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风行在门口看见白慕巧和燕菲花从同辆马车下来时,脸色果真变得很臭,几个箭步上来就将她扯回身后,瞪着燕菲花,“本王绝对不会让她成为你底下的姑娘的,如果你还想诱拐她,那就是逼本王对付你!”
“王爷,你误会燕姑娘了……”她连忙拉着他解释。
燕菲花倒是不在意,风情万种地向白慕巧眨了眨眼,“白姑娘,无处可去时,可别忘了来我这。”语毕,上了马车就离开了。
易风行直到马车不见踪影时,才收回瞪视,质问云虹,“你为何让慕巧跟她走?”
云虹觉得很无辜,正想解释时,白慕巧直接开口代她回答,“是我自己要跟燕姑娘出去的,不关云虹的事。”
易风行拧眉,还没训斥她,白慕巧就已经一手攀着他的肩膀,一手掀开黑纱吻上他的脸颊。
她难得的主动,让他微微一愣。
他看着她退离,让黑纱遮住她的脸,语气羞涩地说道:“我喜欢你,我会努力让自己抬头挺胸,让自己配得上你。”
他闻言,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她向来内向自卑,要她说出这样的话,是不可能的,到底是什么让她转变了?
他搂着她问道:“怎么突然说出这句话?”
“因为我发现,我封闭自己的心,所以才会将自己的痛苦放大,以为只有自己被命运如此折磨着。”顿了顿,她接着说道:“看到别人很努力的活着,我也想努力试试。”
易风行虽然仍对燕菲花有些不满,但不得不赞美,“看来我得对百花园之主改观了。”燕菲花才带她出门一趟,就能让她有如此感悟,果然有本事。
她怕他继续敌视燕菲花,强调道:“她本来就很好啊。”
他勾着算计的笑容,“慕巧,既然你说想配得上我,这代表你想当本王的郡王妃,对吧?”
白慕巧腼腆地点了点头。
“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故意沉吟一声,肃穆道。
“我……我会努力的,什么我都愿意做!”她双手握拳,口吻积极。
“那好。”见她一上钩,他便笑得很愉快,“本王会找一天测试你对本王的心意,若你通过测验,本王就迎娶你!”
她有些惴惴不安地问道:“是什么测验?”
“时间到了你就知道了。”他带着神秘的笑容,牵着她步进王府大门,准备回房休息。
那晚,他在奏折上,写下自己对春季民间乐宴的规划。
她是位优秀的琴师,他要让她为自己的琴艺感到骄傲,对成为他的郡王妃没有任何自我怀疑。
她是最好的,她会让全天下的人了解这件事,而这也是他给她的聘礼。
盖上奏折时,他嘴角带着微笑,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这日一早,易风行带着白慕巧坐马车回位在外地的佾亲王府,一路上都有亲卫护送。
在路途中易风行的脸都是黑的,深深地觉得,表妹赵宁纯天生就是来找他麻烦的!
他父王易今州和母妃倪洛华,因为很喜欢赵宁纯的开朗大方,有时候会招待她到府上玩,而赵宁纯这个脑袋简单,分不清楚什么话可以讲、什么话不能讲的笨蛋,和他父王、母妃谈天说笑时,不小心就说溜嘴,说有个被毁容的姑娘在他府里做客。
虽然赵宁纯不知道他和白慕巧的关系,但他父王、母妃毕竟了解他的性子,一听就知道非比寻常。
他对只看长相和家世的女子是敬谢不敏,对进退有度却性格无趣的大家闺秀也没兴趣,唯一和他比较亲近的表妹,却被他自作主张退了娃娃亲。
退亲的事情自然是父王震怒、母妃不能谅解,不过他以一句想和父王一样一世一双人,没让他动心有非娶不可的念头的姑娘,就算拿刀架着他也不娶,悍然拒绝父母之命的婚姻,孤身至今。
他这样的脾气,让父王、母妃即便无奈也得接受。
正因为他骨子里的专情,雅郡王府不可能会有女客,一旦有,就是特别的。
于是他父王、母妃写了一封书信,请人快马送到雅郡王府,邀白慕巧来做客。
他知道,父王母妃名义上是邀她做客,实际上是要看她,虽然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但父王、母妃有门第之见,他不认为现在是时候让他们见她,不过就算他不带白慕巧去见他们,他们也会跑来雅郡王府一探究竟,这么一想后,他决定还是带她回一趟他以前住过的佾亲王府。
当他们于第二日傍晚抵达佾亲王府,便立刻被请入厅堂。
易今州和妻子坐在太师椅上,而赵宁纯浑然不知自己做了什么扯表哥后腿的事情,看见白慕巧和易风行出现,开心的打招呼,“表哥、白姑娘,近来可好?”
近来可好?如果可以,他真想给表妹一个栗爆,让她知道他好不好!
易风行忍着在父王、母妃面前直接给表妹排头吃的冲动,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很好。”接着转头请安,“孩儿见过父王、母妃。”
“行儿,你许久没回来了,以后多回来看看母妃,好吗?”倪洛华慈爱地微笑。
易风行知道母妃话语底下的深意,母妃一直介意他和弟弟破裂的关系,但那又哪是能轻易谅解的?他虚应一声,“孩儿会的。”
易今州啜饮了一口茶,颇具威严地看了一眼他身后戴着黑纱帷帽的白慕巧,“行儿,你身边的这位便是白姑娘吧。”
易风行对父王没有先嘘寒问暖一番,便直接切入重点,不感到意外,他向来是不废话的。
“是,这位是白慕巧姑娘,慕巧,向我父王、母妃问个好。”他偷偷握了下她的手。
感觉到他的支持,白慕巧深吸口气压下自己的紧张,拿下黑纱帷帽,向两位长辈福身,“民女白慕巧见过王爷、王妃。”看这阵仗,她也知道不是邀她做客这般简单。
她右脸上那狰狞的疤痕,让易今州和倪洛华沉默了一会儿。
易今州开口问:“姑娘来自何处?”
她柔声答道:“朝元城白家。”
“令尊是做什么的?”
“家父已殁,生前四处行商,做生意维生。”
易今州颔首,看来是来自普通的商贾人家,“客房已然安排妥当,白姑娘先歇息,我们和儿子有些话要说。”
“……是。”
她感觉得到他父王、母妃冷淡的态度,压下苦涩,再次福身后欲和云虹一起离开厅堂,但易风行却拉住她,向父母直言道:“不用私下劝孩儿了,孩儿非她不娶!”
此话一出,倪洛华的脸色变很差,易今州眉间的刻痕更深,而一旁的赵宁纯这才察觉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白慕巧望着为了她忤逆父母的易风行的侧脸,他双目炯炯,毫不退让,让她感动不已,却也不希望破坏了他们亲子间的感情。
“你正妃的位置不是谁都能坐,她不只要家世背景要能助你,还得和各家夫人往来,甚至和你一同出席皇宫筵席。”易今州面色凝重地对他晓以大义。
“您说的这些,她有能力做到,父王拭目以待便是,至于家世背景,父王,孩儿不觉得这很重要。”
“你母妃当年可是尚书的么女!”
“但父王,母妃的家世背景虽然称头,却也是不及父王,且父王与先皇感情和睦,文武百官哪个不敬重父王,所以母妃并没有帮助父王巩固在朝中的权势。”易风行徐徐地说道。
“你拿你的母妃跟白姑娘比?”易今州不认同地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