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的几名手下相当能干,花了几天的时间,就追查到了制造那些药物的地方,正不动声色地严密监视着对方的动静,一切已到了准备收网的阶段。
只是,孙国祥和大福像是知道自己会被逮似的,这几天竟然彻底地销声匿迹,行踪不明。
现在乔军赫的手下正在追查他们两人的下落,只要顺利逮住他们,人证、物证都到了手,就能交由德亲郡王来严办此事了。
这天午后,用完午膳后,乔军赫前往“吉祥茶楼”去处理一些事情,临去前,他给了祈晓晓一个缠绵的热吻,要她乖乖等他回来。
祈晓晓听话地留在屋里,一个人坐在庭院的亭子中乘凉赏花。
看着满园盛放的花儿,她脑中想的却是这几天两人之间的温柔缠绵,一张俏脸不禁布满红晕。
他承诺过,等他追查的事情处理完毕之后,就要带她回京城,娶她为妻,对此她满心期待,相信自己的未来是一片美好。
正当祈晓晓忍不住为了自己的幸福而绽放欣喜微笑的时候,忽然听见门口传来隐约的骚动,像是有个女孩在放声大哭。
“咦?怎么回事?”
祈晓晓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又已答应了乔军赫不会出门去,于是就请随从张义到屋外瞧瞧。
眼看张义去而复返,她立刻追问:“怎么了?外头怎么回事?”
“回小姐,外头有一个女孩儿,年纪约莫八,九岁大,一直哭哭啼啼的。”张义据实以告。
“她为什么哭?你有问吗?”
“有问了,她说她和爹娘不小心走散了,可是我问她住在哪儿,她却一直哭个不停,没有回答。”张义无奈地说。
祈晓晓愣了愣,张义的这番形容,让她蓦地想起自己当年被亲生爹娘抛弃在寺庙门口的遭遇。
一阵怜惜涌上心头,同时她也不禁担忧那个女孩是不是和她过去一样,不幸遭到了亲生爹娘的遗弃?
“把她带进来吧,我来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看她住在哪儿,好送她回去。”祈晓晓说道。
“是,小的这就去带她进来。”
张义立刻转身离开,花了比刚才更久的时间才回来,但却没有将人带进来,而外头的哭声仍持续着。
“怎么了?为什么没把人带进来?”祈晓晓疑惑地问。
“回小姐,我想要将那女孩儿带进来,可是她怎么也不肯跟我走。”张义一脸无奈地回答。
“为什么不肯?”
“她说她又不认识我,而且还说我看起来像个大坏蛋,一定是想要诱拐她,她才不会上当。”
“嘎?”
这样的答案让祈晓晓有点哭笑不得,不过心里也不禁赞赏那个女孩儿还挺聪明的,很有警觉心。
张义接着又叹道:“那女孩儿说不要我这个坏大叔,除非有温柔的大姐姐,她才要进来。”
温柔的大姐姐?她应该勉强算是吧?祈晓晓笑道:“她就在门口而已吗?我去瞧瞧吧!”
她心想,只不过是到门口而已,又没有要上街去,应该不会出事。
快步到门口后,果然看见门外有个哭得很伤心地女孩。
祈晓晓蹲了下来,温柔地摸了摸女孩儿的头。
“小妹妹,妳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一个人哭得这么伤心?”
女孩儿抬起泪眼望着她,一边哭,一边回答:“呜呜……我叫珠儿,我跟爹娘走散了……我找不到他们了,我想要回家……呜呜……”
“珠儿,别怕,没事的,妳一定能回家的。现在告诉我,妳家住在哪儿?”祈晓晓耐心十足地哄问。
“我不会用说的……可是我大概认得路……大姐姐,妳可以陪我走吗?”珠儿可怜兮兮地问。
祈晓晓的脸上掠过一丝为难,她可没忘了乔军赫的叮咛。
“乖,珠儿,大姐姐不方便陪妳走,请这位大叔叔陪妳好吗?”她指了指跟在一旁的张义。
珠儿看了张义一眼,立刻激烈地摇头反对。
“不要!不要!我不要他!我才不要他!”
“珠儿别怕。”祈晓晓试着劝道:“这位大叔不是坏人,他是很亲切的好人,会将妳好好地送回家的。”
“不要!我不要!我要大姐姐陪嘛!”珠儿一边哭嚷着,眼泪又再度掉个不停。
“这……”
祈晓晓蹙起眉头,心里好生犹豫。
她实在不忍心看这个女孩儿继续哭个不停,可是又知道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不该随便上街去的。
“大姐姐,求求妳,我好想要回家,我不要一个人,妳带我回去好不好?”珠儿哭着恳求。
在珠儿接二连三的哭求下,祈晓晓愈来愈心软了。
当年,她在寺庙门口等不到爹娘的时候,心里充满了惶恐与不安,这孩子此刻应该也是同样的慌张与无助吧?
犹豫了一会儿后,祈晓晓跟她打起了商量。
“那这样吧,大姐姐和这位大叔一起陪妳回去,这样好吗?”
现在是大白天,又有张义在一旁陪着,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这也是她所能想出来最折中的办法了。
珠儿看了看祈晓晓,又看了看张义,才终于点头同意了。
“好吧。”
“太好了,那走吧。”祈晓晓牵起珠儿的手,说道:“现在告诉大姐姐,妳家住在哪里?”
珠儿伸出另一只手,指了指路的另一头。
“往那个方向吗?”祈晓晓问。
“对。”珠儿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走吧!”
祈晓晓和珠儿走在前头,张义则跟在后头保护她们。
握着珠儿又小又软的手,祈晓晓心里忽然升起一丝微妙的感觉,她忍不住想,等她嫁给了乔军赫之后,将来也会有属于他们的孩子。
到时候,她一定要用满满的爱和关心,让他们的孩子在幸福的气氛中长大。她绝对不要让孩子经历她过去那种孤单无助的处境,而她也相信,他们的孩子一定能在幸福喜悦中成长的。
祈晓晓一边沉浸在美好的想象中,一边牵着珠儿弯过街角,结果冷不防,有两个身影窜了出来。
她惊呼一声,还来不及看清楚对方的模样,就被一条有怪味的帕子强硬地捂住口鼻,整个人迅速晕了过去。
“你们是谁?快放开她!”
张义大声叱喝,立刻上前要救人,但是对方却狠狠地将他痛打一顿,不一会儿就将他给打趴在地上。
眼看大福已摆平了张义之后,孙国祥扔给一旁的珠儿一锭银子。
“妳做得很好,这拿去买东西吧!”
珠儿拿了银两,有些迟疑地看了祈晓晓和张义一眼。
她是城里的一名孤儿,刚才正饿肚子的时候,这两个大叔发现了,便要她照着他们的吩咐,说只要将屋子里的大姐姐骗到这里来,就会给她钱去买东西吃。
为了填饱肚子,她当然答应了。可是……刚才这两个人对她很好,她这样害他们,心里有些不安……
孙国祥挥手驱赶道:“去去去!这里没妳的事了,妳再不走,我可是要把银子收回来了!”
珠儿一听,当下紧握着那锭银子跑了。
打发掉珠儿后,孙国祥看着昏迷的祈晓晓,哼道:“哼!我就知道这个臭丫头一定是躲在乔军赫那里!”
为了把祈晓晓给引诱出来,他还特地趁乔军赫单独外出的时候,买通了刚才那个女孩儿前去演一场戏。
事情果然如他的预料,而这个“单蠢”的臭丫头也果然轻易地上当了。
孙国祥踹了踹倒在地上的张义,说道:“你给我听清楚了,回去转告你家主子,若是想要他的女人活命,就自己一个人到城外虎林坡的破庙来。”
“还有,记得叫乔军赫把这臭丫头偷走的货也带来!”一旁扛着祈晓晓的大福也帮腔说道。
“没错!要是他没把东西带来,或是找了其他帮手一起前来,那就等着替这个臭丫头收尸吧!”
狠狠地撂下话之后,孙国祥和大福又狠踹了张义好几脚,这才扛着昏迷不醒的祈晓晓迅速离开。
一种恶心不适的感觉,让祈晓晓从昏迷中逐渐苏醒过来。
她蹙眉呻吟了声,缓缓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景象相当陌生。
这是哪儿?
她心惊地左右张望,发现自己被带到一间破庙,而破庙中除了她之外还有另一个人,就是大福。
糟了!看来她落入了孙国祥和大福的手里,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大福正好转过头来,发现她已睁开双眼。
“妳醒了?”
祈晓晓又惊又怒地瞪着他,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一双手被捆绑在身后,而由于体内的迷药还没完全退去,所以她几乎使不出力来。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当然是要把被妳偷走的货拿回来,再将妳和乔军赫都宰了!”
祈晓晓倒抽一口凉气,脸色也因为害怕而显得苍白。
“哼,要不是因为妳这个臭娘们,我们现在也不用这么狼狈地躲躲藏藏了!”大福忿忿地啐道。
要知道,他们卖的那些药物,随便一点点就价值不菲,被她偷走了一罐,他们的损失可不小。
更麻烦的是,其它合伙人以为他们像先前茶行里的李三一样,想要私吞货物自己偷偷去贩卖牟利,不仅已将原本放置在“梅兰茶行”的药物全数移走,甚至还撂下了狠话,要他们在十天之内把货给补回来,否则就要像他们对付李三一样地对付他们。
为了怕真的被合伙人给宰了,他和老板只好匆匆关了“梅兰茶行”,躲起来避风头,同时设法将祈晓晓这个臭娘儿们给找出来。
由于怀疑她就躲在乔军赫的住处,所以他们在暗处悄悄监视了许久,却一直没看见她现身。
今天老板灵机一动,使计派了那个叫珠儿的女孩到门口哭一哭,果然成功地将祈晓晓给引了出来。
现在,就等着乔军赫将货给带来,然后再杀了他们俩泄恨,他和老板对其他合伙人就有交代,并能潜逃到其它城镇去东山再起了。
“你们为非做歹,做一些伤天害理的勾当,本来就该受到国法的制裁!”祈晓晓忿忿不平地说。
“住口!”
大福狠狠地打了她一个耳光,力道之大,让她的脸颊立刻浮现清晰的五指印,甚至还肿了起来。
祈晓晓疼得快掉眼泪了,可是心里的话不吐不快。
“就算你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事实!大福,你难道没有家人吗?如果你的家人被下了那种药,受到这么可怕的伤害,你会有什么感想?”
她试着勾起大福的同理心,只可惜这一招并不管用。
“哼,如果我的家人被下了这种药,我一定拍手叫好!”大福的神情和语气都透着强烈的恨意。
二十多年前,娘身为他爹的小妾,却暗地里背着爹偷人,不仅和家中一名长工有染,还生下了他。
虽然爹并没有将娘和他逐出家门,却将他当成了出气包,几乎每天都对他拳打脚踢、羞辱咒骂。
在他十八岁那年,有一次他终于忍无可忍地还击,还在一怒之下冲动地将那个混账老头给杀了。
弑父之后,他偷了家中一些值钱的财物逃走,后来在因缘际会之下遇见了孙国祥,从此跟在孙国祥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