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上官忻臾那个怪胎,真是血怪人也怪。明明美得倾国倾城,偏偏要拿个面具示人,我原还以为,他脸上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呢。”她没心没肺地说着,踩上马蹬,欲再次上马。
好一个倾国倾城,她似乎总喜欢把形容女子的词句用在上官忻臾身上,还理所当然。严砜准备再回讽她两句,见她的动作,吓得不轻,“你又要干什么!”他上前按住她,拖住马缰。
“去白云山啊。”
“你还准备骑马?”刚才没让她摔在地上,是不是反而让她放肆?
“还是说你觉得步行比较惬意?”她回头无辜地看着他,“如果你不急,我倒也不介意,半年的时间,大概能够来回。”
他突然有种翻白眼的冲动,“戈鶼说得没错,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会让你知道怕。被摔下来一次,难道你都没长记性吗?”
“难道它还会把我摔下来?”老实说,她真的不知道怕字怎么写,而且刚才那一摔,也并没有把她摔疼呐,她甚至有些期待的想。
这次他真的翻了个白眼,“难道她跟你讲了它不会再把你摔下来?”
她看了看马儿无辜的眼,讷讷地道:“就算它说了,我也听不懂马语啊。”
叹了口气,他道:“刚才你勒疼了它,现在骑上去,它只会更拼命地甩下你。”
她眨了眨眼,“但你还是会救我的,不是吗?”
他顿了顿,无奈开口:“那我会比它更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经不问道理地纵容她的随心所欲。
她眉眼微弯,笑得灿烂,“那没办法了,我只好骑你那匹了,它看起来似乎温驯多了。”她抬步走到他的坐骑前。
他的马温驯?要知道这匹抱月驹野性骄狂,连刑玥都屡屡被它摔下。自被他驯服后,便只认一个主人,他人骑上,定要被甩下。上次她能安坐马上,或许是因他引她上马,它才没了敌意。但若她要驾驭奔驰,只怕“温驯”二字,她要重新认知。
“好吧,上马。”他说,助她轻松上了马背。马儿防备地跃起前足,严砜随即跃上,落在她背后,骏马嘶鸣,安然平复,缓缓踱了两步。
“你做什么?”巫尘微顿了顿,感受到身后紧贴的灼热。
“在你学会骑马之前,我不认为你适合独自骑马。”他说,左臂环至她身前,拉住马缰。
“可……那匹马怎么办?”
“这儿离山庄不远,它会自己回去,如果被他人截了去,那也是它的缘分,比被你不知天高地厚的折腾好。”说着马鞭落下,霎时尘土飞扬。
银铃般的笑声再次肆意流泻林间,轻风中,她说:“严砜,这样下去,我会爱上你的。”
背后的身躯倏然一僵,她感觉到那遽然的心跳烫灼背脊。可惜看不到他的表情,那一定很有趣。
夕阳沉落,转换星辰。
严砜在一间客栈前将马停下,却发现巫尘微已在怀里安睡,娇柔的菱唇还悬着一抹清甜的笑意。他温然一笑,原想她从不骑马,如此长途跋涉,必然颠簸疲累,故而放缓了马速,不曾想她竟在马上梦起了周公。
客栈的伙计适时出来相迎,略显稚嫩但机灵的面孔堆着谄媚,“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严砜下马,用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温柔将巫尘微抱下来,“给我两间上房。”
“两间?”伙计牵过马,笑道,“客官,别玩了,夫妇二人何必如此麻烦?一间不就够了,依我看,客官今夜也不想放手了。”
严砜看了看怀里似是睡得更为安稳的巫尘微,淡淡一笑,“我想你弄错了,她不是我妻子。”至少目前不是。
“我看也差不多了,”客栈伙计道,“老实跟您说吧,客官,今天小店已经客满了,只剩一间上房,客官不如将就将就,先让这位姑娘睡踏实了。”
严砜顿了顿,虽然这小子说话没两句正紧,但最后一句倒是说到了点子上,“好吧,前面带路。”
“好嘞,”伙计立时笑逐颜开,“我先让人将您的马牵去马槽喂饱了,这可是匹好马呢。”
第七章森迄飞扬
“这几日也不知何故,镇上来了不少江湖人,听说都是去烯烬山庄为那个烙月刀客刑玥报仇的。”伙计引领严砜往客栈内走,一边喋喋道,“我还听说,若谁杀了烯烬山庄庄主,山庄就归谁所有,包括天下第一美人仓若水。对了,客官看起来也是江湖中人,难道也是为此事而来?”
严砜不语,面色转而沉冷,脚步依然沉稳。双臂微微收紧,看来她这一觉,是不能平静地睡下去了。
“看来又不像,”无人搭话,伙计依然自说自话,“从客官来时的方向看,去向刚好相反,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上烯烬山庄挑战失败,被打下山来了。严砜手下的青山绿水,森迄飞扬,都是个中高手,很多大侠就是因为这几人,连烯烬山庄的门都进不了。”
“严砜!”正当伙计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时,一声大喝阻断了他的笑声,“老子还没上烯烬山庄找你,你竟然出了山庄送上门来找死?!今天就让你瞧瞧薛爷虎头刀的厉害!看刀!”
随着最后两个字落音,一柄厚实宽平的大刀飞身袭来,严砜始终镇定自如,见势将巫尘微抛至半空,拔出捻风剑,轻松挡回一击,旋身稳稳接住巫尘微。
“妈呀,他就是严砜?”客栈伙计暗叫不妙,什么叫引狼入室他这回算是领教了,偏偏这室中还有一群对这只狼虎视眈眈的饿狗。三十六计走为上。
薛虎踉跄退了数步,狼狈稳住重心,却仍不甘心,恰时客栈内的人也闻声涌出,见是严砜,均纷纷亮出随身兵器。
一个蓝衫剑客道:“严大庄主,欢迎啊,你既然来了,也就省得我们找上门了,不过怎么还抱着一个女人呢?好像不是仓若水啊,啧啧,严庄主可真是风流啊。就是不知,这位姑娘与仓若水相比,谁更销魂。”
睡梦中的女人动了动,严砜冷冷一笑,透着寒意,“蓝士齐,有没有人说过,你的舌头,真的很不讨人喜欢。”
蓝士齐微微一僵,眯起豹眼,“别废话了,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严砜吗?今天我就要你的命!”说完便提剑刺来,众人亦不愿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拥而上。
严砜并不放在眼里,正欲还以颜色,两道黑影掠身而至,挡在严砜身前。
“这些人不劳庄主亲自动手,让属下应付。”
来着不是别人,正是烯烬山庄的森迄飞扬。他不是让他二人去查刑玥的事?另附一句,没有线索不准回庄。而今他们却和这些武林中人混在一起。严砜虽感意外,但以他二人的武功,对付这群好事之徒,倒是绰绰有余。
刀剑激烈交灼,虽是众寡分明的景况,森迄飞扬却应对自如,但跌跌撞撞铿铿锵锵的声响以及严砜为避开时而掠过的明枪暗箭移动的步伐,还是惊动了兀自沉睡的人。
“好吵。”巫尘微懒懒睁开星眸。
“舍得醒了?”
头顶传来揶揄的声音,她看着严砜,发觉自己再次落入他怀里。不妙了,如果第一次是偶然,第二次情势使然,那么第三次,大概就会变成理所当然了,没有什么理由,不需要什么理由,就是那样自然而然。他,有这样的觉悟吗?要知道,被巫女看上的男人,通常没有太多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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