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多亏了你,我们和大哥才能像现在这样快快乐乐的聊天。”马文生朝她感激的道。
“这又没什么,以后有什么事都尽管来找大嫂吧!”银心拍拍胸脯,接着塞了刚烤好的地瓜给他和小弟。“来,多吃点!”
“大哥,给你。”马文良平时对大哥敬畏有加,难得会主动亲近他。
马文才接过地瓜,暖热从掌心传入体内,好热、好温暖,不必严守礼教,和弟妹们用手拿着东西吃,天南地北的闲聊,他从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他们身上,他心里泛起感动,而这些,都是银心带给他的。
“你应该说什么呢?”银心在他耳边俏皮地问。
“谢谢。”马文才朝小弟真诚的道,剥去地瓜的皮,吃了一口。“很好吃。”
马文良高兴极了,涨红了一张脸。
其它人看了,直道他好可爱,温馨的氛围满堂。
银心闲不住,又跑去顾炉灶,拿着铁竿子翻着在灶里烤着的食物。
马文才走到她身边,拧起眉道:“别忙了,让长春来就好了。”
“夫君,你不知道,自己动手才好玩。”她转过头看着他,开心的笑道。
看着她被熏黑的小脸,他忍不住大笑出声,“你变成一个小黑人了。”
闻言,银心急忙想用袖子擦脸,这才发现袖子也脏了。
马文才将地瓜放到一旁的盘子里,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用他的袖子替她擦脸。
“不要,很脏……”她见他银白色的袖子都黑了,心疼着这布料很贵的。
“无妨。”他并不在意,自水桶里沾了一点水,又继续帮她擦脸。
这一幕看在弟妹们的眼里,都觉得两人很恩爱,他们早听说大哥很呵护这个代嫁过来的大嫂,原来是真的。
帮她擦净脸后,马文才见灶炉里的火势变大,接过她手中的铁竿。“你这木柴放得不太好,难怪会冒出大烟,要这样放……”
“大少爷,这让小的来就好。”长春抢着做,大少爷从没进过厨房,哪里会做这种事。
“不必。”马文才连袍子沾黑了也不在乎。
不只长春,弟妹们也看傻了眼。
他们那个高高在上、一举一动都很优雅贵气的大哥,居然会放下身段窝在灶前烤东西?
马文生竖起食指,嘘了一声,比了比外头,所有人都很识时务的出去,不打扰他们,转眼间,厨房里,只剩下他们这对夫妻。
马文才方才说得好像自己很厉害,事实上他并不在行,弄了老半天也不确定弄得好不好,“这样会熟吗?”
银心看他翻动着铁竿子,额上沁出了汗珠,感到很感动,他不只是会在书房里优雅端正的写着字,他还会陪她蹲在灶前烤地瓜。
她看到他的脸黑了,忍不住笑了。“你的脸也黑了,哈哈……”
他衔起微笑。“半斤八两,我们果然是绝配。”
银心的脸一红,有点不知所措,马上从地上跳了起来,打开搁放在灶旁的锅子。“对了,汤炖好了,这是甲鱼汤,白先生有留纸条,要我特别煮给你吃呢,所以其它人都没有吃过。”
马文才缓缓站起身,表情瞬间变得古怪。
“其实我不会炖汤,调味都是芬芳弄的,我只是用勺子搅一揽而已。”她笑道。
“银心,你知道甲鱼是什么吗?”他盯着她的后脑杓问道。
“甲鱼是……鳖吧?”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
“那它的功效是什么,你知道吗?”
银心还来不及细想,他便走到她身后,凑近她耳边,低声告诉她答案。
她马上跳开来,捂住热烫的耳根子。“白先生怎会送这种东西来……”居、居然是用来壮阳的!
马文才深深望着她,轻轻叹了口气,白先生是在害他,他现在还不能碰她。
银心不小心对上他的眼,又害羞的别开视线,心头小鹿乱撞。
不,岂止有小鹿在跑,她的内心早一片火热,鹣鲽情深、你侬我侬、夫唱妇随、鱼水和谐、鸳鸯交颈……这些他曾经写过的词,这时全一股脑的钻入她心头,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习惯这些字句……
“我们来吃点什么吧,就……吃玉米吧。”银心实在太害羞了,只好想尽办法转移注意力。“玉米很甜,很好吃的……”她拿起串了玉米的竹签,想拿起玉米,又倏地抽回手。“好烫!”
马文才扣紧她的双手,朝她的手指吹气,然后探出舌,舔着她被烫到的手指。
她觉得她的心都快停止跳动了,他这是在……
他抬起眼眸,深深地锁住她。“银心,你得再习惯一件事,因为我怕是忍不住了。”
“忍不住什么?”银心觉得忍不住快晕倒的人是她。
马文才倾身向她,银心一怔,他这是想亲她?
当他温热的双唇贴向她时,她全身彷佛窜过一道热流,眼前一阵闪光,唇上麻麻的,还有甜甜的,好像吃了最好吃的糖。
恍惚间,银心冒出了一个念头——
等小姐回来后,他会不会也像这样亲吻小姐?会不会也吻得那么深、那么温暖?
一股独占欲从她骨子里钻了出来,带有嫉妒,带有忐忑害怕,她变得愈来愈不对劲。
她发现,她不希望他被小姐抢走……
第7章(2)
烤鱼之事,最后还是传到了马首辅和马夫人耳里,因为银心多事的送了一份给公婆吃,罪证确凿,被痛骂了一顿。
但经过这件事,马文才和弟妹们更能自在的相处,部分的仆人也开始觉得大少奶奶的个性随和活泼,渐渐的不再排斥她。
马文才不在家时,银心总会去找两个小姑聊天,也和下人打成一片,日子过得很充实。
但没多久,祝英台逃婚的事不知被谁传开了,闹得沸沸扬扬的,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话题,各种祝英台和谁私奔的传闻都有,马文才被扣了顶大绿帽,马家的脸都快丢光了,马首辅气得上不了早朝。
幸好,马文才一出手,这件事很快便平息下来。
他巧妙的运用祝家谎称祝英台重病被送到山上养病,不得不让丫鬟银心当代嫁新娘的事把这故事继续编下去,说他和银心在这段期间互生爱意,他非卿不娶,而祝英台在养病时也巧遇一名男子,也就是梁山伯,郎有情、妹有意,他成全他们,也等于成全自己和银心,成就两段美好的姻缘。
说起来,和马文才拜堂的是银心,他并非一定要对银心负责,也并非一定要让她为妻,银心这个代嫁丫鬟,阴错阳差得到了马文才的情意,可说是麻雀飞上枝头,成了许多未婚姑娘家欣羡的对象,还有谁记得祝英台的逃婚丑闻?
皇上身为主婚人,原本颇不悦闹出了这种丑事,但后来知晓经过,倒也觉得是美事一桩,就没多说什么了。
马家能在丑闻里全身而退,令马首辅稍稍减轻了对祝家的气愤和厌恶,对祝家来说,虽然遗憾女儿无法嫁进马家,但这不啻是最完美的解决方法,要说对这件事顺利收场最不满意的,就是蓄意传出祝英台逃婚丑闻、想败坏马文才名声的那个人——王志尧。
那次在街头偶遇,他便对马文才的婚事起了疑心,派人去调查这件事,当他查到祝英台逃婚,让丫鬟代嫁的真相时,就以为捉到马文才的把柄,让人大肆宣扬出去,要让马文才脸上无光。
他却浑然不知他是被马文才利用了,马文才早猜到他会对他的婚事感到古怪,会去调查,便故意放出祝英台逃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