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这里已经有番薯汤了。”夏儿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那一锅,她猜想萨康可能吃不了那么多。
“我知道我知道,那是少福晋对爷的一番心意嘛!”崔嬷嬷将小陶锅放置桌上。“但我这个可不同,关系重大,尤其是少福晋你非吃不可。”
“我?为什么?”
“讨个吉利嘛!”崔嬷嬷热切道。“这样你才可以快点生下爷的子嗣啊!”
“生……生子?”夏儿羞红了脸,崔嬷嬷怎么突然跟她说这些?
“不用害臊,我知道爷未曾和少福晋圆过房,等了五年,也该是时候了。”崔嬷嬷一副好事将近的喜模样。“你瞧,我这汤里有枣子,花生,桂圆,莲子,吃了之后包准你立刻‘早,生,贵,子’。”
“圆……圆房?”
“别担心,依我瞧少福晋这身形,肯定可以为爷生个健健康康的小胖娃儿。”崔嬷嬷经验老道地说道,毕竟少福晋现已十八岁,生儿育女刚刚好。
“可是……”她更惊慌了,怎么这事完全没人跟她提起造?她是不是该事前先“熟记”清楚,以免到时在萨康面前丢脸?
“别怕别怕,第一次总会有点疼,忍一下就过去了。”
“会疼?为什么?”她瞪大了眼。“我怎么听说生孩子才会疼……”
“哎哟,少福晋,你怎么这么说……”这回反倒变成崔嬷嬷不好意思了。“生孩子当然会疼,但这第一次……不习惯也是会疼的……”
“那——我该怎么做?”
“别担心,爷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真……真的吗?”夏儿还是觉得很不安的。“万一萨康根本没打算要……呃,圆……圆房,那……怎么办?”
说得也是!崔嬷嬷抚着下巴,思索着这个可能性,如果只是她在这里一头热,而爷根本没打算那么快圆房,那可如何是好?
不行,她答应过已仙逝的老爷和夫人,一定协助贝勒爷让家族人丁兴旺起来,她一定要想个办法才行——
“少福晋,你想做个好妻子吧?”既然她没有办法掌握爷那方的状况,只好从少福晋这里下手了。
“嗯,当然。”一副虚心受教样。
崔嬷嬷清清喉咙,面授机宜地道:“那你就必须想办法讨爷欢心,得到爷的喜爱。”
“讨萨康欢心?”有点困难呢!她眉宇微蹙,诚实道:“其实我努力习汉学,就是为了让萨康喜爱我,可是今天他告诉我他不是汉人,不接触那些古文诗词之后,我就不晓得该怎么办了……”
“哎哟,我说的讨欢心不是指这个。”崔嬷嬷挥动胖胖的手臂说道。“我的意思是你要‘主动’,‘主动’懂不懂?”
“主动什么?”她仿是一脸茫然。
这少福晋怎么比她想像中还难教?崔嬷嬷叹口气,决定将当年她对付她家那口子的绝招传授给她。
“像这样主动亲近,懂不懂?”她做了一个环抱贴近的动作。
“这样?”夏儿模仿了下崖嬷嬷的动作。
“对对,就是这样。”崔嬷嬷点头道,接着又做了个动作。“然后这样——”
“为什么要这样?”这她就不懂了。
“别管那么多,反正你照着做就对了。”崔嬷嬷又不好意思了起来。“不过,千万记得,要先解了外衣再做,效果会更好……”
夏儿听得似懂非懂,想继续发问时,房外隐约传来奴婢向萨康问安的声音。
“啊,爷回来了,请少福晋千万记住我刚才教的。”崔嬷嬷福福身,眉开眼笑地退离房间。
夏儿坐在圆桌前,紧张万分地回想着崔嬷嬷教的两个动作,几乎同时,萨康推门而入——
“你……你回来啦!”她鼓起勇气朝他微笑,笑容有些尴尬。
天啊,希望她现在看起来不像是脸部抽筋!
“你在等我?”
转身阖上房门,萨康举步走到桌前,尽管曾交代过叮等他,但乍见到她,一股淡淡的暖意仍是不自主地袭上心头。
“嗯。”她羞赧地点头。“我煮了番薯汤,想等你一起吃。”
又是那锅看起来挺奇怪的汤点。“你煮的?”他耸眉,看到了两只陶锅,不会吧?她把他当猪来喂吗?
“今天煮的比较好了,你吃吃看。”夏儿紧张地帮他盛了一碗。
“煮东西这种事叫下人去做就好了,何必这么麻烦。”萨康浓眉聚拢,万一烫伤了怎么办?
“我……我只是……想表示心意……”她垂首说道,随即又像想到什么似地飞快抬头。“不过你放心,咱们琉球的番薯随便煮都好吃。”
“琉球的?”他狐疑道,这么遥远少的东西,她是怎么拿到的?
“嗯,是父王命今年进贡的使者顺便带来给我的。”她说道,又另外替自己和萨康盛了一碗崔嬷嬷送来的汤点。
“这又是什么?”
“呃……这是崔嬷嬷拿来的,说今晚一定要吃……”夏儿喃道,心想如果萨康自动想起要圆房的事,那她就不必使出刚才崔嬷嬷教的那两招了……思及此,她羞得直低下头去。
才刚送了一口番薯入嘴的萨康,似乎也察觉到夏儿怪异的反应,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她忙摇头,觉得脸像是要火烧起来,不行!她一定要赶紧转移思绪。“这……好吃吗?”
萨康顿了下,不晓得该不该说实话,以免又换来一场止不住的泪患。
“嗯。”他虚应了声。
“真的好吃?太好了!”夏儿放下心,辛苦总算没有白费。“我在还没有来中国之前,就最爱吃这个了,因为在我们琉球并不像这里有这么多珍贵又少见的东西,最常见的就是番薯了!”
“珍贵?少见?”他并不觉得府里有她形容的这种东西。
“像这个——”她捞了捞眼前那碗由崔嬷嬷亲熬的点心,说道:“这是枣子,是我来这里以后才知道的,还有这个花生和桂圆,我虽然吃过一,两次,但在琉球算是很珍贵的东西,至于这个——”
她困惑地看着汤匙里另一种白白圆圆的东西,突然忘记它的名字。
“莲子。”他提醒。
“哦对,莲子。”她认真地重复念着。“这感觉就更珍贵了。”
这种话出自一个“公主”之口,感觉令人不可置信,因为这些东西连一般人家都吃得起……看着夏儿对莲子致上最高敬意的模样,萨康顿觉有些无奈,看来她对中国有种盲目的祟拜行为。
耸耸肩,萨康起身走往内室。“那——你继续慢慢吃。”
你……你要就寝了吗?”一见萨康有所“行动”,夏儿几乎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跟进内室。
“嗯。”萨康走向床卧,才解开第一颗扣子时,夏儿整个人几乎连跑带冲,扑了上去。“你在做什么?”
他立在原地,皱着眉俯视她的一举一动。
“帮……帮你……宽衣。”她抢过他手上的工作,帮他解扣子。“我是你的妻子,理当服侍你……”她轻颤道,手指也同她的声音一样抖个不停。
这扣子怎么回事?老解不开!夏儿的动作生涩而僵硬,再加上萨康深沉的注目眼光,更是让她紧张不已——想不到帮人脱衣服会是一件这么困难的事情。
红着脸,她不容易克服那些顽强的扣子,夏儿随即被他赤裸的胸膛搞得心思更加混乱——她知道萨康的体格比她高大许多,但却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结实壮硕,和她的很不同……霍地,她又想起崔嬷嬷先前教她的动作——老天,她不晓得有没有勇气这么做呢!不过依崔嬷嬷所言,“解了外衣效果更好”,这表示她也要解吗?
她不确定,因为刚才根本来不及问清楚……“啊……你要睡了吗?”就在她兀自犹疑的同时,萨康已自行脱了靴子,掀开棉被上床。
“难不成我看起来像要吃饭?”萨康觉得头快痛了起来,她今晚怎么一直在问蠢问题?
“可是……”她眼睁睁看着萨康躺上了床,怎么跟崔嬷嬷教的状况不太一样?
“还有事吗?”尽管强迫自己不理会她的任何举动,但他还忍不住开口问道。
因为依据前晚的经验,他不断告诉自己最好比她早入睡,才不会被“干扰”得睡不着,但她现在像个门神杵在床前,反而更令他困扰。
“没……没事。”她故作镇定地猛摇头。“我也想睡了……”她躲到一旁轻解自己的外衣,并吹熄油灯踱回床前——
“过去。”萨康掀起内侧棉被一角,沉声道;她一直在他眼前晃来荡去的,他反而无法入睡。
夏儿吁气摇头,迅速爬过他的身子躺进床铺内侧,这让他想起五年前寒冷的新婚之夜,她靠着他时的温暖感觉。
“萨康?”
“睡觉。”他闭着眼,并且刻意和她保持距离。
怎么办?萨康看来像要睡了,她甚至还没开始“讨他欢心”呢!万一明天崔嬷嬷问起,她该怎么说?
夏儿深吸口气,不行,她说过要做好妻子的,不应该“半途而废”,尽管萨康一直背对着她,她还是决定硬着头皮试一下崔嬷嬷教的方法——
“你在做什么?”萨康猛然睁开眼,粗声道。
她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抱住他?
“讨你欢心。”她诚实地说道。
“什么?”他翻过身,以为自己听错了。
夏儿在夜色中偷偷吐了吐舌,没想到崔嬷嬷教的第一招还满管用的,至少萨康现在不再背对着她,这会使她接下来的第二招实行起来轻松许多——
“你到底在做什么?”
这次萨康的嗓音更加粗重,他不敢相信她竟然不断贴着他扭动身体,而且她的手还不断在他胸膛摸来摸去,她是疯了不成?
“该死。”他低咒了句,伸手压住她不规距的小手,并以大腿钳制她窜动的身躯。
“你不喜欢?”她怯道。
怎么?难道她做得不对?
仰起眼,透过从窗外沁进的月光,她瞧见他紧绷的神情和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夏儿全身不自主地轻颤了下,他此刻散发出的强烈气势,是她未曾见过的,那感觉令她既陌生又害怕,总觉得他好像想把她吃了……好奇怪,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念头?一个人怎么会想吃另一个人呢?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她不相信萨康会吃她,一定是她的错觉。
“你可以解释你的行为吗?”他暗哑的声音像有魔性般地蛊惑她的耳,他的手脚甚至如炭火般熨烫着她。
“我只是……想做一个好妻子。”话虽如此,但她感觉非常挫败,因为她现在手脚全都动弹不得了。
“妻子?”
他粗重不匀的鼻息拂过她的脸颊,热呼呼的,她感觉自己的脸似乎就快因此烧了起来。
又来了!那种他想吃她的错觉又出现了,到底怎么回事?
夏儿蠕了蠕身体。“你……是不是想吃点什么?”她吞了吞口水,心想也许他是想吃东西。
“叮乱动。”他低嗄道,怀疑她到底懂不懂自己的行为对一个正常男人所产生的影响。
“如果你肚子饿,外头还有番薯汤……”她仰高头,双唇冷不防撞上他的下颚。
萨康低咒了一声,在她还来不及察觉到他的意图之前,即覆上她的唇——
夏儿睁大了眼,心脏怦怦直跳。
刚才……果然不是错觉,萨康是真的想吃她,否则他也不会以嘴堵住她的,他真那么饿吗?
反射性想开口问个明白,却教他的舌毫无预警地滑进了嘴里。
他占有的唇舌探索撩拨她嘴里的每个角落,像是发现一道好吃的佳肴似地;不自觉地,夏儿也尝试性伸出粉舌,模仿他的方式品尝他的嘴——完了,怎么连她也想要吃人了呢?
夏儿浑身颤抖,全身开始虚软无力,不听使唤,若非有萨康的温暖体热包围着她,她肯定会以为自己得了风寒快死了……终于,当两人气吁吁放开彼此时,夏儿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完全被压在他身下——
“我们……圆房了吗?”她低语,庆幸自己还找得到声音说话。
“嗄?”他粗喘道,声音里有着不可置信。
“崔嬷嬷骗我……”
“骗你?”萨康双臂仍紧紧拥着她,吻她的滋味让他全身沸腾。
“她说……呃,做这件事会疼……可是我并不觉得……”她害羞地低下头,诚实道。“如果每次都像这样……其实也不错……”
闻言,萨康实在压抑不住想笑的冲动,老天,他们根本还没开始。
“你为什么笑?”她以手推了推他。
“万一真的会疼,你怕吗?”
夏儿思索一下,随即态度坚定地答道:“我是你的妻子,如果可以为你生下子嗣,我就不怕。”
“如果疼,也保证不哭?”
“不哭。”毫不考虑地。
她的坦白让他不禁莞尔——或许,娶她为妻也不算太坏!
黑暗中,萨康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温柔笑容,太好了,今晚他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不必再忍受“煎熬”了。
“你是不是真的很饿了?”她问,因为他又在吃她的嘴了。
“你说呢?”他微笑。
窗外,夜色沁凉,又是秋天了。
嫁来中国五个年头,夏儿第一次发现萨康帮她解衣服的速度,比她要快了许多——
☆☆☆
崔嬷嬷没有骗她,真的很疼!
夏儿痛苦地呻吟一声,感觉全身酸痛。
前夜,因为曾经答应过萨康,所以尽管痛得要命,她还是忍着没有落泪,对此“坚忍”的表现,连她自己都感到相当满意。
岂知今早一醒来,全身上上下下的骨头像是拆开一遍又重新组合过似的,酸痛不已。
而更惨的是,全府的人好像都知道昨夜她和萨康之间的事,不但小召来帮她梳洗换装时,一副好奇暧昧的模样,就连送早膳来的丫鬟也是一见到她就眉开眼笑,语带恭喜的……真是羞死人了。
“啊——”望着镜里的自己,夏儿突然失声叫道。
“怎么了?”正帮忙梳头的小召也被吓了一跳。
“我好像过敏了。”她的脖子和肩膀怎么都一块一块红红的?
“让我瞧瞧——”小召细心审视。“真的耶,怎么会这样?你昨晚是不是吃了什么?”
“没吃什么啊,除了崔嬷嬷的‘早生贵子’汤……”她倏地收口,脸跟着红了起来。“算了,你去帮我挑件适合的衣服过来。”
“你要不要擦个药比较好?”小召关心道,并特意挑了件领口稍高一些的衣服过来。
“我看观察一阵子再说,对了,萨康呢?”她从醒来就没看到他了。
“在大厅,好像有人来访。”
“哦——”她应道,考虑着是不是也该去招呼客人。
着好装,出了房门,才穿过后院回廊,即瞥见予雾正从回廊彼端迎面而来。“啊,予雾姊姊。”
“公主。”予雾巧然一笑。“你看起来气色很不错。”
“这才是我要对你说的……啊!”夏儿后知后觉地叫道。“该不会连你也知道昨晚的事吧?”
“夫妻行周公之礼本就是很自然的事,公主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予雾说道,其实以她未嫁之身谈论这种事情极为不妥,但她只想让公主觉得安心。
“这我知道……可是……”她浑身不自在,决定转移话题。“呃……你没有觉得不舒服吧?”
“嗯。”予雾微笑。“所以想出来透透气。”
“也好,我们好久没有一起逛花园了,我陪你。”夏儿一手挽着予雾,一手拉着小召,开心地盈步朝后花园走去。
好久都没这么高兴了!萨康回来了,予雾姊姊的身体也好了许多,夏儿几乎觉得世上再不会有事情让她如此快乐了。
可她雀跃的心情并没办法维持多久,因为才刚跨进通往后花园的拱门时,一阵小孩子的哭闹声立即吸引三人的注意——
奇怪,府里并没有小孩子啊!
疑惑地绕过花丛小径,夏儿随即看到平日她们三人休憩玩耍的地方聚集了两,三名丫鬟和一个正赖坐在地上哭泣的小男孩。
“怎么回事?”
“少福晋吉祥。”一见到夏儿出现,所有的丫鬟纷纷行礼请安。
“这位是……”她望向年约五岁的小男孩。
是穆王府的呈骅少爷。”其中一名丫鬟说道,并以眼神示意其他人赶紧将小男孩扶起身,无奈小男孩硬是赖在地上不动。
“穆王府……”夏儿喃喃道,印象中好像听谁提过,但又想不起来,不过她猜想可能是某位来访宾客的孩子吧!
“你叫呈骅?为什么坐在地上哭呢?”予雾蹲在小男孩面前探问道,温柔的嗓音和笑容果然吸引小男孩的注意。
顿时,只见小男孩掬着双眼,指着一旁的秋千,抽噎道:“坏了,好痛。”
“是这样的,因为呈骅少爷想玩,所以我们才勉强让他玩一下下——”
可是才晃了两,三下,这绳子就松脱了——”
丫鬟们忙着解释事情的经过,因为这秋千是平日少福晋打发时间的地方,未经允许擅自使用已经够令她们心虚了,更何况还把东西弄坏。
“原来是摔疼了?别哭,这样拍拍就不疼了。”予雾搂着小呈骅哄道,并将他衣服上的泥土拍拭干净。
呈骅信任地一手勾着予雾的脖子,一手指向已“半挂”在树上的秋千。“我要玩那个——”
“坏了,不能玩了。”小召也蹲着参与哄人的行列,这小男孩长得好可爱,眼睛大,睫毛又翘,长大后肯定会迷倒众多女子。
“我有办法。”夏儿上前摸摸呈骅的小脑袋瓜,安慰道。“别哭,一会儿就让你玩,好不好?”
小召机灵地嗅出夏儿话中“另有所图”,连忙跳起来直跟在夏儿身后,道:“公主,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别紧张嘛!”她俯身拾起脱落的秋千绳索,卷起衣袖走到树干前。
“你该不会是想修理秋千吧?”小召大惊小怪道,这代表公主又要爬树了。
“少福晋,别这样,太危险了。”其他丫鬟也劝道。
夏儿叹口气,两手摊平,故作投降状。“除此之外,你们还有别的方法可以把这绳索重新固定吗?或者,你们谁也会爬树的?”
大伙面面相覤,个个面有难色,提到爬树,她们可就真的没辙了。
“所以我说嘛,这是最好的方法。”夏儿得意洋洋地说道,这项任务理所当然非她莫属。
“公主如果执意爬树,万一摔断脖子,我很难向额驸交代。”予雾如往常般不疾不除地说道。
“可是……”夏儿颇感为难,予雾的话向来对她十分有劝阻效用。
“我要玩,我要玩那个——”呈骅又开始哭了起来。
“小少爷,我们去玩别的好不好?”丫鬟们企图说服他改变主意,以免少福晋真的冲动爬树。
“不要不要,姊姊,我想玩秋千嘛——”呈骅以哀兵政策对最有希望帮她的夏儿撒娇道。
小小年纪就晓得动之以情,唉!她就是拗不过别人对她的哀求。
“放心,包在夏儿姊姊身上。”夏儿心一横,在众人还未来得及阻拦她之前,即以最快的速度攀上树。
“公主!”
“少福晋!”
众人同声惊呼,没料到她真会一跃上树,而且速度之快,技巧之熟练,令人咋舌,当然,除了小召之外,没人知道她会爬树。
“别担心,瞧,我这不是很稳吗?”夏儿空出左手拼命朝下挥动,心里其实也是七上八下的,因为她现在全身酸痛,再加上方才上树时太过急切,用力过猛,好像有点闪到腰的感觉。
“小心,别净顾着玩。”予雾说道,语气虽然仍然显平静,但由她逐渐转白的脸色可以看出她十分担忧。
“没问题的。”她拍胸脯保证,接着伸脚横跨,顺利攀上系绑秋千的粗枝。
一手扶着主干,一手拿着绳索,夏儿慢慢低俯下身,直到整个人安坐在枝干上,众人才不约而同地吁出口气。
“好捧,姊姊,好捧!”
呈骅仰着头鼓掌叫好,夏儿也朝下露出一抹胜利的笑容。
“马上就可以玩了。”她举了举手上的绳索,准备开始神圣的任务。
可绳索才系了一半,其中一名丫鬟突然低声轻呼:“糟了,爷来了!”
“真的?”夏儿一惊,手一滑,才刚要就定位的绳子立刻弃她面去,先行“下树”去也!完了!“怎么办?你们先替我去支开萨康好不好?”
“来不及了。”萨康正朝着她们的方向而来。
一时之间,全慌了手脚,而夏儿更是进退两难,她在粗干上,不敢乱动。“这样好了,我不出声,你们替我掩护一下。”她悄声道。
拜托,千万不能让萨康瞧见她爬树的模样,否则她先前辛苦建立的“端庄贤淑”模样会全毁于一旦。
“额娘——”一见萨康一行人走近,呈骅立刻脱离予雾的怀抱,直接冲向和萨康并肩而来的一位秀丽女子,众人连忙福身请安。
“你在这里做什么?”敏格微笑地抱起小呈骅问,她的眉宇神情和萨康有着几分神似。
“秋千坏了,在修理。”呈骅据实以答,其他人则紧张地直捏冷汗。
“你们有没有看到夏儿?”萨康扫向小召和予雾。
“呃……没……”小召支吾道,始终低着头不敢直视萨康。
殊料,此时呈骅忽然冒出令众人为之变色的一句话。“姊姊在帮我修秋千。”
顺着呈骅诚实的目光,萨康一行人纷纷将视线往上抬——接着她们最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
“夏儿?”萨康不可置信地吼叫道。
完了,毁了,她的一世英名全没了!她竟然被萨康看见自己贪玩的一面——她可是他“端庄有礼”的妻子耶!
夏儿俯在树上,尴尬地笑着,这下只好硬着头皮假装若无其事地和萨康打招呼了。“真巧……我打算等一下就去找你。”
“请问,你在上头做什么?”萨康走到树下,璩手交叉胸前,挑着眉问道。
“姊姊在修秋千。”呈骅替她再回答一次。
“为什么是你在修?”萨康的表情高深莫测,意图厘清这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一幕。
丫鬟们则是吓得连忙跪了下来。“都是奴才不好,不该让少福晋……”
“不关她们的事,是我坚持要上来的……”夏儿缓缓挪动身体,准备下树。
“看来——尊夫人满喜欢‘登高望远’的嘛!”明显戏弄的话语忽然插入众人之中。
一听到这似曾相识的嗓音,小召和夏儿不由得望向那位始终站在萨康和敏格身后的俊逸男子,随即惊叫——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