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呢,知错不一定要改,但是……”他弯下腰,汲取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狡诈地教导:“一定要学乖,就算真有心出轨,也别让我抓住。”这话很不对头,年若若呆愣地注视着眼前的俊颜。
他今天穿着一件灰蓝色的毛尼外套,淡灰色高领羊绒套头毛衫,一条铅黑色法兰绒直筒裤,全身上下满是贵族气的低调骄傲,她突然觉得他真好看,男色当前,来不及细想他话中的用意,就不知不觉地乖乖点头。
“你还点头?”果然,男人不怀好意地瞪她,问:“是打算去出轨吗?”
这人怎么这样?小脑袋马上摇成了拨浪鼓。
“小笨蛋……”官之砚闷笑着,总算消了气,他伸手揉乱她一头清汤挂面般的齐颈短发,才将傻头傻脑的小丫头抱进怀里,再执起她的左手,将一串晶亮的Tiffany镶钻花朵手链套上纤细的手腕。
刚才被他弄得一惊一乍的年若若,现在又被他少见的柔情姿态搞得一下子有点受宠若惊,满腔的委屈都化成泪水鼻涕,一股脑儿全擦在他昂贵的外套上。
他仍是悄然地笑,毫不介意,或许,只要是她,他就宁肯陷入陌生的,从来就不曾相信的某种情感里,哪怕从此一无所有,万劫不复,他亦自甘沉沦,那种情感,听说叫做爱情。
男人乖舛的心思,单纯如年若若,此时丝毫不觉半分,她一心盼着将他伺候完自己好睡个安稳觉,因此越发乖顺卖力。
还好今天官之砚没有像往常一样难应付,跟她一起泡了一个香喷喷的热水澡,然后将呵欠连天的她用柔软干爽的大浴巾包起,旋即朝大床走去。
她半睡半醒,一陷入舒适温暖的大床上,马上迷迷糊糊的转过身子要睡觉。
男人温润的舌沿着雪白肩头和后颈吮舔,坏心地逗弄,烙下一个一个淡红色的小花。
“哈,好痒……不要……”她嘤咛着,甜软的嗓音夹着浓浓的睡意,尾音越发显得娇憨,听得男人的小腹瞬间紧绷。
……
“若若、若若……”他用力地抱紧她,不住亲吻她的小嘴,在她耳边喃喃叫着她的名字,呵护备至的语气,彷佛当她是手心里的珍藏的宝……
第6章(1)
夜晚的官宅很美,柳枝袅袅,月光似水,显得宁静而美丽。
四楼书房里的沙发里,缩着一个可怜兮兮的小身影。
娇小玲珑的身躯上穿着一件珍珠白的蕾丝睡裙,光着脚,两手抱着膝,面前的茶几上摊着好几本英文教材和字典,视线时而盯着课本上的英文单字默念;时而紧张地瞄向紧闭的欧式木门。
很快,门从外面被推开了,同样身着睡衣的男人,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倚在门边,冷冷地看着她。
大大的水眸里闪过一丝惊慌,娇小的身躯下意识地朝沙发里缩得更进去。
“不困吗?”冷清的声音问。
“不困,一点也不困。”很肯定地摇头。
“在这里做什么?”
“背英文。”她赶紧抓起茶几上的课本扬扬,眼看离大学联考没多久,哪个学生不梦想着能考个好大学,何况是她?自从官夜骐一鸣惊人后,她便开始非常努力地埋头苦读,很久没坐上倒数第一的宝座了。
“这么辛苦做什么?考不上就算了。”
官之砚的话真叫她无言。
“我困了。”男人的脸上看起来一副很疲惫的样子。
“那你先去……”小人儿闻言大乐,他这么累,今天晚上是不是可以不用再骚扰她?让她继续开夜车了。
“别磨蹭了,去睡觉。”他打断她还未讲完的话,走过来很无情地打消了她内心的期待。
长长的走廊里,一抹颀长的身影,牵着不太甘心的娇小人的手,走回卧房。
自从被官之砚狼吞虎咽地吃了后,这大半年来年若若小姐的每一晚,几乎都是这样过来的,被捉上床,激烈做爱,相拥睡觉……她实在是很费解,他困了自己去睡就好了呀!干嘛非要拉着她一起呢?要不要这么“相亲相爱”啊?
“你不是……很困?”果然,她瞪着正解自己睡裙的大手。
“做完再睡。”他理所所当然地说。
“如果很困就……”就不用勉强了吧?
纤细的手指紧抓着睡裙襟口,还想着怎么逃过这一劫。
官之砚这人绝对有双重人格,打开门,仪表堂堂地走出房间,对任何事情都低调到不行;可是一旦关上门,他就再不是那个清心寡欲的男人了。
吃相差就算了,但再好吃,也吃了有大半年时间了,他都不腻吗?她年若若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吧!
“做完会睡得更好。”男人一脸正经地说着,两手却不正经地迅速将她脱光。
是喔,说得倒轻巧!做完会睡得更好,隔天换她腰酸背疼的差点起不来床。
“唔!”她被他结结实实地堵住嘴,小手也被钳制住,结实的长腿弓起挤进她两腿间。
明明看起来不愠不火、慢条斯理的男人,怎么在床事上永远这么猴急?年若若气喘吁吁地偏过小脑袋,阻止道:“等一下,好不好?”
“嗯?”他蹙着眉停下,脸色不善,抵在她柔嫩腿窝中的灼热仍不安份地想向里戳刺。
“老师今天有问我们想考哪里的大学。”
“本市,能通勤的,随便选一间。”他很快替她作了决定。
“我怕考不上……”她小声道。
“考不上就算了。”他又不想娶个博士或书呆子回来。
年若若一阵气结,她不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考不上还能山国念书,她只能靠自己。本市的大学,能通勤的就那么一两家,录取分数不低,她没把握,有把握的学校又在其县市,用脚趾头想,官之砚也不可能答应她去。
心底哀哀地叹口气,年若若放弃跟他沟通。
……
官之砚眯眼,他就是一团火,想要将她融化,而她在他怀里只能嘤咛着、低喘着,小脑袋里再也想不了别的事情。
精明如他,哪会不懂她的心思?考上不错的大学,将来就能找到好工作,可以正大光明离开,再也不必靠着官家不必任他摆布了,甚至还在妄想现在就借着考大学的机会想走人。
说这丫头笨,的确是挺笨,有着他这么个枕边人不好好依靠,还梦想着摆脱他远走高飞。
可其实,她也不傻,“求人不如求己”这个道理老早就懂了,靠官家吃饭的闲人不算少,过惯了安逸享乐的富贵日子,有哪一个愿意从云端掉到地面?再去过从奢至贫的生活?年纪轻轻的她,仅是有这样的想法就足以令他刮目相看了。
问题是,她以为他会放手吗?
他不会放手,在联考发榜后,当得知自己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考上的某某大学拒绝录取自己时,年若若马上明白了官之砚的意思。
是嫌奴役她还奴役得不够,是不是?从十六岁成为他所谓的未婚妻后,她就乖乖听他的话,念他安排好的大学,下课回家后继续替他暖床,当他忠于职守的小女奴……一当就是这么些年。
再难听的流言她都听过了,再委屈的事情她也都妥协了,只盼早日脱离苦海。
不料天不遂人愿,现在人家砚少爷通知她说,要去注册。
站在户政事务所前,年若若看着那幢肃穆庄严的大楼,心里呯呯乱跳,思绪万千。
官之砚不在旁边,正在停车场停车,而现在这里根本没有人认识她,那么她是不是能逃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