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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合 第九章 作者:春水
    从没想到自己也会有成为可悲妒妇的一天,谢宇圜由衷的希望镜中丑态尽现的脸庞不是他的,映入眼帘扭曲脸孔的主人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人。

    他不想知道自己内心丑陋的模样,坏了他一向维持平和与冷静理智的假象,那丑态尽现的面孔令人可憎。

    他不能在选择了玛莉亚的同时,却藉断丝连地继续连自己都斩不断的情缘,显出可悲可怜的另一面。

    真面目会被拆穿,他能再自我否认多久?他怎能再欺骗自己、纵容私心去伤害他人,成全自己的丑陋欲望?

    深恶痛绝,不愿再看见那可恨的贪婪丑陋的面孔,抡起拳,谢宇圜单手击向光可鉴人的平滑镜面,完整的镜面立即碎成小片,纷纷掉落了一地,细小的碎片刺进体内;谢宇圜并不感觉到痛,即使鲜血染了一地的艳红,谢宇圜仍如一尊无知觉的木偶兀自伫立,出神地望着残留碎镜上那残破不全的面容。

    那个丑陋的面容依然是他,不曾改变,改变的只有表面,内心仍然是丑恶的。

    或许镜中的那一个才是真正的他也说不一定,表面上再怎幺变,不变的是心依然为他颤动、心悸,不能自己。

    夜阑人静时分,被安排在与主卧室相连的客房的谢宇圜,痴等着蓝仲煜的归来;迟迟未归的人,使等待的人情绪变得焦躁不安,那焦躁总逼人不禁天马行空的幻想。谢宇圜仿似身陷囹圄,成了自己想象力下的悲剧人物。

    谢宇圜对自己的恨意逐渐加深,逼他扼杀自己,亲手杀掉那可恶、丑陋的脸庞,以为这样就能原谅自私的自己;但躲不过道德心的鞭苔、良心的遣责,他终究还是逃不出自设的牢笼。只有恨自己,他才能原谅自己的错,也才能放过自己。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宇圜脚麻了,身体只剩下冰凉,不带一点温度的心也随之冻结。

    神情麻木的他,行动迟缓地走出浴室,随意的打理了自己,用面纸处理已干涸凝结变色的血渍,他套上浴衣,合眼而眠。

    他睁大了眼,红色血丝满布,藏在痛楚的黑眸中。心已憔悴,人不成形,咬着下唇,神色复杂的瞳经过了痛苦的挣扎后徐缓地闭上,以为泪会流下,却不知哭泣的是他的心——

    那是颗淌血的心。

    ***

    「这是怎幺一回事?」蓝仲煜以高姿态睥倪身前的人,眼光极冷,语气如霜般寒冷。

    谢宇圜凌乱的发服贴在薄丝被上,覆盖其下的俊颜却显得有些憔悴,蓝仲煜目光一移,只见他敞开的前襟春光乍泄,这一片春光无限好的极至景色,勾得蓝仲煜心头一阵骚动,不过,火来得快也去得快。

    美好的景象出现瑕疵,染上了污点,令他看了就刺目、不爽。两条赤裸的腿不经意地摆放,其上虽有触目惊心的伤痕、瘀青,但仍然能勾起无限遐思。不待欲火升起,怒火已及时将之淹灭,火大的蓝仲煜完全不知控制音量地低吼。

    或许是自认隔音设备一级棒,所以他便放心到让他足以将死人吵醒的音量,放肆地朝眼前犹自睡得香甜、不知死活的男人吼去。

    「这是怎幺一回事?」

    蓝仲煜那媲美泰山的吼声震天价响,神经再怎幺大条、再怎幺没有感觉的人也会被活活吓死,更何况一切正常得没出任何异常状况的谢宇圜,当然是三魂七魄被吓跑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在蓝仲煜那杀人般的眼神注视下,各自脱离本体逃命去了。

    「麻烦谢先生你给我交代个清楚好吗?为什幺经过一夜,你就将自己弄得狼狈不堪?难道有人不长眼跑到我这儿来行凶,把你搞得浑身是伤!」蓝仲煜俯身用两手撑住床面,冷眼看向吓得魂不附体的谢宇圜。

    惺松的眸倏地大张,谢宇圜双唇微颤,「没有……」他惶恐地瞪着他,生怕在下一瞬间会死在他的手下。

    「没有什幺?真是好个没有,一句没有就能解释一切吗?你的伤为何而来?说清楚,否则你将永远下不了这张床。若你想一辈子与它为伍,我不反对你再继续唬弄我。」单膝跪上床,蓝仲煜腾出一只手放在他的裸足上,不停地来回摩挲他足底下的敏感肌肤。

    蓝仲煜带有挑逗意味的爱抚让谢宇圜浑身一颤,惊悚地望着他,声音微颤地道:「镜碎……不小心……刺到流血……我不痛……啊——」谢宇圜吃痛地呼喊。

    紧咬着下唇不让呻吟逸出口,忍着赤裸足上的疼痛,布满痛楚的脸上出现了极为隐忍痛苦的神色,让紧咬住的双唇发白。谢宇圜强忍着痛无法拉下自尊向他求饶,眼底净是不解之色。

    「痛吗?你可知我的心比你痛上数倍?你现在尝到多少的痛,则我内心痛苦的煎熬绝不会比你少。请你扪心自问,你用这种敷衍的口气对我是对的吗?你对得起我对你的一片真心吗?」按住他抖颤的脚踝,他一点都不温柔的往下一拉。

    「啊——」谢宇图送出惨痛的叫声,脸在一瞬间刷白。

    「你叫得可真淫荡,省点力气吧!等会儿我会让他一次叫个够。」毫不留情的拉扯他已受伤的足部到自己面前,蓝仲煜张口便含住他的脚趾。

    「不要!啊……」彷佛遭电殛般,谢宇圜弓起背脊,不能自己的从微张的唇送出呻吟声。

    「再叫大声一点。看看你淫荡的模样,不知羞耻地自动打开你的双腿,欢迎我的莅临;你就像自动门,只要感应到就会自动敞开大门,让所有的人长驱直入地进出,祭出你淫乱的表情和勾惑人心的吟哦。被你无辜的面貌欺骗的人有多少?有多少人像我一样……

    你不知辰餍足的、一次又一次地如入无人之境般直闯我心,恬不知耻地钻进我的心房,留下了你的身影,然后毫不留情的甩头离去;有多少人被你这张看似平凡、骨子里却极为淫荡的脸孔骗过?有多少人跟我有同样的命运,被你用完即丢?背地里,你却偷偷的耻笑,笑我傻、笑我笨,竟痴愚到这等地步,合该是自作自受的份。」

    蓝仲煜一阵狂笑后又道:「我的绅士风度哪儿去了?一定是被你拐跑了。没关系,我的良心还没被狗啃掉,何况君子有成人之美,我不该以小心之人度君子之腹。我是否该放下私心成全你,让结局变得圆满;没有了我,结局也变得无关紧要了。」

    离开指头的唇,像条紧追不舍的蛇,又攀上了小腿,寻觅大大小小的伤口。

    面对蓝仲煜为所欲为的恶举,谢宇圜始终都没吭一声。

    「现在这情况好象不适合谈情说爱。面对一个受伤的患者,我应该拿出怜悯的心肠来同情你才对。虽然商场的人都说我铁石心肠,是个冷血动物,然对这些看法我颇不以为然并不屑一顾,不知你对我的感想为何?现下也不好探究,我知道你不方便开口,所以便省了这一道麻烦,你觉得如何?力道还可以吧?看你好似很享爱的模样,我知道你不好意思开口,你我心知肚明即可。话不用说得太白,太白的话会坏了气氛,所以还是什幺都不说的好。」

    探进他大腿内侧吸吮,留下一道吻痕后,蓝仲煜撑开他的腿。

    蓝仲煜冷眼睇向欲火焚身并难耐地扭动自己身躯做出迎合举动的谢宇圜,眼底净是不屑的鄙夷之色。

    但是,也不尽然全是唾弃,那眼神中夹杂着难以计算的情绪在里头,五味杂陈。蓝仲煜的心满是不甘、生气、懊恼、苦思等情绪,让爱与恨两种极端的正负情绪搅得一团乱,爱恨纠缠出晦暗的未来,前景一片黯淡、无光。

    那正代表着绝望,没有未来可期许;情路迢迢,阻隔在前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望不见光的未来。

    或许他永远突破不了这层黑,犹如他无法穿透他编织起的细密坚固的心防;摆在他眼前的重重障碍,让他心灰意冷,放弃的念头窜上心头,打败了他想侵略的雄心壮志,绝望冷透了他的心。

    「要我爱你吗?」手来到了他的双股间逗留,蓝仲煜露出邪佞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不……」他恐惧的低吟声断断续续。

    「怎幺?你不要吗?你忍心让我在你门外徘徊,决定不邀我进去坐坐,叙叙旧吗?」他轻拂过他的大腿内侧。

    「不要折磨我。」

    谢宇圜全身抖颤地想起身,却被蓝仲煜大掌一压给按在床上,动弹不得。

    「看来我得不请自入,得罪了!」

    蓝仲煜强制翻过他的身子,让谢宇圜的头埋在枕头里。他下半身被抬起,两膝被强迫屈弓着,紧接着后庭便遭到异物侵入。刺痛感令谢宇圜更为紧绷僵硬。

    「你怎幺就是学不会?放松点,不然你可有吃不完的苦头。为了你自己好,你要学会如何在痛苦中享受快乐,这也是你做这行该有的本事不是吗?」

    「几天没见,怎幺,这几天忙着跟你的末婚妻谈情说爱而忘了你的本分,且将我忘得一干二净了?连打一声招呼都没有就离开,你这样做让我很伤心你知道吗?」

    陷入迷情中的谢宇圜,根本没听出蓝仲煜讽刺意味浓厚的弦外之音。

    「是你赶我走的。」

    他从紧咬的牙关迸出压抑的话,声音显得暗哑,强忍的泪堆满了红润的眼眶,汶然饮泣的脸庞让蓝仲煜心生动摇。

    「我从没说过要你走的话。」不是他不相信谢宇圜的话,而是自己的记忆中根本就没有说过要他离开的这种话存在,教他如何相信他所说的话!

    「在机场……是你亲口跟我说要我走的,不要跟我说那个目中无人、妄自尊大的男人不是你,除非你会分身术。哈!就算你有分身之术,我怕你也会在你的猎爱世界里分身乏术。我只是其中之一,是你玩玩的对象而已,你又何必太认真?我不会幼稚到以为妳对我付出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很有自知知明,你也不必假装,那太虚伪了。」一提到当日,谢宇圜浑身因激动而狂颤着,越想越委屈的他,气不过的破口大骂。

    「这恐怕又是一桩天大的误会,我从无意叫你离开,更何况是在我得知自己已经不可自拔的爱上你之后,我还会放你走吗?你说我虚伪我无法否认,那是因为爱上你的我让我彻底的看不起自己。」停止爱抚,将停滞在他腰腹间的手收回,蓝仲煜默然的凝视他道:「我爱你,而我说出了口,你应该听得很清楚,我不是说说而已,而是认真的。」

    在蓝仲煜灼热的视线下起身,谢宇圜悒郁道:「说再多也没用,你的甜言蜜语听在我的耳里,让我觉得你是个油腔滑调的轻浮男人。你不可能对一个男人多认真;相对的,我更不会因此而喜欢上你,纵使我早就对你倾倒不已,不过,我也已经放弃了,说再多也无法挽回。就在那个机场,那一天我们俩便注定走上歧路,在爱情路上分道扬镳,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就算他对自己是真心的又如何?就算他仍爱着他,那又能怎幺样?他不能辜负对自己用情颇深的玛莉亚,他不能!

    「我爱你这样还不够吗?」蓝仲煜听见谢宇圜的告白,激动地接住他的肩膀狂吼。

    不!他无法接受他单方面提出的结束,这样根本就无法满足他,更休想教他因此而放弃。

    「不够!永远都不够,来不及了,我已心如槁灰。」不敢看他狂乱的眼,谢宇圜拒绝的则过头黯然的道。

    「我会令你的爱死灰复燃。」

    「恐怕早已经回天乏术了。」

    「就算要跟天争,我也会放手一搏。」

    「凭你区区一个渺小如苍海之一粟的人类,要与浩翰无穷的天争,简直是自不

    量力!」

    「人定胜天,谁说我争不过天:你等着瞧,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回到我身边。」

    听者动容,何况是谢宇圜,他的泪夺眶而出,「所以我才说你目中无人,但我

    就是爱上这样的你,且情愿被你俘虏,做你一生的囚犯。」

    「我又不是暴君,不会将爱人当囚犯一般的对待,我会用另一种方式来表达我心中执着的爱恋。爱上了我,保证你永远也忆不起后悔怎幺写。」蓝仲煜温柔的拭去他脸颊上的两行清泪,心中满是不舍。

    谢宇圜投向他的怀抱,激动的道:「抱我,我要你抱我,仲煜。」

    「我会抱着你的,只要你对我投怀送抱,就算永远抱着你,我也不会累。」他圈住他的腰,一手攀上他的后颈项并托着他的后脑勺压向自己,使他与自己相距不到一公分的距离。

    「贫嘴。」谢宇圜羞红了脸,推开了他嗔道。

    「要吗?要就过来,我会使出浑身解数来取悦你。」蓝仲煜朝与他一臂之遥的谢宇圜伸出手,并用爱怜的眼光凝视他。

    「我不需要你的取悦,只要你给我你的温度来暖和我的心即可。」

    他怯生生的反握住他的手,只见蓝仲煜稍微一使力,谢宇圜便顺势投向他的怀抱。

    「放心,现在我就像火山里头滚热的岩浆,这热度绝对会将你烫熟。请问他想吃几分热的,谢先生?」眼睫半华地俯望着怀中的他,蓝仲煜促狭的道。

    「那该问你吧,毕竟吃的人是你,我只能任你宰割。」

    「那我不要全熟,这次来个七分热的吧!宇圜,你觉得怎幺样?」

    「你说好就好,我没有意见,不过我快要欲火焚身了,你快来帮我消消火。」眼一挑,谢宇圜魅惑的凝睇着他。

    「我不是灭火员,不会灭火,身体的火种只会助燃火势,将你体内的热量燃烧殆尽。」一俯身,他饮将吻落在他的唇角。

    谢宇圜头一偏,让吻落在自己的唇上,捕捉到他频频送出的火热气息,「我们一起燃烧吧!」

    「同意。」蓝仲焜主动加深这个吻,一举将两人推向欲火深渊。

    「你爱我吗?」在吻得意乱情迷之际,蓝仲煜张口含住他的耳廓,呢喃的问。

    身体弓向他的谢宇圜,忍不住的娇吟:「我爱你,那你呢?」他喘着气,双手托起他如刀削般完美的两颊,迷离的星眸半垂,唇喃喃地低语。

    「我也爱你,宇圜,我好爱好爱你,你说该怎幺办?」再次俯首,这次的吻落在他颤动的眼睫上,然后才是那片总是勾得他心痒难耐的红唇。

    呢喃的情话消失在缠绻在一块的舌尖处,这个吻轻柔得彷佛一阵轻风拂过枝叶,带来一点点似有若无的骚动,从心底而发的深情随着吻,加深了一股化不开却纠结在心头的欲望。

    问题有没有解决不重要,欲望勃发让人失了理智的陷入激情中,肉体的交缠令人沉沦、堕落;烦恼全被拋诸脑后,现在,他们心中想的、念的,全是对方不停需索的双手、带有魔力的抚触:无论是接受、给予都得到了无上的喜悦,因为雨具赤裸交缠的身躯各自忖出了真心;他们爱着彼此,所以不吝给予及付出。

    ***

    像狂风暴雨般疾落而下的拳头发出了极大的声响,门内旖旎的气氛已至沸点,燃烧的热力浸淫了两人赤裸的阳刚,沿着线条滑过结实健硕的小腹,欲望正蓄势待发地准备掠夺,激情却因那震天价响的敲门声杀风景的打断了正在当头的兴致,火热的欲望化为狂炽焚人的怒焰,烧向仍不知死活在门外猛敲着门的兔崽子。

    不敢斗胆不请自入的铁易站在门外不停的敲门,不知为何的头顶冒着冷汗,而且背脊登时一凉的直打哆嗦;不好的预感浮现,打乱了他没有节奏的拍打。他惶恐地退了一大步,第六感告诉他,最好远离这一道门,否则自己将连怎幺死的都不晓得。

    在铁易兴起打退堂鼓的念头时,还来不及转身,瞠大的眼愕然对上一对凶狠猖狂的暴戾目光,铁易暗自叫糟。

    这下死走了,没死也重伤。他忍不住暗自呻吟。

    硬在舌尖的话变成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的尴尬,两秒过后,铁易清清喉咙假装轻咳二声,「谢先生因为晚餐没吃,我担心他是不是饿了,吩咐了王妈,请她准备一份营养好消化的餐点。对了!赫宁先生稍早来电,说有重要消息,请你回来务必马上回电。呵呵……抱歉!打扰了,就当作我没来过好了,请恕我告退。」没料到主子在谢宇圜房间的铁易,看蓝仲煜一副不爽的脸色,不用想也知道他做了什幺好事。上次有幸逃过一劫,这次……哈哈!铁易嘴角不停的抽搐,径自干笑。

    应该请他们挂上「请勿打扰」的标帜才是。谁想得到他们在……这也不能怪他,不知者无罪,千万则降罪在他的身上。阿弥陀佛……

    随意在腰间围上衣物遮掩的蓝仲煜,在听完铁易的话之后,火气仍未消地瞪着他,不怒而威的气势,让身为下人的铁易登时矮了一大截。

    「滚!」严峻的端正面孔吐出如冰的话。

    走为上策,再不走,他就要死在蓝仲煜的怒光之下,命丧黄泉;再者,已将分内的工作交代完毕,幸好,上苍有眼,不至于让蓝仲煜怪罪于己。这里环境好、气氛佳,最重要的是薪水是人家的十倍,要忍痛割舍这份优渥的工作,还真是舍不得呢!不过若危及人身安全,这份可能为自己带来危险的工作就显得不是那幺重要了,他还是保命要紧。

    铁易顾不得形象,飞也似的从蓝仲煜面前像懦夫一样的逃走。

    轻哼一声,掩上门回首的蓝仲煜脸上已不复见刚刚的情欲氤氲,换上的是冷峻严肃的面孔。

    他快步走到谢宇圜的面前,「结束了。」

    「什幺?」什幺东西结束了?

    对于蓝仲煜的忽冷忽热、反复无常的脾性,谢宇圜早已习以为常。不过,刚刚还跟他翻云覆雨的他,转眼之间竟变得陌生、难近,让谢宇圜无法适应他突如其来的转变。

    「找到了。」

    「找到了什幺?」

    他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不相干的话来,直教谢宇圜陷入五里迷雾中。

    「想不到才一会儿的时间,你就将你未婚妻的事志得一干二净。」望着他脸上未退的红潮,蓝仲煜忽然觉得生气,忍不住地嘲讽刚才还与他翻云覆雨的他。

    「你是说找到玛莉亚了!?」他惊喜地反问。

    「没错。」一听到那个女人,他竟在转眼间就将两人的事给忘了。蓝仲煜的太阳穴隐隐抽动,话从紧闭的唇间迸出。

    「她在哪里?」得知玛莉亚的消息,令谢宇圜忘我的问道。

    「你为她心急的模样真教人心痛,刚刚还享爱我的爱抚的淫荡可人儿到哪儿去了?」

    猛地攫住他的下颚,他用那双受伤却顽固地不让人看出半点心事的锐利眼眸紧盯着他亮如灿星的眸子,想从人类的灵魂之窗看出,在他眼中有没有他的存在。

    谢宇圜下意识的回避他如雷达探测般的眼,「我……抱歉。」

    他抱歉,哈哈哈!他在心底狂笑不已,脸上却没有半分笑意,「不必说抱歉,你不用对我过意不去,除非你回心转意,否则别向一个对你有非分之想的人用无辜、令人怜爱的面孔说抱歉,那是一种无形的伤害。还是你喜欢伤害爱你的人?啊!对不起!我一时失言,面对你,我总会管不住自己的舌头,若是让你觉得受到伤害,真是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我们的交易就到此打住,再说这也是我们早就说走的,我们之间的关系止于你的末婚妻回来为止。」蓝仲煜不再强迫的放开对他箝制的手。

    「我还没有看见她。」谢宇圜战战兢兢的看着他,他希冀……

    「你这话是什幺意思,告诉我,我有没有会错意,你是在诱惑我吗?」他话底有着无从发泄的愤怒,眼一瞇,射出危险之光。

    「你会被我诱惑吗?」谢宇圜希望他仍看着他,或者这只是他的奢望,他是不是太过于自私了?

    「不!不会。」蓝仲煜斩钉截铁的回答后,顿了一会儿又道:「我不接受施舍的诱惑。」蓝仲煜故意忽略他脸上那抹受伤的表情续道:「她……妳的未婚妻应该会在今日归来,你好好期待地出现的那一刻来临吧!」

    「我可以吻你吗?」虽然萌生退意,但心底却不曾有过放弃的念头。泫然饮泣的谢宇圜要求道。

    「为什幺?」他问。

    「不为什幺,我只想吻你,求你。」他哀戚的乞求。

    「不要。」不留半点余地,蓝仲煜断然拒绝。

    「为什幺?」他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声音转为硬咽。

    「没为什幺。」他摇头后不再说话,蓝仲煜一径保持沉默的凝望着他。

    「为什幺?」谢宇圜坚持要一个答案。

    不是每件事都有一个完美的答案,这件事更没有。「你心知肚明,我要的绝不是一个吻那般简单。如果不能得到伽的全部,我宁愿什幺都不要。」撇过头,蓝仲煜不再看他眩然饮泣的模样,主动离开他。

    「仲煜……」

    无论他如何哀声叫唤,那踩着坚定步伐决意离去的挺拔身影,不带半分迟疑地转身离开。蓝仲煜用他那宽阔的背,拒绝他一怨地呼唤。

    为什幺?为什幺他连一个离别之吻都吝于给予?就这幺狠心得教他心都碎了。谢宇圜伏在床畔,难以自抑地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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