车队彷佛也知道好心施舍反而会招来麻烦,马车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
但跟不上的人里,不包括池青瀚。
中午,马车在荒郊停下来歇息,他也找了个不远不近的地方落脚,其它还有几个汉子,分别找好自己的地盘,虎视眈眈地彼此对视。
官家生火做饭,没过多久,一个婆子便扛来一桶稀粥。
「来吧,你们这群饿狗!」婆子厌恶地将粥桶放到地上,退后两步。
吃人嘴软,几人虽不甘被人侮辱,但为了那口饭,也只能忍了。
池青瀚是当中年纪最小的,他很识时务,等其它人拿完后,他才慢吞吞地走过去,只不过往桶里一看,什么都不剩了。
「哈哈哈!」几个大男人大口地吃着粥,一边嘲笑他,「龟儿子,想吃是不?想吃就过来给老子跪着,老子吐几口给你吃吃,哈哈!」
池青瀚握紧双拳,牙关咬得死紧。
「这是你们的最后一顿饭。」一道清冷的女声陡然插进来。
几人一愣,纷纷看向来人,呦!一个娇俏的女娃儿,虽然只有十来岁,但那张粉嫩小脸长得可不含糊,尤其是眼角下那颗朱砂痣,怎么看怎
么诱人,要是再长个一两岁,必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几个汉子眼中冒出邪佞的淫光。
「小姐!」婆子恭敬地行礼。
原来她是官家的小姐。
「我们不是做慈善生意的,自己的干粮也有限,再几日就会到山西,帮到这已算仁至义尽了。」小女娃口齿清晰,说话有条有理。「你们有手有脚,到了山西,应该就能找份工作养活自己,我们就此别过,不要再跟着我们了!」
她说完便转身要走,眼角余光却看到呆愣在─旁的池青瀚,她看了看粥桶,细眉聚拢,表情有点挣扎,但还是停下了脚步。
「你,跟我来吧!」她的小手指了指池青瀚,便昂头先行。
池青瀚有如着魔般,也不想想自己比那小女娃大多少,便傻愣愣地跟了过去。
「把那半块咸肉切给他,再去准备一些馒头。」女娃儿吩咐婆子。
「可是肉就只剩下那么多了……」给这小子吃了,他们以后岂不是连肉渣子都沾不到?
「叫你去你就去!」她板起脸,还真颇有点威严。
婆子撇撇嘴,不甘不愿地去了。
因为不想让家人看见,所以她带他来到一处灌木丛后,「你坐下。」她高傲地昂着下巴命令。
他乖乖地依言坐下。
「把衣服撩起来。」
「这……」就算再傻,他也觉得这么做不太妥当。
「你受伤了吧?我这里有些药,可以先应付一下,但不保证一定能治好。」她刚才发现他的站姿非常不自然,手臂还有意无意地遮住腹部,就猜到他身上带伤,想视而不见,但又觉得他可怜。
爹爹赴任山西榆次的县令,在山东看到了流民,他们都想多做善事,但没想到这群人竟然跟了上来,爹娘心软,一路上还是能帮则帮,只不过他们的粮食也快吃光了,她只能狠下心来撵人。
他莫名其妙红了脸,她却丝毫没有尴尬之意,见他只顾着发愣,雪白的小手主动向前,随即翻开他的衣裳。
「啊!」她的小嘴张大,被他身上的伤吓到了。
「没关系,我好得很快。」见她被吓到,他赶紧拉下衣服。
「翻起来!」她定定地看着他,「我藏着一些好药,是爷爷那辈传下来的。」
她走回马车,取来些东西,还有咸肉和馒头。
他看着咸肉和馒头,猛吞口水,脏手就要伸过去拿,却被她雪白的小手打落,「等下再吃!」
她将他的衣服再次翻起,用爹爹喝剩下的茶叶为他擦洗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