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棠抹去她滑出眼眶的泪,又说:“香芙,田婶他们也说了你过去的事,我终于明白你在陆家所受的委屈,你是如何被你的义父义母所救的。香芙,从今以后我会守着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人的欺凌,叶厚生他再也威胁不到你,你就安心当我的陆掌柜吧。”
陆香芙被他的温柔包覆着,被他刚强的心意包裹着,感动又安心,不禁喜极而泣。“阿棠,我也会守着你的,无论发生什么事,遇上多少阻碍,我都不会再有放弃你的念头。”
秦钰棠欣悦的吮去她的泪,然后低下头再次封住她的唇。
比起方才的吻,这个吻细细绵绵的,柔情比激情多,抚慰着彼此的心。
陆香芙很快地沉溺其中,直到他揽住她的腰,她也伸出手想环住他的颈项,这才愕然想起一件事,她睁大眼推开他。“我竟然忘了你的手受伤了!”
秦钰棠真是哭笑不得,浓情密意的气氛都没有了。“没关系,只是小伤。”他只想继续吻她。
陆香芙可不当那是小伤口,弯身捡起药箱,然后卷起他的袖子,用干净的水替他洗净伤口,明明是那么小的皮肉伤,她还是很担心。
秦钰棠原本很不满足,但见到她细心的为自己上药,又觉得一阵甜蜜,能看到她心疼他的模样也不错。
他专注地看着她小心翼翼的为他抹药,看她垂下的眸底蓄着对他的怜惜,心里一阵轻飘飘的。
隔天,叶厚生强娶陆香芙一事传遍大街小巷,说他觊觎陆香芙的身价,昨天派人强掳陆香芙,然后招来亲朋好友办婚宴,以为强逼她成亲婚事就算数,他便能顺理成章拿走陆香芙的财产。
但他的诡计失败,陆香芙逃走了,而后官府接到报案派兵来捉人,据说叶厚生当时是被官兵抬出府邸的,他口吐白沫,全身麻痹不能动弹,脸上被画成大花脸,还穿着一身新娘嫁衣,让人笑掉大牙,像是被人存心整治了。
当铺里的人讨论这离奇的事时,陆香芙也觉得奇怪想不透,秦钰棠却笑笑地说那八成是官兵们故意整他的。
事实上,是他帮叶厚生打扮的,所以才会耽搁到回去的时间。厅里的官兵也是在他玩完后才带走叶厚生,自上次他光临县衙后,县令对他毕恭毕敬,不敢怠慢,阿哲这一去报官,县令立即派了一队人来让他差遣。
之后叶厚生也因罪证确凿被判了五年刑期。
以往发生强娶这种事,大部分姑娘都会因为丧失贞节、势单力薄只能认了,然而这次受害者可不是会认命的小姑娘,加上秦钰棠向县令施压,叶厚生自是逃不过此劫。
舆论更没有放过他,他被大骂无耻贪婪,且他被画花脸、穿着嫁衣的模样,更成为街头巷尾人们茶余饭后嘲笑的对象,叶氏布庄的生意当然也一落千丈,没人上门,叶家人简直无颜活下去。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叶厚生会在狱中苦熬五年时,没想到他竟买通狱卒逃走,接着又听说他把叶家剩下的三家布庄卖给不知他底细的外地商人,带着钱远走高飞了。
秦钰棠当然不会放过他,要县令发出海捕文书捉拿他。
而叶厚生逃亡后,陆香芙是福来饭馆的幕后老板一事不知怎么被传了出去,让她的身价更水涨船高。
寡妇们当初碍于陆香芙生性低调,怕树大招风才不说的,既然现在不是秘密了,她们都乐于说出她们受到陆香芙的帮助,替她澄清那些子虚乌有的谣言,陆香芙的善行也受到人们的津津乐道,不管是饭馆或当铺,生意都扶摇直上。
这是陆香芙始料未及的发展,不习惯被当成大善人赞扬的她,只能以平常心看待,而且其实有另一件事比这件事还让她挂心。
这几天发生好多事,叶厚生逃走了,不知去向,她是福来饭馆老板的秘密被意外传了出去,她生意更好,两边忙,几乎没能好好想想他们之间的事,既然他们两情相悦,他也差不多该向他的家人提起她、向她提亲了。
当然陆香芙也知道他们不会那么顺利,或许会遭到他家人的严厉反对,但她不怕,因为她不是一个人,她有他在身边,她愿意等到他的家人接纳她。
“香芙,我有话对你说。”
秦钰棠今晚用完晚饭时对她说了这句话,陆香芙满怀着羞赧的女儿心,一路跟着他走到当铺后院,注视着他的背影,她很是紧张,“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快说吧。”
秦钰棠转过头来,看到阿哲和长辈们都跟来了,躲在她背后偷看,比手划脚的要他快点说出口。
“你……说吧。”
秦钰棠温吞的开口,“香芙,其实……我瞒了你一件事。”
陆香芙错愕,“你瞒了我什么事?”
“我是国公府世子。”
秦钰棠这两天发现了田婶他们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她,他们认为这是他撒的谎,他要自己解决。他曾想过要说,但想起之前她那么抗拒他,现在她好不容易打开心房了,要是被她知道他是个世子爷,原就在意两人身分差距的她不知是否还会接受他,他一时犹豫便又蹉跎了几日。
但总不能一直瞒下去,该让她知道,他们才能谈婚事。
“世子爷?”陆香芙笑了笑,“我还是个公主呢!”
秦钰棠没想到她竟不相信。“香芙,我是说真的,我是国公府世子,不是商人之子,我本姓秦,真名是秦钰棠。”
陆香芙微张着小嘴,头有点晕,不确定他在说什么,“你说你是世子爷?是皇亲国戚?”
为了取信她,秦钰棠特地拿了令牌给她看,“虽然说我是个世子爷,不过也只是皇上的远亲,没有实权。”
陆香芙这些年也看多了珍奇珠宝,自看得出那面纯金雕龙令牌的昂贵稀有,也知道只有皇室子弟才能用雕龙图腾,她的手发颤,将令牌塞还给他。“你是说真的?”
秦钰棠点点头。
“你是世子爷,你怎么可能是个世子爷?一个世子爷怎么会被骗子骗?”陆香芙声音颤抖的瞪着他,完全不敢相信。“你哪里像世子爷了!”
秦钰棠捉住她的手道:“香芙,你不要生气,会气坏身子的,你听我说……”
“你说你叫秦钰棠,你连名字都是骗人的!”陆香芙用力甩开他的手,她从没想过他会是皇亲国戚,她惊讶得都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秦钰棠看到她那么激动,心里又慌又疼,再度捉紧她的手道:“香芙,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在外头都是用化名,我不知道我会喜欢你,后来要说时又怕你生气。”
“丫头,阿棠不是有心隐瞒的,你就原谅他吧。”
陆香芙听到田婶的声音,转过头看,发现管伯、魏叔和阿哲他们都在偷看,更生气了,转向秦钰棠问:“他们都知道,就只有我被你瞒着吗?”
“不,他们是最近才知道的。”
陆香芙幽幽睇向他,“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秦钰棠心一抽,感到深深的内疚,“香芙,我很抱歉。”
陆香芙不想听他说话,她恼怒的想从他掌心间抽出手,无奈他力气太大,她抽不出来。“放手!”
秦钰棠怕伤了她,只能松开她。
陆香芙一得到自由,转身就走,走得很急。
“阿棠,还不快去追!”长辈们紧张催道。
“香芙!”秦钰棠高喊着她的名字,连忙迈步追去。