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有人亲眼看见他偷偷进办公室的哦,好像还有同伙……啊,小罗,下课啦?”
本来还跟大家讲得绘声绘色的林老师看我走进办公室,马上面不改色地跟我打招呼,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的人也立刻作鸟兽散。
我知道他们是在说我,把我当那个偷钱的贼。虽然很冒火,可是我却毫无办法——我要是能说清楚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该死了,这没做贼居然也心虚,我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王老师真冤哪,大概要自己赔那笔钱了。”林老师平时最怕没话题,现在出了这么件事简直让他如鱼得水,“可怜人家王老师也不是什么大款,这小偷怎么就这么没良心。”
“哎呀,有良心那就不是小偷啦。再说了,饥寒起盗心,人家搞不好也是迫于无奈嘛!”
“说真的这小偷的水准那是没得说,什么痕迹都没给咱们留哇!连警察都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我看哪,以后咱们这儿可不安全喽!小罗,你说是不是?”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不够,有人还偏过头来挑衅地问我。
“不会的。以后大家都小心些,不把贵重东西留在办公室就好了。”反正我问心无愧,也不怕他们含沙射影。
“嘿嘿,小罗你说得容易……外敌易御,内贼难防啊。照你这么说,敢情还得怪王老师自个儿不该把钱放这儿?”林老师冷笑一声接口,大家听了他的话也纷纷看着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为什么要故意曲解我的话?看样子我已经被他们判了刑。“啊,我还有课……先走了。”无法招架的我不想再呆下去,喝了一口水赶紧逃遁到教室里去。
“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人哪,不能留……”临了我听到这么一句。
郁闷。
我从小到大得到的评价都是老实听话,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冤枉。今天上头居然还特别派了一个人来跟我谈话,我看他那想副套我话的虚伪样子就生气——反正我没偷东西,任他们怎么调查都可以。
“咝!!糟糕……”我一边生气一边切着菜,大概是想太多了结果一不小心切到手指,登时血流如注。
怔怔地看着鲜艳的血液不断地流出来,直到痛感传到神经末梢,我才清醒过来忍着痛去浴室找止血贴,可最终只沮丧地发现一个空药盒,里面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用完了。我只得扯了点棉花跟纱布什么的胡乱裹一裹——晚饭大概是做不成了。
我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突然好想回家。
初春时节天气变化奇快,夜幕降临的时候,穿上一件衬衫跟毛衣走在路上感觉还有点凉飕飕的——怕是很快就会有一场春雨。我居然在这种大地复苏的日子里遭遇六月飞雪,是不是该去学唱唱《窦娥冤》了。
一路上我都在想该怎么对妈妈解释我突然跑回去——当然不能跟她说我在外面受了委屈,让她担心。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一直到快到家门口我都没想好理由——妈妈应该不会问我理由吧?我报着侥幸的心理想。
还没走上三楼我就听见一阵喧哗,“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儿子偷东西了?不要脸的跑来偷听还敢诬赖我儿子……”
是老妈的声音,我皱了皱眉头——从来没听过她这么大声音跟人讲话。而且,她究竟在说什么?
“你说谁不要脸?我们家小孩可没把警察招上门来……哼,少贼喊捉贼。谁偷听?!大家可是都看到了,你们家的好儿子在学校里偷了东西,警察上你们家调查了才出去不久……我还用得着偷听?!”
这是一定邻居吴二婶——这女人向来三八,什么事情都要插一脚。果然坏事传千里,看来我的事情在这边早已经不是新闻了。
随着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我的心慢慢地凉下去,停止了向上走的脚步。趁着还没人发现,我得悄悄地离开——这个时候出现,只能让妈妈更丢脸而已。如果我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我不会怕这些,我一定若无其事地冲回家寻求安慰……
可惜我不是。我不能……
只要妈妈知道我不会做那种事就够了。
我漫无目的地乱走,从家里一直走到市中心。
时间已经过了九点。几丝小雨终于飘悠悠地落下来,把这璀璨的都市变得有些迷迷蒙蒙的。
夜间的百货公司竟然热闹依旧,大概是塞了些避雨的人吧。凉凉的夜风吹得我头有点疼,不远处STARBUCK透出来晕黄的灯光闪烁在眼前,似乎很温暖的样子——好像家的感觉呢……
受不了那莫名的诱惑,我不由自主地走进了那家咖啡店。刚一进去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浑浑噩噩地花了两天的伙食费点了一杯有着奇怪名字的咖啡,我呆呆地坐在临窗的角落里——暂时什么都不用想的感觉也挺好的。
“哈哈……穿成那副样子还有勇气到这种地方来吓人……”
“什么啊?”
“那边那对俗毙的母子啊,啧啧,好恶心哦。”
“真的耶……呵呵呵呵。”
邻座传来一阵女性鄙夷的讪笑,我下意识地往她们指的方向望去,看到在不远的广场上有一个衣衫单薄而破旧的中年妇女,带了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坐在风雨飘摇的路灯下面,样子不胜寒苦。她像是在等人,满脸的憔悴与焦急,一看就知道是个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女人。
“那小孩穿得蓝不蓝绿不绿的,好好笑……”
“就是啊,你看他妈妈的头发唷,有很久没洗了吧……脏死啦……”
“小孩也一脸笨笨的样子……搞不好是个白痴咧。”
那两个打扮时髦的女郎发出令人刺耳的嘲笑,让我立刻对这两个三八兴起了无比的厌恶与愤怒——她们为什么要如此冷酷地嘲笑别人的痛苦?!
我不知道脑袋里的哪根弦不对了,一口仰尽了杯子里的咖啡,想也没想便将空杯子扔向那两个女人。
听到她们惊慌的尖叫,我当下站起来走到那两个恶毒的女人面前,恶狠狠地说:“臭三八,你的月经漏出来了……干!!想不到你他妈比老子还没品!!”
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对女性说过最恶毒最下流的话吧,原来喝咖啡也能给人壮胆啊——我觉得脑部充血,头昏昏的,被切到的手指也莫名其妙地剧烈疼痛起来。
霎时全部的目光都集中在我们三个人的身上。那两个女人脸色又白又青又红,活像路边的交通灯,被吓到之余大概也深深觉得很没面子吧,“阿、阿天,阿文……快、快来啊……有人欺负我们……”
结果是我跟那两个女人的男朋友打了一架……确切地说应该是被他们四个人拉出去联手臭揍了一顿——我实在没有寻衅滋事的天赋跟能力。
我很清楚大概没人会同情我。因为从表面上看来的确是我像个神经病一样,莫名其妙地先去调戏她们——哈!简直是疯了。
大概是他们打得实在是不象话了罢,我听到有人喊了一声“警察”,那些人立刻住了手。我挣扎着从冰冷潮湿的地上爬起来,不屑地对着他们吐了一口血痰骂了一句:“垃圾!!”
那两个男的气得要死,还想冲上来揍我,我当然也不想示弱,结果我们一起被警察带走了。
真想不到我居然也会有进警察局的一天……瞪着审讯我的小警察,我紧紧地闭着嘴巴什么也不打算说。其实我后悔死了——爸爸妈妈要是知道我在外边跟人闹事,肯定气坏。
“嘿,这家伙什么都不说!!”拿我没辙的小警察生气地向同事抱怨,“要不是看他被揍得乱七八糟……”
“我有办法。”另一个年纪稍稍长的警察不紧不慢地说道,“去搜搜他的身上。”
糟糕糟糕!!我一听就知道自己完蛋了。“不要!我跟你们说就是了!!”我打定主意胡说一通。
“嘿嘿,终于想通了?”那老警察笑眯眯地对我说道,“晚啦!!小刘,搜!!”
当我眯着双大近视眼看到谌家威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深深地明白自己的一世英名即将荡然无存。因为我没有手机也不带包,那两个警察在我身上唯一能找得到的,就是某人那张我随手放在钱包里的名片卡。
我知道自己的形象肯定很可怕,而且事情也实在丢人,所以一直转开头不敢去看谌家威的脸。
最后他将我拉出派出所,一出门就在路上笑得撕心裂肺的。我受不了地拼命往前冲。
“喂,罗健,你跑哪里啊,我的车在这边!!”
我假装没听见——死也不能跟他走!我仅剩的自尊已经不能再受摧残了。
我越跑越觉得身上像是被浇铸了滚烫的铅一样,又沉重又灼热。听到追来的脚步声渐渐清晰,我一急,只觉得一口气转不过来。
“死罗健,都这样了你他妈还跑什么……”
这是我这个晚上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全身都痛……好像有人用电锯在锯我,用大火在烧我——总之哪里都痛。“妈的……”我喃喃地诅咒出口,为什么这么难受?!
“你这白痴。”旁边有人冷冷地说了一句话,我模模糊糊地觉得有个影子在跟前晃动,可就是眼皮沉重怎么也睁不开,“才一会儿没看着你就把自己弄成个乞丐……真搞不懂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呵呵……”我好像知道他是谁了,不就是经常损我吼我骗我欺负我的那个坏蛋嘛!“我今天很厉害喔……才不怕你!!”我都跟人打了一架,发觉只要不怕死就再没什么好怕的。
“是啊,厉害得敢去钓女人还被条子抓进去……你丢不丢脸。”他没好气地数落着,“好了好了,不准再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一阵着急让我终于睁开眼睛,才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周围的一切都十分陌生。
已经无暇无顾及自己究竟身在何处,也不顾周身的疼痛,我生气地拉住谌家威的衣服,“我没有调戏她们,我没有偷钱!!都是你!都是你害我被冤枉!”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变成这样。
谌家威像是愣了一下看了我半晌,突然间笑了起来,“是是是,我是坏坯子成了吧……真想让你照照镜子瞧瞧你这副德行——那点小事也用得着一脸快哭出来的样子?”
“这不是小事!”它关系着我的名誉跟清白,怎么会是小事,“我没有偷钱!!”我像在跟他发泄一样地喊。
“不用重复两遍,我当然知道你没偷……傻瓜。好了。不准再罗嗦,先休息一下,我一会儿……”他挣开我的手想离开,我一刹那间不知道为什么一惊,立刻抓回他的手望着他,“你……”我想问他要去哪里,转念又觉得不太合适,话便吞回了肚子里。
看着他用异样的眼光瞧着我的手,半晌我才发觉自己的唐突,赶紧松开转过头不再看他,局促地说:“对不起,我……你、你快走吧。”
我这到底是怎么了??突然好怕他就这样丢下我离开——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蓦地一酸,觉得现在比其他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委屈。
我听到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吐出,缓缓地对我说了一个字:“好。”
他出去了,房间里静悄悄的。我慢满开始感到有点害怕——这到底是哪里?周围的陈设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可是又不像医院有那种消毒水的味道。身上伤处的疼痛一直都在肆虐,更让我觉得心神不宁。
下一秒一群医生护士模样的人走进来,一个男的三个女的。他们也不说话,拉我起身立刻就在我身上忙碌起来。量体温量血压量心跳脉搏量一切他们认为可以量的东西,然后把我包得像个粽子,连我手指上被到切到的伤口都重新包了一遍,任凭我怎么反对也没有用。
我知道自己受的伤应该没有那么严重,“不要包我的头,求你了!”看他们还想把绷带缠上我的头,我不禁开始求饶——包得这么夸张那要我怎么见人?
“不行,谌先生交代要快点把你的伤治好……”那个为首的医生冷冰冰地开口,毫无转圜的余地。
“总之我不要包头!!”我的头上根本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伤,只是下颚上挨了几拳,还有嘴角有点疼罢了。“拜托你们!!”
所谓“医之好治不病以为功”就是指他们这样的吧,简直是没人权。
“安静!”他们几个人按住我,居然想来硬的。
“谌家威!谌家威!!”我忍不住大叫起来,“你快来啊——”喊叫时牵动伤口,我的声音显得有些凄厉。
门很快被推开,“究竟发生什么事?他叫得跟杀猪一样。”谌家威皱着英挺的眉峰,眼睛斜睨着那几个人,“不是叫你们手脚轻些?”
“我不想被包上脑袋……”见那几个人都不回答,我抓住被单小小声地抱怨,“我都说头上没伤了,他们还硬是要给我的头缠绷带……我不想当木乃伊。”
谌家威瞪着我,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好一会才说:“好吧……那就不包。我看这样可以了,你们都出去。”
那群好事的医生收拾好东西出去了,我松了一口气望着留下来的人问道:“谌家威,这里是医院吗?”我不太能确定。
他嘴角一挑,浮起一个笑容,“算是吧。真想不到你居然还能叫得那么大声。哈哈,瞧你这鼻青脸肿的样子……”他调侃地说着,边用手托起我的下巴仔细端详,英俊的脸也一点一滴地在我面前放大。
“不……唔!”发觉他的企图我刚想抗议,可是话早已被他吞进了嘴里。
感觉他的动作相当轻柔,简直就像是在爱抚,我的心居然不争气地狂跳起来,双眼也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可是让我惊讶的是他这次并不着急入侵,而是狡猾地勾引我的舌尖探入他唇内,继而才开始绵绵密密地吮吻纠缠起来。
在我们的喘息交织中,颤抖犹如洪水般倏地向我袭来,我的手只能紧紧抓住他的衣服——不这样的话我一定会撑不下去。
“痛……”突然他碰到了我嘴里的伤口,我吃痛发出一声含糊的呻吟。他停了一秒后放过我的唇,改在我没受伤的唇边轻轻吸吮逗弄。
尽管非常不愿意承认,可我的心底隐隐不安地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失落——一定是因为他身上香香的温暖气息让我昏头了……
“我要杀了那几个揍你的家伙。”他嗓子沙哑地说道,既而轻咬了我的下唇一记,力道该死的适中,让我只有酥麻而没有疼痛,“知道吗?刚才你拉着我的样子……如果不是因为你受伤,我一定不会放过那样的你。”
我被他认真的眼神震慑住了。但就算我再笨也明白自己与他之间的距离就像喜马拉雅山跟马里亚纳海沟的落差——我刚才的样子?我刚才除了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以外还能是什么样子?相信的话他我就真的是全完了。
“你、你不是一直都在玩弄我?”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可他越来越夸张的行止却渐渐让我无法招架——今天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一拍两散算了,这样我还有一线生机可以平安度过余生,我有点心酸地想着。
他该死地居然不回答,只是一直望着我微笑。我从未见他笑得这么温柔,这么可爱,呃,这么——蛊惑人心,而那笑容里面,似乎又带着那么一点点点点不被理解的忧郁。
不行不行!!不能看他的脸!不能再上当!我闭上眼睛疯狂地摇头,在心里暗恨自己竟然差点为他的男色所迷,几乎想推翻自己刚才的结论。
“为什么不敢看我?”他用双手定住我不停摇晃的头,状似温柔地逼问我。
我睁开眼睛恨恨地望着他,“你、你真可恶!!”
“嗯?”他的眉毛一挑,“愿闻其详。”
“为什么你不一直坏到底算了……为什么你偶尔又会像个正常人……你让我、你让我怎么办……”哽咽着喉头,有些话我实在说不出口。今天实在是乱透了!!
我烦乱地想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突然他伸手在我的脸颊上轻轻抹了抹,似乎带点慌乱地说道:“罗健,你别急,别哭啊!!”
我吃了一惊连忙否认:“我没哭!你的熊掌箍得我的伤口痛死了啦!”——我才不会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烂原因而哭咧!!
“好吧。”他叹息一声松开了我一点继续说道:“不过我要告诉你,不管你的心意怎么样,总之你是逃不掉的。”
啊??我听见自己的心中一阵哀号,天哪!!你饶了我吧……他的话我不仅没有感觉好一点,简直觉得是完全坠入了更可怕更黑暗的深渊。
看着我用恐怖的眼神看着他,谌家威像是很不高兴,“笨蛋!!你那是什么眼神……拜托你也配合一下下稍微做出点感动的表情好不好?你这个样子让我很没面子咧!!”
“我……”我的心乱成一团——我能说什么?说他是变态?还是说我自己也……阿弥陀佛!!我连想都不敢多想。
我请假在宿舍里龟缩了几天,等脸上的淤青褪得差不多了以后才去学校上课。
想到那个讨厌的办公室里的一群贱人就让我觉得恶心——只会以貌取人欺软怕硬。我不管了,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到现在警察不是也还没来抓我吗。
我深呼吸一口气,昂着头走进办公室,看都不看那些人一眼径自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面。
刚坐下对面的林老师就带着有一点点不容易察觉的尴尬对我笑笑,“小罗,病好啦?”口气关切得让我身上巨寒。
我连忙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都不太敢跟他搭话——不知道接下来他会有什么独门暗器。
他好似非常惋惜地样子,“哎,你不在这几天办公室都不热闹了,怪没意思的。”
我一愣,惟有暗自苦笑。之前我在这里候根本无足轻重,什么时候变得缺了我就不行啊?估计是没有人给他们泡茶扫地送文件,觉得非常不方便吧。
“哦,对了,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哦。”他突然一脸义正词严的样子,“王老师的钱找到啦!我就说嘛,咱们办公室里的人一向老实,哪里会有贼……喂,大家说是不是啊。”
什么?我惊讶地抬头看着他们全体,突然有点怀疑今天是不是世界末日。
“是啊,”立刻有人接口,正是王老师自己,“我真是老糊涂了……那天一来学校看到办公室挺乱的,再看看箱子里又空空荡荡,一时紧张就以为遭了小偷,胡里糊涂地就报了警。我忘了那钱是放在家里的——那么多钱,也怪我觉着放哪儿都不安全,学校家里换了好几次地方,最后连自己都搞不清楚了……你说这警察怎么查得出来。还好人家不跟我这老糊涂虫计较,不然我可要被人说妨碍执行公务了,那可怎么好。”
大家都哈哈大笑,只有我笑不太出来——原来我郁卒得半死就是因为这神经质的老头子“一时糊涂”?而他们无端的怀疑与指责,就可以这样一笔勾销了?
我不说话,看上课时间差不多到了,拿了备课本走出办公室。尽管还是有些不高兴,但总比被大家当成贼的感觉好上千百万倍了。
我走到教学楼的楼梯口,突然有人拉住我的手就往外跑,“罗健,跟我来。”
“谌家威!!你干什么?”我吃了一惊,“快放开我,我要去上课。”虽然这节课是别的班的,可这并代表谌家威就可以不在教室了啊,“我要迟到了!!”
“别上那无聊的课了,再请假一天……我带你去一个顶好玩的地方。”他的手紧紧地拉住我,我怎么也无法摆脱他——况且这是在学校,我也不敢动作太大惹人注目。
可是他这么风风火火的,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发生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