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结婚吧!”
“噗——”
他这身衣服注定得废掉了。
“结婚?”他们甚至还没有开始恋爱,怎么直接跳到求婚这一阶段?还是她向他求婚?他原以为他们俩一辈子只能保持这种不清不楚的朋友关系了。
不说理由,她只是瞪着小眼睛巴巴地望着他,大有狂飚眼泪的趋势,“你不想跟我结婚?”
“不是。”只是,“你怎么突然就……”
之前信誓旦旦要跟他保持朋友关系,不过是消失了一段时间,回来后她怎么性情大变?以后他是不是要经常来个莫名失踪,以促进她情绪的良好平稳发展?
“我发现了一个宝贝。”
“什么宝贝?”他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
她凉凉地回道:“箱子……一个箱子。”
“箱子?什么箱子?”不会正好是他房里的那个……
“古木箱子。”
“什么?”
他张大嘴巴的样子真难看,有损他成熟稳健的形象。邺朝露翻了一个白眼,从毛衣的口袋里掏出那条散发着竹香的手链,趁其不备套上了他的右腕。恶狠狠地命令着:“不准拿下来!”
“可是……”他沮丧地瞅瞅自己的手腕,“可是一个大男人戴这种东西真的很没形象耶!”
第9章(2)
一接触到朝露怒火中烧的眼神,他乖乖地噤口收声,“算了算了,没形象就没形象吧!”反正为了追回他的真爱,他连下跪都做了,哪还有什么形象可言?顶多也就是让函为非、崔无上那两个阴险到一家的人下巴脱臼。
“日晞……”
“嗯?”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我……我也不知道!”
“从孔德远的照片上看,你……好像从很久以前就爱上我喽!”
“大概吧!”孔德远……听崔无上说,暗恋朝露多年的那个男人好像也叫孔德远?!奶奶的,他不会又杀回来了吧!
他走神的工夫,她以自己的长发死命地勒住他的脖子,“那你还一直拒绝我,让我爱得那么辛苦?”
“咳……咳……我会……我会补偿的。”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青(情)丝缠绕”啊!
注定了,注定了他要用一生来补偿她。只因那时候太年轻了,年轻得不懂爱情,更不懂珍惜。
“不过结婚还是稍后再说吧!”
在最甜蜜的时刻,易日晞说出了最不合时宜的话。低垂着眼,邺朝露只是淡定地“噢”了一声,再未多话。
易日晞和邺朝露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他们幸福吗?
幸福,真的很幸福,甜蜜地幸福着。
可崔无上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尤其是他提到“你们什么时候结婚”这个话题时,朝露脸上闪烁的神情他想忽略不计都不成。
“喂,我说朝露,你到底什么时候带易日晞去见我妈?我妈说她不亲自过目女婿人选是绝对不会同意把你嫁出去的。”
“又没有说要结婚,不着急,不着急。”
又来了!又来了!不是他敏感,每次说到这方面她都在避讳。
“你不要告诉我你跟易日晞折腾到现在还有没办法了结的问题。”他们俩不累吗?一定要死杠到生死存亡的关头才叫完?
沉寂了许久许久,她以发丝轻扫过左手中指间易日晞上周送她的可爱米奇造型的戒指。了无痕迹地长叹之后,是她的叹息。
“在爱情的双方中,总有一个人会爱另一个人多一些。就好像跷跷板,一个人在下方,必然将另一个人抛向了云端。我们相爱——这一点我很清楚。但,爱情是有定额的。冬日里,初升的第一缕朝阳格外刺眼,接下来便是和煦的温暖。我的爱已不如当初来得强烈,只剩下细水长流的缠绵。这是一种比当初更成熟、更现实,也更永久的感情——它叫‘天长地久’。这样爱下去不是很好嘛!为什么要结婚呢?”
“你不要跟我说你想一直这样跟易日晞有实无名地过下去,你想让我妈气死吗?”崔无上真想将这个家伙拖进手术室打开她的脑袋看看,哪个区域病变了。
函为非恨不能一棍子打死崔无上,“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怎么比八十岁的婆婆还嗦?你管人家结不结婚呢?人家又没要你给红包。”
“可怎么也要结婚啊!怎么能就这么耗着呢!女孩子的青春是耗不起的。”
函为非一闪白眼丢过去,“咱们还不是耗了很久才结婚的嘛!”
“这怎么能怪我呢?”崔无上大喊其冤,“我向你求婚求得还少吗?平均每周一次,有时早上求完晚上求,是你自己坚持了那么久才肯嫁。我才是被耗着的那一个好不好?”要不是有了儿子,还不知道被她耗到什么时候呢?
“你不想被我耗着,找别人去啊!上次那个护士小妞瞧着挺风骚的,应该是你喜欢的类型。你都不用开口求婚,她肯定想嫁进你们崔家。”
“你这是什么话?好端端说朝露的事,你怎么把我牵扯上?”
“是你没事找事。”
“怎么是我没事……”
又吵起来了!这两个人又吵得鸡飞狗跳,他们天天吵,可他们的心却一天也不曾分离过。反观自己……
邺朝露颓废地大吼:“够了!别吵了,又不是我不想结婚,是他不想娶我。”
“什么?他那个残废还敢不娶我们朝露?”
“这种男人还留着干什么?直接打包丢进焚化炉就可以了。”
有了共同的敌人,这对冤家很快化敌为友,枪口一致对外,讨伐之声四起:“他难道想玩弄你吗?不结婚?就他那样的能讨到老婆就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了。”
“我什么时候说不结婚了?”
一道突兀的声音强压进来,很不幸他们背后闲话的主角正站在门边。果然还是不能背后道人长短啊!
“我没有说不结婚啊!”
难道朝露撒谎?两位长舌一致将目光对准当时人之二。
“那天我说结婚吧!你说不要。”
“我没说不要,只说稍后再说。”
“这还不是拒绝结婚的意思,我懂的,不用说得那么明白。”
函为非开始想象“为非作歹”最近是不是惹了什么易起争执的恶灵进门,要不怎么总是口角不断呢?
把话说清楚吧!两个人相处总是藏着掖着真的会死得快的。
易日晞指指自己的膝盖,“之前因为旧患复发没办法结婚啊!”
“结婚需要膝盖吗?”函为非问身为医生的崔无上。
“是啊!结婚跟膝盖有什么关系?”崔无上问当事人邺朝露。
“你看连医生都不觉得结婚跟膝盖有任何关系。”邺朝露可是抓到证据了。
易日晞大喘气再大喘气,他到底碰到的是一班什么人啊?“那个……接新娘这边的风俗不是要把新娘子抱进新房嘛!旧伤未愈,我怎么可能抱得动?”
“就这样?”
“这就是你的理由?”
“这叫什么烂原因啊?”
三个人六只白眼朝天上翻着。
为了将他们的视线引到正常的方向,易日晞不辞辛劳,“不过刚刚拿到报告,我的膝盖恢复得不错,抱你爬上六楼也没问题。所以,结婚吧!”
“不要。”干净利落的两个字从邺朝露的嘴里蹦出来,力量鲜明。
“不要?为什么不要?”轮到易日晞翻白眼了。
“你说结就结,你说不结就不结,那我多没面子啊!”
就因为这个?
他们到底都因为一些什么乌七八糟的理由而浪费时间啊?
两个男人彼此交换眼神,异口同声赞道:“女人果然是麻烦。”
“这怎么是麻烦呢?本来就是这样,你们男人说结就结,说不结就不结。那还要女人干什么?你们男人自己凑合凑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