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在上次那个意外之吻后,季绍威就开始跟她的眼神躲猫猫,让她不禁怀疑,他难道后悔吻她?!
也不对,有时候他来不及避开时,她清楚的看到他眼里的深情及温柔,所以,问题出在哪里?难道是他身体有隐疾的事?
季绍威若是知道她看着他的时候,在想着他无法人道一事,肯定会暴怒吧!
但他想的仍是他的趁人之危,他的趁火打劫,他无法不对自己生气,竟会在唐晓怡被潘世轩欺负后,毫无预警的吻了她!说来,他跟潘世轩又有什么差别?!
不、不同的是,他是深爱着她的,但也因为爱她,他是否更不该去招惹她?
“成为嗜血恶兽……呼呼……失去挚爱……终将……呼……呼……难容于世、至死方休!”
这句咒语时不时的浮现脑海,警告着自己,他也知道自己该跟她说清楚,他不能也不可以爱她,但每每见到她,他又说不出口。
有时候,他真的很讨厌自己这压抑的性格,他无法放纵自己去爱却又舍不得放手。
他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志邦,她们许久未见,让她们好好聊聊。”
唐晓怡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全盯在王爷身上,在对上吕燕意有所指的笑容时,更是红透了脸颊。
他与元志邦先离开,不忘吩咐下人为两人摆上一桌甜点,再沏上一壶好茶。
两人坐在亭台内,笑意盈盈,老天爷对她们很好,如今不再是窝在厨房的小丫头,还能在这里喝茶吃点心聊心事。
“晓怡,我看你当定爷的女人了,我刚刚有看到哦,虽然爷一下子就恢复自然的神态,但我从没看到爷这么认真、温柔的看过任何女子。”吕燕真的很替好友开心。
“我不知道。”
唐晓怡心里是很纠葛的,她不曾谈过恋爱,但她知道她是喜欢主子的,不只是他英俊的高颜值,还有很多很多的优点,他是爱毛小孩的男人,他也爱家、孝顺母亲,他有责任感,他对她有恩,他也给了她很多很多的自由,他更信任她,愿意倾听,只是,他也还有无法释怀的心结……
“你还不知道?我都从元爷那里知道了,”吕燕可兴奋了,“有些奴仆看到你还给你行礼,包括过去老是欺压你的杜大娘,见到你都来巴结,还笑咪咪的欠身喊了句,“未来的姨娘好!””
真是咸鱼大翻身!一个准姨娘,他们是用这样的目光在看她的,唐晓怡也知道,只是,一个妾?
也是,这是古代,门当户对很重要,何况他还是战功赫赫的王爷,她这个来自饥荒地带的小丫头怎么撑得起王妃这称号?
但她不在乎的,管他是纳妾还是娶妃,对她这个现代人而言,她唯一在乎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季绍威爱她就够了!
所以,即使他无法人道,她也还是爱他,但为了顾及他的尊严,她不会主动求爱,她等着他敞开心房,告诉她他的隐疾,然后,她会很坚定的告诉他,不能行房没关系,两人在一起绝对有比性爱更值得在乎的事……
不过,几日后,急着抱孙的老夫人已等不及地主动约她到她房里坐坐,喝些茶,聊些让她脸红心跳的事,迫得她不得不出卖某人的隐疾。
下人们对唐晓怡的态度改变,就连季绍威都感觉到了,但她倒挺沉得住气,一如过往,也没有任何改变。
说来,他是有点闷、有点火,但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在恼火什么,难道是在期待她能主动表现出什么,让他有勇气去拥抱她。
懦夫!爱得这么纠葛,爱得这么苦,根本不须什么难容于世,至死方休的诅咒,眼下这种想爱又不能爱的苦楚,已经够让他心痛了!
站在练功房的大院,他像要把一肚子的闷火、怨怼、怒气宣泄似的,一拳一拳的朝木桩猛打,在初夏阳光下,一个时辰后,他已汗水淋漓。
此时,唐晓怡端着凉饮过来,将茶盘放到一旁的茶几上,站着看他。
主子每每来练功,总是打着赤膊,他胸肌纠结,线条极好,就连背肌也极为结实,此刻上半身布满汗水,在璀璨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她的小脸烫红,这绝不是因为阳光,她可是站在阴凉处。
可在现代,大街小巷都有男人的半裸广告或公车广告满街跑,为何看到主子半裸,她就特别害羞?!一颗心还怦怦狂跳,超有感!
季绍威也看到她了,他暂时中断练拳,走向她,她连忙递上毛巾,他随意擦一下,就看向她备的茶,她赶忙拿过毛巾,再将凉茶递给他,他接过手,以杯就口。
她看着汗水从他额际滑落,看着他因喝茶而滚动的喉结,再看着汗水从他结实赤裸的胸肌滑落——她怎么觉得口干舌燥、猛咽起口水?
惨了,该不会是昨晚老夫人找她说的那一段话在她脑袋里发酵,害她像个发春的花痴吧!
老夫人——糟糕!她想到出卖主子一事,虽然她希望老夫人别再给主子生子的压力,但她突然感到后悔了,这么私密的事,她实在不该多嘴。
季绍威将茶杯递给她,她迟迟没接手,“晓怡?”
她一愣,“是,我、我去忙了。”她回神接过茶杯,再放回茶几上,随即端起茶盘往厨房走去。
怎么魂不守舍的?季绍威蹙眉看着她心事重重的背影。
此时,一名奴仆快步过来,向他福身行礼,“爷,老夫人请爷去见她,说有要事相议。”
季绍威点点头,“跟老夫人说,我一会儿就过去。”
他沐浴更衣后,前往母亲所住的院落,母子小聊一段时间,就见季绍威铁青着一张俊脸返回盛苑,端坐在厅堂,等着跟某人算帐!
其间,元志邦还带来两本在外地买来的解咒书籍,但见主子表情有异,聪明的拱个手,也没多说什么就回家抱美人去。
唐晓怡在厨房内忙碌一阵后,将晚膳送到厅堂,就觉得主子的表情有点不太好,她站在一旁,悬着一颗不安的心看着他。
“昨晚,老夫人找你去说话。”
她脸色一变,“是的,爷。”
他缓缓眯起眼,“老夫人说了什么?”
她的心跳“咚”地漏跳一拍,“说我善良聪明,跟爷相处也很不错,还有很多……但说到后来,就不好说了。”她不断的猛咽口水,最后,干脆低头了。
“什么不好说?说!”他的眸中闪过一抹火花。
她身子一僵,她哪敢说!
她不敢说吗?无妨,他已经从母亲那里听到了——
“娘跟晓怡说,你自从休妻后,不曾跟哪个姑娘特别亲近,虽然晓怡是个丫头,但娘不介意,只要她愿意替你生个一儿半女,娘就保她一生的荣华富贵。”
“她怎么说?”
他注意到母亲欲言又止,一张脸还突然红了。
“娘——嗯,虽然我们是母子,可是有些话实在难以启齿,但为了香火传承,娘还是想问,”她鼓起勇气的开了口,“威儿,你——你是不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隐疾,所以、所以,一直不愿再谈婚事?”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母亲。
她眼眶红了,“你老实说没关系,虽然娘也觉得不自在,但那丫头说得对,这世上,如果连我这个当母亲的都不能替你分担这不能人道的痛苦,还有谁可以呢?”
话一说完,她已哽咽的哭出声来。
他双手陡地握拳,不敢相信他耳朵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