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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情记事 第四章 作者:程浅
    婚后,我仍旧在爸爸的公司工作,这一点聂家的两位长辈和聂咏夷都没有表示意见,他们都能体谅我是苏氏企业唯一的接班人。

    爸爸经常问我怎么还没怀孕,妈妈更心急地嘱咐我:若是生了男孩,就和老公打个商量,让孩子跟着找她,反正聂家已经有予劲可以传宗接代了。这年头,虽说女权运动如火如荼地展开,但被香火传承观念困住的反而是女人。我妈就是个标准的例子,她一向都把苏家的血脉传承揽为己任。

    爸爸对妈妈的看法很不以为然,他说:“盼盼的孩子就是我们的孙子,姓什么哪有差别?”

    妈妈就回了他一句,“既然姓什么没差,那就姓苏啊!”

    吵归吵,我想爸爸不会不懂妈妈心里那一份深情挚爱。或许就是因为爸爸一直以来都认为只有个女儿也很好,才让妈妈更想让苏氏一门在形式上也能延续下去。

    其实我公公婆婆也一再鼓励我多生几个,理由不外乎聂家产业庞大,多生几个孩子就可以多些人手帮忙。有时候我真觉得奇怪,台湾有名的家族企业多半是股票上市公司,如果后代接班人能力较差,那岂不是拿投资人的钱在开玩笑?中国的帝王时代虽然结束了,但封建制度仍以另一种形式在政经界中存在着。不过,聂家至少三十年内都不会有此困扰,因为聂咏夷十足是个将才。

    我公公广结善缘、处事圆融,聂咏夷也颇有乃父之风,只是他比较不热中应酬。公公虽说年纪大了点,但对于各类大型的商界会议与邀宴可是很少缺席的呢!

    孩子的事,我问过聂咏夷,他说尊重我的意思。对于这个答案,我自然是有些失望。

    大概他有了予勤、予劲,对小生命就少了份期盼吧。

    我想,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得好。

    ************

    中秋节过后,我们家隔壁搬来一对夫妇。听说那位先生投资海外房地产非常成功,更让人羡慕的是他们夫妻感情很好,老是形影不离的。

    有一回,我们家里的管家王嫂休假,我自己一个人上附近的超巿买些日用品时,看见他们夫妻俩推着购物车有说有笑的,当时我真希望聂咏夷也陪在我旁边。

    “嗨!你是住隔壁的聂太太吧?我们刚搬来不久,改天应该登门拜访才是。”那个年轻太太的视线不经意间和我相触,便热络地打起招呼,让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人家知道我是聂太太,我还不知道她怎么称呼呢。

    她彷佛看出了我的疑虑,笑着自我介绍,“我先生姓孙,你叫我小蓝就行了。”

    最后,她先生在她不顾我的推拒而一再坚持下,提着我们两个女人所采购的大包小包东西,三个人一同漫步回家。

    当天晚上,我忍不住向聂咏夷提起,“你认识隔壁新搬来的那户人家吗?”

    “只知道那位先生是做房地产的。”聂咏夷正看着晚报上的股巿行情,手上还拿着红笔圈点着,根本没有很认真的听我说话。

    “那是我告诉你的!”我没好气地说着,继而又换上充满热情的口吻,“好羡慕他们哦!今天孙先生陪孙太太去买菜口也!”

    “你在暗示我以后该陪王嫂去买菜吗?”

    “哟,聂总经理也有幽默感啊!”算了,让他专心去研究股巿行情吧!我们住的这栋华宅单靠他拿的薪水和红利是赚不来的,尽管他贵为聂氏集团的高级主管。

    “盼盼,”他斜睨我一眼,捏了捏我的鼻子,“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天啊!”我夸张地大喊一声。“日理万机的聂总经理居然记得我的生日?!”

    “少来!今天晚餐时,是谁拿着蛋糕目录问那两个小家伙想吃什么的?”

    对啦,是我啦!还差点掀起家庭革命呢!予勤坚持要吃巧克力口味的,她弟弟说吃巧克力会变肥猪,誓死不从。最后只好用抽签的,寿星我抽中黑森林蛋糕,皆大欢喜。

    聂小少爷毕竟见识较浅,不知道黑森林蛋糕也是用巧克力做的。

    “给我个惊喜嘛!”我自己说要什么不是很没意思吗?这是我在这个家过的第一个生日呢!

    他低声笑了,“你这种金枝玉叶的大小姐,会有什么礼物能让你惊喜?”

    当然有,只要他有心的话。

    “那你呢?衔着钻石汤匙出世的大少爷,想必更没东西能上你的心吧?”我顺便打探一下,等他生日时就可以送份深得其心的礼物。

    我侧过头直盯着他等答案,却只望见他眼中一闪而逝的伤痛和嘴角一抹淡淡的苦笑……

    原来,能够上他的心的也不过于香凝一人。

    为什么我随便一句话都会勾起他对于香凝的回忆?

    “以前你都送些什么给她?”我实在好奇。

    “不关你的事。”

    他的话像冷箭般刺伤了我原本温热的心,我真的没别的意思啊!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叹了口气。“你到底想要什么?”

    到底想要什么?我不是无理取闹的小孩子,生日礼物又不是非要不可!

    “不用了。”我冷冷地拒绝了他的求和,心里暗自决定生日那天去精品店狠刷他的卡泄愤。

    “盼盼,别为了这个同我吵架。”他搂住了我的肩。

    “你爱不爱我?”不管了,我就是问出口了!如果他说“爱”,那我还需要什么生日礼物呢?

    “这很重要吗?”他的表情十分无奈。

    “对!”

    “对不起。”他竟然连敷衍我一下都不肯!

    “那你什么时候才会开始爱我?什么时候才会忘了那个女人?”

    我发誓,我真的不想这么咄咄逼人的。

    “我不想骗你。有些人、有些事,是一辈子放在心上,没法子忘的。”

    原来男人也会情深至此。常有人说男人是感官的动物,但显然聂咏夷与众不同他心中爱着的一直是一缕幽魂。

    “生气了?”他轻哄着我。

    我摇了摇头,回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会用其它的东西来补偿你。”他很认真地对我保证。

    我要其它的东西做什么?

    “晚安。”我轻啄一下他的额头便钻进被窝睡了。我不想让他看出我心中的脆弱,也不想再辩解些什么了!

    ************

    结果,聂咏夷在我二十三岁生日那天送给我一支翡翠簪子。

    那支簪子的做工很精致,翡翠的色泽光润透明,让人爱不释手,可是……

    “我不会用这种东西口也!”我对聂咏夷抱怨着。我又不属于古典美人那一型,送这么好的簪子给我简直是糟蹋了!

    “我教你。”他拉我到梳妆台前坐下,细心地盘起我的头发。

    从镜子里看到他站在我身后,低着头专注地弄着我的发,我不免有些神伤。他一定是从于香凝那儿学来的!任着一缕一缕的发丝在手指间穿梭流泄,那种甜蜜的感觉大概和古人所说的“画眉之乐”相差无几吧。

    他想在我身上寻找她的影子,或者是往日的回忆吗?

    “你想把我打扮成香凝姊的模样啊?”我幽幽地问。

    他愕然地停下手中的动作,挨着我身边坐下。

    “当然不是。”他将我搂近了些,很耐心地对我解释,“我只是觉得你把头发盘起来会很好看。我以为帮你弄头发可以增进感情的。”

    所以他们的感情那么好?我实在不该在生日这一天这么钻牛角尖的,却偏偏克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

    “盼盼,你若要为这个同我生气,这辈子我们的架会吵不完!”

    这辈子?

    “你确定要和我过一辈子?”和他吵一辈子,似乎也是件挺吸引人的事。

    “你说呢?”他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我要听你说嘛!”我转身搂住他的腰撒娇着。

    “是的,我想和天底下最会耍赖的小鬼共度一辈子。”

    “我什么时候耍赖过了?”他就不能用好一点的形容词吗?

    他笑了笑,没说什么。

    “其实……我觉得这支簪子很漂亮,你帮我盘盘看!”我自知理亏,态度马上软了下来。

    他站了起来,一边卷绕着我的长发,一边仔细地解说着步骤,没多久就弄好了一个简单的髻。

    我对着镜子,从不同的角度欣赏他的成果,真的满好看的口也!既不老气又添了几分成熟妩媚。

    “你根本没认真在学!”聂咏夷拍了一下我的屁股。

    我咯咯地笑了起来。“反正你会就行了嘛!”

    他从后头揽住了我的腰,在我光裸的颈畔轻轻吹气,“还说自己不会耍赖吗?”

    呵呵……我好象是有那么一点爱耍赖……

    ************

    “对不起嘛!”这已经是我今天晚上说的第N过了。

    我今天一早就忙着向一个大客户展示我们公司为他规画的行销通路,谁知那位先生十分挑剔又说不出具体的要求,让我伤透了脑筋。在我一再解说巿场调查的结果又陪尽笑脸后,他才勉强签下合约。

    折腾了一整个早上,我肚子明明很饿的,却又吃不下东西,老是有种反胃的不舒适感……我脑海里倏地闪过一个念头: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顿时,我无法再思考其它的事情,马上赶到医院做检验。当护士小姐用职业化的口吻对我说“恭喜”时,我激动得坐在椅子上频频落泪。

    我要当妈妈了!

    而盼孙甚殷的爸妈要当外公、外婆了,我无法想象他们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聂咏夷呢?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会很开心吗?

    一个身上流着我俩血液的小宝贝会是什么模样呢?

    老天,一个新的小生命口也!这实在太令人期待了!

    我打电话回公司要秘书帮我请假后,优闲地散步到书店去,一口气买了五、六本与婴儿有关的书籍和杂志,还精心挑选了一本皮面烫金的记事本。结完帐后,我迫不及待地拿出皮包里的笔,在记事本上写下:

    我从今天起要滴酒不沾、三餐正常,绝对不能生病,也不可以动怒。

    心满意足地合上记事本时,我决定往后要随身捎带这本记事本,想到什么注意事项就可以马上记录下来。

    为了肚子里的小宝贝,即使没什么胃口,我还是勉强自己去吃一顿下午茶。在咖啡厅里,我随手翻着买来的书,心中涨满了初为人母的喜悦。

    开车回家的途中,我心里还一直想着小baby……嗯,可能是狮子座的,挺不错的哦!

    在家门口,我遇到了隔壁的孙先生和孙太太。金黄色的夕阳挥洒在别墅区的夹道绿荫上,熟悉的景致在今天显得格外迷人。孙先生牵着孙太太的手走进夕阳中,两个人身上彷佛披了一袭闪亮的金纱。这时,我真希望自己是个画家,能画下这美丽的一幕。

    “散步吗?”我开心地朝他们嚷着。

    “对!小蓝怀孕了,我以后要天天陪她散步!”孙先生大声地吼着,孙太太则佯装生气地捶了他一下,浓情蜜意尽在不言中。

    “恭喜啦!”我诚心地祝福着。不知为什么,我竟然想到“指腹为婚”这荒谬的事。

    唉!我大概是兴奋过头了。虽然我也怀孕了,可是我并没有和孙先生、孙太太分享这个喜讯,因为我一定要让小baby的爸爸第一个知道。

    愉快地推开家门,却是一幅很不愉快的景象等着我──予勤像看到仇人似的瞪着我。

    “怎么了?”我放下东西,走近她身边关心地问着。

    “你说话不算话,你明明说要来参加家长会的!”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申诉。

    “啊!”我尖叫着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我真的忘了!难怪老觉得好象有件重要的事没做。“对不起,我忘了!”

    我的道歉并没有稍稍平息她的怒气,她继续指控我的罪行,“人家都跟刘老师说你会来的,同学们也都知道你要来,可是你没来!”

    “予勤,对不起!盼姨打个电话向刘老师道歉好不好?”

    “不用了。刘老师一定以为我骗她,我都没有妈妈了,怎么还会有妈妈来参加家长会?”她愈哭愈伤心。

    “予勤,对不起啦!那你说盼姨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如何是好,求助她望向聂咏夷,他却只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

    “反正你又不是我妈妈,我讨厌你!”她说完就跑进了房间,聂咏夷也跟了上去。

    过了好久,聂咏夷才下楼来吃饭。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诚心地向聂咏夷说着。予勤平日活泼开朗,今天哭成那样真是吓坏我了。

    聂咏夷皱了皱眉头,“她曾经在幼儿园里被小朋友笑说没有妈妈而和人打架,所以她一直很在意这件事。”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你今天到底因为什么事而忙忘了?”

    “我……”我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告诉他我怀孕了,我真怕他以为我自己有了孩子就会偏心。

    “下午我打电话到你公司,你秘书说你下午没上班。”

    “我原先就请好假的……”

    “盼盼,那你就不是怕公事忙忘的啰?”他的口气活像在审问犯人,我是这个家庭的“次等国民”吗?

    “我不能有私事吗?”我不服气地反驳。

    “问题在于你已经答应予勤了,你对这个家难道没有一点责任感吗?”

    他是在为他的女儿兴师问罪了!我这么有爱心、有包容力,居然被他批评为没有一点责任感?

    “反正我再怎么做,在你们心中终究是比不上于香凝!”

    “你别把话题扯开,今天分明就是你错了!”

    “我都道歉了,你还要我怎么样?”我终于忍不住咆哮起来。

    “苏盼盼,你别在这儿耍大小姐脾气!”

    “你暗示我滚回家去?”要说脾气,他绝对不下于我。

    “懒得理你!”他搁下话后就低下头吃饭,我气得掉下眼泪,饭都没吃就回房间去了。

    小baby,妈妈对不起你!我怎么可以在知道有你存在的第一天就生这么大的气,而且还没吃晚餐?我一再地深呼吸,告诉自己要平静下来。这回无论如何是要我先低头了,要不然我岂不是会被他们联手孤立?

    ************

    接连几天,他们父女俩都不太理我,还好予劲满和善的,我下班回家后常到他房里陪他玩拼图。有一次我猛一抬头,发现他整张大书桌上除了台灯,就只摆了那个我送他的火车模型,心里顿时闪过一阵悸动,疲累的身躯像是一下子被灌注了源源不绝的勇气。

    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真正融入这个家庭的。

    后来,聂咏夷告诉找他要去美国考察,一去就是半个月。其实家里的事他大可放心──有司机负责接送孩子们,有王嫂料理生活起居,我也不可能趁他不在时虐待两个孩子……

    可是,他就是不放心。

    “冰箱上有遇到紧急事故时该打的电话。”他看起来十分焦躁,“有不清楚的事可以问王嫂。”

    “嗯,我知道。”

    “医药箱放在客厅的柜子里,不过如果孩子们身体不舒服,还是到家庭医生那里检查一下比较好……”

    “你以前不也常出差?”我觉得他实在太过杞人忧天了。

    “以前我都把孩子们送到他们的爷爷、奶奶那里。”

    这么说,就是比较不信任我了?

    “你别胡思乱想。”他轻而易举地看穿我的心思。

    “聂大哥,”我尽量用最温柔的语气开口,“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予勤和予劲的。等你回来,我们就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我们现在有在吵架吗?”他存心回避问题嘛!

    “我是说,可不可以别对我不理不睬的?”妈妈曾说我这种楚楚可怜的样子会让她有强烈的罪恶感,不知道聂咏夷看了是不是会不再那么生气?

    过了很久,他才轻哼了声,点个头算是答应。

    “那……等你回来,我有份礼物送你。”那时候,我们和和乐乐的,孩子也会因此而受到较大的欢迎吧!

    “我生日还没到。”他撇过了头,有点难为情的样子。

    “我知道,可是我好爱你!”这是我第一次表白哦!

    他很讶异地回过头看我,我被他瞧得害羞起来,微微扬起唇角低下了头。

    我终于对他说出口了!

    ************

    聂咏夷不在的这半个月,我很认真地想为自己塑造一个“好妈妈”的形象。为了和予勤重建友好关系,我买了张西卡纸,裁成卡片般大小,然后向予劲借了彩色笔,画上一个大女生向小女孩鞠躬道歉,用图钉钉在予勤房门的软木垫上。我一个美术白痴做这种事,还真有点不太顺手。

    可是,好象成效不彰口也!

    不过,或许是我肚子里孕育了新生命的关系,觉得母爱似乎是用之不尽、取之不竭,一直都是很真心地想对两个孩子好。有趣的是,他们从来都只唤我“盼姨”,却叫我爸妈“外公”、“外婆”──看来还是爸妈的魅力比较大。

    怀孕快三个月了,只有我自己能感觉到微凸的肚皮,谁教我坚持要让老公第一个知道这个喜讯!一有空,我就翻翻育婴丛书。以前写日记都半途而废的我,现在可是十分认真地在记事本上写下我这个准妈妈的心得和自己必须注意的事项哦!

    爸妈仍常唠叨我为何结婚半年了,一点动静也没有。以往我总是漫不经心地推托,如今心里藏了个令人晕陶陶的大秘密,打起迷糊仗来格外有意思。

    “不行,我一定要打电话给盛群,要他别老把儿子往外派。你们聚少离多的,怎么生孩子?”

    “爸,你上班时间‘召见’我,就为了说这个?”真受不了他!老是公私不分,还把话说得那么恶心。好在女儿我非常上进又有分寸,从不迟到早退、狐假虎威。

    “你要是怀孕了,老爸放你一年产假!”

    一年?!太夸张了吧!不过,好象挺吸引人的──不用上班、应酬,可以在家专心待产……不,我不能剥夺聂咏夷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权利。

    “爸,你少神经兮兮的,结婚半年没怀孕很正常好不好?”哈哈哈,我和聂咏夷不是不行,只是先隐瞒你们一阵子而已。

    “还不是你妈成天在我耳边叨念,怕你会遗传到她难以受孕的体质,搞得我也神经衰弱,只好找你施压啦!”我妈婚后三年,好不容易才生下我。虽说三年不算太长,但是对一个一结婚就一心一意想生育的女人,实在也是一种煎熬。

    我忍不住又想大笑三声,比起妈,我争气多了。嗯……也许是聂咏夷比爸爸争气哦!

    哈哈哈,等我公布了这个大秘密后,再取笑他们一番也不迟。

    “反正我又没有生儿育女的压力。”我故意吊儿郎当地说着,这可是爸爸当初支持我嫁给聂咏夷的说词之一。

    “先不谈这个。老实说,咏夷待你好不好?”

    “嗯。”我点了点头又虚张声势地叹了好大一口气,惹得爸爸紧张起来,频频追问我怎么了。

    “唉!他对我虽好,可就是比不上你对妈妈。”

    爸爸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却故作正经地板起脸,“天底下有哪个女人像她那么难伺候,你可别学她的坏榜样去虐待你老公啊!”

    是吗?我看爸爸挺乐在其中的嘛!

    ************

    想到聂咏夷明天就回来了,我一整天都沉醉在幸福的前奏曲中。不晓得他对我怀孕一事会有什么反应?

    爸爸今天对我说,我在公司里的风评挺不错的。说实话,我并不是很在意这些,不过最近我倒是看谁都觉得可亲可爱。

    下班后,我开车到音乐班接予勤。她固定星期五下午去学一些基本乐理,刚好上课的地点离我公司很近,所以大都由我负责接她回家。

    我和几位家长站在教室的玻璃窗外,看着五、六个天真可爱的小孩开心地玩着乐器,我不自觉地笑开了。小孩子真的好可爱呢!不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改天就可以要聂咏夷陪我去照超音波了!

    等了约莫十分钟,予勤才结来课程,提着手提袋走出教室。

    “会不会很累?”我笑着接过她的袋子,拨开她有些凌乱的刘海。

    “爸爸是不是明天就回来?”她答非所问。

    “对啊!明天我们就可以一起吃晚餐了。”

    她很满意地点点头,才乖乖地跟在我身后离开。走近我停放车子的车位时,她突然吵着要去街角买鸡蛋糕吃。

    “不好吧,都要吃晚餐了。”奇怪,她平常吃东西也顶挑的,怎么会喜欢吃平淡无奇的鸡蛋糕?

    “可是坐我隔壁的女生说,那个老婆婆卖的鸡蛋糕真的好好吃。”

    “是吗?”我还是觉得不该在饭前吃点心。

    “我分一块给你吃。”她很慎重地和我打交道。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莞尔一笑。她这么小就懂得利益均沾的道理?

    “好吧!”反正鸡蛋糕应该占不了胃肠太大的空间。

    牵着她的手走到转角处时,冷不防地,巷子里冲出几个彪形大汉,手上赫然是一把把的枪,周遭净是民众的尖叫声,场面一片混乱。

    眼看情况不对劲,我赶紧拉了予勤想往回跑,没想到她却在听到警察鸣枪示警时,吓得愣在原地。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居于劣势的歹徒疯狂地持枪扫射。当一个身上已然中弹的歹徒邪笑着把枪指向予勤时,我不知哪来的勇气,扑过去护着她滚倒在地。

    “盼姨,你流血了……”她在我怀中抬起头来惊呼着。

    “别起来……”说完这句话后,我忍不住痛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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